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扮演指南》子夜午时

5、第五章：契约

　　地上铺着毛毯，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墙壁上是油画。洁白的桌布铺在长桌上，带着露水的鲜花插瓶中点缀。

　　谢伊发誓，以后他住的地方一定也要弄一套。

　　感觉气氛蕴酿差不多了，他才开始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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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德紧张不安的等待着，等待那最后的宣判到来。

　　他估算着，如果那位大人已经知晓，差不多这个时间就会来找自己，如果没来……就当大难不死的庆祝。

　　突然间，灯光没有预兆熄灭。

　　奥德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努力使自己镇定，他抬头看向对面椅子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出现的轮廓，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烧焦气味……

　　奥德起身，行了一个贵族礼，“鄙人奥德·沃伦见过大人。”

　　“万分感谢大人宽恕鄙人。”

　　果然聪明人就是棘手……不过谢伊得知自己有浪的本钱后，再无一点之前的忧虑。他轻轻笑道：

　　“奥德·沃伦，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要见你吧。”

　　奥德脑筋飞快转动，对于巫师来说，要想杀自己，压根不需要出现，现在是最好的局面，自己有求于对方，对方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利益。

　　心下有了决定，他离开座位，几步来到那道轮廓不远处，单膝跪下，“奥德愿听大人吩咐。”

　　从奥德决定找谢伊开始，平等就不存在，实力不对等，奥德压根没有多少选择。

　　不过为了一位巫师的帮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奥德谦卑的低着头。

　　“……”此刻谢伊却有点想吐，因为“忠诚”也是一种正面情绪，奥德太过甘心的心态导致他的气息一下子趋向正面，谢伊近面遭受这些好比一个人突然被呼了一口讨厌的大蒜气。

　　不行，撑不下去……谢伊忍下踢开对方的冲动，已经预料到自己以后恐怕只能找二五仔手下了。

　　干脆不要手下算了。

　　奥德没有预料这位“巫师”大人别过了头，不接受自己的效忠，他顿时慌了，没等他说什么，便听到对方开口：

　　“不必如此，奥德先生。我是来寻找客户，而非仆人。”

　　那道黑袍包裹的轮廓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对我来说，你成为我的仆人对我来说价值还没有‘客户’的身份大。”

　　奥德不解，任何人听到这番话都会不解，他在谢伊示意下起身坐回原位。

　　“还是坦诚点吧。”谢伊没忘了他的目的，贪婪地盯着奥德，暗想这具皮囊下的灵魂该有多美味，“亲爱的奥德先生……”

　　奥德听到那道轮廓低语：

　　“……我要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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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他的盘中小点心——奥德做出决定，谢伊静静坐在高背椅上。

　　谢伊这个没下限的恶劣家伙，本来打算收个手下帮他搜集食物，压榨人干完活死了后连灵魂也装入食物储存瓶，结果没想到对方忠诚度太高反而受不了。

　　不这样做食物会坏掉……谢伊叹气，希望自己的手下不要太忠诚，自己这种情况肯定是独一份。

　　“还是契合魔鬼的人设吧，诱惑人出卖灵魂进行交易。”谢伊心里想。其实他可以直接夺取他人的灵魂。“不过这样一个个让人签压根没多少用的契约，好似角色扮演一样，虽然很麻烦，但不是很有趣吗，还可以给可见的漫长生命中找点乐子。”

　　亲自打造属于自己的传说对谢伊来说是个有挑战的任务。

　　“大人。”奥德终于开口了，谢伊抬眼看向他。

　　对奥德来说，做一个人的手下仆人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因为这在人类的观念付出忠诚换取足够的利益中可接受，可接解神秘世界后，这一开口就是灵魂还是把奥德吓了一跳。

　　灵魂。谁都知道这东西。

　　奥德虽然不信仰圣灵，不过平时烦闷时还是会看看《光辉教典》，关于教会解释对人灵魂的重要性的说法还是一清二楚。那是关乎死后能否上天堂见到亲人的必要条件，还有据说圣灵的眷者还有死后回到人间再活一次的机会。

　　不过奥德自知自己死后肯定是下地狱，咬咬牙，还是决定出卖自己的灵魂。

　　“我愿意用我的灵魂换取您的帮助。”他道。

　　谢伊“咯咯”笑了一声，“很好，来签张契约吧，对了，我还是习惯别人称呼我为‘先生’。”他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羊皮纸。

　　虽然现在早已有便宜廉价的木制纸，不过为了塑造人设，谢伊还是专门买了一批羊皮纸。

　　“是，先生。”奥德接过羊皮纸，看向上面的内容：

　　【立契约人买方梅菲斯特(以下称买方)，卖方奥德·沃伦(以下称卖方)，双方协议订立本契约，条款如下：

　　【卖方自愿将自身灵魂卖于买方。】

　　【买方必须协助卖方获得黑蛇帮首领职位。】

　　【在上一条交易完成后，买方将于卖方生命终结时取走卖方灵魂。】

　　最后是买卖双方的签名处。

　　很简单的条约，谢伊还是个新手，合同方面的书都没读多少，在内容条约上玩太多诡计对他来说难了些……至于名字？嘿嘿。

　　梅菲斯特……不像卡蒂文的风格……奥德多看了一眼那个名字，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梅菲斯特先生，我能提个问题吗？”

　　既然是契约，奥德不免犯了点职业病。

　　“你说。”谢伊很好说话。

　　“这个……”奥德指着第三条，小心翼翼问道，“‘生命终结’是指……”

　　“这个啊。”谢伊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我不会干出你一登上黑蛇帮首领位置就干掉你的事情，这样多没意思……”

　　谢伊突然想到，一个人在获得希望时立即给予其绝望，那灵魂的滋味……打住，不能想下去……

　　“咯咯……”他正想说“我废那么大劲做什么”，忽然想起人设，于是道：“……当然，在你登上黑蛇帮首领之位后，我也不会再保护你。如果你担心，我可以添加一条‘我不主动伤害你’的协议。”

　　“奥德先生，不用这么紧张。”黑色的轮廓发出瘆人笑声，“你是我的客户，我会保证你的利益。”

　　“毕竟我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的灵魂……一个有价值的灵魂……”

　　——

　　谢伊走后。

　　奥德静静坐在椅子上，在黑暗中回想刚才“梅菲斯特先生”的话。

　　看来那位梅菲斯特先生不能随意夺取人的灵魂，所以才要我签订契约……奥德思索分析着情报，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虽然身为普通人对灵魂这个说法有些恐惧，不过多想想后就释然了。

　　如果没能成为黑蛇帮首领，他能不能活还是问题，哪还能去管死后的事？

　　——

　　回到盛开着白蔷薇的破败庄园，谢伊取出刚刚和奥德签订的契约展开，红月的光芒下，可见上面的字迹在缓缓消失。

　　谢伊阴笑一声，狡猾而多疑的他，怎么会给自己找个束缚呢？虽然用的是假名，可自己现在的名字也没起多久，谁知道这种有神秘力量的世界中签订下契约会不会有麻烦？

　　自动褪色墨水可是好东西，多亏了前世的知识……谢伊拿起笔照着羊皮纸上的痕迹重新临摹好，放好当收藏，自己写自己的总不可能出什么问题，那样就太不讲道理了。

　　“接下来是那些治安官了……怎么解决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