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快穿]》偶尔悲伤

5、第 5 章

　　喀斯特地貌即岩溶地貌，地表的喀斯特形态中，时常会形成四周被低山、丘陵、峰林锁保卫的封闭洼地，所以华国天文台台长南济仁先生在预立项时就提出，华国天眼，最适合放在贵省。

　　射电天文望远镜要尽量选择凹形口径较大的洼地，远离都市、远离无线电干扰的地方，又要尽量在高海拔地区，所以最开始的选择就不算多。预立项小组把云贵川地区的喀斯特地貌跑了个遍，筛选过后只剩下三个入围名单，两个在贵省，一个在川省。但川省那个靠近藏区，虽然人口密度低，附近几乎没什么人类活动，别说城市，村落都没几个，但海拔太高、群山延绵，还分布着不少冻土，施工难度较大，所以分数最低。

　　贵省则不一样，贵省的喀斯特地貌大多有着很发达的地下溶洞，便于雨水下渗流动，人口密度虽然比川省那个要高点，但两个选项的附近居住人口都不多，对天眼的磁场带来的干扰比较小，选了地址之后在附近建一个无线电静默区、禁止附近建设有干扰的设施设备，把附近的村民往外迁居，就能保障天眼的建成和运行。

　　董宴清跟着跑了三个地方，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在讨论时立即就提出选2号地点，并且给出了非常充分的理由：“这里最大，最凹，能建个直径四五百米的。”

　　...其实大家意见也差不多，只是理由没那么简单粗暴。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大家按照顺序给三个选址打分，总分最高的果然是2号，位于贵省一个叫大窝凼的天然洼地。

　　选址定了之后，还没那么快到真正动手的步骤，这个团队将开始至少持续一年的可行性研究阶段，等到相关部门批复可行性研究报告了，才能申请资金、进行设计。因项目涉及资金大，这个过程也会比较长。

　　这些步骤算下来，从现在开始到正式开工建设，差不多还得再过四五年。

　　但，前面十年等得起，这四五年，华国天文人也等得起。

　　董宴清长舒一口气，这才回了一趟石城老家。

　　林樾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差错，她爸妈确实是医生和老师，大约职业关系，从小董宴清和他们的相处时间并不长。

　　据说教师和医生子女的抑郁率很高，尤其是教师，长期位于一个比较强势的地位，喜欢带有说教口吻地去教育人，很知道怎么对付小孩，再加上在学校里需要对别人家的熊孩子耐心，回家对自家孩子反而什么手段都敢用。

　　而医生则是纯粹因为工作太忙，再加上面对生生死死太多，面对自己的孩子就会稍显冷漠。

　　董宴清对此倒是不置可否。

　　诚然，小时候父母很少有时间陪伴她，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童年多可悲，也可能跟她在情感方面的需求少有关系，总之她并不是那种会因此而难过的人。

　　石城是一个小城市，有机场，还是董宴清出国之后建成的，还是和隔壁市共用，距离石城市区路程有点儿距离。相比之下，董宴清对这些年发展很好的华国高铁更感兴趣，干脆订了一张上京到石城的高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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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樾确实不知道事情就是那么巧。

　　虽然他塑造出一副对白月光董宴清念念不忘的样子，对方出乎他意料地回国，也只是让他慌乱了一阵子。谁让这高岭之花和同学联系极少，就算她回国，跟林樾也没什么关系，作为科研人员，人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他要做的仅仅是在旁人提起“董宴清”这个名字时，做出黯然神伤的样子而已。

　　一切如他预想般顺利，董宴清这个挡箭牌，让他很顺利地摆脱了小明星舔狗的称呼，周围人也不催着他相亲了，不过也有烦恼，比如有人被他深情的人设迷惑主动送温暖。

　　甚至林爸林妈还担心他心里难受憋得慌，给他找了事做，让他代表自家企业给母校石城一中捐款，顺便回老家玩一玩，陪一陪年纪大了不肯到大城市的外公外婆。

　　原主小时候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比起现在在上京这样的大城市，心情不好的时候回老家你是一种放松。

　　于是，林樾就定了回石城的高铁票，去万万没想到，一切那么巧。

　　哪怕他没有亲眼见过董晏清，但气场这种东西说不准。至少，刚走上那节车厢，他就一眼看到了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用笔记本打着字的姑娘。这节车厢大部分人都在用笔记本或者平板，像什么商务车厢，但是莫名其妙，最显眼的，果然还是那个高岭之花。

　　这是林樾第一次不是用原主的眼睛，而是自己的双眼，去观察董晏清。但他只看了两眼，就挪开了视线，主要是觉得不礼貌，也怕对方发现影响到对方。

　　但是，那个姑娘大约是太专心了，所以仍然在低头工作，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林樾松了一口气，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离董晏清有点距离，不过回头的话还能看见她头顶一撮不太听话的头发。

　　坐好之后，林樾觉得自己和这节车厢格格不入……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拿着电脑，沉迷工作无法自拔。这就显得他这种打算拿出手机玩游戏的人很不学无术了。

　　他犹豫了下，倒不是觉得自己也要融入其中，而是有些担心打扰到别人，干脆眯起眼睛小睡。

　　虽然高铁很快，但上京毕竟是北方都市，离石城还是挺远的，这一路也得四五个小时才能到。林樾睡了一会儿，再睁眼肚子咕咕的，显然是饿了。他掐好时间点在相关小程序上点了个KFC，预约好下个站点准点送达，又专心地睡过去了。

　　到了下个站台，外卖小哥果然准时送达。林樾小小地伸了个懒腰，打开包装正准备吃，就察觉到一股视线。

　　手里拿着盒饭的董晏清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里的KFC。

　　见他注意到自己，董晏清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准备回自己座位。

　　林樾笑了，总觉得从她那张冷脸脸上看到了不舍和懊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胡乱猜测的，但他一下子就有一种“原来她也是人类”的感觉。社牛症上身，他主动打招呼：“董晏清？”

　　董晏清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林樾？”

　　啊，他们明明没什么交际来着，对方居然也记得原主的名字吗？

　　在中间杵着实在是容易挡着别人，见董晏清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林樾便主动向身旁坐着的哥们提出换位置：“哥们儿，这我老同学，你看你能不能跟她换个位置？”

　　旁边那小哥看着董晏清也有点自惭形秽的样子，居然都没问清楚她坐到哪一站、位置在哪里，就连忙站起身答应了换位置。等走到那个位置，才又折返回来，有些犹豫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啊，你坐到哪一站下啊？”

　　这会儿董晏清刚坐下，抬眼看他：“我到石城下。”

　　小哥晕乎乎地又去了。

　　林樾倒也没有装模作样地说些客套话，而是大方地把KFC的包装往里推了推：“吃点吧。”

　　董晏清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手里那盒看着并不好吃的盒饭，把手伸向了出国多年后十分怀念的KFC的蛋挞。
　　第一口咬下去，她就满足地眯起眼睛，显然很开心。

　　“谢谢，我都不知道可以点外卖。”吃完一个蛋挞，董晏清才不好意思地笑，“国内发展真的好快。”

　　回国之后她大部分时间是和那群老一辈学者在一起的，接触的不算多，但看这群学者带的研究生，每一个用起手机来都十分熟练，用手机点外卖、扫码付款，十分方便。

　　但是那群研究生，年纪比她小不了多少，学术实力差得挺大，换句话说，董晏清凭借自己的学术实力，是和研究生们的导师一个辈分的，再加上她看着就不太好接近，所以他们和董晏清也不亲近。

　　回国快一个月，董晏清手机里在线支付一分钱没有，依旧用数年前没出国的习惯去生活。也许等明年她有自己带的研究生之后，才会渐渐和年轻人接轨了。

　　林樾热心地拿起手机给她展示：“得下一个12306的app，这里可以有餐饮服务选项；或者座位旁边有二维码，你可以用WX扫码点餐，选好车次车厢和站点就可以……”

　　说完董晏清现在最在乎的内容，他们的话题才延伸到叙旧上。

　　“我在网上看到你回国的消息了，”林樾先开口，“董教授。”

　　这声董教授认真中透着点戏谑，董晏清能感觉到这戏谑不是针对自己，更偏向于善意调侃，但确实又些不好意思。她垂下眼睛，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叫我名字就可以——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其实她对原主没什么特别记忆，只是记忆力好，能记住同学的名字。印象中这位是个挺会惹事的富二代，现在应该是接触家里的生意了吧？

　　果然，林樾耸了下肩：“也就那样吧，在我爸妈公司做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