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真的只是为了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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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怀阴的语气不太好，掩盖不住的烦躁透过他的声音传来。
江照月却只是笑了笑，十分大度，没有再提起‘痴情蛊’的话题，只道：“好，那加快脚步吧，我也想早点出去。”
她的温声细语并没有让洛怀阴心情好一些。
他心头依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只是不知从何而起。
以至于之后三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在黑暗中摸索，不知过了多久，地形陡然开阔，似乎是穿过了溶洞，来到一处平台。
平台前有拔地而起的狂风，前方是一处断崖。
道路就此中断，三人停下脚步，四处摸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路。
悬崖边上依然是一片漆黑，不过从崖底而起的狂风将江照月的头发吹得狂乱。
之前他们感觉到的灵气流动便是从这底下而来。
于是她提议：“下去？”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
姜栖影和洛怀阴很快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三人逆着狂风，直接从平台上跳了下去。
悬崖不知有多高，在空中坠落了几息依然没有感觉到地面的存在。
但很快，姜栖影和洛怀阴就发现越往下落身上的灵气越稀少，拔地而起的狂风好像能吸收人身上的灵气。
之前隐隐约约流转的灵气也许就是这么来的。
江照月只比他们反应稍微慢点，很快也意识到不对。
但这样下去，若灵气耗光，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就算修士也会死的。
她立刻拔刀往崖壁上刺。
这悬崖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石料，光滑无比，她的短刀竟然刺不进去。
江照月又换了自己的武器长剑，但也只能勉强戳进去一个小口，不足以支撑人的身体重量。
其他两人的武器也是如此。
姜栖影收起武器，唤出太玄秘宝再化长剑，用力刺入了崖壁。
至宝名不虚传，但也只刺进去一截，不足以停下，三人速度一缓，依然在坠落。
姜栖影眉头微皱，一手握剑，一手往下伸出：“江师妹，你抓住我的手。”
三个人太重了，若两个人则刚刚好。
不过江照月没有开口，姜栖影也没有擅作主张提出要解开洛怀阴腰间的绳索，他想先拉住她，若事不可为，他会斩断绑着洛怀阴的傅灵索。
江照月握住他的手，低头往下看去。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洛怀阴的声音夹杂在狂风中传来。
他明白此刻的情形，语气平静，带着几分冷漠和疏离：“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江照月无声笑了笑，脑海中同系统说了句：“死傲娇。”
她没有提出解开绳索，只是带着几分莫测道：“记住，你又欠我一条命。”
“什么？”
洛怀阴来不及反应她的意思，便感觉一只纤细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脖颈。
致命处被触碰，洛怀阴立刻就要躲避，却听到上方传来女子慎重了些的声音。
“别动。”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真便停止了动作。
等他回过神来，江照月的手掌已经离开了他的脖颈。
洛怀阴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上多出一枚印记，还有一些信息传入他脑海。
“道果？”
等等！江照月把天衍道果给他了？
他脑海停滞了一瞬，思绪纷杂而动，最后才归于冷静，洛怀阴尽量冷着声音道：“干什么？你可怜我？江照月，你不会真移情别恋喜欢上我了吧？”
他的尾音却不自觉上扬。
很快上方传来女子的声音。
江照月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笑还是什么。
“不然你好好看看那印记有什么用呢？还有，出去了之后记得把道果还给我。”
洛怀阴这才仔细感知了一番，知道这印记是用来救命的，如果待会儿灵气耗尽，就能用上了。
江照月被姜栖影拉住，用不上这才给他。
但这依然不妨碍他心情好了许多。
他勾起唇角，突然来了闲情逸致，越过江照月，挑衅最上方的姜栖影。
“姜师弟，真是不好意思了，看来师妹还是心疼我，也是，你毕竟是个外人。”
“洛师兄，别学今河说话。”
“我没有……”洛怀阴下意识反驳，可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他略带幽怨道：“原来你知道楚今河是故意的？”
但他这种情绪只存在了一瞬，很快就抛到脑后，洛怀阴继续说：“姜师弟，师妹救我，你不会生气吧？不过也是，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黑暗中姜栖影的脸色确实冷了几分，但他什么也没有回应，只是握着江照月的手紧了几分。
江照月很快感知到了，她低头说话：“好了，你可以闭嘴了，再废话把道果还给我。”
洛怀阴勾起的唇角落下，静了一息，有些不平：“你就知道骂我，江照月，我也就是让着你。”
“好，亲爱的洛师兄，你能安静一会儿吗？你真的很吵。”
洛怀阴：“……”
他闭嘴了，也可能是自闭了。
不过那个称呼还是让他心跳快了一瞬。
三人自由降落了大约半刻钟，终于来到崖底，值得庆幸的是灵气还未耗完，因此也就没有用到道果印记。
崖底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石门，石门之后是一面镜子，上书‘问心’二字，发出微弱荧光。
江照月毫无顾忌，上去照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出现，镜中是她自己的模样。
姜栖影则是一把剑，不过剑的模样模糊不清，似乎随时会化为另一道人影，但人影也很模糊，看不清到底是谁。
洛怀阴也照了一下，但只一瞬，江照月都没看清他镜中是什么样子，便见他迅速退开。
他似乎怔了一下，旋即冷静道：“走吧，镜子后面就是传送。”
说完便径直往传送走去。
江照月在他身后扯了下绳子。
“急什么，解开再走。”
洛怀阴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停下来等他们。
江照月依然慢悠悠解绳子。
不过现在有微弱的光，洛怀阴不敢表露异样，只目不斜视，直到她解开绳子，他才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看江照月给姜栖影解绳子的间隙，他突然又问：“那个，你那个‘痴情蛊’真的是真的？”
“嗯。”
“……你给我一颗，算我在你这里买的，我也想研究一下。”
“不给。”
江照月收起傅灵索，微笑看他：“你要是想吃，我可以给你一颗。”
“那算了。”
“道果给我。”
“……”
洛怀阴老老实实撩开发丝，让她把手掌贴在自己脖颈上，收回了那枚印记。
江照月收回手的那一瞬，贴在他耳边极轻道：“师兄的脖子这么烫，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一样？”
然后她同姜栖影一起穿过传送门，离开了此地。
只剩下洛怀阴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江照月！”
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听见。
以至于在外等待的天流云再次见到好友时，发现他有些神色恍惚。
只是道果争夺战已经结束，他便也只能安慰几句：“洛兄，还有机会，她毕竟只是个年轻女子，不如你在云渺仙宗的根基深。”
洛怀阴点了点头，半响没说话。
“洛兄？”
洛怀阴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终于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我也许……只是接触过的女子太少，只要多接触一点比江照月优秀的女子，自然迎刃而解。”
天流云：“？”
你在说什么？
洛怀阴没心情和他复盘，囫囵点了点头：“流云兄，多谢你相助，下次再去找你喝酒，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
天流云如何看待好兄弟暂且不说，江照月出来之后，很快见到了自家师尊。
林泊州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回去的路上还当笑谈一般告诉她，说傅兰亭老树开花，竟然喜欢上一个极月仙宗的弟子，把人家送的玉佩挂在腰上，可见是十分珍惜。
江照月听得有些错愕，但很快她笑着附和：“掌教大人还真是……痴情呢。”
在所有选择里选择了一个最容易戳穿的谎言，也许这就是大人物的体面？
云渺仙宗这边气氛欢快，就连洛怀阴也沉寂在某些情绪里沉默寡言。
启灵仙宗那边，姜栖影却怀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在行舟上休息了几个时辰，回到启灵仙宗的时候，他从睡梦中醒来。
不知是不是那颗‘痴情蛊’起了作用，他梦到了江师妹，他梦见江师妹那颗泪，梦见她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道：“真好，我再也不会喜欢姜师兄了。”
那一刻，姜栖影心中泛起的不是轻松，而是细密的痛。
也许是‘痴情蛊’的原因，他如江照月所说的那样，体会到了和她同样的痛苦。
求而不得的痛苦。
以至于回到启灵仙宗后，傅兰亭得知他在这次天衍秘境中又帮了江照月，召他问询，姜栖影心中依然是茫然的。
他陡然被情绪牵扯，连师尊的话都没听进去几句。
傅兰亭自然看出他心不在焉，开口便有了几分怒意。
“姜栖影，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离那个女人远点，我的话如今你也听不进去了？”
姜栖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面色平静，恭敬拜下。
“只要三个月时间，师妹度过心障，我便不会再插手她的事。”
“什么三个月？”
傅兰亭听到熟悉的时间，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浮起。
姜栖影一贯不瞒他，即便是自己的私事。
他语气平静，将道果秘境中，江照月同他说的话，请求他助她破除心障的事情一一讲述，只是略去了洛怀阴的部分。
傅兰亭听完后按住额角，只觉心中翻涌。
他有些无力，“她是骗你的，这么简单的谎言，难道你分辨不出来？”
姜栖影却依然执着，语气里满是维护：“江师妹不会骗人，况且因我而起，师尊若要责怪，便怪我吧，与江师妹无关。”
傅兰亭闭了闭眼，暂且压下心中情绪，出现在他身边，抓住姜栖影的肩膀，查探片刻，他微松了口气。
“你体内没有什么蛊虫，看来她只是骗了你，如此倒还不算最糟糕。”
“江师妹说这蛊虫隐秘，就算师尊也不能查探出来。”
傅兰亭额角又开始突突，声音止不住拔高。
“她说什么你都信，要是有天她污蔑我，挑拨你我师徒关系，你是不是也要信她？”
“师妹不会这样做，她不是这样的人。”
姜栖影语气笃定，略略停顿后，他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些：
“况且，若不是蛊虫之效，我为何会感到心痛？”
“……”
傅兰亭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他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弟子，他也许爱上了江照月不自知，并不是蛊虫之效。
良久的寂静后，傅兰亭叹了口气，“栖影……”
“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和姜栖影重叠。
姜栖影目光汇聚在他腰上。
他看着那枚青色的玉佩，眼里浮起疑惑：“师尊腰上的玉佩……”
傅兰亭心中一跳，面上却毫不在乎，随口便答：“没什么，极月仙宗一个朋友送的。”
他用了之前搪塞林泊州的借口，可姜栖影眉头并没有舒展，仍然盯着那枚玉佩。
他看那枚玉佩许久，久到这沉默令人窒息，才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极月仙宗虽喜欢戴圆月佩，可他们从来不刻江照明月这样的图案，喜欢刻这样图案的，我只见过一个人。”
他抬头看自己的师尊，眸光深邃黝黑，眼底弥漫起难以言喻的起伏。
“师尊为何总是诋毁江师妹，为何总劝我离开她，为何当初要亲自为师妹护法？”
“师尊，你真的只是为了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真的只是为了我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