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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要不我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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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就你一个在这?”
江弱翎陪着许渡晚在医院呆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溜出去吃了个早饭,酒保饭足后,“良心尚存”的他还没忘了兄弟,提了一袋小笼包回到沈明矜的病房,一边吸溜着豆浆一边踢门进去,结果一进门,没有看到一直黏着沈明矜的许渡晚,只发现了醒了的沈明矜。
对方正一脸迷茫地看着空气发呆,双目呆滞。
江弱翎咬吸管的动作一顿,懵了,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问:
“许渡晚呢?”
沈明矜失了忆之后对很多事情的反应都慢了半拍,闻言动了动眼珠,好半晌才指了指门:
“他出去了。”
说完,他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
“好凶地出去了。”
似乎是回想起许渡晚刚才黑着脸的表情,沈明矜心尖一颤,下意识用指尖抠了抠掌心,漆黑的墨发软趴趴地垂在耳侧。
江弱翎见此,吐出吸管,顺手将滚烫的早餐放到沈明矜一旁的桌子上,斜眼睨了沈明矜像是在告状似的的语气,忍不住乐了:
“你怕他做什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沈明矜说那可不嘛,就许渡晚那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一会儿高兴了一会儿不高兴,活像他的祖宗似的。
“说吧,你俩咋了。”
江弱翎吸溜着豆浆,手也不台,脚尖勾着椅子,一屁股在沈明矜的身边坐下了。
要不是江弱翎是家中老幺,上头还有两个精明能干的姐姐和一个哥哥替他顶着,他才没有这份闲心给许渡晚和沈明矜处理感情问题。
........但谁让许渡晚是他最好的兄弟呢?
这家伙,平日里冷冷淡淡死气沉沉的,只有遇到沈明矜,才有点儿活气。江弱翎暗自琢磨了一阵儿,心说要是帮他找个人放在身边暖暖床,也许能让许渡晚那个死人脸开心点。
如果以后不喜欢了,再甩了不就得了,这沈明矜一没背景,其次看上去又不太聪明的样子,不怕他闹到许家老太爷哪里,动摇许渡晚的继承权。
江弱翎漫不经心地想着,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真诚,看着眯眼都快出花儿来了,把沈明矜搞的心里毛毛的,下意识挪远了一点,后背紧贴着床板,活像什么贞洁烈夫。
江弱翎见此,脸上一僵,差点绷不住笑意:
“你干嘛?”
“没什么,”沈明矜想了想,又觉得说谎不是什么好事,半晌,又老老实实道:
“你看上去像是要打人。”
不知道为什么,沈明矜自从昨晚晕了之后,眼神就清明了一些,对这种行为愈发敏感,也更警惕。
江弱翎觉得沈明矜有点傻乎乎的:“我不打你,现在法治社会,我怎么可能随便打你。”
何况许渡晚看着你像看着眼珠子似的,他就算想动手,也得看许渡晚的脸色。
“是吗......”沈明矜闻言,顿了顿,正想开口,眼前忽然快速闪过几个肌肉虬结、面带凶光的壮汉,太阳穴瞬间像是瞬间被锥子凿穿般突突一疼,逼得沈明矜手腕抵住额头,十指插入发间,闭眼死死咬着唇,好半晌才压下了口中的痛呼。
为什么,他空白的记忆力会出现这种画面呢?
难道是他失忆前经历过的事情?
脑海里零碎的画面像是大冬天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远可观赏,但是一旦走进试图抓住,就会瞬间融化在掌心,再寻不见。
“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江弱翎见在自己说完“打人”这两个字后,脸色骤然变的苍白的沈明矜,顿了顿,心想不至于胆子这么小吧,自己又没有真的打他。
他心中难得地泛起了些许歉疚,站起身,生疏地给沈明矜倒了一杯水,低声道:
“我就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打你的。”
胆子那么小,难怪许渡晚护的跟宝贝似的,打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江弱翎心想。
要是他找对象,一定不能找胆子那么小的。
“我不是.........”沈明矜想解释自己刚刚想到的东西,但看着江弱翎自顾自沉思的视线,半晌又放弃了解释,顿了顿,下意识转移话题道:
“我只是看到许渡晚身上有伤口,怀疑他和别人打架了。”
“呦,他那不是为你打的吗!”
江弱翎乐了,冲着愣怔的沈明矜挤眉弄眼,十分八卦道:
“他在你昏迷的时候替你收拾了顾辄,对,就是那个灌你喝酒的,你是没看见,许渡晚下手有多狠,和不要命似的.......”
说完,江弱翎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拳头一锤掌心,横眉竖眼:“结果顾辄这家伙竟然不要脸的地喊保镖,让碗碗吃了不少亏呢。”
“说好的男人一对一呢!”
江弱翎没有注意到沈明矜瞬间瞪大的瞳孔,自顾自愤愤地踢了踢床头,看样子是越说越恼火:
“狗东西,希望他下半辈子都羊尾,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沈明矜逐渐变的凝重起来,视线不断向门口漂移过去,回想起自己刚才还因为许渡晚打架的事情和对方吵了一架,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因为这事惹许渡晚生气了......
他对打架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印象,在他的心里,打架不是伤人就是伤己,在和许渡晚交谈的过程中不由得语气就重了些,最后把许渡晚气的面色发白,随后摔门而去。
但现在知道许渡晚这架是为了自己打的,沈明矜心中便不由得五味杂陈,还等江弱翎说完,他就自顾自拔了留置针,还没等江弱翎大惊失色地喊住他,就拔腿往门外跑去。
........
许渡晚从沈明矜病房出来的时候,脸黑的能滴墨,气的肝都痛了,一直没有进食的胃又很不会看脸色地“适时”翻滚搅动起来。
许渡晚皱紧眉头,艰难地扶着墙走到一处角落里,干呕了几下,不仅什么也没有吐出来,还惹得脸色更加难看。
一位抱着女儿看病的妈妈见到许渡晚这幅模样,还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什么重症病人,吓得离许渡晚远了一些。
许渡晚:“.........”
草,他昨晚就不应该跟江弱翎那个傻逼出来喝酒!
一想到昨晚遇到沈明矜,许渡晚的胃痛的更厉害了,面色铁青地想要找一个地方坐下,找了半天,却只找到一个脏兮兮的花坛。
花坛边缘好几块瓷砖都被粗壮斜逸的树干顶开了,破碎的砖头崩裂四散,从缝隙里又开出几株丑丑的花,几个雪糕包装纸被人随手插在土里,里面的糖水粘液已经化了,五颜六色的,味道有点酸臭,上面爬满了黑乎乎的蚂蚁。
许渡晚有严重的洁癖,见此皱了皱眉,踌躇地站在瓷砖边,好半晌没有坐下。
胃中却痛的更加厉害,像是一只大手狠狠绞紧了五脏六腑,像拧毛巾一般,许渡晚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撑在树边的手背崩出青筋,咬破的唇角溢出些许血腥味,让他难受的更想吐了。
而在另一边的沈明矜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何况他也没有加许渡晚的电话,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等他好不容易发现许渡晚,对方已经痛的脸都白了,蹲在花坛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站着。
沈明矜心中一惊,赶紧跑过去,手臂穿过许渡晚的腰,将对方半拖半抱般揽了起来。
许渡晚身形一僵,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指尖在触到沈明矜的肩膀时,又像被烫了一样,缩了回来,表情阴晴不定,强撑着道:
“你来干什么?”
沈明矜低下头,正想回话,但在视线落在许渡晚身上的一瞬间,又倏然一愣。
许渡晚身形不胖,还有些纤细,沈明矜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腰给圈住。
离得近了,沈明矜才发现许渡晚这人看着凶巴巴的挺唬人的,实际上小小的一只,稍稍垫脚也只能堪堪和沈明矜平视,沈明矜稍一低头,就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发旋埋在他的脖颈,像个等待饲养的小动物般,看上去蔫了吧唧的。
“........”眼看着许渡晚像个缺了水的水母似的蔫嗒嗒软趴趴的,沈明矜心头一软,也顾不上回话,当机立断,拉着许渡晚想要坐到花坛上,却被许渡晚死死地拉住了:
“脏........”
许渡晚恶心一切蚂蚁和虫子,死都不肯坐下,沈明矜急的汗都出来了,连哄带骗的,想要拉着许渡晚坐下。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舒服,许渡晚的情绪比以往要暴躁很多,蹲在地上远离蚂蚁,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明矜,一双眼圈红红的,皮肤白的好像能透过光,看上去又脆弱又无助,连带着沈明矜都不忍心强迫他了。
刚刚抱着女儿看完病的妈妈出来,顺手在饮料机里拿了一瓶水,坐在花坛上喂女儿吃药,无意间见到沈明矜蹲在地上哄许渡晚,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在耳后,顺手弹掉爬到裤子上的蚂蚁,用方言咕哝了一句:
“男娃子这么娇气的嘞,难搞哦。”
“.......谁说我娇气........”
许渡晚自尊心一向很重,闻言气的倏然而立,大脑却忽然一片眩晕,天地好似颠倒了过来般,他眼前一黑,捂着额头踉跄几步,便倒进了沈明矜的怀里。
“姐姐,他怕脏。”沈明矜搂住他的腰防止许渡晚跌倒,顺手拨了拨许渡晚的头发,将那不知道为什么变的通红的耳朵藏起来,冲坐在花坛上的大姐笑了笑:
“有蚂蚁。”
“哥哥怕蚂蚁吗,我也怕的。”
坐在妈妈腿上的小女孩抱着水,晃了晃小脚尖,对沈明矜笑,接过话头:
“但是妈妈会抱着我坐,我就不怕了。”
“大哥哥也可以抱抱那个哥哥坐,就没有蚂蚁爬到身上啦。”
小女孩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模样依旧十分乖巧,看上去甚至有些.......体贴?
沈明矜惊讶:“........”
许渡晚脸红:“........”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沈明矜微微低头,见许渡晚攥着自己衣领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要泛白,看上去十分用力。
沈明矜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羞耻还是生气,但是他有点儿心疼自己的衣服,毕竟这个衣服还是领班给他的,万一被车坏了,他可就没钱赔了。
他犹豫了一阵,黑润的眼睛倒映出许渡晚苍白隐忍的脸,片刻后慢吞吞地开了口:
“要不我抱你........”
“不行.......”
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抱不抱,坐大腿的,他一点儿也不期待........
许渡晚心里这么想着,唇微微颤抖,正想吐出拒绝的字句,胃中却忽然传来疼意,像是拳头狠狠砸在了脆弱的内壁上,疼的他脸上血色全无。
沈明矜见此,再也没有犹豫,搂着他的手臂微微向下,如同带电般一路摩擦,从他的后腰一直滑过臀部,最后落在了腿弯处,打横将许渡晚抱了起来。
许渡晚:“.......!!!”
他像个猫崽似的瞪圆瞳孔,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