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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番外1.4(洁党慎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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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4)
逃跑的过程并不顺利,不管他们策划得如何周密,周衍都仿佛开了上帝视角,精准地切断他们所有退路。就算侥幸绕开周衍,还有各种天灾人祸逼着他们取消计划。
十年难遇的雷雨天气,高速路口罕见的十八连撞……
连天都站在周衍那边。
每当计划败露,周衍都会疯狂折腾匡钊,匡钊总会下意识保护她,咬定是他一手策划。
至此,匡钊彻底失去自由,房间外多了七把锁。
后来周衍性情大变,别墅迎来了新成员,阿沁不小心听了他们的对话,隐约猜测出事情的全貌——她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周衍是女主,而她是女配。难怪她拼尽全力却注定一无所有,而周衍骄纵蛮横却能得到所有偏爱。
小说拥有男女主终成眷属的既定结局。
那么,她跟女主抢男人,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暗恋中的女生总喜欢分析对方的举动,阿沁却知道所谓的保护不是匡钊动感情的证据,而是出于利益的考量——如果他出卖唯一的队友,就将陷入真正的孤立无援。
哪怕匡钊让她成为美妆比赛的模特,甚至一反常态送她口红,都是悬于刀尖上的蜜糖,用来拉拢她的。那天他靠得很近,阿沁庆幸偏厚的腮红盖住了脸上的红晕,却不知如何处理慌乱无比的心跳。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逃跑的时机错过就不会再有,幸好他们紧紧抓住。
那天匡钊房间内的水不干净,她随手将桌上的水端给他,就出了问题。
药效发作得很快,匡钊向来冷静的双眸被欲望覆盖,火热的身躯贴向她,紧紧攀附。一向清冷孤高的匡钊落入凡尘,轻易化身蛊惑人心的妖精。难怪周衍放肆起来不分场合,却记得将匡钊挡得严严实实。药效模糊了他的感官,他没有清醒时那么抵触别人的亲近,周沁差点放任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因为她看到匡钊满眼的痛苦,应该由此联想到不好的回忆。
她想让他快乐。
医院的守卫松懈,他们当天就逃了。
一开始日子过得很艰难,可以说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匡钊没有行商的经验,而她在周家耳濡目染,提供了不少损招。迎着匡钊困惑的视线,阿沁每每尴尬到说不下去,这和她乖巧善良的人设不符。后来次数多了,阿沁就无所谓了,让他了解真实的自己也好,毕竟她做好事向来留名,她对匡钊的好,一定要让他知道。
匡钊很聪明,没几天就将她的手段学得七七八八,再过几天就能熟练运用,最后举一反三。周沁觉得她简直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典范,她的心思在进阶版匡钊面前无处遁形,似乎早被看穿。
半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阿沁一直陪着匡钊,从低谷到巅峰,从一无所有到满级回归。
一切都很顺利,就连让周衍放弃所有的赠与协议,她也只在短暂的抵抗过后,二话不说同意了。
除了她和匡钊的感情线。
他们之间就像隔了层雾,看不清、摸不着、剪不断。
她曾在匡钊睡着时描摹他的轮廓,他瞬间睁眼,四肢轻颤,难以抑制。
周沁跟着清醒,他抵触她。
没关系,她会成为匡钊的左膀右臂,成为他的空气。
至于偶然冒出来的放过他的念头,周沁只当自己脑子不清醒,她不信匡钊能离开空气。
转折发生在匡钊失去意识的那天。
刀没入身体,倒是夺刀的最佳时机。
阿沁冲上来,死死抓着匡钊的手,哪怕不长眼的刀具将她划得鲜血淋漓。她不让他伤害别人,更不想看他毁掉前程,背负愧疚和骂名。
周沁不爱哭,哭只会暴露她的软弱,沦为别人的笑柄。哭从不会让她得到,反倒令她失去不少。如果不是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向他们交握的手,她都没想到她会哭得这么狼狈。
“我喜欢你——”生死攸关,周衍突然冒出这句话,任谁听了都发愣。本该缱绻的话语,她却说得毫无感情,像在完成任务。
她苍白着脸,蜷缩在地,视线锁向匡钊,不停催促。
“重复我说的话!”
“快!”
“快!!!”
“没机会了——”
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周衍狠狠推了匡钊一把,颈侧的青筋暴起。
如果不说,就没机会了。
周衍此刻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他,反倒是这句话对匡钊造成了切实的伤害,一股难以自抑的悲伤自他心底透出来。
“喜……欢……你……”
涣散的双眸渐渐聚焦,匡钊一点点拭去她脸颊的泪,出口的话缓慢,夹杂一丝豁然开朗。
阿沁的视线模糊,她想看清匡钊的表情,想知道他说这话时在看着谁。无论是她还是周衍,都不会成为这句话的对象。
当然,周衍的主角光环突然发挥作用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她这个女配就成了最大的怨种。
匡钊没有再说话,他伸手替她整理凌乱的额发,眼底的柔情轻轻浅浅,如花般盛开。被周沁压在心底的奢望才敢冒出头来,轻飘飘地,随着她的神思飞向遥远的天外。
直到双臂碰到急诊室外冰凉的墙面,被喜悦冲昏头的阿沁才找回实感,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趁热打铁,跟匡钊确认了关系。
医院里,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周衍睁开眼,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眼前的处境,唯有一点,她始终无法接受——匡钊被周沁撬走,不再属于她。她用阴狠的目光盯着阿沁,愤恨自己的一无所有,无法再用强硬的手段抢回来。
可她不敢声张,如果闹到警察局,她先前的桩桩劣迹被挖出来,一样有罪,甚至被判得更严重。而垮掉的周家作鸟兽散,拉黑周衍的所有联系方式,唯恐避之不及。
好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
周衍望着头顶洁白的墙面,无悲无喜,她仗势欺人数十载,现在报应缠着她,赶不走,躲不掉。
莫名其妙失去意识,化身无差别攻击的暴戾分子,正常人不会用怪力乱神来解释,而是觉得自己需要看精神科。
匡钊就是这样,哪怕医生一再向他强调,他除了亲密关系障碍外没有任何问题,他还是怕误伤阿沁。所以确认关系没几天,他向阿沁提了分手。
阿沁沉默,遂一言不发收拾行李,用这样的理由推开她,那她就逼他做选择。
匡钊一直站在一旁,看她不带感情地收拾东西,把属于她的痕迹一点点磨灭。布置温馨的居室一点点变得空荡,匡钊的心也备受煎熬,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挤过同一间地下室,后来换了大公寓也没有分开。她在悄然间成为了他的习惯,深入骨髓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消除……他终于忍不住,扣住她行李箱的动作很强硬,语气却透着哀求。
“不要走……”
“我怕周衍报复你……待在这里比较安全。”甚至不惜以周衍为借口。
后来阿沁又陪了匡钊两年半,她将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试图治愈他。他配得上所有宝物,怕只怕她见识的美好太少,拿出的东西无法与他相衬。
期间,周沁从不要求亲亲抱抱,甚至做好了柏拉图的准备。
她可以等,等匡钊的创伤愈合,反正她有的是耐心。
但匡钊向来比她急。
他会刻意解开几颗扣子,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也会故意不关浴室的门,朦胧的身躯引诱她靠近;甚至放心自己喝到迷糊,在她面前不设防。
阿沁收到暗示,但不为所动,她知道匡钊在努力克服,可她还是怕了,怕再遭到匡钊的抵触。
未经修饰的举动,才最伤人。
终于,匡钊按捺不住,借着酒意拉住她。匡钊的掌心很热,半握不握,更接近勾引,周沁顺势蹲下,望着他问出心底的话:
“你看着我,会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吗?”
“只会让我记得,我是如何打败黑暗的。”
匡钊朝她笑,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
阿沁怔住。
后来,匡钊终于体会到销魂蚀骨的滋味。
原来两情相悦,这般美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