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惑》纱夜

46、噩梦平原

　　我展开笑容，转身走近那红光之中，然后直接掉进了人群中。

　　其实人群本来并不可怕，在城市里那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只要他们真的是人的话。

　　噩梦平原，那个面积约有数万平方，从不生长任何植物的死亡土地上，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人。

　　但是雷帝和联盟的汇战在这里展开，所以如果我们是掉进了交战双方的战场那其实只是比较搞笑而已，以我的实力，我相信要逃离战场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也不是掉进了联盟的大本营里，其实那样也无所谓，我是雷帝的孩子，他们也最多拿我当人质——暂时是不会又什么生命危险，最多来次谍报战。

　　但现在的场面远比我最坏的打算要有趣、恐怖的多。

　　我们从上空掉落直接砸到了某些人身上——如果掉到人的肉身上，或者直接因为重力压死几个联盟重要的官员也好了，因为那样至少不会痛。但我掉到某件东西上面的时候，只听到卡擦卡擦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好像是摔到某些东西上面了。但那些东西非常坚硬，让我绝对很不舒服。

　　我抬头，水蓝的眼睛映进的，都是军人身着军服的背影。其实这时候，我还没有多大的警觉。哦，很不幸，我们是掉到了军队里，而且那军服是我没见过的，联盟？但为什么我觉得军服是破破烂烂的呢？

　　联盟的经济有困难？我想，手边摸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拿到眼前，白乎乎的，圆圆的，感觉是骷髅？

　　如果只是骷髅头的话，那还不算是噩梦，关键是那骷髅还会转过头来对我嘿嘿的笑？黑色的眼眶里有两个犹如红色灯火的东西在发光，骷髅笑得还非常地有建设性。还说了句：“你好！”

　　“你好。”有人这么跟我说，我也一定要礼貌回复。然后低下头对着我身下的骨头愣了有3秒钟，然后侧身让开，把那些骨头排好，还帮他带上了军帽。

　　我觉得，我是不是在做梦？做一场噩梦？直到在另一边卡尔的大呼小叫唤回了我的意识，“我的天呢，这么多骷髅？骷髅军团！”

　　这个白痴，说出来干嘛？！

　　随后发生的混乱引来的还有僵尸军团、鬼火幽灵，我早就吓得躲到了卡尔的背后，头埋进了卡尔的肩膀不敢看外面——天哪，骷髅、僵尸、鬼怪全是我最害怕的东西，我腿都吓得软了。而卡尔却一副“太帅了”的兴奋表情。

　　“把他们赶走快点赶走！”我的话语都结巴了。

　　“弄走吗？海砂？太可惜了吧？他们不是挺可爱的？”

　　“可爱你个头！”我此刻恨死卡尔了，“快点让他们消失！”

　　卡尔没法子，“抱歉了，海砂怕你们。”

　　“我没有害怕！”我否认，抓着卡尔衣服的手仍然在颤抖，我还真是不争气！

　　卡尔仰天想了下，没有揭穿我的谎言，他身下圣光的魔法阵张开，白色的光芒自卡尔的身上散发出，咒文围绕着他和就在他身边惊讶的我，随即，因为契约同盟的关系，就算我不乐意，紫色小小的法阵也被迫展开——这家伙再借用我的魔力！

　　不过现在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要那些可怕的幽灵消失，我闭着眼睛听着卡尔的诉求：

　　被打扰的人们啊，
　　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
　　安息吧，沉睡吧，
　　我为你们祈祷，
　　为下一次的轮回。

　　卡尔的声音就像也有魔力似地，听起来很好听。我想着，如果不用睁开眼睛，就听他那样的声音，他确实很像是天使。但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天使”依然穿着鬼族的“外衣”。我不禁觉得有些可惜，真不知道他原来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

　　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卡尔在瞬间释放了被压抑的灵力，爆发的灵力以圣洁的光的形式围着魔法阵盘旋几圈后四散开来，幽灵鬼怪们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痛苦，反而是一种被释放的温馨的笑容。平原上升起了无数的灵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带着笑意回到了天际，属于他们的地方。而他们残留的身体也在灵魂离开的同时化为了尘土，地上只剩下衣服和土地。

　　这个画面还是相当漂亮的，就像以前参加皇族婚礼时，在广场上释放数万气球的样子。

　　“海砂，现在还怕吗？”卡尔回头笑着问我。

　　“我从来没有害怕过。”我继续否认，放开拉着他衣服的手，因为现在幽灵们都不在了嘛！

　　“那就算你没怕过吧。”

　　“不是算！”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完好的卡尔。

　　卡尔被我的眼神看到心里发毛，“海砂，又怎么了？”

　　“你，不痛吗？”我问他，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的裂痕，而且我也感觉不到他有疼痛的感觉。

　　“好像是不痛。”卡尔回答我。

　　“你刚才用的是圣灵法术吧？”我接着问。

　　“是啊。”

　　“你真的不痛吗？”

　　“真的不痛啊！”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我问了：“为什么你用圣灵法术居然不痛身体也不裂开了？！”

　　“唉？”卡尔继续仰天想了下，然后用紫色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是不痛了……上次我在水灵治疗小月儿的时候好像也不痛。”

　　“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会不痛么？”我继续问他，“没想过这事为什么？”

　　卡尔想了下，然后笑着回答我：“也许，是因为诅咒的时间长了，效果减弱了吧？啊，不痛了，这是好事啊，海砂这多好啊！”

　　“别给我装傻！”我重重的打了他的头——我可是出了名的会“扮猪吃老虎”的了，而经过钥匙的那件事情，我知道了这个人比我还会装！

　　“海砂，我真的不知道啊。”卡尔觉得很冤枉。

　　可能吧，卡尔确实是不知道……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前阵子不久前，让他用个简单的治疗术，他就痛得哇哇直叫——我突然想起了妈妈说过：没有必要了。是这么回事吗？

　　卡尔的诅咒被解开了。

　　那到底谁解的呢？那次，我和这个笨蛋签下契约，然后简单稳定住他的伤势就和千亚离开去应付客人。留下的是小光，可能，小光对他做了“紧急处理”。当时回去的时候，索菲也在，也有可能是索菲解开了诅咒。不过，如果索菲能解的话，为什么之前她不解开卡尔的诅咒？那么应该是小光解的吧？但也不能否认索菲解开或者中间在我不知道的时间，时间里的别的什么人去解的。

　　还是回到老问题，他们其实是能解开的，为什么他们之前不去解开？难道说卡尔的诅咒如果被解开了，是不是有人就会有麻烦了？

　　“海砂，你怎么了？”

　　“我在想事谁解开你的诅咒的。”

　　“这件事情，很要紧吗？”卡尔问我。

　　要紧吗？“没事，随便推理下，锻炼锻炼头脑。”我说。

　　“哦？海砂你还真是了不起呢。”卡尔说，“这时候都不忘了锻炼！”

　　“海砂？”卡尔见我突然不说话了，叫了我一声。

　　“闭嘴。”我说，让卡尔安静，因为空气中的震动让我觉得有什么要到来了。随即我张开了机械的翅膀拉着沉重的卡尔飞向空中，就在我们身下，整个地表崩溃、坍塌。黄沙滚滚，我用尽力气才能把卡尔拉离卷起的风沙。

　　同时可怕的怪兽吼叫声几乎要刺穿我们的耳膜！

　　什么东西？我的心在下沉，在沙尘渐渐散去时，在高空向下俯视，看见平原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坑洞的中心，一个庞大的沙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幽灵过后是怪物吗？

　　“海砂！”在我分神的时候，绿色的溶液从我身后的高空向我们射来——还好被卡尔的光盾挡住了，在光盾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我顺着溶液的方向望向天空，我的妈呀，好多的水母和水螅——为什么那些应该在水里的东西会漂浮在天空的事情我不想研究。但是他们已经将我们包围。

　　上空有水母和水螅，地面上有沙虫，卡尔这么重，我的翅膀又开坚持不住了。“卡尔。”我叫他的名字，“如果，我说，只是如果，我把你丢下去自己逃了，你千万不要怪我。”

　　“海砂，你什么意思啊你。”卡尔说，“告诉我，你绝对不会这么干的是不是？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是不是？”

　　我底下头，对卡尔温柔的笑道：“那当然——我肯定会这么干的！”我的笑容变得犹如恶魔，直接的一脚将卡尔踢了下去。

　　“啊~~”

　　伴随着卡尔的惨叫，我闭上水蓝色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起在水灵的修行，一瞬间召唤出最大量的雷元素自我的身体释放出去！

　　雷元素突破了空气的阻力，将半个天空都划开了一道蓝色光弧的口子，其力度远远超过天空中的漂浮的水母能够承受的电量！瞬间过后，我漠视着水族们焦黑的外表，纷纷掉落天际。

　　目光随着他们尸体的掉落，我往向地面上和杀虫搏斗挣扎的卡尔，他的身体已经进入了杀虫的口中，只剩下一只手在它的嘴里晃动。

　　我叹了口气，手中出现了只金色的雷电，我丢向了在坑洞中心的虫子。

　　降落在坑洞中卡尔的身边，他身体上还沾满了绿色的粘液，惊魂未定。“吓死我了海砂，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卡尔松了口气，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起身想靠近我。

　　“别过来！”我嫌恶的看着他身上的粘液，后退一步，“你脏死了！”

　　“海砂！别嫌弃我！”卡尔蹲在地上画圈圈，无奈。

　　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我用了风与水的清洁咒，把他弄干净，“好了，你别颓废了，快点走吧，再来人，我可没这么多魔力应付了！”

　　这一天，我们还不知道，我们消灭了一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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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风的侦查术，感应我们所在的位置。位于噩梦平原的中心，距离双方的主军营都有一定的距离，大约2-3天的行程。而距离我们最近的还是联盟的感觉，应该是他们有分支驻守在附近。而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因为战争的关系吗？村落里感觉不到太多的生命迹象。

　　“去那里吧。”我说，回过头看见卡尔看着我。“怎么了？”我问他。

　　“海砂……你好像变强了。”卡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当然了。”我回答，“我不像有些人，和别人约好了10年后的赌约，然后一直在和女孩子们玩闹！”

　　“海砂！”

　　我变强了？我的进步是我在水灵的期间，受到了水的眷族“亲切”的教导和妈妈几乎是残忍的锻炼！我本来是一直讨厌修行的，何况有珂在我身边，任何修行我都有办法应付。这次我会接受，我承认米歇尔的那句“这么弱”让我受刺激很大。我的自尊心绝不允许我被一个女孩轻视。另外的一点，还是珂。

　　当时救焱的那种奇怪颜色的力量，现在，我怎么想使用都用不出来了。如果没有它的话，当时会如何发展？我有一种无力感。我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渴望变强过。我必须变强，不是为了和谁赌气，不是为了面子，而是我需要。

　　我一向都习惯了周围的人比我强，当然那是有伤我的自尊心，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以为我没有办法，也去习惯了这个事实。他们比我强没有关系，反正他们都得听我的。我强不强根本无所谓。但是我发现我错了，珂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可以去帮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得不到帮助。所以我自己一定的实力还是必须要有的。至少是能阻止犯错的人们，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的实力是我必须拥有的。

　　在无人的村落里，那应该说是一个遗迹了，被遗弃的村落里存在着生命的感觉其实是一些习惯于干旱的小生物将这里当做了“家”。

　　“生命还是真是强悍。”卡尔抓着一只小爬行动物，把它放到了屋外，因为我也讨厌他们！卡尔阻止了我一脚踩下去的冲动，救了他们一家的。

　　“你以为他们会感激你吗？”我问他，“没准他们会认为你是把他们赶出家园的坏蛋！”

　　我承认，我是故意刺激卡尔的。

　　“海砂你的想法挺有意思的。”卡尔思考了下。“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忍心看他们死在你手上。”他说。

　　我想那就是标准的天使思维吧。不过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也觉得放心。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我们都需要休息下，补充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