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农女之芦花》胡辣汤与火锅

33、第三十三章

　　自俏云和锦绣进了杏园之后，杏园更加热闹，采薇终于可以在自己园子里过得放松自在，平日里琥珀带着俏云和锦绣伺候采薇，而秦婆子就负责管理下人收拾园子。这厢热闹，那边的传言也热闹，听说这话还传到宫里了。
　　“这张嬷嬷有些手段。”采薇听着琥珀的报备，想不到宫里也惊动了。
　　“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俏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俏云，虽说在园子里，好歹也稳重些。”琥珀一边埋怨一边递上一杯茶给俏云解渴。
　　俏云端着杯子喘匀之后又道“我刚才看老爷脸色凝重，像是在生气。”
　　看来传言已经传进爹的耳朵里了，“这，小姐，莫不是老爷听信传言。”锦绣担心地问道。琥珀也十分担心“这如何是好？”
　　“你们三个别慌，我自有办法。”采薇先是拆掉头上芙蓉花簪，换了几枚珠钗，踩着碎步盈盈走去，到了大厅，冯立仁坐正中，旁边随侍果然是张嬷嬷，而之前随侍的那个管事则立在当下禀报“老爷，小姐到了。”
　　采薇走上前拜“女儿见过爹爹，不知爹爹找女儿何事？”
　　冯立仁叹了口气才道“你先起来，我有话问你。”语气格外严肃。
　　采薇起身偷瞄了一眼，只见张嬷嬷一脸幸灾乐祸，不出所料果然是吹了耳旁风。
　　“听说你园子里换了管事，当真？”
　　“是”
　　“那你责打下人也是真的吗？”
　　“是”采薇双眼含泪地看着冯立仁“女儿正想说此事，只是见父亲公务繁重，想着园子里的事儿就不要叨扰父亲。但近日传言兴盛，女儿想着过几日便好了，想不到还是扰了父亲的清净，是女儿不孝。”看着采薇穿戴单薄眼泪楚楚，冯立仁心软了几分“你先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我才是。”
　　“是，爹爹，只是兹事体大，有些话——”采薇看了看张嬷嬷，示意旁人在不方便言语。
　　冯立仁也想知道实情便将张嬷嬷支开，张嬷嬷不敢不从忍气出了门
　　“爹爹，你也知道，当初我奉皇命成了你的女儿，皇上赏了许多金银首饰给女儿，女儿一向爱惜，便锁在柜子里让李嬷嬷看管，没成想那李嬷嬷和碧珠监守自盗，偷了首饰去当铺。若是她俩单单偷些寻常物件，女儿遮掩过去也就算了，毕竟她俩在府里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有几样是皇上御赐之物，这些东西若要流通市面，被有心人上报上去，那可犯了欺君之罪。女儿想着爹在官场本就小心，若因出了这事儿，怕有损爹爹名声，所以女儿便大事化小，责打他们便是了。没想到——”采薇拿着手帕开始抹泪起来。
　　冯立仁听了心下明了道“你为了我倒是用心了，想不到那李嬷嬷如此可恶。到处传言”
　　李嬷嬷？采薇眼睛一转道“女儿想着传言八成不是从李嬷嬷那里传来的，为怕事大，临走前女儿多添了些银钱打发她出去不要胡说，前儿我还听说李嬷嬷早就回老家了。女儿估计这传言是那碧珠，哦，对了，就是钱嬷嬷的女儿传的。”
　　听得钱嬷嬷冯立仁便想起之前说媒之事，本就先入为主，再加上采薇加材添火，冯立仁当下就有七分信了，不过还是准备叫人查查。“文泰”
　　门外的男管家赶紧上前“老爷吩咐”
　　“你去查查那李嬷嬷是否不在帝京。”
　　“回老爷，小的表亲和李嬷嬷是邻居，前儿听说李嬷嬷回老家扬州呢，说是走了快一个多月了。”
　　冯立仁听了气的立马站了起来“这钱嬷嬷，不仅欺上瞒下包庇女儿，还出言重伤主子，实在可恶。来人”张嬷嬷得令赶紧进屋，“去把管事钱嬷嬷的职撤了，连她的女儿一同打出府。”
　　张嬷嬷还没搞清楚状况，便求情起来“老爷，钱嬷嬷府里多年，一向恪尽职守，这——”
　　还未说完，冯立仁便道“哼，你照办就是。”接着便叹气道“嬷嬷也该学会识人断人才是，府里出了这样的下人，你倒是非不分起来。”
　　张嬷嬷何曾听过这样的话赶紧下跪“老奴有罪，请老爷责罚。”
　　“罢了，你去办就是了。”毕竟看着云荣公主的份上，冯立仁并不想过多责备。张嬷嬷领了命便下去了。
　　冯立仁拍了拍采薇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是爹让你委屈了。”
　　采薇破涕而笑“爹爹无需自责，只要弄清楚便罢了。”
　　“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想我难堪。只是这钱嬷嬷一走，院子里的奴仆该谁管呢？”
　　“女儿有个不情之请，当日入府之时，服侍女儿进府的文嬷嬷看着忠厚本分，文嬷嬷或许能堪大任。而且，我听琥珀说，公主未入府的时候，文嬷嬷便管着府里的奴仆。”
　　冯立仁抚了抚胡子坐了下来，细想了一番，似乎以往文嬷嬷管事的时候未出过什么岔子“欸，文泰，我记的你俩是夫妻。”
　　“回老爷，是，之前奴才的老婆死了，这门亲事还是公主赐的。”
　　冯立仁点了点头“那便让文嬷嬷管吧，回头你给张嬷嬷说一下便是了。采薇，今日你委屈了，回园子里歇息去吧。”
　　“是”
　　采薇拜别便离开，刚好文泰也顺道去知会张嬷嬷，路上采薇道“当日文嬷嬷扶我进府的情意我一直记得，今日也算我还她的恩情啦。”
　　文泰道“小姐折煞奴才内人了，能服侍小姐进府是内人的福气。只是，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加上头上有个张嬷嬷，奴才实在是担心内人不能胜任呀”
　　早之前采薇就打听过了，这个文泰管家老实巴交，只知道为老爷鞍前马后，不喜多言，冯立仁见他话少便喜欢让他随侍，因此就成了随身管家，后来自己老婆得病死了，府里的人大多都嫌他笨嘴拙舌都不想嫁给他，云荣公主听了张嬷嬷的话，便把文嬷嬷嫁给了他。文嬷嬷原叫巧心，端的上是蕙质兰心，只因为张嬷嬷不喜巧心机灵便故意整她。巧心成了文嬷嬷之后整日以泪洗面，文泰老实也不敢强逼，起初每日睡在地上，后来文嬷嬷见他可靠才交了心。文泰知道文嬷嬷对这门亲事不满，因此处处听老婆话，银钱都上缴给文嬷嬷，那些之前看笑话的也闭了嘴。采薇知道文嬷嬷以往才干才出此言，她也知道文嬷嬷觉不会屈居在西杂院做个小小的管事“文管家，你还是先把这个消息告知文嬷嬷吧。文嬷嬷她能不能胜任她自己知晓。”说完便回了杏园。
　　回到杏园，只见三个丫头翘首以盼，琥珀见采薇便赶忙上前扶着进厢房。“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我听说钱嬷嬷和碧珠被打出府了。”琥珀忙不迭地问着，采薇笑了起来“好歹你是大丫鬟，平日里的稳重去哪儿呢？”
　　“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俏云也插了一嘴。
　　“是真的，他们被打出府了，现在文嬷嬷负责管院子里的奴仆呢。”
　　话音刚落，秦嬷嬷在外面道“小姐，文嬷嬷说要来拜见小姐。”
　　文嬷嬷进了厢房直接拜倒在地“奴才谢小姐赏识”
　　“锦绣，赶紧扶嬷嬷起身。”文嬷嬷把着锦绣双手起身含笑，她当初本是将军府里的一等一大丫鬟，论才干府里拿不出第二人，只因得罪公主身边的嬷嬷便被迫调职婚嫁，这口气她一直记得，原本以为永远在西杂院干活，想不到管事权利还能回到自己手里。“若没小姐，奴才永远在西杂院了。”
　　“嬷嬷才干了得，怎是一个杂院管事能留的。早听别人讲过嬷嬷当大丫鬟时的风采。”
　　“哎，奴才已年老，怎还回得了当时情形，更何况，这张嬷嬷——”
　　“那就要看嬷嬷和我的本事了。”采薇直直地看着文嬷嬷。
　　文嬷嬷当即明了再拜“小的明白，从今以后为小姐马首是瞻。”采薇赶忙扶起文嬷嬷“文嬷嬷无须大礼，现下府中奴婢都归嬷嬷管，这账和人就劳你大驾，好好查他一查。”
　　“是”
　　不久之后，文嬷嬷便纠了几个贪赃的奴婢，把以前钱嬷嬷克扣的银钱数目一一报备给了冯立仁，冯立仁看着账本更是气愤，知道钱嬷嬷是张嬷嬷一手提拔的，心下便对张嬷嬷有些不满。见张嬷嬷的气焰被打压地差不多，采薇便乘胜追击，揭发厨房陈嬷嬷偷拿赏赐之物便一举将陈嬷嬷等人打出府。这样厨房还有奴婢两个大责都成了采薇的人。或许是因为大责弄掉，张嬷嬷便有些销声匿迹的样子。
　　“这张嬷嬷一向心高气傲，如今两处大事都被小姐撤换，为何不言不语呢？”琥珀心思细腻，便有些不解。
　　“或许，她对我有所忌惮了吧，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到时候她若有什么行动，我再见招拆招，毕竟将她连根拔除谈何容易。”彼时的采薇穿着冬装戴着护手站在廊下。
　　“咦，最近罗家三小姐甚少发帖子。”自从赏荷之后，这罗娇茜和采薇便逐渐交好，相处过程中罗娇茜便觉得采薇是个不俗之人，主意新奇，人也大方。而采薇也觉得罗娇茜是个值得相处的朋友，虽说嘴巴有些得理不饶人，但性格直爽颇有胸襟。罗娇茜喜爱热闹，便三天两头下帖子找采薇玩，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至交好友。
　　“快到年关了，娇茜去宫里陪太后。对了，听说哥哥秋猎得了好彩头，皇上便赐在宫里过年，也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少爷园里的人知道能带一人进宫，都巴巴地献殷勤想得这个恩典。”
　　“能进宫是几辈子的福气，想来多禄肯定会尽心巴结”
　　“那可不！”俏云手拿着兔毛围脖赶紧给采薇围上“我听说，除了德修，其他几个都每日都紧跟在少爷一旁。私底下我和锦绣还对德修说，让他多露露脸，想不到是个木鱼脑袋死脑筋，就知道写课业整理书籍。”
　　“有时候不争才是福气。琥珀，去备马车，我要去见陆姐姐。”
　　陆凝碧府邸与将军府颇远，虽说采薇喜陆凝碧的风骨，却因为宅女懒动弹的毛病甚少去陆府，加之陆凝碧是个冷清的佛系人，一般不下帖子找人玩，采薇去陆府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这不想着快年下，趁着没课赶紧去拜会各府姐妹，这样年节的时候就不用扎堆忙啦。
　　车行了几条街才到陆府，采薇先是下马车，然后从陆府的侧门进陆凝碧的园子。陆凝碧此时正坐在窗旁画画，采薇偷偷地站在陆凝碧后面，待到她添墨的时候才叫着“陆姐姐”
　　陆凝碧吓了一跳“原来是采薇妹妹，你偷来也不知会我一声。”
　　“这叫做惊喜，看，我顺路还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糖炒栗子，黄记的。”
　　陆凝碧搁了笔赶紧接过栗子道“虽说妹妹不常来，但妹妹却知道我的喜好，有心啦。”陆凝碧一向冷淡，只有在采薇面前会露出小女儿情态，采薇想大概是凝碧真心把自己当做至交吧。
　　“我看看你画的什么。”采薇赶紧凑到画前看“咦，这不是我们赏荷是的情景吗？”
　　“是啊，我想起那日赏荷实在有趣，便想着画下来。”陆凝碧一边剥着栗子一边说道
　　“我看看，姐姐有没有把我画得美若天仙。”采薇玩笑着，陆凝碧坐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你呀，总是能说出好玩的话来。”过了一会儿似有焦虑般感叹“也不知道，这样有趣的话还能听多久。”
　　“姐姐说的什么话，怎么好似要不在帝京一般。”采薇放下画赶紧坐在陆凝碧一旁问道。
　　“也不是什么事，哎——多说无益，对了，你今日来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前儿才和瑶妹妹说好了去她家呢。”
　　“那正好，我也跟着一块儿去得了，虽说之前在薛姐姐家才见过瑶妹妹。咦，前几日薛姐姐家宴请，姐姐怎么不去呢？”
　　陆凝碧脸色淡淡“我爹不去，我一人怎么前往。”
　　前阵子薛玉梅的庶出薛碧蓉嫁给二皇子做侍妾因此宴请各路高官，按理说陆颂平四品应该在受邀之内。看着采薇的疑惑，陆凝碧解释道“各路臣子哪个不知道我爹的品行，都知道我爹不喜结交臣子，所以但凡宴请都不会下帖子给我爹。”
　　采薇点了点头笑道“陆伯伯举世独清，当真是段佳话呀。”
　　听见采薇称颂自己爹，陆凝碧才有了几分喜色“好啦，你也别奉承了，趁着外面没风咋们赶紧去见瑶妹妹吧。”
　　采薇和陆凝碧同乘一辆马车，而琥珀则留在陆府和凝碧的小丫头香儿玩。到了于府，就见于瑶正摇着头背女则，而一旁的大丫鬟正在伺候笔墨。
　　“于瑶妹妹这是要成女状元吗？快到年下还这么用功。”采薇看着于瑶晃着小脑袋背书的样子着实可爱，便忍不住调笑几句。
　　听得采薇的声音，于瑶赶忙站了起来“是采薇姐姐，陆姐姐也来了。”然后开始苦兮兮一张脸埋怨道“还不是我爹和我爷爷，让我背这个。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快要无聊死了。”
　　“你也不怕忌讳”陆凝碧带着宠溺得嗔怪着于瑶。
　　于瑶俏皮地打了打嘴“好啦，我今儿来客，书就不必念了。”于瑶遣了大丫鬟去知会老爷，然后拉着陆凝碧和采薇二人在厢房里坐下。“对了，陆姐姐，上次怎么不去薛府呢？”
　　陆凝碧和采薇相视而笑，采薇便帮忙答复“你还不清楚陆伯伯的心性。”于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采薇姐姐也是，只不过离得稍远了些，就甚少过来看我和陆姐姐。”
　　采薇刮了刮于瑶的鼻子“那也不见你去我府上看我。”于瑶俏皮地伸了伸舌头。三人在于府一直玩到用过午膳，于瑶在不舍地目送采薇和陆凝碧的离去。采薇回到陆府，陆凝碧拿了一副杏花图“你住在杏园，这幅画也算配你了，算是还你栗子的情意。”
　　采薇笑着接过画“陆姐姐的墨宝自有一股气韵，看来以后我得多买点栗子过来。”
　　“你呀你”陆凝碧点了点采薇的额头“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你呢。年节过后我再去你府上看你吧。”
　　“那可说定了，我等姐姐来。”回到府上，采薇便把画挂在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