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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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晏清对待所有类型的感情都是敏感却被动的，亲情友情和爱情都是如此。
换句话说，她不是不懂，只是习惯了接受，接受别人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接受父母对她有限的关心。大约因为她的距离感，哪怕大学后有人追她，也多是大张旗鼓的，比如捧着花在教室或宿舍楼下等，当众告白……总之都让她觉得不耐烦。
但林樾好像不一样。他像是被董晏清吸引了，却又主动保持着距离，礼貌又克制。看他走近一点，又站在原地甚至往反方向而去的感觉，着实有些奇怪。
他们两个就像被不同的力牵引的小行星，不由自主地靠近又远离。
董晏清忍不住跟他讲了许多，至少对于她来说，那就是许多了。她讲了自己的童年，讲了自己的热爱。
这些话，父母是没有时间听她说的，所以小时候她就习惯了把这些东西放在心里。所幸她很忙，思考这些的时间不多，纠结也不会太久。
现阶段她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华国天眼。
稳定住在上京后，董晏清先对符合要求的研究生进行了筛选，其中有个本科学无线电、硕士读天文的看起来还不错，叫展博。他本科在一所211，硕士考到清北，看履历人还挺努力的样子。
本来他是不打算读博的，已经开始找工作，当初他跨专业考研考虑的不是从事射电天文方向，而是读了四年无限电发现自己对天文更感兴趣，所以学的主要是天体演化学，研究天体以及天体系统的起源和演化，但这一块就业前景不好，国内在这种天体演化方面也没什么话语权，哪怕在华国天文界的圈子以内都没啥说得过去的成果，所以他差点黯然放弃，准备去当996社畜了。考硕和考博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偏科研的行业，考博出来后就业面的选择会更窄，几乎确定是只能进科研机构、高校或者zf机关，但硕士毕业出来还能勉强找个别的行业做一做，毕竟顶了个清北硕士的名头。而且他家庭情况普通，继续读博还是有不小压力的。
但华国天眼横空出世，董晏清宣布回国。
展博能跨专业考研也说明他对天文是有热爱的，只是迫于现实压力打算转行。以董晏清的专业方向来看，她必然会倾向于对无线电有所了解的、又有天文背景的学生，正适合展博去报。
董晏清看了他的本科和硕士毕业论文，还有一些他硕士期间写的别的论文，大概聊了聊，觉得人还算适合，定下让他参加今年下半年的清北博士招生考试，只要能过，就收下他当自己在国内的第一个学生。
其实如果用推免制，展博就可以不用参加博士招生考试，三名本校本专业教授联名推荐而已，展博自己硕士阶段的导师、董晏清再找一个天文系其他教授，作为董晏清回国后第一个学子，还是很好凑到的。但董晏清觉得至少还是要让他参加考试看看其他方面的水平比较好。
除了展博之外，清北大学、苏省大学、华国科技大学这几个天文比较强的学校也有一些看上去还不错的本科生主动联系，但基本还是大二大三的，少数几个大四的、考研已经过了想联系她做导师的，学术背景上没有展博那么合适，也没有一个下学期就能入学的。
忙这些事忙到暑假，董晏清又一头扎进给天眼做方案的工作中去，另外要给下个学期备课，来回上京和贵省之间几次，还要在大热天去室外考察，到新学期开学倒是黑了一点，人看上去也精神不少，就连同事都开玩笑说刚回国的时候，董晏清跟飘在空中似的，现在倒是接了点地气，有人味儿了。
董晏清整天忙碌，对方又不联系，还碰不到面，她几乎要忘了和林樾之间发生的事。直到新学期开学，清北新一批学生结束军训开始正式上课的时候，她遇到了那个曾出现在林樾朋友圈的女明星。
这次她知道了，人家叫尹萤，暑假期间一部剧大火，把她捧红了。
尹萤来清北，是跟着一个叫《挑战无极限》节目组一起的，这节目由央视开发，每一期都要去体验和挑战不同的行业和人生，还挺受欢迎。
新的一季节目，第一期他们邀请来时下正红的嘉宾尹萤，体验的是顶级大学学霸的生活，他们可以自己选择擅长或感兴趣的专业去听课，并且会住进宿舍，为期一周的学习结束后还会有考试验收。
这种时候董晏清就有些庆幸自己专业算冷门，更何况她明言不带大一基础课，毕竟刚入学无论天文还是无线电新生了解都不多，门槛也算比较高了，这种跟本专业无关的电视节目插不到她的课堂上来。
但她很惊讶的是，尹萤居然主动想选天文学的课，并且据说先问了“董晏清教授的课能不能报”，得知必须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后才遗憾放弃，不过仍然选了天文系大一的课。
只能说，很勇。
天文学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比较枯燥无趣的，至少大一那会儿她同学里就有不少人本来对这一行还有着不切实际的爱和幻想，上了没几节课就直呼无聊。
也不是董晏清多想，这情况她只能认为对方大概率是冲着她选的天文。
这时候她也不会逃避——她只是情感需求少、社交欲望低，但不是对人际交往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揣摩的傻子。她和尹萤的联系也就是林樾，尽管明面上来说林樾和她只是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和尹萤……看起来也没什么关系。
董晏清莽了上去。
她的想法很直白，既然怀疑对方冲着自己来，那么与其等着对方上门还不如她自己找上去。拍摄节目的节目组不能打扰正常教学活动，动静比较小，但并不难找。
大一上课常用的教室和她常用的教室很近，就在楼下，上课前提早十分钟出门，到教学楼的时候果然就看见有工作人员在那间教室布置，尹萤穿着打扮和一般的清北学生还是很能区分开的，所以一眼就看到了。
这门大一学的基础课程是力学，其实就是普通物理，这是一门专业大课，上课的学生不少——所以说天文和物理在很多大学都被归类到一个大系，因为本科阶段的天文必然要学习物理，尤其是四大力学，然后就是绕不开的高数、线代、概率论数理统计……对于普通学霸来说都会有些吃力，更别提尹萤这种艺术院校毕业的了。
她望着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的清北学霸，只觉得自己太想当然，都没弄清楚课程细则就选了天文。
但她确实好奇董晏清，不仅因为林樾，或者说林樾只是让她更早知道这么个名字，真去查了资料后，她非常佩服对方。
今年董晏清不过28岁，已经在射电天文领域有了不小的成绩。这一行本身就比较高深，她又是个年轻的女性，能取得如此成就着实让人好奇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也很坦率地对节目组的镜头说过：“有些冲动选了天文，主要是因为看到有关华国天眼和董晏清教授的报道，很佩服也很好奇。结果看到他们大一的课表傻眼了，原来天文要学这么多东西，这还只是大一，高中那会儿我在学校学高中物理都费劲。”
现在她对着一个大阶梯教室的学霸头疼，好在观众对艺人学习成绩预期应该也不会太高，更多的还是想看反差，尤其是学渣与学霸之间的反差。
清北的学生见到明星倒没有大量围观或者特别兴奋的情况，提前来教室的基本三三两两聊天或自己低头预习玩手机都有，不过没一会儿尹萤就注意到教室里的学生们突然躁动起来。
她抬头一看，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董晏清。
如果只是远看，董晏清和自己并不相似。尽管身高差不多，但穿衣服的风格、发型都有差别，最主要的是气质。
尹萤甜美元气，董晏清独立冷淡。
当然，她隔着屏幕看过董晏清的照片，她们的五官确实有点像。她试过冷着脸对镜子，发现林樾说的没错，自己冷脸的时候更像董晏清。
教室里的学生轰动就是因为董晏清。在座都是天文系的新学生，有一部分就是今年刚在媒体上听过华国天眼和董晏清后冲动之下选择天文的。
对他们来说，董晏清才是偶像。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董晏清到电视台工作人员面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转身离开，留下一地惊叹。
“我靠，真人好漂亮啊！”“她的课只有大三大四才能选，真羡慕……”“哎，听说大一实习去的是那个什么观测台，要到大二才能去华国天文台总部呢，那时候应该能近距离接触她吧……”
尹萤忐忑又痛苦地上完了这节物理课，然后懵逼地被工作人员告知，当时董晏清过来是想找她的，并且留了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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