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幕间集》你手短短

3、王为骑士而来

　　濑尾澈也觉得自己其实离又瘸又瞎不远了。

　　会察觉到不对劲还得靠他这段时间被通缉到心态爆炸的经历，虽然和赤井秀一谈好了保护期，可那种随时都会出现的视线是很明显的。

　　探究他的价值，考察他的行为，等待着某个时机出手。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赤井秀一虽然嘴巴烦得要命，行为也酷到没朋友，他能带来的安全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普通人居然能让他苟住，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现在赤井秀一回美国交差了，而澈也需要面对的家伙远超普通人的范畴。

　　不，说他不是人也是可以的。

　　拉着澈也不放手的少年还在疯狂道歉，看他急起来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给自己一拳……怪可怜的。

　　不过可怜又不能当命使，澈也非常坚定地对着少年控诉：“抓着当红小说家不撒手，你这家伙是哪来的狂热Anti吧！”
　　他还不忘对一边傻眼的津田耕治吩咐，“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要学习吗，让我教你成名的第一步，遇到灾害马上报警！！”

　　津田耕治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又被少年脸上诡异的眼睛所盯住，身体一下子僵硬，血液凝固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见津田完全派不上用场，澈也一狠心，不再挣扎：“说吧，小子，你想干嘛？”

　　少年：“不是、我……我没有要……”

　　“你脑子坏了吗？”是那个低沉的嗓音。
　　澈也条件反射：“你脑子才坏了！”
　　“伊邪那美还是把你搞成了彻底的傻子。”
　　“呵，不像有的人，不用搞就很纯天然。”
　　“……”

　　少年有些崩溃：“啊啊啊啊啊啊宿傩你想干什么啊！”

　　他想挖我眼睛，还想砍我腿——澈也在心里说。
　　我兄弟的新名字还挺时髦——澈也在心里又说。

　　不过少年居然扛住了控制，或者说寄宿在他身体里的家伙能追上来抓住人已经是破格的事了，他其实并不能再进一步做些什么。

　　澈也缜密的思考了一番，觉得既然和自己兄弟有关，那找咒术师准没错吧？
　　而这个少年对身体里的存在接受良好，他应该是知情者，并且在平时是能控制事态的，不然也不会放心在街头逛，还去游戏店买游戏。

　　想通了后，澈也也不打算跑了，顶着视线开始对少年上下其手——摸他的手机。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他说，“该联系谁？”

　　少年“啊”了一声，反应过来立刻回答：“老师！联系老师！！！”

　　手机没有密码，一打开就是詹妮弗·劳伦斯的杂志封面。濑尾澈也在通讯录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了被备注为老师的人。

　　“……五条老师？”
　　“啊……不行，五条老师休假找人去了，应该联系不上。”

　　濑尾澈也沉默两秒。
　　他想起来了。

　　只要泉鲤生一消失，不管有没有提前给伏黑惠打招呼，那两个人总是觉得他是在彻底跑路，翻天覆地地找——现在多半也在奋斗呢。

　　干嘛！就不给人一点私人空间吗！

　　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翻通讯录，澈也问：“夏油老师？”
　　“对！”

　　澈也毫不犹豫拨了过去。

　　虎杖悠仁满怀期待，丝毫不知道灾难才刚刚开始。

　　“夏油老师？你的学生当街骚扰无辜路人，如果不来领人走的话，我就必须采取捍卫尊严的自保行为了。”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他叫什么名字和我有什么关系，受害者必须得牢记犯人的姓名吗？”

　　“什么叫做不可能？他还一人分饰两角，其中之一对我进行了非常糟糕的言语攻击。我的心灵还蛮脆弱的，现在的我因为正在勉强而手抖呢。这难道是我的臆想吗？”

　　濑尾澈也随意地换了只脚来维持中心，上眼睑半耷着。
　　他话语的攻击性完全不加掩饰，而且丝毫不在乎被污蔑的当事人正在面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说真的，如果不是我对日本的青少年还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希望，像这样脸上有眼睛纹身，冲着陌生人口出恶言的不良，我早就给他点颜色看看了——所以你怎么还在和我废话，不问我地址么？”

　　虎杖悠仁快哭了。

　　澈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这小孩还挺懂事，知道别人在打电话，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插嘴。

　　呵，懂事有什么用，有本事就把便宜兄弟强行带走啊。

　　“总之，我把地址发给你，赶快来带走您的问题学生吧。”

　　挂了电话，濑尾澈也将这条街的地址通过简讯发给了夏油老师，并将手机塞回到了虎杖同学的口袋里。

　　——没人注意到，澈也从头到尾都没向夏油报过自己的名字。

　　津田耕治已经用看「监狱中最凶恶的恶徒」的眼神看澈也了。
　　他开始痛恨自己差劲的身体素质，不然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想要偷偷溜走都迈不开脚。

　　而濑尾澈也看向他的眼睛里写着呢：别想跑，要完蛋我们一起完蛋。

　　——这纯属津田带有偏见的想法。

　　因为澈也想的其实是：有这样一个和「异常」完全无关的普通人，咒术师应该会更上心一些吧？
　　毕竟「濑尾澈也」的名字在咒术师那边……有点前科。

　　换言之，倒霉的津田起着人质的重要作用呢。

　　而不知发生了什么，虽然便宜兄弟依旧没有放开虎杖的部分控制权，但他再也没说过什么。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虎杖知道问题首先出在两面宿傩身上，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宿傩拿着魔杖四处阿瓦达索命，而他就是那根魔杖。

　　魔杖本身是没什么过错的，除非它本身有认知，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事错的，并且拥有健全而高尚的品德——就像虎杖这样。

　　可本该充斥着虎杖脑海的愧疚……被濑尾澈也这通电话彻底击散。

　　哇，真是好可恶的说辞，明明在摸出电话之前他还是一副能够体谅的模样，怎么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背地里讲坏话就算了，他们现在就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几乎是面对面在造谣生事！

　　控诉的目光落到了濑尾澈也眼里。

　　“津田。”他喊。

　　津田耕治：“……求您了，就当我不存在吧。”

　　“做什么美梦呢，街上僵持着不动弹，引来路人侧目的三个人里不也有你吗？”

　　津田向神祈祷，赌上自己后半辈子的创作灵感，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逃离这种又尴尬又不秒的境地。
　　然而，就如他对着轻厉大赏无能为力一样，神从来不搭理这样迫切的愿望。

　　澈也：“之前我们不是说到异世界开场么？”

　　津田：“……”
　　津田：“……是。”

　　澈也：“在充满现代化的大都市要写日式西幻，除了蹩脚的被车撞，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么。”

　　津田耕治：“哈啊？”

　　濑尾澈也满脸朽木不可雕的无奈，指着自己被拽得死死的手：“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少年，因为眼瘸认错了人，从而卷入始料未及的事件中。这不是现成的素材？”

　　虎杖悠仁终于憋不住了：“认错人的不是我！我没有眼瘸！”

　　“哦？”澈也瞥去，“长在你脸上的眼睛怎么不算你的眼睛？”

　　虎杖：“呜！”

　　“那个……”津田破罐子破摔，居然也敏锐了起来，“濑尾老师，这样的话视角不对吧？被认错的人才是被迫参与意外事件的主人公，可您的表述里……被卷入始料未及事件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个少年？”

　　澈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家伙的脑子真的还在运转。

　　“我和虎杖同学，你觉得谁看起来更「始料未及」？”

　　津田：“……”
　　虽然很诡异，但好像真的是这个叫虎杖的同学呢。

　　这种三方有两方都持续崩溃的对话，一直持续到了夏油杰赶到现场。

　　在看见濑尾澈也的瞬间，夏油杰的雷达瞬间警觉了起来。

　　他不曾亲眼见过这个人，濑尾只出现在寻人的照片中。禅院研一曾经为了寻找失踪的濑尾，四处寻找咒术师的帮助。

　　而这个人以一己之力把羂索困在了他创造的世界里，如果不是有外力介入，恐怕后果会非常难以估量。

　　两面宿傩在找他？

　　如果澈也知道夏油杰的想法，绝对会斩钉截铁的反驳。

　　不是，没有，我不认识什么两面宿傩。
　　——虽然这个名字真的很时尚。

　　他找的是薄朝彦，巧的是，清道夫每次想要找「薄朝彦」，最后都会找到濑尾澈也。
　　除了这个巧合外，再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和狂言家有任何关系。

　　也不是不能有关系啦。澈也在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

　　他没有对津田胡言乱语，因为他打算写的故事就是那样的。

　　「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少年，因为眼瘸认错了人，从而卷入始料未及的事件中。」

　　主角：虎杖悠仁。
　　配角：濑尾澈也，夏油杰，津田耕治，两面宿傩。

　　唔，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在最后还能在配角栏中加上「薄朝彦」呢？

　　想定，濑尾澈也突然觉得便宜兄弟找上门也没那么糟糕了，多好的素材啊！卷名他都想好了——

　　《米多安岭番外卷——王为骑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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