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一只小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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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川瞬一微微皱眉，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咒胎，大脑在飞快地思索。
被人绘制出来的法阵，以及那个隔绝诅咒气息的“帐”，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咒胎是人为刻意培养出来的，而且背后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想被人发现这件事情。
而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真的等这个咒胎“孵化”成功，出来的咒灵绝对是危险性极高的那种。
到时候，恐怕还没等“窗”监测上报到咒术界，让咒术师前来祓除，孵化出来的咒灵就能在这个偏远的小镇里先毫无顾忌地取走几条人命。
所以，绘出咒印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出于善意的举动，而是有自己的目的。
小夏油杰也仰头看着这个咒胎。
棕褐色的咒胎明明悬浮在半空中，离他还很远，他却能明显感知到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比昨天遇到的那个咒灵还要危险。
这样的念头在小夏油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有一点点不安，但很快，在看到千川瞬一熟悉的、面对咒灵平静的态度后，他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实处。
然后他听见千川瞬一跟他说：“这个有可能是特级咒胎。”
“咒胎？”小夏油眨了眨眼睛，重复了一下这个对他来说还比较陌生的名词。
“嗯。”千川瞬一点点头，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跟小朋友解释道，“它就像是还没有孵化出来的生物的一个蛋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特级咒胎之后可能会孵化出特级咒灵。”
“明白了！”小夏油杰依然紧紧地攥着千川瞬一的衣角，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情绪。
特级！
那不就是最厉害的吗？
——想吃！
他现在看到咒灵时的心态，和以前看到咒灵完全不一样了。
小夏油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的全是，这个咒胎看起来那么大，应该够吃好几次吧……
千川瞬一敏锐地注意到了小夏油的小表情，一时之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拍了拍小朋友的小脑袋，问他：“不是刚吃过早饭吗？怎么又饿了？”
小夏油杰闻言，像是小动物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往千川瞬一掌心里蹭了蹭，嘿嘿一笑，然后睁着幼圆的眼睛看着千川瞬一，语带期待：“那我们现在要把他祓除掉吗？”
“当然。”黑发少年看着小朋友眨呀眨的眼睛，轻轻一笑，然后抬眼看向半空中的特级咒胎。
必须要在这个咒胎发育成熟之前祓除掉，不然等它苏醒分化成特级咒灵后，绝对会更加危险。
他要去祓除这个特级咒胎，但在生得领域中，把小朋友放在原地他又有些不放心。
小朋友好像看出了他的顾虑，扯了扯黑发少年的衣角，声音有些颤抖：“哥哥……”
千川瞬一以为小朋友是害怕了，于是低下头打算安抚小朋友，结果一低头，就撞见了小朋友眼底的兴奋。
千川瞬一：“……”
他心情复杂，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不用害怕。”
虽然他觉得小朋友一点也没有在害怕，刚刚颤抖的声音也大概是因为他太兴奋了才导致的。
如此淡定的小孩子，该说不愧是以后能够成为特级咒术师、和五条悟并称“最强”的人吗？
看着小朋友轻轻颤动的睫毛，还有眼底不加掩饰的兴奋，千川瞬一无奈地摇摇头，他好像感受到了咒灵操使超强的心理素质。
这么说来，这孩子的心理健康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啊。
小夏油的眼睫轻轻抖动了一下，淡紫色的眼眸里完全没有不安和恐惧，反而亮晶晶的，充斥着兴奋，他拉了拉黑发少年的衣角，问：“哥哥，咱们怎么上去祓除这个特级咒胎啊？”
这个咒胎呆的那么高，周围又那么空旷，完全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
“这不是问题~”千川瞬一这么说着，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凝，抽出日轮刀，然后一把捞起身边的小夏油，“杰酱，抓稳了哦~”
小夏油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了千川瞬一想做什么。
他迅速环住了黑发少年的脖子，语气兴奋道：“我准备好啦！”
小朋友话音刚落，黑发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略显狂气的笑意，他单手把怀里的小朋友抱紧，另一只手握住日轮刀，脚下一蹬，整个人便借着这个力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半空中的咒胎，即便是带着一个人，也丝毫没能减缓他的速度。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日轮刀上迸发出的火焰流畅又耀眼，就像是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斩向特级咒胎。
巨大的咒胎在刹那之间被金红色的火光缠绕，周围萦绕的不祥雾气被灼烧，瞬间消失殆尽。
咒胎也随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火光散去。
周围诅咒的气息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千川瞬一身上还未散去的凛冽剑意和淡淡的灼烧气息。
“好了~”千川瞬一把日轮刀收回刀鞘，轻轻松松地把小夏油放下来，神情依旧温和，呼吸也一丝未乱，仿佛刚刚祓除掉一个特级咒胎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特级咒胎被祓除后，生得领域迅速地消失了。
小夏油兴冲冲地踩在地上，虽然他刚刚全程被千川瞬一抱着，什么也没做，但他对自己近距离观察到了特级咒胎以及它祓除场面非常满意，眼里跃动着兴奋的光，连呼吸也因为肾上腺素的急剧分泌而急促了不少。
他一路小跑来到落在地上的特级咒胎前，托着下巴，蹲在那里戳了戳已经被日轮刀祓除的特级咒胎。
唔……这个咒胎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诶。
外壳摸起来软软的……
小夏油又推了推这个球形的咒胎，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有液体晃动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睛，淡紫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接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刀，用力的刺向了特级咒胎。
结果……
这个特级咒胎不仅摸起来软软的，居然还十分具有弹性！
随着小夏油的动作，特级咒胎的表面顺着短刀的刀尖凹陷进去了一部分，但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而且，小夏油不仅没伤害到这个特级咒胎，反而自己手中的短刀被巨大的反弹力道给弹飞了。
小夏油：“……”可恶QAQ
千川瞬一：“……”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危险的东西啊杰酱！
千川瞬一默默把被弹飞到一边的短刀捡起来，刀尖朝内，刀柄朝外地交给小夏油，无奈叹气。
该说不愧是天生特级的“咒灵操使”吗？
即便现在外表看起来温和谦逊，是个可爱的小朋友，骨子里也藏着咒术师与生俱来的疯狂因子。
这是遮掩不住的。
小夏油杰接过短刀，擦了擦，光明正大地放进自己口袋里，然后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哎呀，这个特级咒胎戳不破呢，哥哥。”
“这是当然的。”瞬一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并没有问小朋友为什么要随身携带短刀，他解释道，“一般情况下，只有咒具，或者拥有咒力的人才能祓除咒灵呀。”
小朋友失望叹气。
这个他也知道，他就是想再试一试嘛。
“走吧。”千川瞬一曲起手指，轻轻弹了弹小朋友的脑门，把小朋友从失望的小情绪里唤醒，“回去让我想想该怎么用这个给你做好吃的。”
小朋友果然又立刻开心起来，把刚刚那一丁点儿失落完全抛之脑后：“这个特级咒胎该怎么吃？”
“嗯……”千川瞬一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新鲜食材。
——这个特级咒胎摸起来软软的，里面好像有液体晃动，真的有点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鸡蛋或者其他什么蛋类的食材啊。
于是千川瞬一征求小朋友的意见：“虾仁蛋羹，你觉得怎么样？”
小朋友立刻捧场答应：“好耶！”
千川瞬一笑了一声，他们家的小狐狸一点都不挑食，好养得很呢~
既然这次的事情算是顺利解决，千川瞬一就美滋滋地把新收集到的“食材”扔进术式空间，然后牵着小夏油优哉游哉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在他们身后，他落下的“帐”渐渐消失。
生得领域不见后，这里的一切恢复了常态，普通人来看的话，是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的。
然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额头上带有细密缝合线的老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里。
老人目光阴沉沉地盯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在盯着千川瞬一。
在他知道五条家诞生了“六眼”之后，他就知道，为了平衡“六眼”的存在，必定会再诞生一个“咒灵操术”。
果然没错，在他用了一些小手段后，他终于找到了这个有着“咒灵操术”术式的孩子，
他出于自己的目的，打算培育出一个特级咒胎，等过上一段时间，借此试探一下这个年幼的“咒灵操使”的能力。
但没想到，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切都和他计划的不一样了。
先是昨晚他发现了咒灵操使身边出现了一个情报之外的人，再是今天，这个情报之外的人把他特意培育的咒胎给提前祓除掉了。
老人目光有些阴沉。
虽说目前咒灵操使的各种有关事情都在他的情报内，但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咒灵操使身边，还显得比其他人亲密不少的黑发少年，老人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完全是个情报之外的人。
而且从举动来看，这个黑发少年也是咒术师，但他却完全没有及接受到任何关于少年咒术师的情报。
且不说这个咒术师有没有可能是咒术界派来的，就单从幼年咒灵操使与少年咒术师的相处模式来看……
虽然老人即使只远远的见了两面，也能判断出这个少年咒术师对幼年的咒灵操使很重要。
这个少年是什么人，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咒灵操术吗？
老人收回阴冷的目光，转而把目光投向小夏油，用一种看着未来躯壳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年幼的咒灵操使。
目前这具躯壳用得不太顺手了，真想赶快得到咒灵操使的这具身体啊。
但这具身体还是太小了，他只能再等上一段时间。
不过，反正他已经为了自己的计划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个一二十年的。
到那个时候，咒灵操术才算是真正的成熟好用呢。
老人阴冷一笑，目光中还隐约透出一丝志得意满，仿佛对他想要的事物已经志在必得一般。
不过等归等，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的身体，拥有咒灵操术这种绝佳的天赋，他决不允许自己的计划中出现任何差错。
老人又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当初他用了点手段，从京都赶过来，找到了这个还处在幼年期的咒灵操使，本来打算先关注一段时间，再决定什么时候下手，顺便从镇子里的周边邻居打听一下，看看咒灵操使目前有没有觉醒。
结果没想到他那次的行动并不顺利。
先是他的举止引起了夏油父母的注意，让夏油父母对自己产生了警惕之心。
不过老人并不在意。
不过是两个普通人而已。
他毫不在意地想到。
要不是为了让他们把咒灵操使好好养大，而且这对夫妻以后在他的计划中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早就对他们下手了。
但除开夏油父母不算，现在居然又多出了他计划之外的另一个变数。
他决不允许。
这个独属于咒灵操使的稀有术式，可是他计划成功的关键之一，他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老人阴恻恻一笑，不管出现什么变数，都无法阻挡他得到这具拥有咒灵操术的绝佳躯壳。
——所以，不管这个少年是什么人，为了避免这个意外出现的人破坏自己的计划，得想个办法，先把他给……
老人阴沉沉地目光看着黑发少年牵着年幼的咒灵操使走过拐角，收回目光，充满恶意地想。
而千川瞬一这边，他对于有人盯上自己性命这件事是丝毫没有察觉，他满心想的都是手里这个新收集到的特级咒胎。
嗯，虽然已经决定了用这个不知道是鸡蛋还是什么蛋的咒灵给小夏油做个虾仁蛋羹，但他还是需要再研究研究，看怎么烹饪才比较好吃。
毕竟这可特级。
可不能把这好好的高级食材给浪费了~
回到家里后，千川瞬一就打算烹饪这个还热乎着的“新鲜食材”。
他拿起刀，灌注了一些咒力，之前被小夏油拿短刀全力都没能破开的特级咒胎此刻就轻而易举地切开。
这把刀还是当初五条老师专门找人打造的，完全可以承受得住千川瞬一灌注进去的咒力。
特级咒胎被切开后，里面溢出橙黄色的粘稠液体，一股一股的滴落在碗中，看起来就像是已经被打散的鸡蛋液。
千川瞬一又在里面按一比一的比例兑上温水，然后直接上锅开蒸。
简单的烹饪方法，却最能体现出极致的美味，把绝佳的味道放大到最佳程度。
等蛋羹蒸到一半的时候，再往里面放入提前剥好的虾仁，一个一个虾仁落到嫩黄的蛋羹表面上，显得颜色十分亮丽。
刚把这一切都做好，呆在客厅的小黑狐狸就又闲不住了，他噔噔噔地跑到厨房，凑到千川瞬一旁边道：“哥哥，你教我怎么使用咒力吧~”
看着小朋友兴冲冲的小表情，有点不忍心打压小朋友的积极性，又看了看锅内的虾仁蛋羹，估计着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才能好，于是被小狐狸缠的没办法的千川瞬一只好先点头答应：“行吧~”
“太好了！”小朋友一脸兴奋，他握了握拳头，觉得自己瞬间浑身充满了干劲儿，“那我能快速学会吗？比如像是漫画里说的那种‘三天能够入门，五天熟练运用，七天成为最强’的那种？”
千川瞬一：“……大概……不行？”
你当咒术师是有什么速成培训班吗？
虽然你是有成为特级术师的潜质，但这样也是不可能的叭。
不过嘛，千川瞬一并不想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于是道：“我们可以尽力而为。”
小朋友一脸期待：“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嗯……”千川瞬一沉吟了一下，“大概就是，先提取一下你的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小黑狐狸歪了歪脑袋，目光中有些疑惑
“就是害怕、恐惧、愤怒之类的，咒力就是从这些微小的负面情绪中提取出来的。”
小夏油杰屏息凝神，用力感受了一分钟，然后失落地歪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完全没有感觉嘛……”
千川瞬一看着小狐狸蔫哒哒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未来会成为特级术师的小夏油，在现在的幼年时期，存在体内的咒术师因子已经初现端倪。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出现咒灵，鲜少会对那些东西产生恐惧，更别提遇到千川瞬一后，足够的安全感让他对特级也开始有恃无恐起来。
所以，要让他立刻就能提炼调用负面情绪，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夏油杰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现在周围也没有能让他感到恐惧的事物，完全紧张不起来嘛。
小狐狸无奈叹气。
千川瞬一摸了摸下巴，显然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老师，并不知道怎样才能够去有效地激发小夏油身体里的咒力。
而且无论是他，还是高专里的其他小伙伴，入学的时候都已经能熟练运用咒力了，唯一一个例外，身体里还呆着一个诅咒之王。
于是他看着蔫哒哒的小夏油，也只能提出自己的建议：“要不……再试一次？”
……也不知道他那个时间线的夏油杰是怎么成功觉醒的。
想来也不会太容易吧。
“好叭。”小夏油听了千川瞬一的建议，哼哼唧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闭上眼睛，再次屏息凝神，感受着所谓的负面情绪。
千川瞬一在一旁安静地站着，眼也不眨地盯着小朋友，耐心地等着，生怕错过什么。
过了三分钟，小朋友睁开眼睛，淡紫色的漂亮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黑发少年。
“怎么样？”千川瞬一问他，“感觉到咒力了吗？”
在千川瞬一的注视中，小黑狐狸缓缓开口，很认真地回答道：“我饿了……”
厨房里的虾仁蛋羹大概是已经蒸好了，淡淡的鲜香味道飘散出来。
小朋友漂亮的眼睛眨呀眨，忽闪忽闪地发射出“哥哥，饿饿，饭饭”的光芒。
千川瞬一：“……”
行吧行吧，孩子饿了，他还能不让吃饭怎么着。
于是这个第一次 “咒力激发“的训练，就算是先暂时告一段落。
千川瞬一先是安抚了一下没能成功提取咒力的小夏油，他揉了揉小黑狐狸发顶柔软的发丝，安慰似的哄了两句：“你还小呢，咒力训练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情，我们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小朋友果然很好哄，脸上沮丧的神情瞬间消散了许多，等到把虾仁蛋羹拿出来，小狐狸更是一改之前蔫哒哒的态度，一蹦三跳地来到饭桌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刚出锅的虾仁蛋羹，差点没被热气腾腾的香味给糊了一脸。
被蒸好的虾仁蛋羹整体呈现嫩黄色，放在一个白瓷的深底盘子里，上面还配着一些浅红色蜷曲着的大虾仁，又撒了一些细碎的葱花。
嫩黄色的蛋羹打底，再加上浅绿色的小葱碎末来提味，还有大颗大颗的浅红虾仁，甚至上面还浮现了一点点油润的光泽，这三种颜色搭配起来，在素淡的盘子里陡然变得色泽亮丽起来，像是一瞬间忽然有了灵魂。
虾仁蛋羹被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稍微震动了一下，盘子里的蒸蛋就整个儿颤颤巍巍的，一看就知道十分滑嫩，微黄的色调让人食欲大开。
千川瞬一递给小夏油一个勺子。
小夏油拿着勺子，抿着唇盯着这个漂亮的蛋羹看了半天，感觉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微黄色调的蛋羹绵软滑润，暖红色调的虾仁轻轻蜷曲覆盖在嫩黄之上，偶尔有细碎的浅绿点缀其中。
他的脑海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食欲占了上风。
他拿起白瓷小勺，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艺术品一样，轻轻地在蛋羹的边缘部位舀起一勺。
嫩黄色的蛋羹表面平整光滑的像是明镜，完全没有一点点气孔，看起来软软嫩嫩的，像是滑嫩的豆腐脑一样，上面还泛着一层油润的光泽，有些透明的汁水在嫩黄且光滑的表面流淌聚集，就像是琼脂一般，随着他的动作在微微抖动，让人更加食欲大开。
小夏油有些迫不及待地把还在勺子上轻轻抖动的蛋羹送入口中。
入口的一瞬间，丝滑细腻的鲜香口感立刻充盈了整个口腔。
蛋羹滑嫩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根本不需要怎么咀嚼，轻轻一抿，细嫩的蛋羹就自动在嘴里散开，舌根一动，就缓缓滑进了喉咙，简直到了入口即化的地步。
一口咽下去后，细嫩的蛋羹在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舌尖残留了几丝鲜咸的味道，还带着一股清淡的蛋香味，让他确定，刚刚的确是咽下去了一口蛋羹。
嗯，真好吃！
他要再来一大口！
小夏油又立刻再挖了一勺，这次勺子上的蛋羹带上了一大颗饱满的虾仁。
他把虾肉和蛋羹一同送入口中，
滑嫩到极致的蛋羹和上一口一样，很快又滑进喉咙，只留下温柔却存在感极强的几缕蛋香。
但最上面的虾肉却给这块蛋羹增加了可咀嚼性。
小夏油轻轻咬开了配在蛋羹上的虾仁。
虾仁紧致中带着弹性，牙齿下压的时候能感觉到明显在回弹的力度，虾肉被咬开时甚至还能感觉在舌尖弹跳了两下，随之就是一股清淡的鲜香在唇齿间缓缓弥散开。
这下，两种不同的清雅的蛋香与鲜香在舌尖交织交融，相辅相成，虾仁蛋羹的口感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美味极了。
“哇——”小夏油小小的赞叹一声，抬头用亮闪闪的目光看着千川瞬一，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开心，“这就是特级咒胎吗？真的好好吃诶！”
千川瞬一看着小狐狸两颊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
吃完虾仁蛋羹，千川瞬一打算去厨房拿点饮料喝。
刚走到厨房，他就感觉到自己一直贴身放着的、带着自己穿越到这个时间线的咒具开始有些发烫，而且热度隐隐有渐渐升高的趋势，就好像是能量太多，快要溢散出来了。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把咒具从口袋里拿出来，咒具就猛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以他为圆心，周围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个繁复华丽的、如同魔法阵一样的咒印。
——和他来到这个时间线之前的前一秒看到的那个咒印简直是一模一样。
千川瞬一：“……”什么情况？他这是又要穿越了？
虽然他之前心心念念地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时间线，但在这一刻，他并没有心愿即将达成的欣喜。
反而在想，他要是现在离开，他家杰酱该怎么办？
……小朋友会难过吗？
还是会对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
咒印仿佛吸足了能量，光芒逐渐亮起，千川瞬一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哎呀，他好像有点舍不得这只小黑狐狸呢。
下一秒，被亮光渐渐填充的视线中，他忽然看到一个朝自己扑过来的小狐狸。
…………
千川瞬一说要去厨房拿点饮料来喝，小夏油就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着。
他咽下盘子里的最后一口虾仁蛋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真是超级快乐，也超级幸福。
和千川瞬一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丝毫不用担心该如何去隐藏自己能看见咒灵这件事情，一直以来压在自己心口的某种重担好像忽然消失了一般，让他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受到了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释然。
以往让人不开心的事情都消失不见，就好像在遇到了对方之后，他生命中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每天都能被瞬一哥哥用各种美食投喂，还学习了该怎么用咒力去对付咒灵。
——哦，虽然后者他还没学会。
但不管怎么样，瞬一哥哥是目前世界上最理解自己的人。
这样的生活真是太美好啦~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小夏油杰歪着脑袋，两条小短腿晃啊晃，等着他的瞬一哥哥回来。
结果人没等来，反而听到了一阵奇异的声响，接着，他透过开放式的厨房感受到了一阵忽然亮起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小夏油杰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就好像即将失去什么一般。
“……哥哥？”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呼唤道。
没有回应。
以往那个会在第一时间给他回应的温和又清润的声音似乎消失了。
小夏油杰心里狠狠一跳，来不及多想，咻的一声跳下椅子，一路小跑来到厨房，就看到有一个亮起来的咒印。
咒印的亮光看起来正在逐渐变淡，在它的中心处，千川瞬一修长的身影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模糊起来。
……瞬一哥哥要离开了吗？
为什么？
如果他走了、如果他走了的话……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小夏油杰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慌，比他那天看到咒灵伤人还要严重的恐慌感瞬间席卷了他。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他好像想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总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行动已经快过大脑，整个人就朝快要消失的千川瞬一扑了过去。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成功抓住了那个黑发少年。
下一秒，咒印的光芒彻底消散，什么也没留下，咒印连同千川瞬一和小夏油一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一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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