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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何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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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
“说什么?这段时间为什么避着我不见?”纳兰一直拉着扶苏的手腕没有放开,上前一步。
扶苏真心觉得今日的纳兰德有点不可理喻,自问自己只是没有见他而已,犯不上为了这件事折了自己的手腕子吧:“你先放开!”
纳兰却置若罔闻,旁边的人看这边气氛不对又开始杂七杂八的议论。
“纳兰你先放开我们到一边去说。”扶苏看着认准了盯着自己的纳兰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温声的劝说着,其实刚才自己走近了,才闻到纳兰身上有很重的酒味,才知道他喝多了,也不怪扶苏观察能力不强,实在是自己刚才并没有看见他喝了很多酒,而且这人喝酒不上脸,脸色如常,现在想想刚才的样子应该是醉的不轻。
这次纳兰德到的没有在执拗,放开了扶苏自己走在前边,扶苏也是忍了这个醉酒的,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梅林尽头走去,又走到了一开始他们约定的地方。
到了这之后扶苏还有些感慨自那日相逢之后,但现在花开花落已经大半年了。
“说吧!”到了之前的那个亭子,纳兰挥手掸去灰尘直接大刺刺的坐了下来,开口就是傲娇的命令。
这一下就给扶苏整不会了,说!自己说什么!但看在他是个醉鬼的份上自己就忍了他了深吸一口气道:“今日怎么没见到司空。”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好问一问司空正好把他们的婚期定了的好。毕竟之前司空来了几次,直说自己的婚事自己来提亲但是最后定日期习俗的都需要纳兰德。
纳兰瞪着微微酒熏泛红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扶苏道:“他……?他来干什么?你给他下帖子了?”
语气有些危险听上去有点吃味。
“你这是耍的什么性子。”看着比清醒时难缠许多的纳兰,扶苏哭笑不得但是有些欢喜放松,这样正好没有清醒时的尴尬。
“你说我耍性子?那日明明是我救了你,结果你办宴席都没有邀请我……都没邀请我!”看的出来纳兰德是耿耿于怀的。
“这……”扶苏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过多的盘问解释也是解释不通的,干脆嫁祸到别人身上就好:“不是我不给你拜帖,实在是芈芾他们操办的,只邀请这些京中的小辈,没有打扰各位官员。”
“嗷……你这话是说我和你不是一辈人?”
“你这!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不是朝廷的上士么,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劳烦你。”无理取闹,现在扶苏能明显的在纳兰脸上看见这四个大字。
“哼!”赌气的转过身去不在说话,气氛一时间冷落了下来。
“你怎么还和孩子似的……”这样的纳兰扶苏从没见过觉得新鲜的很,就不与他多计较,直接笑道:“算了,说点正事,那日司空来提亲了,本来按照惯例来说的话,提亲后一个月内应该就完婚的,但是司空他要争取你的意见,所以这事你作何打算?”
“司空司空……都是司空,不知道的还以为嫁给他的不是彩环是你呢!他结婚他就结呗,我还没个人知疼知热呢,问我干什么!”
恼羞成怒的人,看样子是酒劲上来了,支着桌面揉着额头。
扶苏无语的看着他:“司空和彩环情投意合,当早做定论才是,你这当人家顶头上司的,应当拿些注意才是。”
“我不管,爱怎么样怎么样,情投意合都是屁!”
“你这人怎么还……”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还没有个人疼我,他想结婚下半辈子再说吧。”这大男人撒起娇,耍起性子难哄的很。
扶苏想了想,缓缓地说道:“纳兰大人,青年才俊,只怕是京中女孩都心悦你,你何不让皇上也帮你办一场相亲宴席,相看一番,想来她们也是欢喜的,这样你也能选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两全其美。”
说话间看着纳兰,就见纳兰原本还揉着额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注视着扶苏,好像在想这个事的可行性,看着纳兰越来越专注的神情,扶苏的心就越来越痛。
不过这是必然不是么,自己已经成亲了,他……他也是要找一个属于他的美娇娘。之前自己不就已经知道了么。
“顺心如意的?我曾经有的,曾经有的。”小声地呢喃,也飘进了扶苏的耳朵里,和刚才的蛮横无理不同,这样的纳兰只让人心疼。
看着被悲伤氛围笼罩的纳兰,扶苏只觉得心疼,原来风光无限的上士,也有一个放不下的旧人。
“曾经有,那以后也会有的。”不知道纳兰从前的事,但每个人属于自己的秘密,不想让别人探究,扶苏不想打探,徒惹自己伤心,也不想看着纳兰悲伤,只好就这样开解。
“不会了。她走了……不会回来了。”纳兰痛苦的揉着头,然后恍然间抬头,看向扶苏,眼神不复刚才的微醺,一片赤红,恍若山海般的爱恨扑面而来。
这样的强势,让扶苏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
纳兰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瞬间起身把扶苏带进怀里,力气大道像是要把他揉入骨头里。
“纳兰?纳兰你放开。”经过刚才一瞬间的慌乱之后,扶苏断然感觉到他是认错人了,心脏难受的跳动着,却也沉声呵斥他放开自己。
“都怪你,你怎么走了?你怎么抛下我走了。”有些哽咽,像是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一般,纳兰将头深深地埋进扶苏的肩膀,闷声道:“是她,是她害死你的,我会为你报仇的。我想你,很想你……”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完全听不见。
扶苏费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支撑着挂在自己怀里的人,心下一片荒凉,刚才这个人的温柔亲昵,是在自己身边的,却可悲的完全属于另外一个人。
“扶苏,扶苏!你收好本心,纳兰……非你良人。”在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一遍遍的唾弃自己觊觎这不属于自己的片刻温暖。仰望星空却无言。
扶苏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自己看着都不认识自己了。
现在的扶苏就像是灵魂和身体被强行剥离了一般。
身体沉溺在亲近纳兰德幸福里,而灵魂就像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一样,鄙视着自己。
过来一盏茶的样子,扶苏确定纳兰是睡着了,可是这里虽不是荒郊野岭但是也偏僻的紧,这么一个大活人睡在这并不安全,自己怎么办?有心带他回去自己没力气,想回去找人自己不放心。
只好先把人放在凳子上,让他伏在桌面。就见纳兰好看的眉头一会皱起一会放开的,睡得极不安稳,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扶苏犯愁的走来走去,最后做了个最傻瓜的决定自己陪他在这等人发现。
等着等着,已经入秋的夜里还是凉的很的,扶苏生怕纳兰着凉,只好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罩在纳兰身上。
俯下身正好听见纳兰德的呓语,前边由于离得远没有听清,但后边分明说的是:“扶苏!别走。”
那一瞬间扶苏自问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几个字,只是狂跳的心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纳兰梦中的是自己,可能梦中有瞬间的喜忧是因为自己。
知道这个事情,扶苏是欢喜的,但一下想到酒醉时纳兰说的话,分明是有一个深爱之人的,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样的话,是不是那梦中也就没什么分量了。
扶苏就在开心与否定中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直到彩环他们找到这来,把熟睡的纳兰德和冻得手脚冰凉的扶苏带了回去。
芈淑在后边默默地看着,最后决定不再提及今天徐幕和自己的谈话。只是担心的责备道:“扶苏你太不注意自己了,这么冷的天你冻坏了怎么办!”
扶苏看着芈淑和彩环,内敛的笑了,狐狸一样的眼睛装满了落寞,最后芈淑和彩环都默契的没有追问。
“彩环司空今天没来,就把纳兰德安排的东厢房吧。”哆嗦了一下,吩咐彩环道。
芈淑见状替扶苏紧了紧外袍,有点生气;“你还是紧着自己吧,纳兰大人身强体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你们说的都对!”
一行人回了家,折腾了一天便休息下了。
扶苏看着纳兰被送进厢房安顿好之后自己再回来却毫无睡意。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今夜睡不着的远不止他自己。
芈淑心里有事,也是一夜辗转。
哪怕是所有人都以为熟睡了的纳兰德,竟然在所有人都退出房间之后就睁开了眼睛,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缓缓坐起身来,嘴角一抹冷笑眼中光华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