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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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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穆希言这次来的是江庹,穆希言对他的手下很是恼怒,计划周密的一件事,居然弄成这样,他十分不解。
八巧玲珑的他,不禁有了疑问。
“叫江庹,赶快!”
门外的侍卫不敢怠慢,不到顷刻,正在安排侍卫们住寝问题的江庹,喘着粗气到了二楼客房。
“那位你派出的首领,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孤觉得有点蹊跷,你速速查问,记住,不要让他发现。兴许,他背后还另有主子也不一定。”
一抹阴鸷的光过来,身宽体胖的江庹,顿觉后颈窝被瞧的阴寒。
狐疑间抬头,“殿下···?”
“你先擦把汗吧。”穆希言无奈地呷口茶,给下首垂立的江庹,空出一点时间。
见他急匆匆掏出帕子擦完,穆希言继续保持威冷无比,“·····就你的营,个个长得胖,还怎么领兵打仗?限你们营,一月之内,全都将脂肉减掉,不然,下月正好要派兵入北疆,孤就让你们到极寒之地去吃苦减肉。”
听闻这里,江庹赶紧跪下,身子伏地,一脸委屈,“是,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臣下的人,也不知是吃了何物,这半年来,个个都像是得了噬食症一般,吃的多,消耗的慢,臣下也正琢磨此事···”
穆希言将身体探了过来,双手撑在案桌上,“嗯,等等···江庹,你是说这半年来全营都是这般?为何余响那边的人没有?魏子风也未提过此事?看来····查,一定要查。”
江庹除了应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见他这般,穆希言再次坐下来,手指叩敲桌面,望向窗外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天际,“特别是今晚你们营带队的那位新来首领,孤本来只是想让他缠斗余清秋,适当的时候,逼他动手,怎么闹成这般惨状?如果孤想杀他,用得着非要在晚柠在场的时候?这般拙劣的计谋,孤会用吗?”
江庹迟疑地仰视,见穆希言并没看他,他便稍稍将身子直起一些,想要从穆希言的脸上发现些什么。
“这位你提拔的新首领,叫什么?”
“回殿下,徐益丰,以前在京城校尉营当头儿。”
“校···尉···营···?叶知秋的同窗好友何权的下属啊,这便有意思了。”
“殿下怀疑···是皇后那边的?”
“也不一定,叶知秋近一年来,和皇后只是虚与委蛇,并未真正帮她做成一件事,我怀疑的是,有人在暗中投了皇后,叶知秋并不一定知情。他绝对不会让他的人,来给他宝贝表妹带来危险。”
“臣下懂了,如若不是有人指使,徐益丰不会处处对舒姑娘下狠手,也不会对余清秋狠命相逼。看来,对方比我们更想让他死。因为余清秋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没找着机会。”
“嗯,你这脑袋里,总算还留点空,没被肥肉挡住。”
江庹不好意思,摸着后颈窝憨笑。
“下去吧,好好查,天儿也冷,去叫点热乎的,大家一起吃吃,有些东西,只有在松懈轻快的时候,才能看的更清,你说是不是?”
江庹大眼微闪,瞬间明白。
夜深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虫低鸣。
穆希言不放心,最终在上床之前,还是下楼来,想去瞧一瞧舒晚柠。
守门的侍卫见状,躬身退下。
手指在门板前停下几息,最终还是敲了上去。
有风吹过,一阵寒颤,让他依然挺直身姿,静静等待。
“睡了,不想起,殿下请回吧。”
清泠中透着明显的疏离,穆希言见她这般,也不敢擅自闯进去,他清清嗓子,“姐姐好好睡,明早阿丑再来。”
穆希言并没打算她会给予回应,在正要转身时,听到门里传来一声,“嗯。”
这让他感觉仿似干涸的井,有了泉眼,尽管只是一滴,可他便也知足。
开端是好的,这便够了。
不过,这样好像还不保险,他得下点猛药才行。
翌日。
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是被灰色布幔罩着,心情也跟着灰蒙蒙的,提不起劲进来。
舒晚柠打起精神,洗漱之后,直接便到了余清秋的房间。
吉祥忙了一宿,褐色的衣袍下,到处都是不规则的血点子。
他正窝在床边的小椅上,撑着案桌,闭目养神。
看向吉祥,并不大的年纪,却有张苍老的脸,舒晚柠不免心生叹息:跟着太子,着实辛苦。
床上的余清秋,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手臂上和后背上的伤,已经完全包扎妥当,没露出一点血迹。
看来还不错,起码比上次太子受伤情况强些。
她总算稍稍放下些心来。
她也决定了,只要太子答应继续医治余清秋到痊愈,她便可以了无负担,继续上路。
至于去哪里,她还没想好。
反正,不和太子一起走就是了。
正要转身出屋,余响满头大汗,冲了进来,“吉祥,吉祥,快点,殿下有恙。”
吉祥枕在下巴的手,迅速甩开,脚下生风,边走边擦浑浊的眼睛。
舒晚柠不由得紧跟上前,“殿下昨晚都好好的,怎会生病?”
余响一直对舒晚柠的态度冷冰冰的,他认为就是因为舒晚柠的存在,让太子分去很多神,也耽误了不少大事,故而这次太子让他出来护着舒晚柠,表面上应允,其实内心也是很不情愿。
当下这般紧急,还要被她问东问西,脸色顿时没绷住,也没回头,直愣愣回到,“姑娘要是有心,一早起来便是应该到殿下那去,而不是这般问我!”
“我····”
被他这么一怼,舒晚柠不敢再问,只得稍微离他远一点,落后两步跟着。
吉祥怕他们吵起来,走在最前面,上了台阶,“莫慌,莫慌,有我在。”
到了房间,守在床边的江庹迅速闪开,吉祥迅速蹲下,先掀开穆希言的眼皮凑上前去看了看,又摸摸他的手脉,接着又从木匣子拿出舌苔板,上前去闻了闻他口腔的味道,还有鼻间的呼吸。
“都退出去,我要赶紧给殿下施针,还有····江副统领,全院包围起来,把昨晚殿下用过的香,还有吃过的饭食,喝过的茶,全都仔细查一遍,我猜测是中毒。至于是哪一种,我还要施针后,看殿下的反应才行。”
纵使江庹经历过再多风浪,这一次,吉祥的话,让他还是大为震惊。
联想到昨晚的事情,江庹脸色瞬息煞白,“余响,传令下去,所有侍卫不得随意走动串话,从昨日开始,所有人的动向,全部严查,特别是我营昨日负责围堵余清秋的徐益丰,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
“得令,立刻去办。”
余响速度退出前,在舒晚柠身边,恶狠狠道,“都是因为你这女人,如果太子有事,即便拼了命,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舒晚柠被他恶毒的眼神吓住,脚下一滞,差点摔倒。
两人退了出来,站在走廊上,
舒晚柠心内焦急万分,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江庹急的在走廊乱转,本就红扑扑的脸,几乎变成紫红,嘴里还在不停的唠叨,“太子真要出了事,谁都逃不掉,都得死。昨晚就该先把那徐益丰关起来才是。”
舒晚柠微顿,狐疑问,“徐益丰是谁?殿下身边怎会有生有二心的侍卫?”
“舒姑娘,你不懂,昨晚······”骤然想起,这该不是她知道的事,江庹立刻打住话题,朝她摆手晃脑,“休要问,这是太子府的事。不与姑娘相干。”
舒晚柠见他这般谨言慎行,只好噤声,不过,心里还是升起疑窦,她想,慢慢了解后,再做推断。
过了半响,吉祥满头大汗,扶住门框,脚下打晃,走了出来,“迷魂香中毒,还有···”欲言又止,吉祥眼神掠过两人,“舒姑娘随我进来。副统领留下几名侍卫即可,你该忙什么去忙什么,这次,事情不查清,不能上路。还有,半时差人到我房里,我要写信给魏将军。”
江庹唉声叹气,又气急败坏地下楼。
嘴里还在念叨,至于念叨什么,距离越来越远,她听不清,看神情,反正,不是好事。
在念叨声中,舒晚柠跟随吉祥,走了进去。
此刻,穆希言脸色薰红,就连手指,都有着不正常的红。
大概是吉祥施针的缘故,衣衫凌乱的他,胸前到肚脐,全都敞开着,细嫩的皮肤上,都泛着红。整个胸脯,足足插了上十口细针。
舒晚柠吓得立刻眼圈通红,泪珠子,止不住的落在眼眶里,将落不落,顿时噙满整个眼睛。
“舒姑娘···”
吉祥欲说还休,眼神却瞟向穆希言的床榻之间,指着他大腿处,很是难为情地开了后,“那处,恐怕需要纾解一番,方便排出体内毒素。”
“啊?!”大退一步,舒晚柠双手紧握,报于胸前,惊骇表情,太过明显。
见她这般,吉祥苦笑道,“舒姑娘要是不愿意,我便给他多熬几副药,多施针几次便是,不强人所难。不过殿下以后这一方面,估计会有亏损,子嗣艰难。”
“啊?!”
“我且先去配药煎药,这里姑娘守着便是,门外有侍卫,有事姑娘尽管吩咐。这身上的针,殿下情动厉害,姑娘便要劝解,不要随意拿下,或者挪位,恐有性命之忧。”
“啊?!这···”
吉祥朝她深深行礼,情真意切,“有劳姑娘,殿下此刻就靠你了。”
一缕阳光照进窗棂,太阳忽然从云层中冒了出来,金灿灿、黄亮亮的。
舒晚柠站在屋内,瞥向正在昏睡的脸,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