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梦与赞美诗》Andreina

5、缄默的笑容

　　黄昏。

　　这一日，花山院千鹤相当罕见地没有推脱工作，而是早早处理好一切，甚至还有余裕安排好次日的计划。

　　在太阳落山时她便已经将继续提交的报告带走，余下的也都分类放好。

　　射场千铁知晓她的安排，数日前花山院千鹤便将此事告知了她。不过今天她并未额外嘱咐，但并不是不能理解，如常便是最好的。

　　在静灵廷待得稍久一些的人大都能够发现，花山院千鹤与十番队三席白川往来频繁，却只有少数与他们在真央灵术院同期的队员知道，上级贵族观月的长子千秋也同二人关系亲密。

　　不同于加入护庭十三队的花山院千鹤与白川，观月千秋一毕业便被接回族内，不久就成了继承人，跟随家主学习，似乎相当忙碌。

　　话虽如此，他们仍会私下不定期小聚，直到花山院千鹤晋升队长。

　　时隔三年的重聚。观月千秋将地点定在了观月家族位于西流魂街的私宅，他以花山院千鹤与白川的身份为由，屏退仆从、护卫，是以，庭院内再无他人。

　　花山院千鹤推开大门时，只有风的沙沙声。她循着灵压走向庭院，清瘦的青年倚着桌案，翻阅着巴掌大的书册。

　　他穿着灰色小袖，外披黑色羽织，浅栗色长发扎成低马尾垂到腰间。像是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抬起头，月白色的眸子泛着笑意。

　　“花山院队长，好久不见。”

　　“观月君怎么也这样呢。”花山院千鹤抽走他手上的书，在他身边坐下，粗略扫过两页，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你还是喜欢这些呐。”

　　记得还在真央灵术院时，他的怀里便时常揣着本书，课上课下总能看到他专心致志地翻阅，还不时用笔勾画，她和白川本以为是名著之类，不想多是描写男女情爱的闲书。

　　观月千秋抢过小册子，随手折了个角作为标记，放在一旁，愁眉苦脸地嘟着嘴：“请放过我吧，千鹤桑。”

　　“怎么样呢？最近。”

　　“嘛，还不错？”他眯了眼，细声细气地感叹道，“我代替父亲进入中央四十六室了，大概再过不久，就会成为观月家族的当家了吧。”

　　“你看，连家主信物都在我手上。”他伸出右手，一枚双绕星月戒指套在无名指上，脸上全无欣喜。

　　花山院千鹤一愣，压着声音，死死地盯着青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你进入了中央四十六室？！”

　　“观月毕竟是上级贵族。”

　　“你不能……”她正想说什么，却蓦地打住了，“不，没什么。”她能以什么身份制止？如果是白川，如果是她，或许……

　　“千鹤，不要让白川知道。”观月千秋的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的笑容淡了下来，“我知道，白川不喜欢中央四十六室。”

　　“因为平子前队长他们的事。”

　　不，不止这样。

　　花山院千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所以，不会让她为难的。”

　　不是这样，那是因为……

　　她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何时打断他的话。

　　“千万不要告诉她，好吗？”

　　那是因为……

　　“千鹤，你很清楚，你比我更清楚，有些东西是必须承担的责任。”

　　“即便你会死去？”她轻声问道。

　　“即便我会死去。”他没有丝毫犹豫。

　　像是一瞬间卸了力，她苦笑着回答：“……好。”是的，她太清楚了，哪怕知道结局，他也不会改变决定，何况还有一百年……还有时间。

　　“有时我真希望你能更没心没肺一点。”

　　“这可没办法，我到底不是流云。”

　　观月千秋伸了个懒腰，起身走进内室，片刻后端着托盘放到桌面，上面摆了一只酒壶、两个酒杯、一杯果汁。

　　“机会难得，要来一杯吗？”他眨了眨眼。

　　“你分明没有准备我的份。”花山院千鹤端起果汁，她把细长的勺子在杯子里转了圈，又伸出舌尖舔去勺子上的汁水，微微蹙眉，接着将杯子放回桌上，起身，“砂糖在哪儿呢？”

　　观月千秋兀自斟了酒，闻言应到：“内室桌上，你一进去就能看到。”

　　花山院千鹤将方糖一块块投入果汁，不禁引得观月千秋侧目，他索性放下酒杯，抓住她的手腕：“我是知道你嗜甜的，但这种程度是否有些太过了？”

　　“事实上我最近被副队长管束着，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甜食。”眼见观月千秋执意制止，她收回手，停下了继续放糖的动作。

　　观月千秋将糖罐挪到自己右边，确保不会被花山院千鹤拿走，才用左手撑着身体凑到她眼前，饶有兴趣地追问：“我记得，是射场千铁君？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拜访她呢，毕竟是能管得住你的人。”

　　“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从那时候起我就是乖巧的学生哦？”花山院千鹤剜了他一眼，默契地顺着话题接了下去。

　　“你看我信吗？‘听话’的首席生小姐。”他呵呵一笑，揶揄道。

　　“啧啧啧，最让荒木老师头疼的人，分明是你和白川吧。”

　　“不带这样说人坏话的哟，阿鹤。”人未到声先至，清越的女声自庭院外传来。

　　花山院千鹤甫一抬眼，便撞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瞳眸。来人一头黑发高束成马尾，额前两缕长发垂落胸前。

　　“嗯哼～怎么这时候才到，木下队长又拉着你干什么了？”

　　白川接过观月千秋递来的酒，倚着栏杆，摇了摇头：“是蓝染队长。”

　　“惣右介桑？”花山院千鹤疑惑地皱眉，她是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只听说五番队前些天进行了席官挑战，就是不知变动如何。

　　说起来，不知是不是开春的原因，近来虚在流魂街的活动越发频繁，不仅出现了基力安，偶尔还能遇上亚丘卡斯。

　　是以，三番队上下便忙碌了起来，哪怕她作为队长，也由于人手不足，已在短时间内出了好几次外勤。

　　“他似乎刚从三番队离开，大概是有合作的任务。”

　　“这样啊。”沉吟片刻，花山院千鹤终究叹了口气，“我大概得早些回去。”

　　大概她看上去实在忧心忡忡，观月千秋反而宽慰道：“若出了事，倒得不偿失了。”

　　她站起了身。

　　“如此，你们注意分寸，别喝太过。”

　　白川却只皱着眉，异常地低头，似是经历了几番纠结，才迟疑地开口：“阿鹤，不要太靠近蓝染惣右介。”

　　花山院千鹤一愣，眸光流动，最终微微一笑：“我会的。”

　　“观月君，关于方才说的那件事，你还是尽快脱手为好。”她最后看向观月千秋与白川，镜片的反光下，狭长的金绿色眸子晦暗幽深。

　　月色流淌，对坐在庭院的两人饮着酒，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