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相问》寒雨 吹梦

3、第 3 章

　　霖郝把朱朱塞进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朱朱道了声谢，“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吐在他纯手工西服上，味道极其的难闻，他皱了皱眉，到车后座拿了毛巾，又倒了杯水，先给她把身上的污垢擦了，又让她漱了漱口，朱朱动手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霖郝按住她：“你要做什么？”
　　朱朱口齿不清：“我打的，我自己能回家。”
　　霖郝按住她，又绑上安全带，也不顾她的意愿坚持把她送回家，一路上朱朱倒是很安静。
　　霖郝打开音乐，是萨克斯《回家》，熟悉的旋律一下子就让朱朱的大脑清醒过来，校园广播最喜欢放这首音乐，她和霖郝常常手拉手在校园里溜达，大叶的法国梧桐，浓郁的紫丁香，还有小卖部里的香草冰淇淋……她觉得头更疼，伸手关了音乐，开了窗户，风一下子吹进来，原本难闻的味道散去好多。
　　到了楼下，朱朱还有些脚步虚浮，霖郝坚决要送她上楼，今日是人家给她解得围，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两人身上都是朱朱吐的秽物，实在是很难闻，朱朱知道霖郝是有洁癖的人，上了楼先借卫生间给他洗澡，洗完澡霖郝却光着上身出来了，还一脸无辜的说：“我的衬衫脏了。”朱朱找了件白色的男式T恤给他套上，他接过T恤的时候脸色极是阴沉，朱朱懒得理他，说：“你自便，我去收拾自己，有饮料在冰箱里。”
　　朱朱收拾完自己，也套了件男式T恤出来了，在客厅里却没有找到霖郝，大脑一下子凝固了，卧室的门敞开着，霖郝坐在床沿，拿着相框，霖郝抬头看向她，朱朱想笑一笑终究没有笑出来。
　　霖郝冲她招招手：“过来。”
　　朱朱笑了笑：“你快出来，随便进人家卧室是不礼貌的。”
　　朱朱的T恤套在霖郝身上实在有点紧绷，却更能显得他身材匀称好看，床头的灯光很暗，打在霖郝似笑非笑的眸子上，竟然是十分的魅惑，朱朱知道自己对他一向免疫力低，扯了扯嘴唇，笑道：“你先出来。”
　　霖郝拿着相框眯着眼睛出来了，朱朱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打哈哈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去……”话还没说完，霖郝已经抱着她，他身上是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霖郝说：“朱朱，你明明没有忘了我。”声线竟有些颤抖。
　　朱朱不知道要怎样回应，推了推他，他却抱得更紧，霖郝的声音带着哀伤，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朱朱，我在国外三年，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朱朱突然觉得心里柔柔的，十分想哭，那么久的坚持，竟然在他的一句话里就要奔溃。朱朱说：“霖郝不要再执着了，我们放手吧。”霖郝不说话，只是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温热的鼻息喷颈上，酥酥麻麻的，朱朱说：“霖郝，我们不合适。”
　　霖郝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却不敢使劲，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可是，朱朱你爱我。”
　　他说的那样轻松，那样笃定，他就是吃定了她。
　　朱朱突然觉得满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使劲推开他，是泪流满面，大声说：“我不爱你，我一点也不爱你。”
　　霖郝上前，低头吻上她的眼睛，一点点辗转，吻去她的泪水，在她耳边柔声说：“朱朱，对不起，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朱朱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拼命的推开他，推着他出了门，霖郝也不挣扎，看着她流泪，看着她把自己推出门，把自己关在门外。
　　朱朱一个人把灯关了抱膝坐在客厅里，泪水肆无忌惮的流，黑暗里她才能容忍自己这样任性，他说重新开始，他们怎么能重新开始，父亲去世了，他们要如何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