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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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泛黄的烛火随着人影走动微微摇曳，幽暗的小径潮湿又憋闷，小纸人贴着墙面走，很快便蹭了一身的黏腻泥土。
不远处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小纸人也加快了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落后近五十米。
被围在人群中戴着兜帽和獠牙鬼面的圣女微微侧头，漫不经心地抬手，身侧人立马止步，用眼神示问怎么了？
圣女没有解释，轻轻挥袖间，幽香入鼻，墙角也开始沙沙作响，无数微小的节肢动物开始往后爬去。
“走吧。”
圣女不以为意，内心轻嗤：身后居然跟了个小尾巴。
“会不会是……玄学界的那些人？”雄厚男声向来讨厌玄学界那些老迂腐，这会儿摩拳擦掌，“圣女，我去教训他们？”
圣女觉得没必要，但向来小心谨慎的她还是思忖了三秒：“那你留在此处等候。”
其他人则继续搬运着木制大箱子，艰难地在地道里前行。
小纸人往前走了不到十米，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沙沙声，明明没有毛皮，整个小纸人却像是炸毛一般，飞速地向后撤退。
跑到一半，小纸人熟练地用两只小手开始在一处微微松软的墙角疯狂刨洞，扑腾一下跳到洞里，用脏兮兮的黏腻泥土掩盖住自己，顺势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卡通口鼻处。
沙沙声由远及近，慢慢爬过了身侧的泥土。
一只褐红色长着尖锐尾刺的蝎子爬到小纸人身侧泥土处，停下不动，疑惑地环顾四周，原地转了两圈后，慢慢地朝着前方沙沙离去。
小纸人身子一抖。
季白靠在围墙处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沈宴，摸着他的小卷毛，喃喃：“节肢动物真的太可怕了。”
他这辈子都接受不了节肢动物！
除了小龙虾！
沈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回过头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一向不着调的他此刻分外严肃：“打不过，就吃掉！”
“听说这儿还有炸蚕蛹，你要尝试一下吗？”
季白：“……婉拒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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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近十分钟，没听到周围有动静传来，小纸人慢腾腾地扒拉开周身的泥土，站起来抖了抖，迟疑了片刻，还是坚定地朝着前方的地道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大块头正双手抱胸，手里拿着根木棍靠在墙边，目光如炬地看着不远处。
小纸人敛声屏气，贴在泥土墙面上没敢动弹。
但大块头打哈欠、耸动肩膀、原地走动、低头沉思时，它便轻轻地迈腿往前走两步。
然后他发现这个大块头不知道是能力不足还是比较粗心，一直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它走到大块头背后时，甚至听到对方嘟囔了一句半普方言：“没人啊，跑了？”
这次一路向前，约莫走了不到十分钟，小纸人便看到了前方洞口传来的亮光。它悄咪咪地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到了亮光处，微微探头，然后迅速和周围墙面融为一体，暗戳戳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里像是一个大祭坛。
长宽近8米的四四方方台面上，矗立着五根圆形长柱，长柱用粗壮的铁链围起，铁链上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符箓，这符箓小纸人没见过。
最中间的圆形长柱周围是一圈加固的四方池子，池子中间有个半米长的圆台，隔得太远看不清池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这建筑却莫名让小纸人觉得熟悉。
啊对！
黄柿子村二楼的建造！
简直就是一胎所生。
这里似乎正在进行某项仪式，戴着兜帽和鬼面的圣女盘膝坐在水池正中间的圆台上。而那群穿着长衫脸上或戴面具或绘制纹路的人，正有条不紊地将木制箱子打开，然后将里面一具具没有丝毫动静的婴儿抱出来，围着池子周围摆了一圈。
柳慈正在清点婴儿的人数，数完后对着圣女微笑：“圣女，现在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柳慈便招呼人开始在池子里倒某种黑黝黏稠的液体，密闭的空间里瞬间充满了难闻的腥臭味。
小纸人没忍住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接着，它看到柳慈和周围围着的人，也盘膝坐下。
那圣女手一摆，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从四周墙角响起，小纸人看着密密麻麻的蜈蚣、蟾蜍、蜘蛛等节肢动物利索地爬向婴儿。
离得最近的一只蜈蚣已经顺着外围的婴儿爬上了婴儿的右腿，意图顺着婴儿赤裸的身体爬进孩子的七窍。
小纸人：“！！！”
它犹豫了好一会儿，虽然不确定孩子是否还活着，但它还是唰的飞出来，以身为符旋转在半空中，浑身闪烁着雷电。
这一变故让坐着的人纷纷侧目。
圣女挑眉，轻嗤：“没用的东西。”
像是在说守在地道里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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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城墙脚下，季白捂着胸口半空中以指绘符，小声地催促着沈宴：“被发现了，你先走。”
沈宴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王费的电话：“什么时候到？”
对面吵吵囔囔，大声回复：“马上马上，五分钟。”
沈宴立马攥紧季白的手：“没事的。”
他30岁那年才有一大劫呢，现在才28岁，不怂！
季白双目凝神，不敢分心地以符操纵小纸人。
祭坛里，圣女带来的其他人立马警惕地掏出武器，朝着小纸人攻击。
圣女不动如山地继续坐在原地，那些停顿片刻的蝎子、蜈蚣等物立马又抖了抖身子，准备继续朝着婴儿爬去。
“轰隆！”
一道雷声分毫不差地劈在为首一圈的蜈蚣等节肢动物上，劈了个灰飞烟灭。
最外围的节肢动物们感受到雷电恐怖的气息，呆滞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小纸人飘在圆台最上方，不断地闪烁着雷电，有一种“你们再过来我就把你们圣女劈死”的意味。
圣女的情绪掩盖在那张鬼面里，她半抬头看着那张玄雷符制成的小矮人，突然开口：“钱元子？不对，他才不会废话，直接就劈了过来。”
她漫不经心地摆弄自己白皙修长的食指：“你的师傅是谁？”
小纸人当然不会说话。
见那圣女油盐不进，甚至一挥手让密密麻麻的节肢动物重新行动时，它没忍住朝圣女劈了一小道雷。
圣女嚣张地只从圆台上侧了侧身子，挥手间，用一把符箓编织而成的折扇抵抗住了这小道雷的力量。
感慨：“真是急脾气。”
小纸人微微降低高度，才发现这十八个婴儿在如此巨大的声音下，却没发出半点动静。
它心生不妙，飘到其中一位婴儿头上。
细小的滋哇滋哇的雷电消失。
它用力煽动两只小胳膊，拍打婴儿的口鼻，没有感受到半点动静。
正失望愤怒间，小婴儿难耐地皱了下眉头，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纸人松了一口气。
却发现那圣女正默默地凝视着自己，明明戴着鬼面瞧不出她的神情，却觉得她像是在怀念。
如果有毛，小纸人现在肯定浑身炸成一团。
圣女说：“柳慈，让上面的人警醒点，别放跑了来这儿的可爱老鼠，知道吗？”
明明是调侃的语气，却让柳慈浑身一抖，立马用佩戴式耳麦跟上面的人交代，地毯式搜查，不放走任何一个人。
小纸人见势不妙，浑身再次闪烁滋哇的雷电。
但那圣女却不想再陪他玩，双手结印间无数道锐利的黑雾朝着小纸人袭来，散发着腥臭味，和黄柿子村的如出一辙。
来不及思考两者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小纸人上蹿下跳地想要逃，见那黑雾如影随形，便干脆放大雷电力量在半空中闪烁，蓄力间劈头盖脸地朝着圣女和周围人砸去。
避开了躺着的十八个小婴儿。
圣女以脚点地，灵活地躲避了这劈过来的雷电，同时挥舞着折扇继续朝着小纸人打去。
其他人倒没有那么幸运。
尤其是柳慈，被那雷电直接电倒在地，立马晕厥。
小纸人躲避不及时，被折扇击中。
被抓在了圣女的手里。
手心间，小纸人浑身闪烁的细小的滋哇雷电似乎对圣女起不了任何攻击作用。
突然。
圣女将小纸人往外一丢，浑身冒着雷电的小纸人变成一个大的雷火团，在半空中爆炸开来。
震起墙面无数碎石。
四合院墙角外，季白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浑身疼痛难耐。
他捏紧沈宴的手，踉跄着站起来，用气音挤出字：“走。”
沈宴手哆嗦着，想去摸他嘴角不停冒出的血。
又突然想起什么，立马将季白背起，小心翼翼地往外墙边缘走。
想带他出去。
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声音和由远及近的手电筒亮光：
“搜仔细点！”
“要是逃脱了一个，就自己去领罚去吧！”
沈宴咬着唇，他现在迫切想把季白送到医院里去。
他害怕……
长衫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小声震动个不停，沈宴似有所感，背着一直粗喘气吐血的季白朝远处望去。
远处锣鼓喧天，密密麻麻热闹的人群朝着这里逼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沈宴眼睛一亮，背着季白拼命朝着人群方向跑去。
巡逻搜查的人员用灯光照到这仓皇的背影，立马招呼队友：“找到了！追！”
但那人狂奔着窜到了人群里，隐匿不见。一眼扫过去有近百人的青壮男女皆戴着鬼面，语气不善：“干嘛呢干嘛呢？推什么推？再推我就要报警了！”
说着这群人便转了个方向，想要离开。
搜查人员：“……”
“拦住他们，快报告给圣……领导！”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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