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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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信息的林樾其实还是挺懵的。
自从在石城和董宴清告别后，他其实算是消极地回避着关于对方的一切——虽然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但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互加wx的第一天，系统自动发的添加好友成功的信息上。在那之后，董宴清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对方的朋友圈更新也很少，几个月只更了一条跟工作有关的，他小心翼翼连赞都没点。
三四个月的时间，董宴清没联系他，他也就装作一切都未发生过。
其实偶尔他也会嘲笑自己算什么男人，居然真活成了自己人设里的样子：明明对一个人心动，却一步都不肯往前迈。
可是他确实怕，就如之前想的那样，他还没有迈开那步，就能料到往下继续走的结果——董宴清工作忙碌，且肩负重任，现在华国天眼还没开始正式建设，只是在做方案，等真开始施工了，她必然会更频繁地去贵省，甚至常年驻扎在那儿。
在她的心里，科研和项目所占据的地位肯定是比家庭更重的。
没有她的话，林樾可以优哉游哉，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游戏，什么都不用在意。也许随着时间飞逝，他会慢慢接受这个世界，慢慢把原主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也许会找一个父母安排下、相处起来不讨厌的女人去结婚生子，然后度过自己在异世界的一生。
爱上董宴清就太累了。她没时间和恋人在一起，还会像是加速一样，让他猛地坠进这个世界，拉开那层纱。
而林樾暂时还很自私，他不想那么累，也不想就这样猛地被董宴清拉到这个世界。
所以，即使有了对方的WX，他也想装作一切从未发生，不会主动联系对方。偶尔他也会想一想，为什么董宴清主动加了他却从来没有给他发过信息......
但今天，董宴清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就五个字。
“我们见面吧。”
他很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董宴清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她虽看上去不近人情，内心却什么都看得明白，她看上去对情感没需求、甚至感受迟钝、对这些东西完全不在乎，但其实她可以敏感地感受到那些细节，然后她会很直白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拿着手机，沉默着想了有四五秒钟，才对着屏幕摁了下去。
“好。”
然后他攥着手机，耳朵慢慢浮起一小片粉，嘴角甚至不自觉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原本该暗淡下去的屏幕，重新亮了起来，董宴清回了一条信息：“在上京吗？我去找你。”
林樾早两个月就从石城回了上京，但上京很大，上班族通勤花上一两个小时都很正常，有的两个区之间开车三四个小时才能到。林樾家的房子在上京西郊开发区，公司上京总部也在这儿。西郊开发区开着各种各样的金融证券法律公司，而各种科研机构和高校则集中在普淀区。
所以就算都在上京，正常情况下他们也碰不上面。这会儿他开车过去其实也要至少两小时，更何况现在还是晚高峰。
但林樾的心情确实在收到第一条见面的信息后变得猛烈起来。原本是温吞吞、消极的状态，就像是刚煮的水，冒着小气泡，现在变成了咕嘟咕嘟的开水，蹦着跳着想要从他的胸口跳出来。
他也想见她，不顾一切的，什么都不用想的。
他不可能让董晏清跨越城市来找自己，于是要了对方的定位，开着车，被埋在上京晚高峰的车流里，一路坚定地往东。路上灯光闪烁，车鸣远远近近，很不真实，却让他仿佛往整个世界唯一真实的地方开去。
林樾开着那辆车，挣扎了三个半小时才穿过晚高峰到达清北大学教职工宿舍的楼下。因为房型的关系，这里安排的大多是单身的年轻教职工，一楼大厅有门卫。
林樾内心的开水并没有冷却，而是变成细密的水汽，氤氲整个心房。
他坐在车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慢慢体验着内心逐渐被填满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让汽车熄火，走到公寓门口没有进去，给董晏清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到楼下。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董晏清从电梯下来，虽是逆着光往他走来，却越来越清晰。
她打扮过。
董晏清不是那种刻板印象里的学霸学神，那种完全不在意外貌，朴素简单的形象。平日里她会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化个淡妆，显得更精神利落一些。
但今天不是简单收拾，她好像特地换了一件平日里不太会穿的款式的裙子，头发松松地挽起，妆容也更显精致。
她走过来，自然地抬眼看林樾，好像那横亘在两人之间毫无联系的几个月没有存在过，好像他们昨天才走在石城种了梧桐的小路上一起抬头看星星。
林樾想，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可能也进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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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坐着，林樾没有立即发动汽车。他侧过头，看着一丝不苟系安全带的董宴清，开口询问：“吃石城菜吧？”
石城虽然是小城市，古时候却也辉煌过，石城起源的菜系是现在华国八大菜系之一，尽管因食材关系无法做到遍地开花，却也能在上京找到比较正宗的店。
其实对于她爱吃什么菜系，林樾还真的挺难分析，毕竟真正相处时间不长。只是原主印象里石城一中的食堂味道还不错的菜没怎么见她挑食过。
董宴清听了点点头说了声“好”。
林樾见她比之前要黑了一些、瘦了一些，不由问：“最近工作很累吧？”
对方认真地回答说：“其实还好，累归累，很充实。而且爬爬山，我身体也健康不少。”
他们就这样聊了一路，林樾知道他自己家附近有的不错的石城菜餐厅，可距离这里太远，便在网上找了家评价还不错，关门时间晚的店，还好开过去不远，到的时候里面只坐着三四桌人。
他们的见面太心血来潮了。
直到在位置上坐好、点完菜，董宴清才说：“今天我和尹萤见面了。”
......林樾不可避免地一窒，手上准备倒茶的动作都僵住了。
于是董宴清接过茶壶，手轻轻巧巧擦过、短暂地触碰了一下林樾的手，然后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茶。
一边倒茶，她一边继续说：“暑假前，刚加上你wx的那天，我在你朋友圈看到她了。但是今天她跟我说，你那时候追她是因为我。”
不用多说了，这两句话已经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林樾木然地想，一开始加了他WX，董宴清也许是比较主动的，可看到原主朋友圈发的尹萤的内容，更窒息的是，他后面还自以为聪明地删了关于董宴清的内容，那岂不是只留下了原主发的那些尹萤相关的东西？
“我......”林樾涩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追她......”
他说的倒是真话，因为追尹萤的是原主，自他穿越过来之后，从没主动再联系过对方。但这时候听着却像狡辩。
——尽管现在他和董宴清名义上仍然什么关系都不是。
“我听懂了她的话，却不明白，”董宴清眼神清澈，问得直白，“所以我一定要问问你，为什么你喜欢我不跟我说，而是去对别人...嗯，怎么说？去追寻别人的冷脸？接触下来我不认为你是这种人。”
林樾哑口无言，总不能说之前那些舔狗行为都是别人，也就是原主做的，说出那些话做出那样的人设只是因为他想让穿越过来的自己自然地摆脱舔狗掉身份。
他想解释，却想不出好的理由，也并不想再扯一个谎去骗对方，只能支支吾吾表现出很没诚意的样子。
却没想到，习惯了去寻找答案的董宴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她只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还喜欢我吗？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喜欢我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越跟对方接触，林樾就越确定自己的心意。哪怕他自己和董宴清见了不过几面，但那种心脏真实的跳动绝不是假的，那种被酸酸涩涩的东西填满胸腔的感觉绝不是假的，那天一起看的星星也不是假的，当下的慌乱更不是假的。
林樾知道他已经被董宴清吸引，不止在高铁上那一面开始，这种吸引甚至是从他在原主记忆中挖出董宴清这个人之后就开始了，尽管那时候这种吸引引发的更多的还是好奇。好奇渐渐变为关心，然后由几次见面催化成不可避免的心动和欢喜。
所以他才会冷静地告诫自己保持距离，哪怕在察觉到对方其实也有意缩短距离之后。
“喜欢。”
可他不想骗董宴清，也不想骗自己，
——“我喜欢你。”
他又说了一遍，强调自己的心意。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