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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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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们在徐家车上这个认知让文眠眠坐立难安,要不是说下车太奇怪简直恨不得自己打车去。
文眠眠眼神示意:你爸说清楚没?
冷静下来的盛倪摊手,表示不知道。
事实上翻窗后她就没关注事情后续,甚至一开始以为这事情是她后妈方静婉弄出来膈应她的。徐家为什么会主动提联姻盛倪也很好奇。
据盛倪所知北嘉有年纪更合适家世更好的女孩。
文眠眠:“……”
一来一回靳明注意到,很和善地问:“二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文眠眠狂摇头。
盛倪把长毛毯拢好,指尖肩膀外侧幅度轻缓点,开门见山问:“婚事能作废吗?”
没订婚,只差徐家对外表示。
文眠眠:“!”
这么直接?
靳明迟疑了片刻,摇头:“盛小姐还是亲自和小少爷谈。”
他并没有因为盛倪的直接而生气,补充:“如果盛小姐今天过后仍然这么想的话。”
盛倪斩钉截铁:“我的想法不会改变。”
从一开始这件事就在她绝不接受的范畴内。
……
何家发迹早,老宅位于河岸花园,三栋式别墅楼,背靠申江。
先路过后门,时间还早,盛倪在铁栅栏门那里喊停。
靳明自从盛倪说完“绝不接受”后就一直沉默着,停车时胸口金怀表前倾,边缘三角梅光芒闪过,“盛小姐?”
盛倪:“在这儿下吧。”
门还锁着,路过都能看见一把横着的大锁,不过靳明没多问,依言停车。
司机下车开门,靳明也从副驾驶下来,西装马甲皮鞋鬓角花白齐整。
盛倪手里拎着高跟鞋回头笑了笑,钥匙拿在另一只手里:“多谢靳管家。”
靳明绅士半弯腰:“我的荣幸。”
“盛小姐,”他站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祝愿道,“宴会愉快。”
人走后一边司机才靠近问:“靳老,一个小辈……”如何劳您大驾亲自走一趟。
靳明语气淡淡:“小辈?”
“从前我待人处事以徐老为准,我喜他之喜,我厌他所厌,现在我以小少爷喜恶为上。”
“就是这样。”
“告诉小少爷人我送到后门了,走吧。”
文眠眠看盛倪一把一把钥匙试锁,额头一条黑线:“你怎么有这么多后门的锁?”
盛家别墅也就算了,还有何家的。怪不得盛倪能翻窗走。
盛倪专心对锁孔,非常干脆把锅推到她小舅舅身上:“何思浓就没在门禁时间前回过家,外公刚开始还拄着拐杖在客厅等,后来直接锁门,一开始何思浓三天两头带我翻墙,有天我穿裙子,他突然发现后门走更省事。”
“……”
“咔擦”
锁开了。
盛倪转动,然后抽调插栓:“所以他想办法配了很多把后门的锁,开一把扔一把,最后花匠在草丛里发现一堆锈铁。”
文眠眠推门,追问:“然后呢?”
盛倪一手提裙摆被冷得一哆嗦,佩服道:“然后被暴打一顿。”
配后门钥匙就算了,还当一次性的用。
过了没几年方静婉嫁进盛家,何思浓把盛倪攥紧的手一根根分开,不容分说塞给她一大把后门钥匙。
“你小舅舅挺好玩的。”文眠眠由衷。
她语气有些奇怪,不过盛倪没注意,催促:“快,进去打人。”
文眠眠一脑门问号,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没听错,”赵新泽拿着根木棍子站后门外面,在手上颠了颠,“你们自己解决啊,我不打女人。”
文眠眠视线转到地上,刚好和今早被粗暴塞进车带过来的林薛薇对视。
林薛薇双手被反剪,愤恨:“……你敢。”
文眠眠三秒后果断撸袖子。
……
后院没监控,宾客都在前栋,距离远加上吵根本听不见动静,就算林薛薇叫也没用。盛倪蹲下来用木棍挑起林薛薇下巴,冷笑:
“未婚先孕?”
“堕胎?”
“不自爱?”
“您想法挺多啊。”盛倪咬牙道。
要不是惊动何家老人她不会这么生气,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还被污言污语脏眼睛,一气之下差点中风。
给她二舅打电话到一半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过去了。
盛倪向来有仇必报。
林薛薇眼神恶毒,突然柔柔弱弱一笑:“盛倪,我今日也在受邀宾客名单里,随同徐母坐席,你猜我要是不见了会不会有人找。”
“我管你跟谁一起来,从现在开始你不在受邀名单上了。”盛倪站起来木棍往下,重重抵住林薛薇胸口,居高临下,“没人能证明你今天出现过。”
林薛薇脸色微微一变。
随同徐母的本来应该是潮城杜家千金,只不过对方身体不好吹不得风,感冒不便出门,这才向徐母推荐她。
这样的机会靠近徐家人再好不过。
盛倪盛倪盛倪……!
林薛薇咬牙。
后门停着辆面包车,盛倪把木棍递给赵新泽,暗叹这裙子真是不方便。
不过要是打完人再换衣服根本来不及出现在前厅。
盛倪让赵新泽善后,突然听见林薛薇喘着气阴冷开口:“你以为你能嫁进徐家?痴心妄想。”
盛倪脚步一顿,漠然:“我从来没想嫁进徐家。”
盛倪和文眠眠走后赵新泽把人嘴堵了,朝外挥手,正准备按计划把人“完好无损”送回去,动作做到一半突然停手。
花藤架背后青年走出来,弯腰拾起草丛中泛光的东西。
有人看见了,林薛薇赫然激动起来,往前蹭“呜呜呜”求助。
只要这人出面说亲眼看见她被打盛倪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林薛薇眼睁睁看见背对着她的青年不紧不慢拂去手心银饰上灰尘,像是完全没发现地上灰头土脸的自己。
“第二层新装了监控,记得一起处理。”他看了赵新泽一眼,说。
林薛薇缓慢抬头,骤然看见对方那张年轻出众的脸,顾不上自己当下情状惊愕失色,“晏”字脱口而出。
赵新泽脸色一变。
盛倪到二楼才发现耳坠掉了一只。
应该是动手时掉在草丛里了。
出事时文眠眠上门质问过,被嚣张的林家人拒之门外,她看见林薛薇那张脸都觉得心里作呕,出完气通身顺畅。
“妮儿,你好几年没干这事了,我还以为你说着玩。”文眠眠把两个散掉的揪揪拆了重扎,从镜子里看盛倪。
果然还是带刺儿的玫瑰。
自从大学毕业盛倪就很少用这种简单粗暴年轻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了。
盛倪胳膊酸:“她自找的。”
外面有人敲门,“盛倪小姐,何老先生让您先在后堂一楼等,他有话跟您说。”
没去前厅,估计是私事。
盛倪刚好换完鞋,扯开毯子回头交代:“你一会儿自己去前厅,我先去见我外公。”
文眠眠摆手表示她知道了:“你去吧。”
一楼有茶室,茶香缭缭,整面打空敲出一座嵌进墙壁里的假山,细细水流往下时旁边升腾起白雾。
何老爷子何正松,今年虚岁七十九,右腿有疾常年柱拐棍,但精神矍铄。
盛倪坐对面给老爷子斟茶,步骤严谨。
“看来没忘干净。”何正松中肯点评。
盛倪笑一笑,说:“祝外公寿比南山。”寿礼提前她就送了,应该赶上今天上午第一批。
“何思浓那臭小子呢?没跟你一起来?”
盛倪:“小舅舅医院临时有事,这套茶具是寿礼。”
何正松眼神一动就有人上来接茶具,他看了一眼后重重冷哼:“兔崽子,就知道拿这些糊弄他老子。”
盛倪注意到他话这样说眼神还是满意的,替她舅松了口气,乖巧说好话:“小舅舅是医生,有时候没办法。”
“他一直记着您生日呢,专门请了假就是不凑巧。”
何正松胡子一翘,勉强接受这副说辞,眼神一瞪又道:“还有你!你的事解决没有。”
盛倪正等着,正襟危坐:“让外公担心了,已经没事……”
“女孩子家的名声重要,让你二舅全权把事情给我办了,”何正松眼神一戾,“我们家的人还能给欺负了不成。”
“知道了,外公。”
“行了,扶我去前厅,别的事等过了今天再跟你算账。”何正松拿过拐杖,盛倪赶紧站起来到另一边护着。
年纪大了容易摔,但老人一辈子事情没借过别人手,唯独愿意给这个唯一的外孙扶一扶。
盛倪有六分像他唯一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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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璇跟着方静婉在当天十一点到何宅。
盛远成和何家关系不好但也谈不上差,这么多年过去盛远成每逢过年过节必然带着盛倪上门拜访,一开始连东西带人被拒之门外,第十次何家大舅叹口气给开了门,没收东西就说你们进来坐坐。
盛远成又娶之后过了几年,何家担心盛倪在盛家处境,和他关系有所缓和,两家一直保持着你来我往的联系。
不过何宅方璇跟她妈就来过两次。
方璇一眼看见何老爷子身边的盛倪,呼吸一滞。
大厅旋转楼梯,门口红毯如流水铺开,两边旋转桌台摆满点心酒水,各色名流穿行其中。
花园灯亮如白昼,外部漆黑夜色包裹一方半圆形亮顶。
挽着宴会主人的年轻女人眉眼惊艳唇边带笑,一袭深空银蓝色六片鱼尾裙,收腰露背单肩全/裸一边吊带提起。背部白色肌肤莹润光滑,蝴蝶骨如有生命般翕合,曲线遐想起伏。
浪漫而奢华。
落在她身上月光灯光变成银河,热烈下滑垂至裙摆处。
远看如苍穹之下月光女神。
这才是盛家和何家共同培养出的千金。
方璇垂眼,陡然而生自卑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淤青》,大家要是喜欢点个收藏叭!
文案如下:
宁湾追大两届的许清景,轰轰烈烈追了三个月,在一起两年,一毕业就提分手,走得毫无留念又干脆。
分手那天大雨滂沱,宁湾最好的朋友看不下去,劝她:“月亮清冷,将它从高悬的天际拽向手心,又丢弃它,妄想全身而退。”
“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宁湾拨弄指甲,瞥一眼门外:“我没那么喜欢他。”
她为这句话付出惨痛代价,几乎无法脱身。
六年后,直到再见那一刻。许清景冲她张开双臂,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轻声:“久别重逢,不抱一下吗?”
粉饰太平被破碎,许清景在空无一人客厅点燃一根烟,捂住脸低低笑了起来。
宁湾拎着包要走,骤然一僵。
“宁湾。”许清景神色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变得陌生,他仰头看向玄关处,平静道,“六年,是我所能忍受的极限。”
“我从没有说过,我会放手。”
生死纠缠,同葬一墓,是他毕生所求。
许清景想有朝一日城市飘雪,自己要死在最深的地下,身上盖满鹅毛大雪,然后用枯枝做碑,在上面写——“这里躺着一个为爱几生几死的魔鬼”。
他早已疯魔,下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