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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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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希言终究还是没有进去,魏子风告诉他,王新死的时候,是叶家主持后事的。
叶知秋来了近十天才回京城,甚至,他还派了他的近随黄峰出来,一路把舒姑娘送到赵郡。
这过程,穆希言无需多想,便知道和谁有关。
他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只想赶紧和舒晚柠和好,然后回去应付京城。
翌日。
精神极度萎靡的穆希言,捂住晕乎乎的脑袋,依然去敲王家的门。
故意的,他没换衣袍,穿了昨天那件,已经皴皱,又有些灰尘的旧袍子。
哪知,等到辰时,王家今天大门紧闭,一个小厮都没见。
他的敲门无人应,显然,这是在故意躲他。
怎么办?不见面怎么解释误会?
穆希言有点急,打算翻墙进去。
哪知,刚走到墙角一角,吉祥在身后死死拽住他袍子,脸色煞白,“使不得啊殿下,舒姑娘性子拧,万一惹恼了她,更不好了。”
起先,穆希言被劝住,并没贸然进去。
可等到午时,王家还没有要打开大门的打算,他便憋不住,甩开吉祥的手,伸腿勾腰上窜,不到顷刻,进了院子。
落脚时,他故意让右腿往里别了别,果然,双脚落地力度不均,右脚稍微崴了下,刺痛从脚底到大腿,穆希言不怒反喜: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而玄色衣袍的一角,不知被什么挂住,穆希言低眼一瞧:院子墙根处,种满了多刺的蔷薇,只要跳下,就避不开这些带刺的花。
真是,天助我也。
一抹光照来,在他熠熠闪耀的眼眸里,狡黠在眼底,淡淡漾起。
“哎呦,来人啊···”
寂静的院子,让这声凄厉,成功吸引到三扇门里,跑出来的人。
离他最近的一个,便是肥膘满身,一身玄色衣袍的王越。
穆希言不认识,可瞧他模样,和舒晚柠有点像,他便知道,这应该是她弟弟。
顾不上多矜持,他直接喊,“弟弟,过来扶我一把。腿摔了,有点疼。”
见他这般大方,王越起先有点懵,忽然意识到这是偷跑进来的人,他便直接拿起竖在墙边的扫帚,举手欲打。
“你个狗贼,胆子不小,白日便赶翻墙,说,偷了我家什么东西?赶快交出来!”
穆希言没防备,而他的脚,确实是钻心的疼,一时动弹不得,等着挨他的揍。
他甚至,希望对方多打打他,打狠一点才好。
手撑在墙上,穆希言正准备闭眼挨揍。
忽然,熟悉的声音传来。
“住手,王越。”
穆希言倏地睁开了眼。
舒晚柠今日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裙,冷雅清泠中还带着一点慵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看这衣裳,他知道,她还在守孝期。
穆希言顿时没了魂,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
三个打开的门,刚才并没有她这扇,显然,她是注意到,只是懒得理。
哪知王越一拿扫帚便出来,看来,心里还是有他的。
穆希言知道,今日应该能成。
心内不免一阵暗喜。
只要一说太子来,他相信院里所有的人都会出来,可他不愿意那样,昨夜不就表现得很好,只要不是以势欺人,舒晚柠就不会讨厌他。
他知道她的底线,他也摸清她所有的脾性。
“哎呀,我疼死,姐姐,快来扶我,袍子也挂破了,没脸见人。”
尽管这般求软,可她还站在原地,冷冷地望向他。
就像在看一场戏,一场只有他一个人表演的戏。
穆希言不免心里开始有点惶惑,有些慌张。
比他对面群臣时的舌战群儒,还要紧张。
心一横,撕下脸来,孤注一掷。
“···姐姐···”尾音拉长,声调变高。委屈巴巴的穆希言伸出手臂。
就像渴望母亲怀抱的婴儿般,他拿出他在她面前,最得心应手的那一面。
他不信,她还不动心。
果然,舒晚柠朝他一觑,直直走了过来,握住他手臂,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这是我家。”
“知道啊,不是姐姐家,我为何要来?阿丑又不是无聊的人。”
眼神清明坦亮,言辞凿凿,穆希言丝毫没觉得有问题。
见有仆从远远在瞧,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轻轻抓住她的袖子,故意说,“姐姐轻点拽,我这胳膊前几日才被父皇打过的。”
“为何打你?”漫不经心地应着,舒晚柠瞟眼四周瞧,好在家里的仆从还算安分,没谁故意瞧她。
忐忑的她,稍稍安下心来。
“姐姐都不管我,我干嘛要说给你听?让我被父皇打死最好,姐姐就高兴了。”穆希言得了巧,语气也变得俏皮起来,就连那脚上的痛,尽管冷汗已经冒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瞎说浑话,我····”
他边走边观察脸色,见她依旧还冷冷端着,他有点拿不准,身形故意左右晃了晃。
舒晚柠一把拽住他衣袍抱怨,“乱动什么,脚都不能走,疼不死你。”
见她这般,穆希言放心了。
他在到她方才出来的屋子门口站定,“姐姐快让我进屋去,我脚痛。”说罢,挑开帘子,像条鱼一般,钻了进去。
站在门口等候的红杏和青桔,很有默契地互看一眼,轻轻退后。
“姐姐,你且快看看,我腿受伤,快差人去对面客栈叫吉祥来。哎哟···哎哟····小爷要死了。”
穆希言懒得撩开袍子,直接便躺下,连皂靴都不脱,睡在床上,一声接一声地惨叫。
舒晚柠在门口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蹲下,替他脱了靴子,又把外袍给脱下。
走出门来,“青桔,给补一补吧,估计来得及,也没带衣裳,这还是昨晚的那件,哎·····”
“红杏,去对面的客栈,找吉祥来。”
两个丫鬟应声走开。
顿时,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竖着耳朵偷听的穆希言,心里轻快地恨不得立刻抱紧她猛啃。
可他知道,眼下,不能。
“姐姐,我要喝粥,前日到今日,从京城赶到这,我滴水未进。嗓子疼,脚也疼,浑身都疼。不信,你自己扯了我衣裳看···”作势便要脱中衣,吓得舒晚柠一把将他手拉住,急急道,“殿下,使不得···”
穆希言这才住了手躺下,拉过还带着她气味和温热的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把头埋在里面猛嗅。
舒晚柠见他这般,哭笑不得。
她想,怎么就到了这样呢?
昨晚明明都说的好好的,不再纠缠,可这才过了一晚,自己怎么就狠不下心来?
她有点怨自己,也有点怨正在被子里的他。
外男避开的训导,被打破。
外男不进寝房的规矩,也没遵守。
自己,怎么就这般窝囊呢?
正在自怨自艾中,王越过来。
趴在门口好奇往里瞧,她收拾好情绪,一把将他薅过来,“叫厨房赶紧熬粥,要黏一点的,不要太干,加点青菜。”
王越一边点头一边往里瞧,见穆希言朝他得意招手。他吓得只敢往后大退一步,惊愕道,“姐,他怎么在你床上?”
舒晚柠不知该从何跟弟弟解释,只好一把将他的手拉下来,“不要胡闹。”
穆希言一点都不恼,顺势还姜她手腕扣住,往他怀里一带,舒晚柠站立不稳,忽然倒向他的怀里。
哪知穆希言就是不听,放在怀里不撒手。
那双眼睛活像两个钩子,生生要把她的魂给勾了去。
舒晚柠垂眸,避开他烈烈如火的眼神,一手撑在床边,一手使劲试图把他身子推开。
王越吓得瞪大眼睛,指着他,“姐,他是·····?!”
舒晚柠脸泛红绯,总算挣脱开来。
一边摇着手腕,一边站在门口轻声叮嘱,“嗯,快去,不要告诉娘亲,也不要随便跟人说起。”
王越明了,直直往厨房直奔,那边吉祥提着药匣子,在红杏身后猛走。
魏子风不放心,身后还带着两个侍卫,跑了进来。
不太的院子,顿时鸡飞狗跳,喧闹不已。
吉祥到来时,舒晚柠已经扯下他袜底,只见雪白的脚踝,已经红肿,就连小腿也肿胀起来。
这一会,穆希言道不喊痛,直接轻轻啃着她的小肩膀,在那偷笑轻嗅。
“不行,光擦药不行,得要上膏药包扎,脚踝好像碰到硬物磕坏了。”
“啊?这般厉害?”
“哎呦,哎呦,别捏,吉祥,你!······”
听到这,魏子风在院子外急的脸通红,“殿下,马上秋猎,这可怎么办?”
穆希言睨他一眼,义正言辞,“孤一条腿也能打猎。给我闭嘴!”
魏子风不敢多说,眼神求救般地朝舒晚柠瞥去。
“马上要秋猎还来赵郡?殿下是不是脑子坏了?”
“姐姐都不要我,我为何要管秋猎?”穆希言低声嘟囔,依然抓住她手臂上面,轻轻地按,慢慢抚摸。
“你···,大事为重,殿下!”舒晚柠又气又恼,直直将他的手,按回原位。
穆希言没了安慰,见到吉祥正在给他脚上沾满膏药,冰凉的感觉,顿时让他大吸一口凉气。
“吉祥,你,轻点!孤很痛!”他一脚,差点叫正跪着包扎的吉祥,给踢到地上。
舒晚柠叹口气,将他的手,轻轻再次放在自己腋下,任他去抚摸,捏揪。
这下,他再次老实,趴在舒晚柠脖子那,眯眼假寐。
王越慌不迭端着托盘过来,见到屋子跟前围满了人,正踌躇间,魏子风一把接过来,“谢谢公子。”
舒晚柠又将魏子风的托盘接进去,穆希言张着嘴,一脸闲适地等着投喂。
见他这般,王越心道,这位太子,看来比他大不了多少,是个好相处的。脸色不由泛起笑意。
可忽然想到那日表哥和他说过的话,顿时,那点笑意渐渐消失,只剩惆怅。
屋外,所有人已经被遣散开,只剩下屋里的三个人。
穆希言一边被舒晚柠慢慢喂粥,他一边给魏子风交代接下来要做的事。
红杏和青桔,面露异色,却不敢抬头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