《好好读书当大官儿（科举）》鼠条

15、第 15 章 信件

　　从柳湾村回到家后，雨势就越来越大，窗外的天空因为大雨而显得格外的阴沉。

　　沈父今日倒是准时回来了，虽然带了伞，但是衣裳依然是湿了一大半，赶忙换下后，喝了杯沈母递过来的热茶。

　　沈文彦看着爹端着茶杯，望着外边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正想和爹说些什么，却看见沈父站起身往书房走去，沈母见他没吃晚饭就往书房走，赶忙叫住他：“什么事那么着急，先吃过饭再去吧。”

　　“把晚饭送一份到书房吧，我一会儿吃。”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沈文彦想跟过去，被沈母拦下，“有什么事情要找你爹呀，他现在比较忙，别麻烦他了，有什么事跟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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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之后，接连下了好些天的雨，一直连绵不绝，每天都由随从小山给他打着伞去学堂，父亲也早出晚归，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距离下个月的府试越来越近，蒋秀枫和周元毅更加紧张了，因为下雨这些天下雨出行实在不方便，周元毅便邀请蒋秀枫去他家居住，虽然不在这夫子家附近，但是也在城中，还算方便，路上好歹不会被弄得满身泥泞。

　　两人一块儿学习多年，关系一直很好，虽然蒋家人觉得有些麻烦了别人，但为了儿子的考试前程，也十分感激的接受了周元毅的帮忙。

　　这雨下了快半月，住在周家的蒋秀枫有些担心家里头的情况，离开家的时候就见着父亲和哥哥在为这春雨发愁，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事儿。

　　周元毅见他面色不好，看书的时候一直心绪不宁的，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还有半月便要考试了，怎么还静不下心来准备呀。”

　　“我实在担心家中的事儿，这雨不停的下，因为我读书的事情，爷奶让我们分了家，叔伯和我们关系也不好了，我娘她身体也不太好，也不知道父兄他们会不会忙不过来。”

　　周元毅看他担心得不行，想办法安慰到：“你若是下个月考试拿了好名次，哪里还需要担心这些，现在还是安心准备府试更重要。”

　　“嗯，你说得对，现在考试更重要，只有我过了府试才能给家里帮得上忙，若是这院试能在今年八月就好了，可惜是三年两试，去年才考了一次。”蒋秀枫想到家中的情况，忍不住想要快些参加了这考试。

　　“没事，明年考更有把握一些，若是能中得一等成为廪生，每月有了廪食，你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当了廪生还可以给学子考试做保得些保费。若是今年考，我俩可没有把握能得那一等，过这院试也只能勉勉强强。”

　　正说着，梁夫子走了进来，看着几人在一块儿说着什么，便开口询问。

　　周元毅担心夫子觉得他们没认真准备科考，解释到自己几人是在担忧蒋秀枫家的情况，正劝慰他放心读书。

　　“这些事情呢，不用你们现在担心，对于这春涝的情况，临阳县辖的村子已经做了安排下去，肯定是会有些灾祸损失的，但这不是你们现在该操心的事情。”

　　梁夫子讲完后坐下，叫了蒋秀枫上去检查课业情况，让他们两人将心思放在应考上。

　　等讲完了他俩的问题，便喊了沈文彦来授课。这次是对新的课文作解释诵读，因为现在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比以前强了太多，他很快的便记住了夫子讲的这些内容。

　　见夫子讲完，他忍不住问夫子，这临阳县的情况严重吗？

　　梁夫子抬眼看向他，见他很是认真，之前在柳湾村，便发现他对这个情况很是关注，虽然他年纪小，还是跟他稍微解释了一下。

　　“这春季的暴雨不断，是会影响播种和收成的，现在排涝的措施也不太起效果，田地含水饱和，也无法下渗，这段时间必然出现灾情，只看能不能多补救，不要太伤百姓。”

　　梁夫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你们不要操心，特别是你俩即将考试了，万万不可分心。”

　　沈文彦捏紧了衣角，听完这夫子说的话，想了一下对他说：

　　“夫子，我从青州回来的时候，路过滨州，听到别人说，那里的楠林村发生了很大的山洪呢。路上也看到了有逃难的村民，听说和渭南郡王有关系啊。”

　　沈文彦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虽然他们当时并没有说这和渭南郡王有关，但是本来滨州到这边下游的地域都是河流众多，又容易出现暴雨，再加上这郡王做的事儿，更是容易出现灾祸。

　　“哦？这是怎么了，和渭南郡王有关。”

　　沈文彦便将渭南郡王修建王府大修宫殿，引起楠林山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的村民，大肆砍伐，甚至还有人晚上偷偷去偷树，引起山神震怒的事情都说与夫子知晓。

　　“听说那王府宫殿可大了，还有特别大的几个湖泊，都能在家里泛舟游湖，我还没有泛过舟呢，不知道是多大的湖泊呀。”

　　沈文彦说着好像对那富丽堂皇的宫殿和泛舟游湖很感兴趣似的，但是不知道这夫子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梁夫子听了他说的，突然皱起了眉头，看着沈文彦，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先下去温书。”

　　沈文彦看梁夫子什么都没说，让自己下去，不禁有些泄气，自己本来想着若是夫子有什么看法，自己便回家找机会跟父亲谈一下，夫子的话比自己更能让爹娘信服，自己最近又不太能见到父亲。

　　等沈文彦下去坐好，梁夫子摆好纸笔，磨好墨，快速的书写起来，好像是在写着书信。

　　到了快下学的时候，沈文彦正在默默的背书，突然听到夫子叫自己，沈文彦抬头，见夫子将写好的书信，装进信封，正叫自己过去。

　　沈文彦接过梁夫子递过来的信件，见着上面好像写着父亲的名字，应该是给爹的。

　　“我知道你爹最近应该很是忙碌，没有时间能和我见面，将这信好好的交到你父亲手上，万万不要有失。”梁夫子神情严肃的对他说到。

　　“是，夫子。”沈文彦猜到了这应该是自己想给父亲说的事儿，这下好了，有夫子跟爹说了，自己就不用担心了，爹到时候应该能提前做好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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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沈文彦回了家，果然还是没有看见爹，大概又要等到很晚才能回来了。

　　而今天好像格外的晚，终于等到父亲回来，看着他一脸疲惫，沈母很是担忧。最近看着沈父一直这样早出晚归，很是辛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

　　“爹，你回来啦。”沈文彦看着爹进屋，赶紧走到他身边。

　　因为这暴雨，沈父忙于公务已经许久没有和儿子好好说话了，今日更是严重，这连日的暴雨让田里本来就被雨水淹没的农田，越发的严重，县辖范围内有些村庄还出现了洪涝。现在不只是农田遭了殃，不少房屋也受了灾。

　　处理这些事情让他焦头烂额，若是不好，今年百姓怕是很难有收成，现在还会有不少人无家可归。

　　他看着儿子，忍不住拍拍他的头叹了口气，“爹爹最近太忙了，实在没有时间陪你，爹爹还有事情要办，你乖一点，听夫子的话好好读书。”

　　沈文彦抬头看着沈父，将手里的信件递了过去。

　　“爹，这是夫子让我给你的信，你赶快打开看看呢。”

　　沈父一愣，接过信件：“怎么了，可是你在学堂有什么问题？”

　　“爹，你先看看，应该不是说我的事情吧。”

　　沈父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低头看着梁夫子写的什么，越看越他的表情越发担忧，眉头越加紧锁，沉吟片刻，决定去书房将这个事情向州府汇报一下。

　　当然这渭南郡王相关的事情肯定不能点明，但是现在这灾情的事情得先上报，并且根据现在的猜测，还得想办法让他们重视，并且最好能对之后可能出现的情况提前做好准备。也不知道上头能不能重视这件事情。

　　沈文彦很想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能不能帮得上忙：“爹啊，梁夫子说了什么呀？”

　　“不是说你的事情，放心，你自己好生读书便是。”沈父并未多说。

　　果然是不会和自己讨论这事儿的，并且自己也好像帮不上忙，只要父亲能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能做好的预防措施也只有父亲来安排，自己现在小胳膊小腿儿的，好像，只有认真读书。

　　“那爹要给夫子回信吗？我可以明天给他带去”

　　“不用回信了，你该回屋好好休息了。”

　　沈父说完便带着信件又去了书房，已经在想着该怎么将这些个情况汇报上去，对这后面可能会发生的洪涝又该提前做些什么准备了。

　　沈文彦回屋收拾洗漱完，躺在床上，希望爹爹能解决好这件事情吧。免得百姓受苦，也还要影响爹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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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县试和府试是每年都有的，这四月份的府试就已经没几天了，这也是爹作为县令需要准备的要事，县试归他主考，而在府试时虽然不归他主考，但是府试报名的事由都是在县署完成。

　　而蒋秀枫和周元毅也准备好了，早已在礼房报了名，也做好了几人的互结，并找好了廪生做保，就等着下场考试了。

　　蒋秀枫这些日子担心着家里，但是想着只要自己考好了，家人的日子也会好过，就更加专心的努力学，只等着早些考完能回去帮帮家里。

　　沈文彦对两位师兄如此勤奋，很是敬佩，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自己会等个几年，爹和夫子才会让自己下场考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