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岑时一

11、第 11 章

　　云念来不及阻止，商无就已经很自来熟地走了进去。
　　并且面对乔慧友好伸出的手，很给面子地回握了一下，客气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商无。”

　　相握的手一触即分。
　　乔慧挽着云念的手暗中用了些力气，笑不露齿，磨着牙跟她哼唧：“这么帅的帅哥居然才带过来给我看！”

　　云念：“......”

　　“你好，我是乔慧，是念念的好朋友。”

　　时间太早，暂时还没有顾客进来。
　　云念怕乔慧缠着商无问东问西，就他说话没个正经的性格，指不定就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语，她是真不敢将两人单独放一个空间里。
　　不等好友张嘴再问些什么，云念忙拉着她的手进了后厨。

　　“诶，你拉我干嘛呀！”
　　乔慧低声嘟嚷着。

　　一直到了后厨，云念才将人松开：“你那眼神都快黏在他身上了，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啥！”
　　被拆穿说出来，乔慧一点也没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脑袋趴人肩上，两人极其地腻歪：“就是想问问什么情况嘛,他那么帅，人还那么好，那你们两看着就很般——”

　　“唔！！！”

　　未说完的话被云念伸出的食指给堵了一个结实。

　　“停。”

　　云念转过身，食指挪在她下巴处，稍往上抬了抬，泛着笑意的双眸，把乔慧看得一愣一愣的。
　　从高中第一次见面之时，乔慧就一直觉得云念长得特别漂亮。

　　圆圆的眼睛，那时候还是齐刘海，头发束成一个小小的丸子。
　　身着蓝白色的夏季校服，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处，正抬着头和班主任在说话，清晨的一缕阳光正好照拂在她脸上，皮肤跟透了光似的白皙红润，乔慧就站在不远处，也等着咨询老师问题。

　　却一不小心，看她入了神，直到老师唤了好几声，才有了反应。
　　那时候，乔慧就在想，云念的青春校园时光一定会过得很精彩，和她做朋友的话...

　　一定能经常吃到第一手八卦！

　　“我跟他就是萍水相逢，没有后续。”

　　飘走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打断，乔慧停止了对过往记忆的回想，眼睛有了神。
　　听清她的话，乔慧顿时来了精神：“我问你，你是不是收留他在家住了。”

　　云念：“......”
　　她无法反驳，点头。

　　乔慧一幅了然的模样，又眯了眯眼看她：“你敢说，愿意让他回家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长得帅么。”
　　“......”云念有些噎住，她有些心虚地找来一个盆去装面粉，“换成是别人遇到他这种情况，我也会收留啊。”

　　“是，你会收留。”
　　乔慧嘁了一声，不甚在意地说，“反正高中认识的那些人，随便找个理由要借宿你家，你都答应，也就你信了他们没地住，跟收容所似的。”

　　闻言，云念的手顿了顿，她轻叹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

　　她手上揉面团的动作没停，低垂着眉眼，轻轻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故意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同学一场，不想闹得太过于难看。”
　　“......”乔慧扶了扶额，“你不想接受，就直说啊，这有什么不好拒绝的，我真不知道你性格怎么这么拧巴。”

　　“没事啊，反正也就是让他们在沙发上折腾一夜。”云念笑了笑，“第二天他们也就会自觉离开了。”

　　“诶？念念。”乔慧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商无是不是——”

　　她话只说半截，引得云念回头看她：“？”
　　“在你家住了两个晚上了。”

　　“......”
　　不等她辩解什么，乔慧堵住了她说话的机会：“你还说没有后续，你看他，一个陌生人，不止破例在你家住了两个晚上，你还把他带来店里了，这说明什么！”

　　云念手上沾满了面粉团团，根本没法去捂乔慧说话的嘴。
　　即使她说话的声音没有很大，但这里和前台就隔着一块布帘，云念怕被商无听见这话。

　　忙小声提醒她：“你别想多了！我们两什么都没有！”
　　乔慧朝她挤眉弄眼着：“我怎么觉得他今晚还要住你家，而且是不是以后...”

　　云念早被她说的一脸绯红，听见这话，急于想要力证清白，声音一时不免大了些：“谁说的，他等下就走！”

　　与此同时，大堂里来了顾客，正准备通风报信的商无刚撩起布帘，就听到这话。
　　云念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已经进来了，瞧见好友一时不说话，光瞪着眼睛看她，她又着急地重复了一遍。

　　“真的，他等下就走，你别瞎想，等下被他听见，弄得很尴尬就不好了。”

　　乔慧：“......”
　　只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抓着自己头发挠。
　　主要是那人气场太吓人了，一副随时随地要上来揍人的模样，感觉自己站在这对他来说，挺碍眼的，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念念，我先出去了啊...”
　　说完，她绕过人就往外跑。

　　云念还有些奇怪她能有什么事，跟着转身，诶了一声，想要嘱咐：“你别瞎——”

　　‘说啊’，余下的两字，在她看见商无之后，瞬间卡在嗓子里，她故作镇定，硬生生将后半句换成了：“你怎么进来了...”

　　商无双手抱胸，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

　　云念冷汗连连，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转过身，揉着面团，刚好趁着这机会硬着头皮道：“那个...那群人好像没守在这了，你今天应该可以走了。”
　　等了一会，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声音。

　　她兀自低语，跟他讲道理，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商无，我们其实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准确的说，我应该是被你有意卷进去的这个乱摊子，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看到过我，或者说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让我们两产生了些误会，所以你存心跟我过不去，但我也收留了你两个晚上，这样也算是互不相欠了吧，我也不是什么伟大的圣人，会任由你一直赖在我家。”

　　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云念停顿了一下，抬眼望了望桌子对面摆放的烤箱，想了想，又道：“你昨天做的面很好吃，谢谢，等下你走的时候，我给你装一下饼干带走，这样，我们两以后就都回归于自己本该过的生活，可以吗？“

　　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过一点反驳的声音。
　　她蹙了蹙眉，手下用了些劲，面团从她指缝间挣脱出来，云念想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可能收回。

　　不能因为他装死就没了结果，一直这么耗着下去，就算他示软，自己的态度也绝不能松软。
　　想通了这一切，云念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从面团里挣扎出来，黏腻腻的，她一手揪着覆在上面的面粉，一边转过身。

　　她傻了眼。
　　身后哪还有商无的影子。

　　合着，她刚才都在这自言自语呢？

　　-
　　日头正晒，店里渐渐地忙碌了起来。
　　云念在后厨忙得想要将自己掰成两半来做甜点，乔慧在大堂忙得也快起飞。

　　小步子跟踩了缝纫机似的，一刻不停，一下小跑到展览柜处跟人介绍着口感。

　　“这款曲奇饼，是我们店主打的招牌，它里面加了黄油，味道会更加香甜...”
　　刚介绍完，下一秒，前台那就有人喊她。

　　“老板，结账！”

　　忙又踩着小步子跑过去。
　　“诶，来了！”

　　云念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乔慧卖的速度，供不应求，往往她刚新做出一炉，刚端出去就被人一哄而抢。
　　人气火得简直不像是一个新开的店铺。

　　这会，店里又来了一批新的客人，收银处却还有好几个客人在排着队。
　　乔慧急的焦头烂额，恨不得给嘴上装个喇叭：“可以先去试吃一下。”

　　手指敲击着键盘快抽筋的时候，面前又排了几个要结账的顾客。
　　乔慧视线扫到正悠闲坐在休息处玩手机的商无，她眼睛突然一亮，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帮手！

　　念念今天带他来肯定也是这个意思的。
　　刚抬脚准备走，乔慧又想起刚刚他那个令人害怕眼神，又怂的不敢再走。

　　等不及的顾客催促着:“能不能快点啊，还有事呢。”

　　“啊，马上。”

　　乔慧不好意思地跟结账的人说了声抱歉，而后立马小跑到商无那，硬着头皮，一点也不废话地说：“大哥，能帮我结下账么。”

　　商无：“？？？”
　　他从手机里抬起头，还有点懵：“什么东西？”

　　两边的顾客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乔慧简言之：“结账，我可以教你，有工资的。”

　　商无：“......”
　　他无语了片刻，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会抬头看，才发现这小小的店里人已经多的快要炸了似的。

　　商无一开始是想拒绝的，他并没有什么助人为乐的好品质。
　　但要是能换点好处，也不是不行。

　　他低头点开云念的聊天框，输入了一句什么话，才收了手机，站起身来。
　　朝乔慧挑了挑眉：“行。”

　　乔慧：“......”

　　她是不是干了一件对不起念念的事，但现在来不及想太多，有人帮她，高兴还来不及。
　　刚点了点头，站她旁边的几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哇，看看看，有帅哥！帅哥！”
　　“紫色！紫色的头发！我好久没看到能把紫发hold得这么惊艳的帅哥了！”

　　“我要加他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