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惑》纱夜

29、进入时轮

　　临近时轮之所的竹林外，飞艇降落。

　　说起谁愿意陪我去找时间？却几乎所有人都摇头。

　　“不好意思小海，”月心开口：“我们和时间的人打过架，他们看到我们大概会动手的。”

　　珂也不能陪我去，同样的理由。

　　所以陪我和焱去的，只有卡尔了。

　　“你们三个小孩去不会有问题吧？”十一觉得不太好。

　　“我不是小孩！”我对十一把我当孩子的态度很不满意，“我已经16岁成年了！”

　　“啊，好好，不是孩子了。”十一摸摸我头安慰我。

　　我都快被他气死了，

　　“不会有事的。”珂说，“时间那女人，至少表面上还要维持她正义的模样的。她不会对小姐，雷帝的女儿做什么的。”

　　似乎珂对时间的敌意，始终是消除不了。我不知道时间曾经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让珂这么厌恶她。

　　进入竹林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结界的气息。先前在天空中就有看见穿过竹林就可以到达一座小庙，我问过珂时间是不是就在庙里，珂说大概吧，拉来十一，好像十一去过那里。

　　十一嘿嘿一笑，“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

　　“去了就知道了。”十一坏心的不讲。

　　感觉上那里是不远，但进来才发觉，林子很大，我们几乎走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走出林子。很快我觉得累了，找了块岩石坐下不想走了。

　　“大小姐啊，”焱回头看我，“很快就到了，到那里休息去。”

　　“一个小时前你也这么说！”我抗议，我严重抗议！

　　“海砂，要我背你吗？”卡尔笑着问我。

　　“才不要呢！”

　　大家都坐下来略做休息了。我仔细想了一下，就算在高空看东西，距离感会失真，但林子也不可能大的这么离谱？

　　一想起来，我站起身，一只冰弓出现在我手中，我向林子的深处射了一箭，那只雷电的箭却在我们身后射了回来，正巧插在卡尔的身前一点的地方。

　　“哇哇。”卡尔惊得跳起来，冲我泪汪汪地喊，“海砂，你到底对我有啥不满意的？！”

　　焱发觉了，“空间连接吗？”他也同样在我发射的地方发射了一个火焰球，也同样在我们身后打在距离卡尔不远的地方。

　　卡尔火了，“怎么连你也来。”

　　“你怎么还站在那里？”我说。

　　“你们两个啊——”

　　我没空理卡尔生不生气了，因为，都快临近中午，我肚子开始饿了。我可不想在竹林里饿死。探知的法术打开，却感觉有道气流在捣蛋，根本进行不下去。

　　“怎么样？”焱问我。

　　我有点赌气，“不行啊，有结界捣蛋。”

　　所以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焱就放火了——我以为我们也会被某条不动脑筋的龙一起烤成乳猪，却发现火焰自然而然地熄灭了，看起来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竹林。

　　如果探知，破坏都不行的话，那我们该怎么突破这结界？正在我和焱都在思考地时候，卡尔看着我们的烦恼。突然“啊”！卡尔发出一个明了的声音。

　　觉得不太可能吧？我们都没办法，笨蛋卡尔会有什么主意？不过也没别的办法，我还是回头看他。

　　卡尔说：“我‘好像’以前在这里住过。”他的眼神有略微偏移，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不可能。”我们两个同时总结。

　　“骗你们干嘛？”卡尔正颜，很认真地说，“小时候……家里送我过来修行过。”

　　“那你到说说该怎么离开这里？”焱问他。

　　卡尔说：“我说了小时候了嘛，那时候有人带我进去，我哪记得路。”

　　说了等于白说！

　　“不过呢，我记得他们说过，‘其实就在眼前……’”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在我身边，冰的墙展开，同时，32道带这数字的冰箭射向四面八方，冰墙破碎，我上前收起反射回来的箭，1、2、3、4、5……31.32，唯独就少了17号箭。

　　“是哪个方向？”焱问我。

　　我指向都是竹子的画面。打碎虚幻，在我们面前展开的是漫无边际的大海？

　　不可能的，我在天上的时候根本没见过，别说海了，水也没见到！

　　“卡尔，”我叫他，“你记得这里怎么过吗？”

　　卡尔很干脆很直接地回答我：“不记得了。”

　　期待他的我，真是傻瓜。不可能的，不可能有海的。我的理智告诉我，所以，我直接地走了过去，走在了海的画面之上。“没事。”我回头对两个惊讶的人说。

　　那宽广的海只是一个画面而已。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不可能怎么简单的。”焱看着没心机的卡尔踏上海面向我走去。

　　“那你有别的办法嘛？”我问他，探查魔法都不能用，除了继续前进我们还能如何？

　　焱思考了下，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于是他也踏上了海。走了几步，都没有事情。

　　“你看。”我笑着说，“我说得……”

　　话音还没完，脚下的海面已经崩溃了，我掉进了海中。

　　一下子水将我包围，吓了我一跳，但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的身体又化为了透明的生物，我能在水里呼吸。

　　冷静下来，我开始在蔚蓝的海中寻找那两个人的身影，可是我却发觉这海水略微有些不对——好寂静的海，我只能看见水却看不见水中存在任何的生物——同样也看不到那2个人。他们没有掉落吗？还是这个海本身就是个虚幻的陷阱？

　　我看不透，但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比较好。我想，所以奋力向上游，突破水面，看不见那两个人，却看见了在不远的地方一颗美丽的桦榕树的存在。

　　在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上，只存在着一颗巨大的桦榕树？

　　我不由得向它走去，那棵树越来越大，我走到底下的时候，我觉得那树绝对有10层楼这么高！

　　仔细看的话，在高高的树上还缠绕着华丽的丝绸，我有些好奇，幻出了水质的翅膀，飞了上去。

　　那是由丝绸缠绕着树枝组成的舒适的床，我觉得能睡在那样的树上的床一定很舒服，而能在那样床上睡的人，不，是天使吧？

　　她有一双洁白的羽翼，睡脸纯真无暇，就像不知道世界上任何的罪恶一般，她安静地沉睡在那里，很漂亮的天使，应该是女孩子吧？我不禁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但有个阻力，一双小小的手环抱住了我的腰际。我回过头看见一个有着蝴蝶翅膀可爱的小女孩。

　　“不要打搅他的梦境。”女孩子说。

　　看着她碧绿碧绿的眼睛，我不禁问：“你是谁？”

　　女孩子惊讶，然后露出受伤的表情，碧绿的眼睛看着我，就像是在责怪不明所以的我。

　　“怎么了？”我问她，“你认识我吗？还是——认识水公主？”

　　“你，真的不记得？”女孩问我。

　　“记得什么？”我问，“抱歉我有2年的记忆缺失。”

　　“只是2年吗？”女孩疑惑，但随即问我，“你，你认为你是谁？”

　　先报出自己的名字是应该的吧？不过“水公主”的事情还是让我很警觉。

　　“你是谁？”女孩严厉的声音催促我回答。

　　被那样碧眸迫视，还真有点压力。这女孩是时轮的人吗？算了，冒次险吧，“我叫海砂•利德曼特。我是来请求时间解除我错误的契约的。”

　　“请求‘时间’啊？”碧绿似乎有些熟悉的眼睛动了动，看了看围绕着我飞舞的两只蝴蝶——在我化为水体的同时，他们也变回了蝴蝶。女孩子似乎对蝴蝶们很感兴趣，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伸出纤细小手想去抓住那危险的蝴蝶。

　　我担心地握住那双微凉的小手，“当心。”我说。那些被蝴蝶吸食只剩下白骨的画面，我永远不会忘记。

　　女孩子扇动了下她水蓝色的翅膀，她略带轻视地笑了：“爸爸的蝴蝶。”她说。

　　“爸爸？”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飞舞闪着光的蝴蝶，再望向女孩的蝴蝶翅膀，“爸爸？！”

　　看到我惊讶，她似乎显露疑惑的表情。看着我指着蝴蝶，她再次确认地点点头。

　　不会吧？我蹲下身抓着小女孩的肩膀，仔细看她的眉目，蝴蝶们紧张地围着我飞。女孩的眉宇之间透露的熟悉感，那轻视的冷漠确实有3分像柯——那碧绿的眼睛，啊，确实呢。

　　我瞪向紧张在空中画着什么的蝴蝶们，它们似乎想对我解释什么，啊，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我露出轻视的神情看着它们。然后把小女孩轻轻搂入怀中，“我知道了。孩子，别怕，我会为你做主的！我会让柯对你负责的！”我很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如果他不肯负责，我会打到他对你负责的……如果他还不对你负责，我……你放心，我会抚养你的！”

　　而相对于我的激动，女孩显得相当疑惑，但是没过多久她似乎明了了什么，“海……砂，你多大？”女孩问我。

　　唉？为什么这么问？“十四……不，应该十六了！”我回答。

　　碧绿色的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十六？”

　　“怎，怎么了”我问。

　　“实际上的？还是只是外表上的？”她继续追问。

　　“有区别吗？”我问。

　　女孩子惊讶，但随即叹气，表情恢复了冷漠，那种冷漠的神情让我再次认同了，这孩子果然是柯的女儿！

　　这家伙，这混蛋，放着这么可爱的女儿不管，居然还对我——可恶，可恶，这家伙一定是觉得我有钱抛弃了这可怜的母女——对了，“你妈妈呢？”我问女孩。

　　女孩用碧绿的眼睛看着我，继续叹气：“妈妈现在不记得我了。”女孩回答我。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就你一个小孩子？！”我不敢相信，眼前的孩子才多大，居然她的家长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陪一个“常年瘫痪在床”的病人！

　　“你才是孩子呢。”女孩子说。“我没有你想想的这么小。”

　　“她确实不能用孩子来形容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回过头，似乎看见了幻影——一个十六七岁的眉目清秀少年，踏水而来。他一身白色简单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却依然掩盖不了他阳光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