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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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婵几乎以为周衍要亲她，只见周衍的唇要落不落地停在距她的脸极近的地方，嘴微张，伸出软软的舌舔了舔她的脸，近在咫尺的瞳眸透出几许愉悦。
周衍此举有点像狗狗示好时舔主人的脸，施婵僵硬的身躯微微放松，蓦地注意到克蒂斯转移了目标，转而邀请傅敬之。
如果说她被争抢是因为克蒂斯首度出场时，透过水面看到了她，那么傅敬之又是如何被克蒂斯视为所有物的？
噢，他刚刚截断了克蒂斯的偷袭，抓住了他的手。
施婵赶忙把傅教授拉到自己身边，扬起笑脸向周衍表忠心。
“放心，我们不会跟别人跑的。”
笑话，说是人类反选，谁知道被抛弃的人鱼有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人类的选择权不过是自欺欺人。
周衍信了，翘起的眼角泄露了主人的好骗，宣誓主权的动作在傅教授的脸上一模一样地复现了遍。
被舔的傅敬之险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向来是从容自若精确破局的，从未有过这般被动而不能反抗的局面。
经此，施婵发现了，周衍是端水大师。
不管是扒衣服的餐前仪式还是心情好时对宠物的逗弄，她有的，傅敬之都会有。这方面的一视同仁让施婵稍松口气。
施婵这边表衷心的表衷心，黏黏糊糊，一派平和，那边兄妹间的战争却远未结束。
周衍直勾勾地望向克蒂斯，惑人的笑意含了几分挑衅，宣誓主权般在她颊边蹭了蹭。
接收到周衍的挑衅，克蒂斯也向着自家妹妹扬起笑，体面地转身游走了。
？这么好说话？
施婵默默看向克蒂斯的背影，她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说的话，周蠢都能听懂？”
危机暂且度过，施婵还记得要消除傅教授对人鱼恋的偏见，如果证明周衍确实能和人类无障碍沟通，能时刻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那么“鱼类对人产生感情”将不再是人的一厢情愿。
“我们生活的世界存在许多通人性的动物，譬如宠物犬。宠物犬对人类的情绪比较敏感，它们通过解读人类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对人类的情绪做出反应，跟人类的语言系统存在本质区别，却让大多数人产生了它们能听懂人话的错觉。”
“我的意思是……周蠢不仅能听懂，还能像人类一样思考和对话。”施婵辩解。
傅敬之递过来的眼神很淡漠，写满了大大的不信。
“你忘记他今天开口唱歌了吗？他还喊过我的名字！”
施婵很想向傅敬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但不管她对着周衍挤眉弄眼、明示暗示，后者就是不肯张口说话。
没办法，她只能亲自教周衍。
“我叫什么名字？”趁周衍看狗血偶像剧看得正专注，施婵夺过平板，举到一定高度，瞎嘚瑟。
“回答对了我就给你。”
周衍自然不受她威胁，那双勾魂的眼淡淡向她一瞥，施婵就动不了了。
被挟持的平板轻易落回他手上。
狗男人。
施婵气不过，再度抢过来。
“跟我念，施——婵——”怕周衍听不懂，她特意指指自己的嘴，吸引他的注意。
“注意看我的口型，施——婵——”
周衍没动。
“施——婵——”施婵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周衍直勾勾地望着她。
准确来说，周衍的目光直指施婵鼻子以下，因教学而不断开阖的唇。
这样的眼神……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施婵被迫中断教学，把抢来的平板还给他。
其实以人鱼的悟性，最好的中文老师是影视剧，施婵给周衍放的就是《回家的诱惑》，此时正播放男主出轨的片段，小小的屏幕承载最复杂的爱恨纠葛，男主的瞳孔映出姿态妖娆的小三，随后又是激吻又是床戏。
平板递得手都酸了，周衍却没有伸手接，视线近乎黏在她身上。
屏幕中播放的剧情正关键，施婵想不通她脸上有什么如此吸引周衍的注意，反应过来却开始惶恐。她不知道周衍是否理解人类复杂的社会关系，却在他的眼神中看到和男主相同的东西，比如将眼前人焚烧殆尽的欲望。
在作死的边缘几番试探都没办法让周衍开口，施婵躲得远远的，试图从神话中寻找依据。
“就像许仙和白蛇，如果白蛇不会化形，许仙爱上蛇的概率确实微乎其微，可白蛇化形成了温婉美丽的姑娘！”
“周蠢就是类似的存在啊！他远比你想象的更接近人类！他为什么不能和人类结合！”
“首先，你举的例子现实中不存在，其次，人妖恋哪个不是历经磨难？甚至悲剧收尾？”
“重重考验下的爱情更珍贵不是吗？”
傅敬之没答话，他觉得没必要，如果一份真挚但需要克服重重磨难的爱情摆在他面前，他宁可不要。有这精力耗费在情情爱爱，不如多做些实验。
就这觉悟，傅教授不单身才怪。
“你为什么一定要向我证明人和周蠢可以相恋，你对它有想法？”
施婵内心：不不不女主是你的。
“因为我爱克蒂斯。”怕周衍听见，施婵说得很小声。
既然傅教授不相信人鱼恋，那就让她来做对照组。
“克蒂斯？”傅敬之抓住关键。
“就是刚刚出现的金发人鱼，为了方便区分，我给他起的名字。”跟聪明的人聊天真烦，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漏洞，总不能说人鱼的名字是从系统那得知的。
“可你拒绝了它。”
“你不懂，这叫欲擒故纵。”施婵瞎扯。
每涉及到敏感词汇，施婵的嗓音都尽量低下去，几乎是气音。她自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人鱼的五官天生灵敏，视力听力都比常人发达许多，她那番胡扯被周衍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这东西不会坏了吧？他们怎么还没来救我们？”用抓马的偶像剧应付了周衍几天，施婵惆怅地捣鼓包里的卫星标记，带来的压缩饼干已经吃完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只能顿顿生鱼片了。
“有没有可能，人鱼是天然的信号屏蔽器？”傅敬之很淡定，“我们的仪器向来抓不住它。”
“你都不害怕吗？万一我们的生命只剩最后几天？万一我们回不去了？？”施婵不遗余力地吓唬傅教授。
傅敬之转而钻研被周衍弄死的，只存在于图册的海洋生物，轻声敷衍，“怕有用吗？”
施婵没话说了。
谈话过后，风餐露宿，顿顿生冷，傅教授习惯了艰苦的科研环境，施婵却败在了生鱼片的攻击，她蜷缩在硌人的岩石上，痛到呼吸困难。
“应该是细菌或寄生虫引发的感染。”
“大船有专业的医生，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养病，不能再待下去。”受施婵的影响，傅敬之也没有意识到，他正把眼前的人鱼看作正常人来沟通。
“送我们回去吧……我保证，我们随叫随到，不会跑的……”施婵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愈加楚楚可怜。
周衍没反应。
“我死了就没人陪你玩了！！就再也见不到这么活泼的我了！”之前成功逃生，好像就因为说了这句话，这一次她故技重施，却再无之前的幸运。
周衍动也不动，他大概无法与人类共情，不知同情二字怎么写。
她甚至在周衍的眼中读出了不知名的兴奋和期待。
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就是：
反正都病了，
病得快死了，
那不如……提前享用。
一切发生得很快，快到傅教授来不及制止，周衍已然咬住了她的脖颈。
剧痛传来，施婵无障碍脑补了尖牙划破皮肉的场面，那瞬间弥漫开来的腥甜，是她自己的血腥气。
？？真的这么狠心？？
“周衍你完了！！你冷漠！你无情！你没有心！QAQ”
“等你恢复记忆，千万别后悔！！千万别哭着求我！！”
“呜呜呜我居然是被咬死的——”
居然是被周衍咬死的！！
死到临头，施婵的怨气很大。
这份怨气来自流血的伤口；来自不存在的记忆；来自灵魂深处……然而比起将死的事实，她似乎更不能接受鲨死她的是周衍。
施婵所剩不多的精力都用来辱骂周衍，然而预想中血溅三尺、灵魂出窍的场面没有传来，只见周衍潦草地舔了舔被他咬破的伤口，一声不响地退开去。
面色称得上难看。
接下来的操作，施婵更看不懂了——
周衍咬破了舌尖，鲜红的血沾湿了他的唇瓣，沿着冷白的肌肤向下蜿蜒。
那抹红太打眼，施婵猛然忆起周衍受伤那次，她之所以失去意识，就是尝到了人鱼的血。
莫不是嫌她太吵太闹挣扎得太厉害，干脆毒死她？？
帚：收起你的脑洞。
帚：人鱼的血称得上珍稀，可以救命。
施婵：真的吗！那你说他为啥突然改变主意？
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吃她？
帚：大概是因为，生病的你很难吃。
帚：忘记说了，普通人类在人鱼眼里散发着一股恶臭，只有命定之人的血肉对人鱼有致命的吸引力。依女主的反应来看，想让人鱼沉迷口腹之欲，命定之人还必须是健康的。
帚：‘命定之人’在人鱼族中流传有多个版本，其中接受度最高的是‘天赐的食物’。
懂了，周衍想填饱肚子，傅教授想搞研究，只有施婵觉得自己拿的是恋爱本。
这样一来，施婵愈发觉得系统给的故事梗概不对劲。
傅敬之年纪轻轻就稳坐常人无法触及的高位，离不开超乎常人的自制力，他鲜少沉溺于欲望，面对并不频繁的生理需求宁愿用手解决。对他而言，耽于肉.欲获得的快感远不如探索未知、攻克世纪难题。
他的身旁多得是聪慧独立的女性，仅是顺从肉.欲而追妻火葬场太肤浅了，克蒂安娜身上一定有其他特质，强烈而致命地吸引着他。
不过众所周知，霸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女主面前永远为零，多优秀的男主都会在遇见女主的下一秒化身恋爱脑。
女主就是个BUG。
噢，如果是女主光环发挥作用，就不难理解了。
受食欲支配的周衍耐着性子给施婵治病。
治病的方式一言难尽，施婵不止一次怀疑周衍别有用心。
如果只是为了让她接触人鱼的血，周衍完全可以咬破指尖，把手伸进她的嘴里，可他偏偏选择俯下身来，用血量有限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
施婵凭仅剩的力气挣扎，挣扎间对上幽深冷寂却隐隐透出强势的眼，瞬间动弹不得。
神经病。
谁告诉他喂药是这样喂的？？！！
人鱼的血滚烫，施婵不仅没有昏过去，还被烫得浑身的血也跟着沸腾。
吻持续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是短暂。柔软的唇舌勾缠着她的，如温水煮青蛙，化解着她的抵触，攻破了她的防线，最终，凭难以料想的速度瓦解她的理智。
感受到另一片温软的撤离，施婵迷迷糊糊地张唇挽留，抵不过心头的渴望。
施婵：？？周衍给我下了什么蛊？？
海风阵阵，吹得四散的理智回笼，回想起自己无意间的举动，施婵内心震颤，她甚至没察觉到她身上的禁锢是何时失效的。
帚：舌尖血有一定的催情作用。
施婵：替我谢谢作者：）
治病的过程有多羞耻，治病的效果就有多拔群，现下，施婵一身的力气无处去撒。
帚：病好了？有精神了？
帚：那来还债。
施婵：什么债？
帚：撩拨周衍。
恶魔低语.jpg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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