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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七章 萌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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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令楠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僵硬了起来,虽说他知道自己很好看,但是连章玄卿都看得呆成这副样子,是不是夸张了点?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有些窃喜呢?
“章大哥,进来坐吧!”
万俟令楠让开身招呼章玄卿进屋去,章玄卿这才回过神来,惊异于自己方才差点想拥他入怀的冲动。
“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章玄卿见万俟令楠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刚刚是在睡觉。
“怎么会,我就是太无聊才会这个时候睡觉。”
万俟令楠边说边用一根木簪随意将自己的头发绾了绾,房间里光线暗淡了许多,绾好道士头的万俟令楠也就跟着变回了原来的朴素模样。
“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痊愈了。章大哥是急着赶着我走么?”
“怎么会,我说过只要你愿意,呆一辈子都可以。”
“可是我不能老在这里吃白饭啊,章大哥你不如找个活给我干干吧?”
万俟令楠这段日子虽然已经对寒清殿摸得很熟,却仍是没弄清《天道》具体藏在什么位置,他还需要时间再细细找找。
“这……这些事一般是陆师弟负责。”章玄卿有些为难的笑了笑。
“陆仰竹?!”万俟令楠下巴差点脱臼,这个陆仰竹不拼了命整死自己才怪!“呃……我是说,是陆道长么?”
“嗯,这事我帮你去说吧。”
“呃,嗯,那就先谢谢章大哥了!”
不知道为何,章玄卿一见到万俟令楠笑,心里就说不出的舒服,恨不得自己天天这样逗他开心。万俟令楠一见又瞪着自己发呆,忙又找了个话题,道:“章大哥这次去冷情宫还顺利么?”
“唉!”一提到这次的事章玄卿就沉下了一张脸,浓黑的剑眉拧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了?吃亏了么?”
见章玄卿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万俟令楠俨然跟个自家小孩受人欺负了的家长一般,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夏飞霜面前好好教训他一顿,前提是自己打得过他的话。
“这次去冷情宫出了一些事,致使江湖上的朋友对我有很深的误会。”
“误会?你该不会又护着月魄了吧?”
比起夏飞霜,他现在更想教训月魄,那整个一任性小孩,得罪人不说,还连累他们家大笨牛!
“我……我并不是想护着谁!”
章玄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清楚,索性前前后后都把事情给万俟令楠说了一遍。说完,这会儿万俟令楠最想扁的还是叶青枫,他就知道这人果然不安好心不做好事!
“章大哥,你说的伤心欲绝我倒是有听过。”
“是么?它果真有那么厉害?”
“自然是有,”万俟令楠点了点头,虽然这跟他自己配的毒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但是伤心欲绝的毒发时间相当长,从人受伤开始到毒发至少需要四、五个时辰。”
“四、五个时辰?你确定么?”章玄卿忽然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似的问道。
“呃,当然浓度高点的话时间也可以缩短,但最快也要两个时辰。”万俟令楠对别人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准感到有些不快。
“可是我们从冷情宫出来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毒发身亡了。”
“那就证明你们在去冷情宫之前就已经闻过毒香了。但是也不对。”
“怎么不对?”
“必须受伤的当时闻到毒香才有作用。”
“那是怎么回事?”章玄卿疑惑了,如果要受伤当时闻到毒香才算的话,那就只可能在冷情宫。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万俟令楠又道,“就是你们身边有人身上带有这种毒香,那么你们这群人就会持续中毒,这样毒发的时间也会大大减短。”
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身上带有这种香。
“那就是只要找出这个带毒香的人就能查明事情真相了?”
“章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毒不是冷情宫的人下的呢?”
“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必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法。”
章玄卿回想起月魄那时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后来夏飞霜的那番话,他总觉得月魄和夏飞霜都不是那种会背地里暗算他人的人。
“凡事不能只靠直觉呀!”万俟令楠拍了拍章玄卿的肩膀,觉得这人实在单纯又可爱。
“是啊,”章玄卿也自嘲的嗤笑了一声,“这的确是我的老毛病,改都改不掉。”
“我就喜欢你这毛病!”万俟令楠笑道,一双长长的凤目立刻弯成了两道月牙,“你看什么事都总是把人往好的方面想,在如今已经很难得了。”
章玄卿听了不由得一窘,一时也不知道万俟令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只得对着那好看的笑容发呆。
“呃……我先回去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会儿一起吃晚饭吧!”
“好啊!对了,不如让我去伙房帮工好了,我菜烧得不错的!”
“好,我这就去和陆师弟说。”
说完两人同时起身,就见窗外倏地一道蓝影慌张闪过,章玄卿正要扭头去看,接着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忽然扑面而来,伴随着那暖暖的香味顿时夺去了自己的心神。
“令楠?你……怎么了?”
抱着万俟令楠的章玄卿竟不觉有些心悸,那温暖香软的身子竟是那么美好,让人下意识的想收紧怀中狠狠拥住。
“我……有些头晕!”万俟令楠胡乱编了借口,为的只是不让章玄卿去注意窗外的那个蓝影。
“是不是身体没全好?”章玄卿忙紧张的问道,一想到那些日子自己担心万俟令楠再也醒不过来就害怕。
“没……没事!”
万俟令楠也意识到自己和章玄卿不正常的亲昵,急忙站稳了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莫非是两人之前同床共枕的日子处太多了?他竟然觉得这个怀抱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就连这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汗味都让他有些血脉愤张……
我断袖了!
这是万俟令楠对自己的异常反应下的结论。虽说以前身边也不缺那些漂亮的娈童,可是他一次都没动心过,因为他始终觉得还是女人抱起来更舒服。又或者说自己其实是喜欢像章玄卿这样的强壮型么?
于是越想越可怕,万俟令楠甚至控制不住的想到了自己和章玄卿脱光了身子滚在一起的情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让他想尖叫!
“令楠?你脸色不大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吃晚饭时我再来叫你。”
章玄卿担忧的道,万俟令楠此刻的脸色就像着了染料般时青时白的。
“好。”
万俟令楠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将章玄卿送出了门。关上门之后,窗外那抹蓝影便倏地窜进屋子里来。
“坛主!”
进来的是一名蒙面的蓝衣女子,衣装打扮正与那日那些瑶音派的女弟子一样。
“幽兰,你想吓死我么?”
万俟令楠颇为不悦的责难了那蓝衣女子一句。
“幽兰只是听坛主和章道长聊天听入了神,一时忘了藏起来。幽兰觉得……”叫幽兰的女子说着忽然凑到万俟令楠身边,小小声道,“坛主和章大侠好像有点‘那个’呀!”
她跟在坛主身边那么多年,几时见过他这么为一个人操心过,当初月魄要对章玄卿不利,也是他特意吩咐若紫暗中相助,这分明是心里在意别人的表现。
“什么那个这个!”
万俟令登时楠脸色一变,这女人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看他笑话!
“哦,那是幽兰会错意了!”幽兰见万俟令楠不愿再提刚才的事,也不敢去乱摸老虎的胡子,又道:“坛主让我查的事都查好了。”
“说。”
万俟令楠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本来想给幽兰也倒一杯,见她蒙着面纱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瑶音女子在瑶音谷以外的地方是不得以真面目示人的,否则就是个那老套的做法:杀了那个看到自己脸的人,或者嫁给他。
“关于那个周尘封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像都只知道他是被萧真人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弃婴。只有一点很可疑,就是那本《天道》,好像是随着那个婴儿一起出现的,幽兰怀疑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你还记得《天道》原来是在谁手中么?”
“嗯……不是在冷情宫宫主夏飞雪手中么?”
“不错。而且如今的冷情宫宫主夏飞霜似乎也与这个周尘封颇有些关系,我就是好奇这点才让你去查这个周尘封的。”
“看来要从冷情宫下手了?”
“先不要接近冷情宫,让我想想……”万俟令楠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一直觉得十七年这个时间很巧,周尘封会不会和十七年前葬月教的事有关?”
“葬月教?”
“当年曲翊风夫妇不是刚好也留下了一个遗孤么?你再去查查那个遗孤如今的下落,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根本就没有送去给什么农户收养,而是被人悄悄送到了萧烈风手上。”
万俟令楠会这么怀疑也并非完全只是猜测,他记得周尘封原本无法修习内功,一个人若无端不能修习内功,很有可能是被人故意锁住了身上的经脉,如果是这样萧烈风没有理由不知道,除非锁住周尘封经脉的人就是他自己,而萧烈风会锁人经脉的原因大概也只有一个……
“是,坛主!”
幽兰领命,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盯着万俟令楠直勾勾的看着。
“怎么,还有事?”万俟令楠装傻。
“坛主……”
幽兰娇嗲的轻唤一声,整个人如蛇一般滑到了万俟令楠腿上,双臂紧紧缠上了他的脖子。
“咳、咳!幽兰,这里是寒清殿,不要玩了!”
万俟令楠丝毫不为所动的又将幽兰抱起身来推到一边,他现在还在为断袖的事伤神,哪有心思再想这种欢爱之事。
遭到拒绝的幽兰娇嗔一声,水灵灵的眸子里尽是不满,道:“好,坛主不陪我玩,我找那些道士玩去!”
“行,随你怎么玩,自己小心!”
万俟令楠也没阻止她,一直等幽兰离开好一阵子了他才忽然想起什么,忙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