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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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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知鹤的话,宋渝舟也顾不上旁的,弯腰将站在马旁的人捞上马背。

      知鹤哎哟一声,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自个儿已经头朝着下趴在了马背上。

      “母亲向来温和,怎么会发这般大的火。”宋渝舟双腿轻轻拍打在马腹上,白马奔跑了起来,知鹤传来一阵悠远流长的尖叫。

      “那长随——是傻的——花园——夫人们都在——夫人——气急了。”
      上下颠簸间,知鹤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听不分明。
      但好在便是只有些破碎的词句,宋渝舟大抵明白了家中到底发生了何时。

      若是平日,那两个随了大哥没有心眼的长随直接将人领回去,宋夫人许是会气上一阵,但绝不会登时就要处置了他们。
      可偏偏,今儿是宋夫人亲自操办的赏花宴,黎安城中稍有些名头的夫人都会前来,那两个长随就这样秦渔带回府中,自是叫别家夫人瞧了热闹,众口铄金下,便是宋夫人想轻拿轻放都不行了。

      宋修然行军途中不忘抢回个姑娘的事儿但凡传出去,宋家遭人瞎话,被那炎京中的文官参上两笔便罢了。
      宋听棠在宫中本就步履艰难,又该如何自处。

      宋渝舟心中甚是着急,一路疾驰,刚到宋府门口,便急匆匆地下了马,冲进了府中,也顾不上马背上趴着的被颠得七荤八素的知鹤,路上险些撞上正欲离开的许家母女。

      “哎哟。”许夫人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个机灵,不由开口埋怨,“哪来的……”
      只是抱怨的话刚说了半截,许夫人便认出了险些撞到她的正是宋家小将军,只得将腹中牢骚咽了回去。

      “宋小将军。”许凌柳跟在许夫人身侧,伸手扶住了母亲的手臂,轻行一礼。

      “多有冒犯。”宋渝舟的目光从许凌柳身上虚虚掠过,抱拳以表歉意后便不再停留,朝着后院快步走去。

      “母亲,你不妨事吧。”直到宋渝舟走远了,背影也瞧不着后,许凌柳才收回视线,偏头看向自个儿的母亲。
      许夫人斜斜看了许凌柳一眼,像是瞧穿了她的少女心事,“方才,那两个刁奴没来前,我同宋夫人提过一嘴。”

      “母亲!”许凌柳打断了许夫人的话,脸颊上绯红一片,视线下垂着,好不娇羞。

      “这有什么可羞的,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许夫人拍了拍许凌柳挽住她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宋夫人只说想替宋小将军找个他自个儿中意的,我也不知是推辞还是什么。只是既然宋渝舟的亲事还未曾定下,那你便要好生抓住这机会。”

      “母亲,你说到哪儿去了。”许凌柳咬唇道,面上满是羞稔。

      “你这丫头,难不成你想听你爹的随便找个武夫嫁了?”许夫人面上不显,却是压低了声音道,“你同那便宜丫头打好关系,才好通过她将宋小将军约出来。若是宋小将军对你痴心一片,亲自上门提亲,那岂不是长脸的很?”

      “我知道了母亲。”许凌柳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快走吧,人多眼杂的,叫人听了去便不好了。”
      母女二人跨出宋府大门,坐上了一早等在门边的马车。
      而知鹤却是堪堪从地上爬起来,揉着那险些被马颠散的腰,牵着被宋渝舟留在门前的白马,进了宋府。

      宋渝舟几乎是跑去后宅的,只是远远地便瞧见了蹲坐在屋外的陆梨初,不由放缓了步子。

      “陆姑娘,你怎么坐在这儿。”宋渝舟停在了陆梨初面前,气息仍有些不平。
      陆梨初仰头看过去,见是宋渝舟,瞪大的眼睛微微弯起,“宋小将军,你可回来了,快去劝劝伯母吧,她方才发了好大的脾气。”

      “怎么了?母亲冲你撒气了吗?”虽说心知母亲不是会迁怒旁人的人,当宋渝舟仍记得方才陆梨初一人可怜兮兮蹲在门口的模样,不由软了语气,轻声问道。“叫你受委屈了?”

      “没有,宋小将军,你怎么能这样想伯母呢。”陆梨初微微抿唇,脸上笑意落了两分,“宋伯母只说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听不得那些腌臜事,叫我先回去。”
      “我怕伯母气急攻心,伤了身子,才一直在外面等着。”

      宋渝舟握拳虚掩在唇前,轻咳一声,“我进去劝劝母亲。”

      “快去吧。”陆梨初伸手挥了挥,示意宋渝舟快些进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宋渝舟的视线更软两分,他看向陆梨初,只觉有股清风拂过他方才焦急无比的心房,叫他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别着急,母亲方才只是气得狠了,不会有事的。”
      轻声安抚了陆梨初一句,宋渝舟轻轻叩响了紧闭的房门。

      李嬷嬷将门打开一条缝,见是宋渝舟才大喜过望,推开了门,“小少爷,您回来了。快快进来。”

      “李嬷嬷。”宋渝舟半只脚跨进了房间,想起什么般停了动作,“劳您取个躺椅来,陆姑娘心焦母亲状况,不愿先回去,有个躺椅也等得舒心些。”

      “哎,老奴这就去。”李嬷嬷从屋内走了出来,宋渝舟见她寻躺椅去了,方才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了。

      “母亲。”越过遮挡用的屏风,宋渝舟并未去瞧跪在地上的人,径直走向了坐在上首,正揉着太阳穴的宋夫人,“怎么气成这样了。”

      “你来得倒快。”宋夫人抬眸斜了眼宋渝舟,坐直了身子,“半句也不多问,怎么早就知道你大哥做得这些腌臜事了么?”

      “母亲。”宋渝舟见宋夫人的神情,知她是被气得狠了,“你先前不是还在抱怨大哥整日在战场上,一直未能成家吗?如今大哥自己寻摸了个媳妇儿,您该高兴才是。”

      “高兴?!”宋夫人骤然抬高了声音,一声清脆的响惹得跪在地上的三人俱是一抖。宋夫人指着那跪在当中的人,嘴唇微微哆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了,你让我高兴?宋渝舟,我瞧你也是昏了头了!”

      听了宋夫人的话,宋渝舟心里一惊,下意识偏头望向那跪在当中的人。跪在中央的女人应当就是大哥说起的秦渔。
      秦渔穿着一身棉布衣裳,面色惨白,两行清泪挂在面庞上,看着好不可怜。

      “母亲,大哥先前同我说过秦姑娘的事……”宋渝舟垂下眼去,不再多看。“只是前线事急,大哥他未曾能同你细说。”

      “未能同我细说。”宋夫人颇有些疲惫地阖上眼,“好一个未能同我细说。”

      “夫人,喝些花茶,顺顺火。”李嬷嬷端着茶水替宋夫人续上,“您干着急也没有用,这秦姑娘既然找上门来了,唯有先叫她安置下来,等大少爷回来了再做打算。”

      “可若是修然的战事拖上一年半载,这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就出来了!”宋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李嬷嬷时,眼里隐隐有泪光,“他这般做,可曾想过他父亲会被朝中的人弹劾?可曾想过他大姐姐在宫中本就寸步难行了,还亲自给旁人递上话柄?”

      “夫人,若是这秦姑娘未曾讲大话,那孩子是咱们宋家的骨血啊。”李嬷嬷面上隐隐有着皱纹,她看着仿佛骤然老去的宋夫人,唯有望向宋渝舟,想叫他说上两句。

      “母亲,我这便给大哥去信。”宋渝舟的视线从跪着的三人身上掠过,“秦姑娘便先在府里住下,寻两个婆子好生照料着,至于兄长的那两个长随,便先跟着我去军营,等大哥回来了再做定夺。”

      宋夫人阖眸挥了挥手,李嬷嬷会意,走到跪着仍旧在落泪的秦渔面前,“秦姑娘,请吧。”

      那厢哭哭啼啼地走了,宋渝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夫人摆手拦住了,“你自忙去吧,叫我好好歇歇,今儿撞见这事的夫人不少,我还得想个由头圆过去。”

      “那儿子先走了,母亲你好生休息。”宋渝舟站起身来,转身时望向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两个长随,冷声道,“你们同我走吧。”

      屋外,陆梨初仍在等着,见宋渝舟出来了,忙坐起身来,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陆姑娘,母亲歇下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知怎的,见到宋渝舟,陆梨初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便安定了下来,先前她见宋夫人气得面色苍白,连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时,着实是怕极了,她还记得当年她母亲快离世前便是这般苍白的脸。

      “知鹤。”宋渝舟见知鹤喘着气跑了过来,抬起下巴点了点那垂着头的两个人,“先看着他们俩,我送完陆姑娘便回来领着他们去军营。”

      “小少爷,我知道了。”知鹤点了点头,抱臂守在两个被捆了手的人前。

      宋渝舟没再去看那两个长随,反倒是陆梨初探着头,仔细打量着那两个人,便是跟着宋渝舟走出去些距离,依旧回头打量着那两个人。

      “陆姑娘?”宋渝舟轻声唤了唤陆梨初,陆梨初这才收回视线。
      见宋渝舟略带探寻地望向自己,陆梨初笑了笑,“我只是担忧宋伯母。”
      “母亲她气过了就好了,等明儿你过来同她说说话,母亲便高兴起来了。”宋渝舟顿了顿,微微偏头看着走在身旁的女子,声音愈发温和,“母亲最是喜欢你,有你陪着,烦心事也过得快些。”

      陆梨初并未搭话,她垂着眼眸,心中仍有些犹疑,不知她是看错了还是怎的,总觉得方才那两个被捆了手的长随身上,有淡淡的鬼气萦绕——那鬼气淡得似是从旁人身上沾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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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濯枝雨》文案
    阿桃是棵桃树,也是四海八荒独一棵的姻缘树。
    传言里,只要将写有自己同心上人名字的布条挂上阿桃枝头,便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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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翩跹的上神被那额间一点红的魔头斩于阿桃身前,温热的血渐了阿桃一身。
    那是阿桃最后的记忆。
    再醒来时,四海升平,那些应当是战死了的仙子围着阿桃把酒言欢,阿桃看着周身的一切。
    她记得那上神死前留给她的话——阿桃,你得拯救这天下苍生。
    得去杀了那魔头,阿桃心想,即便自己仍旧是棵树,尚未成精,长不出脚。
    *
    谢濯是半妖,半大少年时,便被那个称作父亲的人抛弃。
    他的母亲带着他生活在深山里,那天,母亲为了保护他,被一群冬日觅食的狼妖拖走吃掉,在谢濯以为自己也会一同死去时,一个带有桃花发簪的小姑娘出现救了他。
    那姑娘叫阿桃,打那日起,阿桃便日日跟着他。
    谢濯想,这叫阿桃的小姑娘定是爱惨了自己。
    人族男子二十及冠,谢濯及冠那日想,既然阿桃爱惨了自己,那自己便娶了她罢了。
    大婚那日,应当爱惨了他的阿桃却一柄匕首刺进了自个儿的胸膛。
    ————————
    《山上来》文案
      
    【剧情版】
      
    听那做花灯的老人说,若是用人血混上朱砂给那扎出来的花灯添上眼睛,那这花灯便能化作活物,流进人间。
    正月十五,元宵节,赏花灯。
    花灯会落幕后,那应龙模样的花灯却是不见了,只留下块坚硬无比的鳞片。
      
    而青城山上,伴山而生的老爷子终是出关了。
    他看着身边那从未离开过的小姑娘,指了指山脚道,“下山去。”
    【感情版】
      
    沈家少爷被自家爷爷派去照顾个山里来的小丫头,鞍前马后,好不尽心。
    他那群纨绔朋友见了,难免嘲笑沈少爷是被美色迷了眼,瞧上了那山上来的小姑娘。
    可沈少爷点起一支烟,觑了眼身旁人否认道,“那是我们沈家的祖奶奶,我这是尊老!”
      
    再后来,沈少爷跟着他口中的祖奶奶山里去海里去,骂不跑赶不走。
    直到那山上来的小姑娘恼了,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沈少爷才勾起嘴角,“我不想你当沈家的客人了,我想你当沈家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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