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生我材必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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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齐和北冥共同定下的良辰吉日里，玉成公主的和亲队伍出发了。
长长的队伍里有数不尽的珍宝，还有几车书籍，几车绫罗绸缎。单陪嫁的婢仆就有上百人，更别提其他。
队伍招摇过市，街道的百姓提前就被驱散在两旁，百姓们也挤着看个热闹。
属于玉成公主的那辆马车上全是红绸，车顶上还顶着一颗硕大的明珠。看得街道旁的百姓都惊羡。
“玉成公主果然是最受宠的。”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其他公主和亲的和亲，下嫁的下嫁，恐怕这次和亲也落不到玉成公主都上。”
“可惜了，听说玉成公主是倾城倾国的美人，我们都没能见着一面。”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了摇折扇摇头叹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属于公主的马车就从他面前经过。那个传闻中美若天仙的天成公主轻轻掀起一角车帘，露出如雪如梨花的侧脸，一点绛珠红唇轻抿，差点没把书生的魂夺了去。
书生还想细看，在众人惊为天人时，那帘红色的车帘轻巧垂下掩去了这人间的春色。
坐在车里的衣如雪面若冰霜，听着外面的喧哗露出轻轻浅浅的笑来。
哪有什么黎民百姓，她只看到了一群愚蠢的人。那个道貌岸然的国君说什么用她换这江山的太平。她可不想成为牺牲品。
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屈服的。
坐在布置得华丽舒适的马车里，衣如雪从暗匣里取出一只藏好的乌鸦，在它脑袋上轻轻点了点。
“金乌，把消息送到哦。”
衣如雪笑着将准备好的字条卷进了乌鸦脚上细细的竹筒。在刚出城门的时候，她将乌鸦从车底的暗匣放了出去。
“公主……”与衣如雪同在车内的宫女刚想出声提醒就被衣如雪警告的眼神吓了一跳。
这个宫女名唤翠莲，是皇上授意派到衣如雪身边服侍的，翠莲的母亲还是衣如雪的奶娘。因着这层关系，翠莲在宫里的时候颇受宫人尊敬。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翠莲也只有跟着衣如雪一同去北冥的份。
衣如雪对这人没多用心思，哪怕就是跟着她从小长大的人，她都怕是那个宽厚仁慈的父王送来的眼线。翠莲也不过跟了她三年，在她及笄时过来的。至于人的脾性怎样，衣如雪还是猜得到的。
“难道你想去北冥？”
翠莲不吭声。
衣如雪轻笑，“你听说过北冥的那些腌臜事吧？”
翠莲抿唇，“殿下是去和亲的，他们不敢怎样的。”
“真的吗？”衣如雪轻抚衣袖，这身绫罗绸缎穿到她身上倒真得有点讽刺了。她一直知道有些人的宠爱是有目的的。不然她这样一个出生在冷宫的人又怎么能顺利被皇后养在膝下呢？不过是生辰八字讨了巧。
现在为什么舍得放她了？
衣如雪暗笑，估计是某个钦天监又说了什么话。
“翠莲。你听说过两脚羊吗？”
“回殿下，翠莲没听闻过。”翠莲只觉得自己的背后都泛着寒意，刚才公主身上的戾气太重了。果然，她就该提前调走的。之前听到玉成公主被测出命中带煞，她还不信……
“唔。”衣如雪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盯着翠莲闪躲的眼神，“你觉得什么羊只有两只脚？”
“……”
“是人哦。”衣如雪笑着点了点翠莲的膝盖，看着翠莲吓得收腿才不急不缓地继续说。
“本宫不知道本宫会怎么样？但像你这样的小宫女。”衣如雪笑着伸手捏住翠莲的下巴。
“殿下！”
“会被折磨得很惨的。本宫好歹有层身份在，北冥的人还能安分两天。像你这样的，一去就要被那些男人分得一干二净。”
翠莲的脸吓得煞白，“殿下，翠莲只听殿下一人的。”
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衣如雪收了笑，松了手，“之前你听谁的本宫不计较。”
“但是，出了南齐，本宫就不留多嘴的人。”
“翠莲明白。”翠莲垂下头。
这一路主仆二人也算是相安无事。从南齐到北冥少说得有一月车程。一连半月和亲队伍都没什么动静。
翠莲坐不住了。
“殿下，怎么还没有消息？”翠莲匆忙上了马车，动静太大，震洒了桌上的茶水。
衣如雪皱眉，“你慌什么？”
“殿下，现在都出南齐了，已经要到大漠边缘了。”大漠那地方一望无际，除了风沙就是风沙，根本没有可以躲的地方。又怎么逃？
翠莲虽然名字起得不怎样，这还是她刚到衣如雪身边衣如雪赐的。但她心气高，遭不起任何罪。
衣如雪含笑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人，“那就快了，你上来等吧。”
翠莲不太安心，她有点后悔上了这个公主的贼船。如果她在出南齐前揭发了公主要出逃的事，那也能利用这功劳免了去北冥的事。
衣如雪熟知人心，一眼看出了翠莲眼底的悔意。不过没什么，让人更后悔的还在后面呢。她笑着屈尊给翠莲沏了杯茶。
“喝点降火吧。”
“殿下，这……”
“喝吧。”衣如雪挥手，坐回自己的软垫，靠着车壁假寐。
因为这件事，翠莲后来也真当自己和衣如雪平起平坐。不仅不怎么做事，有时候反倒让衣如雪服侍起她来。
本来也没错。她在宫里待得好好的，如果不是衣如雪，她就不会跟着出来受这些苦。要是出宫前衣如雪愿意替她求亲让她留在南齐，她记住公主的恩情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完全不一样。
翠莲越想越觉得理所应当，指挥起衣如雪越来越顺手。
但这一切在出大漠的前一天有了结束。
夜晚，大漠的温度非常之低。和亲队伍的人大多窝在临时扎的营帐里。留着守夜的人不多。衣如雪看着睡得很沉的翠莲，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等到一只黑色的乌鸦从营帐外飞进来落在她肩上，她笑着摸了摸乌鸦身上的黑羽。
“金乌，我们真正出笼了。”
衣如雪走出营帐，营帐外守夜的人无一例外都昏睡了过去。暗黑的天色中几道黑影跃到衣如雪面前。
“殿下！”几道黑影抱拳拜见。
衣如雪挥了挥衣袖，“去北冥吧。”
“那这里？”打头的黑影发问。
衣如雪嗤笑一声，“他们聪明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就算大部分人不聪明，也总有一两个聪明的。走吧。”
“本宫就懒得操心这南齐的事了。”
“遵命。”
翌日，天方亮。营地里就传出阵惊呼，很是闹了一阵子。后来护送和亲队伍的某个大人出面主持了大局，和亲队伍有如常地朝北冥走了。
而这个时候北冥并没有谁在意这支和亲的队伍。
高大的穹顶下，几方人争论不休。
“我看，就要打！谁要听南齐那半年放不出个响屁的话。直接打了，那要娶多少公主不还是我们说了算吗？”个子约莫九尺的长胡大汉吵囔着。
“依儿臣所见，确实可以听小弟的。现在南齐国弱，小弟带人马收了这小国胜算很大。”一个长相儒雅的男人朝大殿正前方拱手。
“那……”坐在大殿正上方的人才开口就被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打断了。
“笑话，大哥你说文绉绉的，我还以为能说出什么好话。结果还是要打，你们男人打仗不是财宝就在图那的美人。怎么？大哥，你的那一百个小老婆都还满足不了你啊？”
“于兰，父王让你听着可没让你插嘴。”被于兰叫做大哥的是北冥的大王子于如。
“屁，你就只会装腔作势……”
“阿兰，你只听着。”北冥王开了口，于兰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我不！”
“小妹，你要是要干扰我们这群男人议事，那我还是劝你出去。”于如微笑。
“屁，父王！明明以前女人也能当王的，先王都还是女的呢！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加入。难道因为之前六姐的事，你们就怂了吗？”于兰怒吼，特别是在看到她那名义上的大哥脸上的笑就更气了。
笑面虎，伪君子。
六姐说得没错，北冥迟早要完！
“于兰，出去！”北冥王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个小女儿说的话让他想起了这几年一直做的梦。哪怕那个人是他亲眼看着断气的，他这几年也没能睡过好觉。这个女儿陡然点出来，只让他觉得愤怒。
于兰看了眼这个还算疼爱自己的父王，冷哼了一声。她没等人赶，昂着头出了大殿。等身后的殿门轰的一声关上，她的眼眶就红了。
什么狗屁父王嘛。
她想六姐了。
可是六姐死了。
以前父王也很疼六姐的啊，六姐的名字也很好听啊。
于归，于归。
六姐，你怎么不归来看看北冥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不归来看看父王和他的那群儿子变成什么样子了？
“紫七，盯梢了。”
听到召唤的人就着一身黑衣跃到了树上，她身姿轻巧，一看轻功就了得。
代号蓝六的人看着有人接替放心地去休息。却不知道那个代号紫七的跳上树就依着树干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