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奖[直播]》隔岸看花

2、第2章

　　第2章

　　昨晚年级群里有消息说体育馆对外开放，学生可以自备物品过去纳凉。宿舍虽没安装空调，但其实也没有热到受不了的程度，不过年轻人爱凑热闹，三个室友看到消息就拎着凉席去体育馆打地铺了。

　　曲畔半年前就开始备考，每天学得昏天黑地，身体和精神都快到极限了，如今乍一放弃，除了好好睡一觉，她什么也不想做，就婉拒了室友们的邀请，洗漱后就闷头睡下了。

　　大约是账户中的真金白银所带来的安全感吧？刚经历了那么离奇的事，可这一晚，曲畔却睡得格外踏实，一觉睡到自然醒，连梦都没做一个。

　　多年来早起的习惯一时到底不易改变，即使睡到自然醒，这会儿也不过才八点钟。等曲畔洗漱穿戴好，也才堪堪八点半。

　　“新眼镜”一戴，曲畔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合同上只要求每日直播时长，并没有强制要求露脸，曲畔打算暂时先用第一视角凑时长。

　　首次直播的第一个小时，曲畔在研究GAT直播设备说明书中度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仔细研究说明书，既能凑时长，又便于自己日后更高效地使用设备，何乐而不为？

　　“不仔细看说明书，还真不知道设备竟有这么多隐藏功能！”想着自己已经拿了人家一百万的年薪，一味钻空子蒙混过关的话，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而且，昨天她仔细想了想，如今的直播，最终的归宿都是卖货变现，GAT搞什么大型社会调研的噱头，恐怕也逃不过卖货的归宿，她昨天签完合同后立刻被要求使用的直播设备，不就是现成的“货”吗？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于是，曲畔不甚熟练地客串起了卖货主播，介绍起了新设备的隐藏功能，“主页面下有个‘隐.私设置’选项，勾选等级，直播时会对画面中出现的涉及隐.私的人、物进行图像处理。我勾选了最高级，咱们出去走走，看下实际效果。”

　　说着，曲畔背上陪了她很多年的背包，出了宿舍。

　　先去食堂吃了早饭，随后，顺着校园的林荫道，一路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以主播的视角，曲畔眼中的世界跟戴普通眼镜没有任何区别；但切换到观众视角，就发现迎面而来的路人的脸、路旁教学楼上的大字，都变得模糊不清。而这种模糊，却如同目力所不及一样自然，全不似预想中突兀的几大坨马赛克那么简单粗暴。甚至于无意中录到的行人的交谈声，也精心屏蔽了，只留下悠扬的鸟叫蝉鸣。

　　对“隐.私设置”的效果心里有了数，曲畔就转换到主播模式，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

　　回想起来，好似自从入校以来，她就被无形的急迫感驱赶着，一刻不停地奔波于教室、图书馆、自习室和寝室之间，从没像现在一样悠闲地漫步校园过。

　　曲畔心想，老天对她不薄，在她快要跟美好擦肩而过的时候，给她停下来好好看看风景的机会。

　　通向学校正门的路有很多岔道，曲畔随着自己的心情，这边走一走，那边逛一逛，等阴差阳错间不知怎么拐到西门时，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西门附近有一条大学标配的美食街，曲畔脚步轻快地一头扎进去，临时来了场“小吃秀”，臭豆腐、烤面筋、煎土豆、炸串儿……从街头吃到街尾，一个小时后才肚子溜圆地走出来。

　　小吃街的尽头，是幽深的巷道，跟着手机地图上的箭头走，很快又回到了繁华的商业街上。

　　小时候为了配合生父、生母和继母做戏，拖着累得打颤的双腿逛过太多商场，大约落下心理阴影了，曲畔看见服装店就打心底排斥，脚步匆匆地穿过商业街，找到最近的地铁站后，去了十几站外的公园。

　　赏花看草地溜达到湖边，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设定的六小时时长一到，曲畔果断将直播眼镜取下放回盒子里，换上自己的眼镜戴上，又在湖边吹了会儿风，就去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地——临湖雅苑。

　　这是她之前做家教带的学生住的社区。从大一到大三，她也陪伴着小姑娘从刚升入高中到参加高考。因着小姑娘高考超常发挥考了个比较满意的大学，家长还给她包了个大红包，让她升入大四这大半年来可以安心备考研究生，而不用为了生活费找新的兼职。

　　“小曲！”

　　曲畔听到熟悉的声音，笑着迎上去，“杨阿姨，麻烦您大热天跑一趟了。”

　　“哎哟，跟阿姨见什么外。”杨阿姨亲亲热热地挽住曲畔的手臂，“也是巧了，收到你的信息后我在家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你王奶奶说她老年大学有个同学要出国陪女儿待产，打听着问房子挂在哪个房屋中介比较靠谱呢。我一提，你王奶奶就觉得这事儿靠谱，立刻打电话跟那位刘奶奶说了。人家一听是咱家的小老师，可乐意了，这会儿正在家等着呢……”

　　眼瞅着就要毕业了，曲畔是万万不愿回那个窒息的家的，因而当务之急，就是找个能安心落脚的地方。她初来乍到，在网上看到过不少涉世未深的学生被黑中介坑，思来想去，还是联系了比较熟的学生家长杨阿姨，没想到这么快租房的事儿就有着落了。

　　跟杨阿姨一起进了王奶奶家的门，只打眼一看，曲畔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这是之前给我女儿置办的婚房，装修啥的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家具都是定制的。没成想才住了小半年，两口子就出国定居了。想着空着可惜，又不舍得租出去，我们就搬过来住了，这还不到一年呢……”王奶奶对这个新租客也是越看越满意，人长得漂亮，穿着打扮却朴素又干净，整个人清爽得很，再联系之前王大姐说的她小孙女补课的事儿，越发觉得这小姑娘靠谱，应该是个高素质、会好好爱惜房子的人。

　　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好，曲畔如今不差钱，给房租又爽快，很快就草拟了简单的租赁合同，一口气签了三年的长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