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记》咸雪

21、第二十一章 柯吉萨（大修）

　　第二十一章柯吉萨

　　今天毕竟是起得太早，餐厅里又只有我和伊诺两个，安静的氛围似乎十分适合睡觉。伊诺在我怀里不意外地睡着，他说了很多让我惊讶的事，我需要些时间来慢慢消化，自然也没有阻止他睡这个回笼觉。
　　伊诺说，人鱼的王族在每满一百岁的时候都会请族中的长老们为其占卜。接下来的一百年过得怎样？什么时候领悟魔法？有什么劫难？心爱的另一半会不会出现……类似这些问题都会在占卜中显现出来，占卜结果只会告诉这个人的父母而不会让本人知道，而到了下一次占卜的时候，本人才会被告知上一次的结果。
　　这原本是件不错的事，可当占卜对象是伊诺时，就开始离奇的怪异起来。
　　伊诺现在六百六十四岁，距离他上一次的占卜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可他还是能清晰记得母亲第六次跟他说出同样的预言时的表情，至于为什么会提前告诉他我还没有来得及问。
　　他说人鱼很相信自己的另一半是神灵注定的，可伊诺的占卜中却说他命定的另一个人是位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所以他的未来像是被神灵藏起来的一样，长老们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人是位王子，他有惊人的魔法能力与迷人的样貌，翻滚的海浪会把你送到他身边……”伊诺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情很复杂，不只悲伤寂寞，似乎还有一丝放松。
　　老实说，仅仅凭借这几句话还是让人很难相信伊诺对我的依赖源泉，况且单靠这几点也无法确定那人就是我，然而伊诺却坚定地认为我就是他预言中的那个人类。
　　“……很想接近你，在你身边就会安心，像回到大海中一样……”伊诺认真的脸让我很是诧异，摸摸已经进入梦乡中的鱼儿，我突然觉得就像母亲所说的，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都是被神安排好的吧。
　　“殿下。”门外米娜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静谧，我收起思绪吩咐她进来。伊诺依旧睡得很熟，在我怀里时好像真如他说的那样会很安心，无论周围怎样，他都不觉得害怕。
　　想到这里，我竟突然觉得心里有股暖暖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但却让人舒服的感觉。捏捏伊诺圆滚滚的脸颊，他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蠕动起嘴巴嘟哝着“鲨鱼”之类的话，看着小家伙又往我怀里缩了缩的小身体，我承认我已经并不那么排斥他了。
　　“殿下，柯吉萨大人来了。”米娜拿着一条毛巾走到我身边，夹着凉风的声音提醒我现在确实不是和伊诺“加深感情”的时候。
　　我把伊诺放在旁边一张带扶手的软椅上，椅子很大伊诺又极瘦弱，蜷着腿的小家伙很轻松地就偎靠在椅背上继续睡起来。米娜把那毛巾塞到伊诺的手中，伊诺下意识地抓紧然后用脸在椅背上蹭了蹭，满意地抿着嘴低哼。
　　“你还真有办法。”我摇摇头，看来她是哄骗睡着的伊诺让他以为还在我怀里呢。“去把杜娜他们叫进来，守着伊诺，你跟我去见柯吉萨。”

　　等我换好了衣服来到书房后，柯吉萨还在悠闲地品着茶等我，并没表现出一点急躁。这就是我喜欢他也提防着他的地方，脾气很好的左丞相大人即使对待侍女也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但办事能力绝对是“左丞相”级别的，越是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就越危险，这个道理并不需要谁来过多地教我。
　　“久等了，柯吉萨。”行了礼后，我和柯吉萨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坐在茶桌边，米娜立刻上前为我倒茶。我暗暗皱眉，这一早上饭没好好吃，水我倒是喝了不少。
　　柯吉萨依旧带着笑容，客气又恭敬地说：“看来殿下带回的王妃有些棘手啊。”
　　我整理着领口，对他的调侃充耳不闻。带着伊诺回来的那天他也在我这里，至于原因他只说恰巧遇到气势汹汹往我这边赶的克拉，觉得一定有好事才跟着过来的。有点像说谎的麻烦家伙……还有可恶的克拉！
　　“找我有什么事？”
　　见我自动略过玩笑话，柯吉萨也严肃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殿下，这是早上飞骑士巡逻回来的报告。”
　　我打开看着，说的自然是南部结界破坏、有兽人进入边境的情报，这份报告比我手下探得的稍晚，但更详细些。柯吉萨因为第二皇妃的表兄，所以被封做掌握王城普通士兵的伯爵，而他另一个重要的身份也是统领出贵族外所有大臣的左丞相，一般边界的情况都会先向他汇报，然后加以整理再报告给国王。
　　“看殿下的脸色并不惊讶，想必早一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柯吉萨呵呵笑着缓和了表情，端起茶杯喝起茶来，看样子比我还要不在意。
　　“如果我不能第一时间掌握这种消息，表舅大人才要吃惊吧？”我讨厌被人试探。
　　柯吉萨自觉失言，再次恭敬起来：“我早上在王宫花园遇到克拉将军，军队都开始着手准备驱逐入侵者，这是殿下的注意么？”
　　我点点头，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
　　“可是殿下，如果我们对兽人使用武力的话，会不会让兽人族认为我们魔法族加入战争呢？接下来很可能会被正面进攻……”
　　“柯吉萨，你认为那些胆敢闯过结界的兽人会听从我们的话乖乖回去么？”
　　柯吉萨不语，低头默默思考了一会儿：“但我们的立场就会……”
　　“放心吧，我会把这件事做得漂亮的，何况外族入侵我们若不进行驱逐的话，不成了任人欺负的笑话？”
　　“那、那么让我陪同克拉将军去边界吧，我虽然不擅长打仗，但那里的结界我都很熟悉。”
　　“不，你还是留在王宫和大臣们处理国内的事物吧。”我喝口茶，转过头看着窗外笑了笑：“我会跟克拉一同去边界。”
　　“这怎么行？！太危险了！”柯吉萨拍桌而起，我没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慌乱起来，坐回椅子上又说：“很抱歉，我太失礼了。可是您这么做太危险了，而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严重到需要第一王子……”
　　我只平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柯吉萨从没在我面前露出过如此失态的模样，第一次看到的我着实被吓到了，不过从他的眼神看来他似乎也被自己的反常吓到了。
　　“柯吉萨，”我放下杯子，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是箭在弦上了。”
　　柯吉萨收了声，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半天，终于叹了口气：“恭送出征的宴会大概就是今晚吧？”
　　我点头，柯吉萨能得到消息也就是说贵族们也会得到，不少讨好上层社会家伙的人都会把这消息作为礼物送到贵族们的手中，而贵族自然希望我越早去那个充满危险的战场越好。
　　“您的小王妃怎么办？”
　　“他？自然是留在这里了。”想到之前伊诺讨人喜欢的可爱样，我一瞬间觉得心里隐隐地有种想把他带在身边的冲动，没有原因，似乎是直觉让我这么做。
　　留下伊诺……难道会有危险么？怎么可能，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带着他去那种战火弥漫的地方才更危险吧。
　　“既然这样，我就先去找雷尔商量下晚宴的事了。”柯吉萨的脸上又恢复往日的温和笑容，可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变化，让我不得不在意。
　　“雷尔的话我早上遇到他了。”我也站起身，陪着柯吉萨往外走，虽说身份有上下之别，但他也毕竟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表舅。“雷尔与格尔普有约，如果现在没到他下个当值的时间，他应该会在律法院。”
　　“律法院啊……”柯吉萨小声重复着，头转过去让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有什么问题么？”
　　“不，没事。”柯吉萨立刻笑容以对，然后头疼地皱着眉说：“要路过议事院啊，如果遇到贵族的话可又要耽误时间了。”
　　“呵呵，也没什么麻烦的，就是听他们唠叨几句。”我有些幸灾乐祸地调笑他。
　　走到门口的柯吉萨回过头不痛快地看着我说：“殿下，您该不会是为了我刚才用王妃跟您开句玩笑才这么说的吧？”
　　我笑着看他，并不反驳。
　　柯吉萨则拍着头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说：“果然啊，连个玩笑都要输给您，哈哈哈！”
　　我目送着他走出门，柯吉萨只带着一名亲随，那人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侍从，我并不知道名字，只是他给我的感觉并不讨我的喜欢。向我行过礼后两人便离开了，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想清楚。
　　柯吉萨、雷尔、格尔普、母亲还有那些贵族……结界被打破……太乱了，但这中间又仿佛被一根极细的线连接着，让人觉得有些头绪，但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米娜轻轻给我披上件外袍，大概是看我想事情想得出神而不愿打断我，不过这里却不是想事情的地方。
　　“殿下，伊诺醒了，正在找您。”跟在我身后的米娜轻轻说。
　　我想了想，还是回头朝与书房相反的方向走过去，直奔餐厅。

　　来到餐厅时，伊诺正对着面前的食物嘟着嘴生气，这幅画面还真是难得见到。我进门的时候他发现了我，只是狠狠瞪我一眼然后继续生气。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脑袋问：“这副表情又是要给谁好看呢？”
　　“是你！就是你！”伊诺毫不客气地朝我大声吼叫，“趁着我睡着了偷偷跑掉，还把毛巾放在我手里骗我！我以后再也不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什么都不告诉你！”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我继续补着早餐，对他习惯性的赌气我差不多习惯了。“是你自己睡着的，为什么要对我发脾气呢？”
　　“可、可是你叫醒我不就好了！”伊诺的气焰顿时弱了一些，不过还是在强词夺理。
　　“你睡的样子那么可爱，我怎么忍心叫醒你呢？”
　　“我……”伊诺的脸又红起来，眼底流出暗自开心的模样，稍微有点装腔作势地说：“我还有事情没说完……可是你又不见了！害、害我以为……被讨厌了……”
　　伊诺低下头，抱着膝盖蜷在软椅上。结果这个姿势非常不适合穿着那种衣服的他，还好前面就是餐桌，垂下的衣服遮挡不住的地方没有被对面站着的几个人看到。
　　小家伙刚才的其实完全不见，这会儿又变得蔫蔫的，像几个月没浇水的花草一样。我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把他打横抱起。
　　“杜娜去准备点午餐，晚些送到卧室来。”说完我抱着伊诺出了餐厅，笔直朝卧室走去。
　　伊诺满脸不明白的样子盯着我瞧，耳鳍也立了起来。
　　我轻笑着凑近他，说：“时间我们有的是，关于你要说的话，我可以慢慢、慢慢地听……”

作者有话说

　　PS：无意间发现会打上一些被屏蔽的字组合，亲们如果看到之前有，请告诉我，我会空格之~~
附上小攻君米米的房间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