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刀》伏朱鱼

14、现实悲剧

　　**

　　“你叫什么？”
　　“简柔。我叫简柔。”
　　“简柔？很好听的名字。”
　　“哈哈，谢谢你，那你的名字呢？”
　　“谢泽尔，你要记住。”
　　……

　　“这里真美，这就是你的房子吗？”
　　“对，喜欢吗？”

　　“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它是你的。”

　　“我的？你疯了吗？”
　　“我没疯。相信我，真的是你的。”

　　“你真该去看看医生。”
　　“……”

　　“——疯子疯子！离我远点。”
　　“你真是给脸不要脸，给我滚过来。”

　　所有交谈与画面统统归于一片黄色的绚丽火花中，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逃生。

　　简柔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一眼扫过去，冷汗布满额头，际边额发变得湿润。
　　已经多少次了。这一个月以来，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梦到那个人，就算她逃出来了也还是一直被折磨着。

　　从身到心，难受至极。
　　明明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她痛恨他，甚至想亲手杀.了他。

　　耳边突兀响起一道电锯声，起初声音很小，她沉浸在噩梦清醒的迷惘中还未注意到，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她猛地跳起来，脚底板落到地上，发出一个嘭的声音。以往她总是小心谨慎，但现在她无暇顾及。
　　恐惧逐渐在整间屋里蔓延，她打起精神，轻轻拉开房门。总是要搞清楚的，究竟是谁在外面发出这种声响。

　　走出两步。
　　电锯声更清晰了。

　　她抱着双臂，撑住抖颤的身子，缓缓上前。
　　大门似乎摇摇欲坠。

　　顺手拿过旁边的棒球棍。
　　她鼓足勇气，猛地挥棒，砰——

　　脆弱的门被砸开一道口子，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大叔的脸，眼角都是皱纹且皮肤泛黄，往下一瞅，手里还拿着呲呲作响的深绿电锯。

　　大叔见着美人，眼睛一下子移不开，直勾勾盯着她，那饥渴的模样如同三百年没见过女人一般。

　　简柔面露不适，她不喜欢这么被人盯着。她退后几步，拿手挡住下半张脸，语气戒备：“你到底是谁？没事锯我门做什么？”

　　大叔回过神来，乐呵呵笑了下，露出嘴装着黄渍的牙齿，他关了电锯，说，“怎么会是你住在这里？我来是找前任房主，那鳖孙子欠了我钱跑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

　　简柔：“哦，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快走吧，我不追究你责任。”
　　大叔呵呵直笑：“那怎么行，美女啊，我留在这呗，帮你修好这门，毕竟你看这也是我的责任嘛不是。”

　　“不需要，你走好吗？不然我报警了。”简柔说，手里的棒球棍动了动。

　　本来还想说辞的大叔闻警色变，立刻摆出讨好的笑脸，“好好好，那美女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嘿嘿嘿我就住你楼下。”

　　简柔就这样看他一步三回头，脸色漠然，似乎下一秒就能将棍子挥人脑袋上的冷漠。
　　刚刚如果不是她有意识的警告了一下，那男人估计也不会这么识趣的走。

　　门被砸坏了，看样子是关不了了。没办法，她只得将大茶几整个抬起来，顶住摇摇欲坠的门。
　　修是来不及了。

　　在卫生间里，她照着镜子，与镜子上面的人对视。
　　她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再到下颌。
　　一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的五官是极好的，不然又怎么被那人注意到呢。
　　艳丽明亮的容貌，这是褒义，是赞扬，可偏偏，褒义的夸奖落到身上怎么就变成了人生的苦难呢？

　　不该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
　　要是，换张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