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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苦苦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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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天青坐在办公室里,一面翻报纸,一面听着秘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早上刚开盘,执行助理钟前名已经向他报过喜,他自己也开着电脑查看交易,心里甚至有点感激冯楚楚。若不是她之前极力否定他的提议,坚持要留五十个人下来,只怕今天的他,也不会收到这么多好消息。
电话响起,传来秘书的声音:“苏先生,苏太太她说要见你。”
“苏太太?”
“呃,是席小姐。”秘书一听苏天青的口气,赶忙改口。以前苏老先生还在的时候,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管席沐叫苏太太。现在老板换人了,大家的称呼也跟着相应地换了。苏天青不喜欢席沐,公司里人人都知道。
一听到席沐来了,苏天青脸上的笑意顿消,合上报纸,冷淡地回道:“好,让她进来。”不过才过去几天,就沉不住气了。
席沐在秘书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头发有些散乱,脸上戴着墨镜,头微微地低头,有些闪躲的感觉。
苏天青挥挥手,让秘书出去,转而看着席沐,平静地问道:“找我有事吗?”
席沐走到办公桌前,慢慢地将墨镜摘下,拨开额前的刘海,露出右面眼角的一片淤痕,哭丧着对苏天青道:“天青,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我都让人打成这样了,他们说,我再不还钱的话,就要活活打死我了。”
苏天青看她又哭又闹的样子,有点厌恶,想当年她嫁进苏家时,也是仪态万千,落落大方的,如今居然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人的心中若是存个“贪”字,迟早会让它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席沐见苏天青不说话,真的急了,顾不得什么后母的身份,“扑通”跪了下来,泪流满面道:“这次是真的,天青,你相信我,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也不会来找你。就算看在你爸爸的份上,帮我一把吧。我虽然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爸爸的,可我在他死之前,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苏家的事情啊。”
苏天青被她的哭闹搞得有些心烦,早上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但他明白,席沐说得也是事实。他其实对于她,并没有多少恨意,毕竟她是在母亲过世后才认识的父亲,也是正正经经嫁进苏家的,跟那些甘做第三者的女人有些不同。他之所以不愿意见到她,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一根刺,一直扎在那里。每次他看到席沐,就会想起他父亲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年轻的,成熟的,漂亮的,知性的,每一个都是出色的,但却都是无耻的。
席沐很不幸地成了那些人的替身,让苏天青记恨了这么多年。如今看到落泊的她,苏天青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不耐烦地冲她说道:“你先起来,把脸擦一擦。”
席沐听他的口气有些缓和,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苏天青取出支票本,写下了一串数字,撒下来递到了自己的手中。
“这里是两百万,就算是你跟我们苏家两清的证据。拿了这笔钱,就消失吧,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再出现的话,不用等那些逼债的打死你,我先帮他们处理了你。”
席沐拿了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感恩戴德地冲苏天青道了谢,便逃出了他的办公室。她出门的时候,正赶上钟前名一脸笑意心情大好地走了过来。他原先就认得席沐,刚想开口跟她打声招呼,却看到她那狼狈的样子,话就留在了嘴里没有说出去。
席沐看都没看他一眼,像是做了坏事怕被人发现似的,快步往电梯口走去。钟前名走进办公室,冲苏天青道:“那个是席沐吧,她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理她。”苏天青不想多谈,将话题扯了开去,“来找我干嘛?你不是应该守着股市嘛。”
“放心啦,青雅走势相当好,你就不用担心了。”钟前名顺手拿过桌上的报纸,看了几眼,称赞道,“想不到那个杂志社,倒也有两下子,这么一个恶俗的活动,竟然引来这么多的眼球。”
苏天青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钟前名扫了一下报纸,一把将它压在桌上,指着手表对苏天青道:“老板,该吃饭了,跑再快的马,也得吃草呀。”
苏天青被席沐搞得有些倒胃口,拒绝了钟前名的邀请,只让秘书帮他订了份快餐,送到办公室里,一面看新闻,一面吃饭。
很普通的饭菜,味道吃着也不错,唯有一碗小小的甜品,南瓜炖蛋,放在一旁,一直到吃完饭,苏天青才吃了起来。
才吃了第一口,苏天青就有些愣住了。这个味道,十分地熟悉,让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很介小的时候,妈妈给做的。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开公司,家里条件也一般,但是一家人却过得很愉快。这一碗南瓜炖蛋,让他又忆起了儿时的旧光景,虽然模糊,却满是甜蜜。
他不自觉地按响了身边的电话,吩咐秘书:“明天还帮我订同一家的套餐,记得,要一份南瓜炖蛋。”
日子就在每天一碗南瓜炖蛋中悄悄流走,第一轮比赛转眼就到。按照规矩,比赛会在专门租用的场地进行,按冯楚楚的说法,就是要大,大得足够让所有的媒体进来拍照摄影。既然这是一场秀,就要做得足够大。
第一场比试,比的是最基本的技艺:厨艺。一般来说,人长到二十几岁,吃过的菜肯定不计其数,即便不会做,看也看了不少。很多人都觉得,做菜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自己只是懒得动手,只要想做,做个三菜一汤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些理论家都不会明白,为什么看别人做这么简单的一道菜,自己做起来会如此困难。冯楚楚看着一脸紧张的阮宁卿,心里直想笑。
所有的参赛者都要在比赛的前三天上报杂志社,自己要做些什么,需要哪些材料。一般来说,需要食材杂志社会给准备,但一些特殊的配料本人可以自带。但所选的菜色不能太冷门,苏天青要娶的是一个能给他做热汤饭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冯楚楚拍拍阮宁卿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了,你不是已经跟佳琴学过几天了,只要买菜煮熟了,应该就没问题了。你的脸蛋,可以加分不少。”
阮宁卿听着她对自己的调侃,吐了吐舌头,很没有自信地叫道:“才学几天怎么够。我自己真的动手做了,才知道有多麻烦,就算只是煮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冯楚楚摊开两手,表示爱莫能助,是她哭着喊着非要去淌这趟浑水的,不要别人追,非要自己去追别人,还要跟这么多的女人竞争,如今遇上麻烦,也只能算是自找的。
两个人走到比赛场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便自动各自分开。她们两个,一个是主办方,一个是参赛者,不宜走得过近,被记者拍到的话,虽然很具话题性,但冯楚楚不希望被暴出丑闻。一个好的品牌,也需要努力去经营。
各自进入比赛场地后,阮宁卿自然是去选手区等待。那里的女人个个战斗力十足,她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只怕还没上场,就已经败下阵来。
至于冯楚楚,则是跑去了专门为她准备的休息室。她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苏天青,或者说,是看着苏天青,不让他有跑出去乱晃的机会。
这是为了比赛的公正性特意设置的一项规则。比赛期间,苏天青只能充当美食家,也就是品尝的任务,至于选手们做菜的过程,自然有其他人去监督。这是冯楚楚临时想出来的办法。通过上一轮的百人淘汰大赛,她已经看出来,这些所谓的比赛,在苏天青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只怕已是心中有数。
但为了这个合作项目能顺利进行,她必须要想点办法,让他抛弃主观的想法,完全靠舌头来评判这一场比试。一直到五十道菜全部吃完,才能被告知菜的主人究竟是哪一位。省得那个花花公子,一看到是美人做的菜,哪怕比馊菜还难吃,也会昧着良心夸奖一番。
冯楚楚进入休息室,见苏天青还没到,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每次跟这个男人见面,总是没有好事。自己的心情,似乎永远都会被搅和地怒气冲天。
她拿出准备好的对讲机,试了一下,感觉一切正常,便开始跟场外的刘毓通话。一会儿比赛开始之后,做为评判员的刘毓就要在场内到处巡视,记下每一个人的表现,待得品尝大会结束后,再交由冯楚楚,做综合的评定。
虽然刘毓的本职工作是拿照相机,但作为一个自视有艺术气息的男人,他对于食物一样很挑剔。不仅做得一手好菜,更练就了一双毒眼,谁是真正的高手,谁是临时抱佛脚跑来这里撞运气的,他一看便知。
冯楚楚和他通完话,得知他信心满满,万事俱备后,心里不棼有点担心。只怕阮宁卿的三脚猫功夫,逃不过刘毓的眼睛。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这妞儿从来运气都不差,或者她做出来的东西,就对了苏天青的胃口,也说不定。
她总认为,心理不正常的人,口味应该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苏天青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冯楚楚坐在那里沉思的一幕。说不清楚,他的身体居然打了个冷颤。这个女人,从来看到她就只有倒霉的事情,莫非他的身体也感受到了这种威胁,才会情不自禁地发抖?
开门声将冯楚楚的思绪给唤了回来。她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苏天青,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客套地说道:“苏先生,早啊。”
苏天青一面走一面回道:“冯小姐更早啊,果然是新时代的干练女性。”
“那是当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要是起晚了,只怕到手的虫儿也会飞了。”冯楚楚话中有话地说着,仿佛是在暗示苏天青懒惰,到手的家业也迟早要败光。
苏天青觉得有点好笑,这个替人打工的小妞,又怎么会知道生意场上的规矩,这天下要是什么事都能靠起早来抢得先机的话,只怕种地的农民伯伯才会是全中国最富有的人了。
不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斗嘴,坐下来后打开了电视,一面听新闻,一面翻报纸。肚子微微有些饿的迹象,不过,他不准备吃东西。再忍一会儿,就会有各式美食送到,他自然要留点肚子给它们。
倒是冯楚楚,暗笑了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冰箱边上,一面开门拿牛奶,一面回头问苏天青道:“苏先生要不要来杯奶茶,先填填肚子,只怕一会儿端上来的菜,不见得合你的胃口。”
苏天青却客气地摆摆手,回道:“不用了,五十个美女,就算不是人人都行,至少也有几个能做出点像样的东西。我一向认为,美丽的人做出来的食物,也总是美好的。”
“是吗?”冯楚楚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心里忍不住嘀咕,要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五星级酒店里的大厨,只怕要比世界先生都长得惹眼。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只看外表的男人,跟那个草包美人阮宁卿倒是很相衬,一个思想肤浅,一个外表肤浅,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不远的距离,互相对望着,眼神中充满了较劲的意味。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响声,冯楚楚按下开关,开口道:“刘毓,怎么了?”
“不好了,楚楚,出大事儿了。”刘毓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说出来的话,几乎把冯楚楚给吓死,手里拿着的茶杯,也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整杯奶茶洒得满地都是,将暗红的地毯染成了奇怪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