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小谷雨》容华若桃李

22、过年

　　快到年尾了，各家各户都开始风风火火的置办年货，为过年做准备。
　　顾雨她们三人置办了很多年货，正忙碌碌的收拾着。
　　沈炼和裴纶二人也没闲着，正在院里劈柴，省的过年下雪没柴烧。
　　瑞雪兆丰年，除夕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如期而至。
　　顾雨窝在被窝里听着屋顶雪落的窸窣声，忽地坐了起来，推着身边的他：“沈炼下雪了。”说完“嗖”的一下就跳下了床，光着脚跑到窗前，推开窗户。
　　她动作快的沈炼都没来得及抓住她，顾雨穿着单薄的寝衣，青丝松散的披在肩上，脸上洋溢着夺目的笑，伸出手接了几粒雪花，正准备去摸它，雪花就化了，又踮起脚尖去接雪花。
　　沈炼只好拿过旁边的衣服，走过去披在她身上：“不冷吗？”
　　又不是第一次下雪，有什么可高兴的。
　　顾雨转过身子，跳到他身上，勾着他脖子，两腿挂在了他的腰间，他的手掌连忙托着她的臀部，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从她口中流泻而出：“不冷，一点也不冷。”
　　沈炼闻言，往窗外望去，这是天还没亮，只有晶莹剔透的雪花在飞舞着。
　　他只好把窗户关上，抱着她坐到床上，看着眼前的人儿，青色的寝衣将她的肌肤衬得欺霜赛雪，一双美目里有星光流转，她的眼里盛着自己，瞄到她的樱唇，上次吻她，她睡着了，这次我要你记住，还要让你一辈子也摆脱不了我。
　　鼻尖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捕捉到她的嘴唇，带着几分凶狠夺走她的呼吸。
　　“沈～”顾雨刚张口喊他，强势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暴躁地跳动过，撞得她胸口发疼，一瞬间几乎失去意识。
　　沈炼停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底升起一簇簇小火苗，然后又把它压制下去，声音暗哑：“别乱动。”
　　顾雨羞的满脸通红，躲在他怀里嗫嚅着说：“你居然亲我，不要脸。”
　　沈炼摸着她柔嫩的耳垂，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我亲的是我的妻子，要什么脸？”
　　“你～”顾雨雾蒙蒙的桃花眼瞪着他，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小声嘀咕着：“你是不是饿了，不过你不能吃我，吃了我，你就没媳妇了。”
　　他刚刚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像狼像豹子一样，恨不得一口吞了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呵～沈炼轻笑出声，揉捏着她的耳垂，声音沉沉：“我等你长大了再吃。”
　　她这么娇嫩，生怕把她碰坏了，过了年她就十六了，快了。
　　顾雨的桃花眼又一瞪，小脸纠结着：“你还是要吃了我，那我不要长大了。”
　　傻丫头，他说的吃可不是吃食物，沈炼那宽厚温热的手掌心缓慢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无声的笑了笑。
　　顾雨拽拽他的衣服，仰着头翻着白眼：“你起不起，不起我可起了。”
　　今天是除夕有好多活要忙哪，可不能偷懒。
　　沈炼抿唇一笑，把她放到床上。
　　顾雨正穿着衣服，隐隐约约听到女子的哭声，眉梢一挑：“沈炼，好像有人在哭，”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会：“是女人的声音。”
　　沈炼正穿着衣服的手一顿，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早就听到了。
　　他们和裴纶的房间相隔的稍微有点近，二人又是刚成亲，可不得折腾。
　　心里恼恨到，死裴纶也不知动静小点，让小姑娘听见了，怎么给她解释。
　　顾雨走到门前仔细听，蹙着眉头：好像是周姐姐哭了，我去看看，是不是裴纶又欺负她了。”
　　说完就要开门，沈炼眉心暴跳了几下，一把按住门，把她往回带：“天都还没亮呢，哪来的女子哭声，有可能是外面的野猫冻的直叫唤。”
　　顾雨听了一会，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点点头：“还真像小猫的叫声，细细弱弱的。”
　　她又坐在梳妆镜面前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沈炼拧起眉心，深邃的眸子瞅了一眼门口，那声音还在，还好把顾雨糊弄过去了，不然还真不知道给她怎么说。
　　这个死裴纶得要敲打敲打他。
　　沈炼穿好衣服，刚出门就看到裴纶一脸餍足的在门口伸着懒腰，拽着他的膀子就往院里走。
　　裴纶被他拽的脚步踉跄，气急道：“沈炼，你干嘛，一大清早找茬是不是？”
　　沈炼压低声音：“你俩动静能不能小点？别影响其他人。”
　　他到无所谓，关键是小姑娘不知道，一问就要问到底。
　　裴纶一愣：“什么动静小点？”
　　沈炼都不想理这傻不楞登的二货，只好吐出俩字：“同房。”
　　裴纶瞬间就糙的老脸红了，尴尬地搓着脸：“知道了。”
　　赶紧就要溜，又返回来：“动静很大吗？”
　　不会吧，隔那么远都能听到。
　　瞧沈炼不说话，一直瞪着他，他撇撇嘴：“你是不是偷听的？”
　　他还用偷听嘛，他俩声音那么响，用的着偷听嘛，死裴纶。
　　沈炼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裴纶疼的直接跳了起来，怒呵道：“你是不是羡慕我？才报复我的？”
　　自己吃不到肉，还来找他的茬，毛病。
　　沈炼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裴纶险些摔个跟头。
　　我羡慕你，羡慕个屁，死裴纶没个正行。
　　天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大雪还在拼命地下着。
　　五人都在为除夕做准备，春糖在擀着面皮，顾雨和周妙玄抱着饺子，裴纶和沈炼在忙着贴对联。
　　除夕的晚上，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烟花，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有的像万寿菊欣然怒放，还有的像仙女散花，一朵朵小花从天而降。
　　顾雨欢喜的拍着小手蹦跳着，沈炼扭头看着身边的小女人，天空的烟火宛如圣光洒在小女人白皙的小脸上，裸露在外脖颈光洁纤细，看的他一脸宛如丢了魂儿一般的痴样。
　　顾雨言笑晏晏，灿若春华，回首看着他，却笑而不答，嘴角仿佛含着明媚春光。
　　沈炼目光中尽是怜惜，似是对待无价珍宝般摸着她的头顶，充满了宠溺。
　　天上的雪花和烟火交织在一起，竟也有了暖意。
　　没过一会，顾雨看累了，回到屋里坐下歇息，她热的额头上冒着汗珠，接过春糖递过来茶，喝了一口。
　　春糖她们都围着火盆坐着，裴纶见她脸上冒着汗珠，忍不住打趣着：“不就是过个年嘛，看把你乐得。”
　　顾雨略歪着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不一样，有沈炼的年才叫过年，还有一种家的感觉，总而言之，我特地开心。”
　　周妙玄和裴纶相视一笑，对，她在哪，家就在哪。
　　春糖也忍不住替她开心，来杭州两年今天是她最开心的的时候。
　　“轰”简单的一句话像是带着一道闪电一般，瞬间击中他的心灵，让他一下就软了下来，心间生出一种这一生即便到此为止也了无遗憾的感觉。
　　冰雪融化，小草发芽，春风春雨，杨柳依依，满是春的气息。
　　沈炼买了一辆马车，前天晚上小姑娘给他嚷嚷她不要骑马了，说骑马屁股疼腿也疼，他只好去城里买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面极为宽敞，两边可以坐人，放着她们的衣物还有一些干粮，里头的软塌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塌上也铺了厚厚的软垫，坐在上头不硬也不冷。
　　顾雨泪眼婆娑抱着周妙玄，喉咙哽咽：“周姐姐，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你可不要忘了我。”
　　一想到要给她们分离，她就泪如雨下。
　　周妙玄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红着眼睛：“傻丫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回到京城不要乱跑，要谨言慎行，要听沈炼和春糖的话，知道嘛？”
　　现在的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她是真的不希望她回到京城，可又没办法，沈炼在京城当差，总不能让他们夫妻分隔两地。
　　裴纶忧心忡忡得望着他，声音里满是不安：“沈炼，如果有机会，就不要在京城待了，带着小雨她们来找我们，我和妙玄永远是你们的后背。”
　　他是真的希望沈炼能离开京城的是非之地，能待在京城的人，那都是心眼十八弯，稍不注意就被他们整死了，反正他是决定终生都不在进京。
　　沈炼目光沉沉，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保重。”
　　总有一天他会带着小姑娘去寻找他们的世外桃源。
　　赵鸿易听说她要回京了，飞快的来找她，生怕错过了她，红着眼睛忍着泪意：“小雨，你还会回来吗？”
　　顾雨看了看小木屋还有周妙玄他们：“会的，我周姐姐他们还在呢。”沉默了一会，又说：“鸿易，你要好好读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知道吗？”
　　赵鸿易眼里的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去京城找你。”
　　沈炼催促着顾雨上了马车，顾雨挥着小手，泪眼模糊：“周姐姐，裴纶，鸿易，我们走了，你们要保重，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周妙玄趴在裴纶怀里，无声的哭泣着，她舍不得小雨走，裴纶叹息一声，默默地拍着她。
　　赵鸿易追着马车小跑起来，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小雨，要是将来沈大哥休了你，我会娶你的。”
　　他喜欢小雨，喜欢得不得了，就算她成亲了，他还是喜欢她。
　　坐在马车外的春糖一下笑出声来，敢跟锦衣卫抢媳妇，活得不耐烦了。
　　顾雨闻言，哭得稀里哗啦的，一直趴在车窗外，看着越来越远的青竹林，心一揪一揪的疼。
　　沈炼不想跟个毛头小伙子计较，心道，你永远都别想，小雨是他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都是，伸出双臂箍着小姑娘的腰背和双肩，抱得紧紧的，下巴抵在她的乌发上，嗅着她发间的清香，闷声闷气道：“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顾雨可怜巴巴埋在他胸膛，柔软的发顶贴着他下颌轻蹭着，哭的打着嗝：“沈炼，我们还会回来吗？”
　　她小脸上都是泪，他有些心疼，手指摩挲的触碰到还挂着泪珠的脸颊，在那里停留了一下，而后轻轻的将那些泪都擦去，温柔的说：“会的。”
　　沈炼给她吃了定心丸，小姑娘乖巧得坐在他的怀里，心情大好得欣赏了一路沿途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