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只有曲线》大象叔叔

55、搬家

　　今天是于小伟和修彤搬家的日子。新房都准备齐全了，所以没什么大物件可搬，这段时间也没事就往新房里捎些东西，剩下的都是各自的衣物和随身物品，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了。即使这样，于小伟还是觉得怎么有那么的东西，要打包，要搬。他找了来金志高帮忙，修彤也把李曼叫过来帮忙收拾。修彤被于小伟命令什么也不许动，李曼帮着修彤和王美玉收拾着衣物，于小伟和金志高就负责往车上搬行李、随身物品和杂物等等。
　　在修彤的意识里搬家应该是乱糟糟的，可于小伟却整得有条不紊的。这个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就要离开了，修彤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有欣喜，也有不舍。到处都是熟悉的回忆，熟悉的味道。有温暖，也有艰辛。年少时，凭自己稚嫩的双肩挑起家庭重担，曾以为日子难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如今有了依靠苦尽甘来，日子平淡，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她觉得幸福。
　　舍不得？李曼问修彤。
　　嗯。修彤点头。
　　破房子，糟心的往事，有什么好留恋的。住大房子，新房子，心情也会一样跟着好起来。李曼不经意的话反而刺激到了自己的痛点。那样的快乐和兴奋是短暂的。
　　你住大house，不是还经常回去蹭饭。
　　李曼被问住了。于小伟可以呀，还挺有先见之明的，人家都是从小到大，他直接一步到位，感情知道要养几口子似的。李曼转移话题。
　　你怎么样？修彤笑一下，反问李曼。
　　她老找我，我不搭理她。李曼说。
　　你怎么想的？修彤叠好一件衣服，递给李曼放到行李箱里。
　　李曼愣了一下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修彤第一次看到了李曼在这件事表现出的不自信和颓势，心里也明白到了一定要有个结果的时候了。但无论往前还是退后对李曼来说都是艰难的。
　　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觉得万事不要强求。修彤明白自己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别说我了，快收拾吧。于小伟他父母快来了吧？李曼一瞬间又变回那个轻松的表情。
　　嗯，就这几天吧。他们全家来，双方家长见一见，吃个饭，他妈要留下来照顾我，照顾孩子。
　　真好，你这婆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你有福了。
　　我担心我们处不来。
　　担心有用吗？工作上那么复杂的事，你都能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一样能处理好婆媳关系。
　　话是没错，可毕竟是至亲，总不能像对外人一样耍阴谋手段。
　　什么事多忍着，你就想如果闹不好俩孩子谁给你带。
　　这我也知道，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慌慌的。
　　习惯了就好。两个人一边聊，一边继续整理。
　　曼，你现在真是变了，成熟了，以前你指定教我怎么对付恶婆婆。我挺为你欣慰的。
　　李曼苦涩地笑了一下，我倒想着永远长不大。
　　于哥，那个美女是嫂子闺蜜吗？金志高问于小伟。
　　是啊。怎么了？于小伟警惕性地抬起头看着金志高。你看上她了？
　　这种又高又可爱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金志高满面春光。
　　你算了吧。她可不是一般人能追得上的。于小伟想了想，他不能把李曼的感情经历讲给别人听，这毕竟是修彤亲如姐妹的闺蜜。
　　我是一般人吗？我什么段位你还不知道？金志高一脸自信。
　　她更不是一般人，在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当副总，别看她看着挺可爱挺乖的，可是个难缠的人精，追她的人都比你小子强多了。长的帅的，有钱的，还有家境优越的。
　　那是他们没手段。女人呀！关键还得看男人手段。
　　于小伟苦口婆心，你拉倒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说你缺女人吗？你的哪个不比她漂亮。金志高却不听劝告。
　　她挺特别的。就像你说得我的那么多女人，什么是靠钱和长得好拿下的。你别管。
　　说话间，李曼又从里屋拿出一个封好的箱子。小伟。她叫了于小伟的名字。于小伟刚想起身接一下，金志高蹭得一下蹦起来，跑到李曼身边，接过箱子。
　　下次你喊我一声，我进去拿，别累着你。金志高表情平淡，并没有露出风流的本色。
　　好，谢谢你了。虽然金志高伪装得很好，但李曼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用心。李曼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相不算特别好，跟赵树风没法比，个子偏高，但浑身上下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她心想，如果自己是懵懂少女，确实对这样的毫无招架之力。
　　彤彤，老金好像看上小曼了。于小伟小声跟修彤说。
　　那可不行。老金太花了。听了于小伟的话，修彤的第一反应就站在李曼的角度去想，而完全没从李曼的实际情况出发。
　　老金虽然花点，但人挺好的。于小伟说。
　　那你的意思是你同意呗？修彤表情略微有些严肃地说。
　　没有！我也不看好他们。我就是告诉你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小曼配不上老金？
　　我不是那个意思，媳妇儿。再说咱们有什么权利干涉人家的事。别管他们了。
　　我不管。他俩就不行。修彤发着小倔脾气。
　　那就让她和她老板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
　　于小伟的话让修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的李曼被逼到角落里了。亲妈坚决反对，亲爸和后妈也开始明里暗里地让她离开，自己虽然不说什么，但她应该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态度。自己的老公更是自始至终对这样的关系不赞同，甚至有些看不起。但李曼并没有退缩的打算。
　　修彤想从床上站起来，于小伟赶忙过去扶着她。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别再操那么多心了。
　　我知道。我还好。
　　都收拾差不多了，咱们走吧。两个人走到客厅看到金志高和李曼正聊得很热烈的样子。李曼不时地笑出声来。修彤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单纯的李曼。而金志高却饱含着旺盛的征服欲。李曼再一次想起了自己那一段灰色的岁月，她就是这样很快进入角色，迅速和每个男人聊建立情感，和他们随意聊天，悉心聆听他们的各种吹牛和诉说种种苦恼。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说的话让人觉得舒服，而且很幽默，同样的话，从他嘴里出来，一点也不觉得烦。但同时她也很清楚地知道他这种人的感情都是快餐似的，也只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而已。
　　修彤看到李曼和金志高聊的很投契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赶紧打断了他们。曼，我问你点事。说着拉起李曼的手，就往门外走。怎么了，亲爱的？
　　那个老金是个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你离他远点！
　　我知道，不过他说话挺有意思的。
　　知道你还不离他远点！
　　我是什么人，哼！我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李曼有些自嘲地笑笑。
　　曼，你说什么呢？！不许你这么糟蹋自己。你对老冯也是真感情，也不是胡乱来的人。
　　小三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吗？人啊，在情面前，理就看不清了。你站在我的角度，当然是我什么都好了。修彤的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刺激到了李曼，好讽刺呀。
　　反正你离这个金志高远点。
　　这几天的张婷是百爪挠心。和前夫两口子聊过之后，觉得他们说得也很有道理，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缓治。白天工作的时候会出现走神的时候，这么多年无论遇到再大的麻烦和困难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晚上又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李曼成了她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她苦思冥想着解决办法。想来想去，觉得似乎只有釜底抽薪才能真正解决。从不拖泥带水的她拿起了电话给老刘打了过去。
　　张总，您有什么指示？老刘很热情地招呼着。
　　刘总，您客气了？就是想和你聊聊生意上的事。
　　老刘一听财神奶奶提生意上的事，就变得兴奋起来。那今天我请您吃顿便饭？当面聊？
　　我先了解下，你先跟我大概说说。
　　那好，张总，我们手头现在有个大项目，是个新型材料的化工项目，只是投资有点大，我们这样的小家底可拿不起来，就想看看您有没有兴趣加入？老刘也没拖泥带水，直接把项目的事情说了。
　　你们是指您和冯总？张婷三两句就把话题转移到冯军的身上。
　　对，我们是多少年的合作伙伴了。
　　能长期合作，证明您和冯总都是讲诚信的人，我就喜欢跟讲诚信的人合作。张婷这么说是想确定冯军这个人的人品，如果做生意讲究，人品也不会差，这是张婷最后的退路。
　　这您放心。
　　您我倒是不怀疑，可冯总似乎在男女关系上不是那么严肃？张婷切到正题上。
　　哈哈！老刘大笑起来。张总，我很欣赏您的坦白。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男人嘛，有了钱，就那么点出息了。老冯这个人确实对女孩子比一般人稍微爱好那么一点，但他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对每个女孩子也都很尊重的。比如那天你看到的那个，跟他有好几年了，自从有了她，他几乎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他也挺信任她的，现在在他公司干副总。是个小人精，我从没见过这么会拍马屁的，老冯谈判和重要的应酬都会带着她。
　　这么说他们是有感情的，冯总也不是一个随便玩弄感情的人。
　　是是。老刘感觉到张婷语气的变化，心里觉得自己似乎打消了她的顾虑。
　　那他的太太不会？张婷继续加码。
　　这就是气人的地方，不过老冯对她老婆对家里那是没得说。你说冯家弟妹吧，你说她一点不知道我不信，但从没出过什么问题，更别提离婚了。
　　这么说他们夫妻感情还挺好的。
　　确实是。
　　扯得有点远了。不好意思，刘总。
　　不远不远，这么大的合作又是第一次合作，多了解是应该的。正事忘说了，下个周三以后我有时间，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合作的事。
　　那太好了。
　　老刘的一番话虽然有夸张和卖好的成分，但她这么多年看人的本事，尤其是男人，她认定老刘也说得八九不离十。她又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Allen，帮我查一下滨城化工方面的投资动向。
　　张总，我了解一些，好像是瑞太化工发起的，投资很大，正寻求合伙人。
　　可行性如何？
　　我听说过这个项目，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那你去了解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好的，张总。
　　你再去查查这个刘总和冯总公司的具体情况，他们的财力，资金结构、信誉，查的仔细一点。
　　好的张总。
　　顺便你从侧面了解一下那个冯军的家庭情况。
　　明白，张总。
　　这是关乎重大投资和自己亲生女儿的的大事。张婷事无巨细地一通安排，让她才稍稍有些安心。
　　与此同时，冯军也知道了今天老刘和张婷的谈话内容。老刘不知道其中意思，但冯军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知道。这个喜怒不形于色，深不可测的女人，让冯军这久经沙场的都不免有些不寒而栗。他也终于明白，李曼的这些都是遗传于这个女人。
　　于小伟出了门，金志高紧随其后。他小声跟于小伟说，哥们可下手了。
　　你觉得她对你有意思？于小伟反问。你可不要被她表面迷惑了？
　　还能有多复杂？
　　你看前面不远的那个GLS吗？
　　金志高顺着于小伟眼睛望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她的？
　　嗯。于小伟点头。
　　那怎么了？我还没泡过小富婆呢？金志高越说越兴奋。
　　你这态度更不能让你泡她了，她和我媳妇儿那可是比亲姐妹还亲，一边呆着去。
　　不用你管了。走吧，今天没白来。金志高自言自语。
　　于小伟不理他，知道有赵树风的前车之鉴，觉得金志高更不会有戏。
　　小曼，开这么好的车，我还没开过呢？这家伙第一次见面就这自来熟，让李曼觉得有些好笑，又挺有意思的。
　　那你开。李曼递过钥匙。
　　合适吗？金志高说着手已经伸了出去。
　　你脸皮那么厚，有什么不合适的。李曼调侃起他。金志高在接钥匙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李曼的手，笑着“耍流氓”，真滑溜。这样明目张胆的耍流氓，李曼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一幕被刚出门的修彤正好撞见，她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于小伟，说，你没提醒提醒老金？
　　说不定一见钟情了，不是挺好。
　　老公，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了，好了，咱们先顾好自己，搬完家再说。
　　那你一定记得跟老金说。
　　知道了！走吧！
　　那我和妈坐小曼的车，你在后面跟着。说着修彤拉着王美玉上了李曼的车。
　　于小伟觉得这事太逗了，这俩货怕不是针尖碰上了麦芒。如果真是这样，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这傻媳妇儿咋还看不明白。
　　一路上，金志高不断地讲笑话，侃大山，逗的李曼和王美玉笑了一路。修彤则是很警惕地看着他，笑得都很勉强，但心里却想，这家伙不愧是美女杀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吊起这么多人的胃口，实在牛逼。
　　新家终于到了，新的小区，新型的建筑群，庄重也不失温暖的色调，一条条整洁曲折的幽静小路，各色的绿植和花草，显得既安静又有生气，车辆有序摆放，有序行进。修彤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暖意，这是家的温暖，是来自她的男人带给她的改变，带给她家新的意义。这是幸福的彼岸，一切艰难困苦都成了过眼云烟。工作上按部就班，不遗余力，上听指挥，下团结好员工。生活上自己不用做很多，一切都被安排的很好，妈妈的身体气色也都不错，公婆也快来了。修彤一时间很感动，她回过头似乎看到了自己这一路蹒跚走来的印迹。忽然的深夜，自己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大厅里，没有依靠，没有安慰；夜色下开着不同的车把每个客人送到指定的地点；周末做家教，去快餐干小时工；职场上笑着应对一切好的和不好的。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简单而快乐。
　　家门打开了，宽敞明亮的屋子，充满了活跃的阳光。客厅里大的落地窗，窗外有一个不小的阳台。简约时尚的装修和家具是修彤喜欢的，于小伟的细心和爱在很多细节上得以体现。老于可以啊！这房子结构太好了，卧室阳面。这是三室两厅两卫吧？嗯。于小伟答应着。装修没少花钱吧？赞美的话李曼总是恰到好处地说出来。还可以吧，自己住的总不能含糊吧。于小伟笑着说。
　　不错，不错，真不错，这装修材料和家具选得都不错。金志高也附和着。等我的房子装修，就用这种了，于哥到时候帮忙呀。
　　没问题。于小伟答应着。
　　可以看看卧室吗？金志高假客气地说。
　　看吧。于小伟说着打开了主卧的门。不错，你看这大飘窗，我都想象到嫂子坐在上面那美丽动人的身影了。修彤听了金志高的话，高兴之余，也白了他一眼。
　　同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床头墙上那张巨幅的照片，照片上于小伟坐在草坪上表情自然平和，暖暖地微笑着，修彤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如花开般灿烂，耳际的一缕碎发被风撩起，在她嘴角旁定格。满脸的快乐和满足，和无法言说的幸福感。
　　于哥你真有福，嫂子太美了，不当明星可惜了。金志高这话也不算拍马屁。这张照片是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第一次近郊出游拍得，照片拍得好，两个人也很自然，没有一丝紧张和造作，又很有纪念意义，就挂了出来。
　　这比婚纱照好看，人拍得也很真实。李曼说。这些微小的幸福，曾经没看在眼里的东西，此刻却像针一样扎着李曼。她为自己的彤彤感到欣慰，同时又有嫉妒之心。想想自己的路，曾经的风光无限，现在却得不到结果。
　　床头柜上、化妆台上、墙上还摆着挂着几张小的，有两个人合影，也有修彤一个人的照片。还有那张于小伟给修彤系鞋带，被别人拍下的照片。
　　参观完房间，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天。金志高又开始了他的攻势。还没正式认识一下呢？于哥是不是要介绍一下。
　　不是都认识了吗？于小伟说。
　　这不正式，要不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金志高，今年29岁，和于哥在同一家单位，也是做技术的，家中独子，有房有车，还有什么？……
　　你当这是相亲吗？于小伟说。
　　不是吗？不是你和嫂子借帮忙搬家撮合我和小曼吗？
　　金志高，你脸皮真厚。以前我老公说我还不信。修彤对金志高这种油腔滑调也不反感，如果不是为了李曼，自己也很受用他说得那些话。
　　嫂子，我就当你是夸我。金志高顽皮地笑着。
　　李曼觉得这金志高的段位确实比赵树风还要高，赵树风吸引女孩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长得帅，但这个金志高和李曼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都不是外貌协会的。李曼一边享受着来自这个男人有些致命的吸引力，但同时她又保持着清醒，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和赵树风当年一样纠缠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