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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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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文的房子形同虚设,他要我搬过去他那,我拒绝了,他又说那他搬来我这,我说不了,万一哪天吵架,我可舍不得你睡沙发。
我们早上一起出门,他送我上班后他再去上班,晚上他下班后再去接我下班。
下班完各种活动,连在蹲在路边吃烤苕皮两个人都能笑得跟傻逼一样。
太欢乐了,我为什么这么晚才遇到孙仲文。
如果大一就认识,就看对眼,就在一起,是不是我们的人生中就多了四年的甜蜜时光。
我们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出现陆肖肖这个人的影子。
交往二个月时,我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了五盒避孕套,地址只写到小区,姓名是化名,电话填孙仲文的,备注了人是哑巴,到了发信息,直接放在保安室就行。
孙仲文在交往的第二天晚上就打算与我共度云雨,不过我直接说了还不到时候。
他说了好。过后也只敢在我的上半身作威作福,我的裤头一直牢牢的挂在我的腰上。
好几次我都被他撩得心乱如麻,想就干脆把他办了得了。
但还是坚持住了!我这定力还算可以吧,嘿嘿。
这天是周六,我都计划好了,周日刚好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孙仲文回了他爸妈家一趟,说是下午就回来了。
拿回外卖,我在家里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小心翼翼的拆开外卖纸袋,拍了张照片传给孙仲文。
Blue秒回:我现在回去。
我激动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后,冲进浴室狠狠地洗了个澡。
我出来的时候,孙仲文正在我房里吹头发,被我放在客厅的外卖纸袋已经被他拿进来了,散在床头柜上。
一见我出来,他走过来,一把抱起我,我的后背顶在墙上,双腿架在他的腰侧。
“嫣嫣。”孙仲文的鼻子蹭了蹭我。
“嗯。”我轻声回应他。
我们开始接吻,扔掉多余的上衣,滚到了床上。
在我的裤头上的抽绳被解开的那一秒,谁的手机响了?
谁?哪个不合时宜的家伙?!
是孙仲文。
“等等。”我再一次制止了他,“先接电话,太煞风景了。”
“好吧。”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摸来他的手机,以及一个银色包装的避孕套。
我看见他对着手机屏幕皱了一下眉,然后接通:“喂。”
他只说了一声喂,对方那头很嘈杂,有哭声和吵架的声音。
因为他就在我上面,我隐约能听到一点。
孙仲文的脸上出现了震惊和慌张的神色,他从我身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沿。
“把电话给她。”他说。
十来秒后。
“肖肖,别冲动,不要做傻事,我马上回去。”孙仲文说。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一刻,我的心犹如坠入冰窖。
他慌忙套上衣服,裤子。
手机一直保持着接通状态,他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半身裸露的我,用口型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嫣嫣。”
我第一次从他眼神里看到了逃避。
孙仲文走了,再留下那句唇语后,消失得比被冲下马桶的屎还快。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心脏重重地跳着。
我过了两三分钟,才从床上跳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抓起手机拨了孙仲文的电话。
还好,通了。
响了六七声之后,他才接起来。
“嫣嫣,对不起,肖肖她想不开,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我还没说话,他先开口了。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而他也没再回过来。
连再哄哄我,说等会儿就回来了,都没有。
都没有。
他妈的,我有预感,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到了夜里十一点,孙仲文才给我回了个电话。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话也不大声,他说:“嫣嫣,肖肖下午看到了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她想不开,差点跳楼了。”
他说:“嫣嫣,对不起,她现在状态还不是很好,我得陪着她。”
他说:“嫣嫣,我不能看她出事,对不起。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过几天再去找你。”
我问:“孙仲文,她现在安全了吗?”
他说:“现在没事了,她爸妈我爸妈还有我都在她家看着。”
我说:“孙仲文,要是我现在让你回来,你会回来吗?我想你了,你回来,行吗?”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卑微的乞求他。
他说:“嫣嫣,她离不开我。”
我沉默了许久,久到他说:“她要醒了,先不说了。”
我说:“孙仲文,我给你时间处理,但不要太久。”
“好。”他说。
说完无情地挂了电话。
我穿上了衣服,去浴室洗了一把脸,整个眼睛肿得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
我给孙仲文时间处理,但这一次,我没那么信任他了。应该说,我没那么信任我们的感情了。
说我敏感也好,说我想太多也好。
他给我打电话第一句是,陆肖肖看了我发给他的避孕套的照片,想不开,跳楼了。
他的潜台词是不是怪我发那张照片刺激了她?
是不是?是不是!
我陷入了死循环中,一边安慰自己他只是在跟我解释事情的起因,一方面又对他这句话拆字解意。
临晨三点,我发了条微信给他。
我说:陆肖肖是因为我发了你那张照片所以她跳楼吗?
十五分钟后,Blue回:嗯。
我不依不饶:嗯是什么意思?孙仲文,是不是怪我发了那张照片给你。
Blue回:嫣嫣,我没有这个意思,但肖肖确实是被那张照片刺激到了。
我:可我那张照片是发给你,发你手机,发你微信,她怎么会看到?
看吧,我还是很聪明的不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孙仲文没回。
我又发过去:这件事说不清楚我睡不着。
Blue:她自己拿我手机看的,对不起嫣嫣,我不该那样说,是我的错。
我没有回了。
陆肖肖拿孙仲文的手机看到的,孙仲文的手机密码,我都不知道。
操!
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恨不得把孙仲文撕碎。
周一,我照常去上班,只不过像是调了0.5倍速。
连一向对我赞赏有加的领导都忍不住来关心:颜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状态不太对,要不要去医院,我送你过去?还是回家休息一下。
你看,连领导都知道的事情,我男朋友孙仲文完全不知道。
好好笑哦!
“晓燕姐,不用了,我没事。”我的声音像是圣诞老公公爬下来的那个老烟囱一样,有一股复古的烟熏味。
“还说没事,快把手头上的事情放放,我等会儿让小郑接手,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摆了摆手:“真不用,晓燕姐,不碍事的,别担心,片子快剪完了。”
可能是我对工作的热爱打动了领导,又或是她没有信心能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最后她给我倒了杯热水,还叮嘱我工作第二,身体第一。
好领导,感动了,一辈子,卖我命!
我给孙仲文时间处理,并不是让他不要联系我。这垃圾东西,整整一个星期了无音讯,我所有的微信,语音,电话,信息,像是被《犬夜叉》弥勒的右手吸进去了。
他公司我也去过,前台说请假了没去上班。
在我怀疑他是不是死了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喂?”
“你好,请问是颜小姐吗?”
对方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我压根不认识什么中年妇女。
“我是仲文的妈妈。”她说。
“啊?阿姨好,阿姨好。”我呆滞了三秒,连忙打招呼。
“颜小姐,不好意思,最近家里出了点事,仲文他也比较忙。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啊,我想看看你,找你聊聊天。”孙仲文母亲的声音很平和,一点不好的苗头都没有。
“好,好啊。”我吞了吞口水,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因为也联系不上孙仲文,想看看能不能借着跟他妈见面的时候见他一面。
“那好,那我们就约下午三点,在里桥公园对面的咖啡店吧,你方便吗,颜小姐?”孙仲文母亲的态度真的很好。
“方便,方便。孙仲文他……”
“抱歉,颜小姐,我这有点急事,那我们下午见吧。”他妈打断了我还没问出口的话。
还没等我说再见,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请了下午的假,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踏进了约好的咖啡店,正四下搜寻孙仲文身影的时候。
一个中年妇女缓缓向我走来。
“颜小姐是吧,我是孙仲文的母亲,你好。”
“阿姨,你好。”我定了定神,露出得体的微笑。
“这边请吧。”
她领着我来到一间包厢门前,我深呼了一口气,跟在她身后进去。
一抬眼,包厢里并没有我想见到的那个人。
除了孙仲文母亲,还有另外一位中年妇女,一位中年男人,还有一位年轻男人。
“坐吧,颜小姐。”
我硬着头皮走到座位上,但伸进包里的手已经准备好拨打110了。
不会是要拐卖我吧!我背后生出了一股冷汗。
“颜小姐,求求你,给我们肖肖一条活路好吗?”另外一位中年妇女当场洒泪。
“颜小姐,我们只有肖肖一个女儿,还请你体谅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肖肖真的很爱仲文,我们两家人也非常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你。”那位中年男人像是八辈子没说过话一样,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我呆在原座,消耗着这两人说的话。
所以是陆肖肖的父母,来求我,给他们女儿一条活路?
???!
“我不明白。”我是被震惊了,求救的眼神竟然看向了孙仲文的妈。
“颜小姐,很抱歉,这本来就是肖肖和仲文两个人的事情,没想到牵扯到了你。对于你跟仲文现在的关系,我们想,是不是能请你放手,肖肖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真的离不开仲文。”孙他妈也擦了擦眼泪。
“孙仲文呢?!”我硬是压制着颤抖的声音。“孙仲文呢?叫他来跟我说,我要见他。”
“仲文他在陪肖肖呢。”孙他妈轻声说道。
“所以呢?你们这是叫我跟孙仲文分手?好成全他跟陆肖肖这对狗男女?是这样吗?”咄咄逼人的换成是我。
陆他妈立马嚎哭了起来。孙他妈脸色也不好了。
“颜小姐,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你要怎样才能给我们肖肖一条活路,就算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给你。”陆他妈不要脸地挪开椅子,就要向我下跪。
陆他爸连忙搀住了她,孙他妈也制止了。
“孙仲文呢!我要见孙仲文。”我大叫道,已经无法再理智了。
“颜小姐,仲文也很累,你就不能放过他吗?”孙他妈开始不耐烦了。
“放过他?你说什么呢?这位老阿姨,是我缠着他吗?我们是男女朋友,纠缠不休的是陆肖肖那个女人。什么叫我就不能放过他吗?怎么?看我好欺负是吧。”我重新回到了我十五岁时的状态。
“还有你们,要不要脸?也难怪养出陆肖肖那种女儿。你这佛珠也别带了,下地狱吧,操你妈的!”我指着陆他妈痛骂。
反正潜心修年多年的成果已经被我的内力突破了,我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
“还有你,你有他妈是谁。”我指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位年轻男人大吼。
“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孙仲文那孙子呢,有本事把他叫出来,只要他说一句分手,我立马转头就走。叫啊,叫那孙子过来啊,怎么,不敢叫啊?我猜猜他不知道你们来找我吧。”我心中开始讽刺,这种剧情,在我看过的那八百本小说里,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本里出现过。
“叫他来,叫他来啊!”我已经没有了形象可言了。
“你有没有想过,孙阿姨为什么会有你电话?”年轻男人终于开口了。
这一开口,把我的张牙舞爪,把我的得意洋洋,把我的自尊,不屑,痛骂,全然踩在脚底下。
我像看死人一样地看着他。
枪口对准他的脸,突突突扫射。
“怎么会有我电话,陆肖肖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都能随便看我男朋友的手机,有我电话有什么奇怪的,你想挑拨离间我跟我男朋友,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一丘之貉,不要脸,你们不得好死,操!”我留下一串诅咒后,甩门而出。
再不逃走,我真怕我哭出来。
我怎么可能猜不到,我怎么可能想不到。
孙仲文玩消失,孙他妈找上我,他妈的那孙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被人玩了,这群人应该立马去世。
我恶毒地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