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断羽》GinnySue

5、第二章 痛苦的过去（3）

　　哀坐在楼上的双层床上，盯着床垫，这时，兰轻轻敲了敲门框。小女孩听到了她上楼的声音，也听到了寻宝的事情。说真的，男孩们和步美在窗户下面开心地大声聊天，她很难听不到。

　　“如果你想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寻宝……不了，谢谢。”兰还没开口，哀就轻声说道。

　　“你确定吗？如果你去的话，我想大家都会很高兴的。”她走到床边，在哀身边坐了下来。“还是你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

　　她和楼下那个男人在一起怎么会舒服？他干得不错。恐惧和愤怒已经在侵蚀她的理智了。

　　“那我在这里陪你。”

　　感觉到兰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哀眨了眨眼睛，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让她崩溃。她在兰担忧的目光中看到了明美。她们还小时，明美也会坐在她的床上，她们当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拥有对方。明美……她亲爱的姐姐，这个男人从她身边夺走了她。

　　她的死使她丧失了生存的意志。在工藤新一、阿笠博士、兰和孩子们的帮助下，她又想活下去了。他们救了她，可他们现在却处于危险之中……

　　“不用，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确定吗？我不想把你这样留在这里。”

　　哀微笑着握住兰的手，轻轻攥了攥，这个罕见的动作让兰眨了眨眼睛。

　　“谢谢你，兰。跟其他人说我很抱歉。好吗？再见。”说完，哀背对着她躺了下来。这是一个冰冷的举动，但她害怕兰会看见她的眼泪。哀紧紧闭上眼睛，当兰小心地为她盖上被子时，她几乎无法忍住抽泣。“好好睡吧，哀。锁上门，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好吗？”

　　“……好的……”她轻声答道，尽管她知道她不会叫她的。

　　哀永远不会再叫她了。

　　外面的声响消失很久以后，哀又爬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她已经做了决定。她下了楼，穿过客厅，经过沙发，推开门溜了出去。

　　Gin来抓她了，她厌倦了逃跑。

　　哀走在潮湿的草地上，茫然地微笑着。如果一颗子弹击中她呢？或者下一秒她就被一刀割断喉咙？不，她可能很快会感觉到他的□□顶着她的后脑勺。这是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她也没想过他会以其他方式对待她。她现在和他们一样了。这是他的原话。在他眼里，她是叛徒。

　　她的笑容变得悲伤起来。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那段时间早就结束了。从她服下毒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无法再回到他的怀抱了，这个念头仍然让她十分伤心……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哀坐在泥地里，等待命运的降临。她真希望她当时就死掉。她喜欢想象他对着她的尸体感到懊悔……现在，他再也不会感到懊悔了，她也不值得他的懊悔。

　　“快做吧……”她喃喃道，泪水顺着冰冷的脸颊流了下来。“我厌倦了这个愚蠢的游戏。你不是吗？”

　　没有回答，没有金属顶着她的脑袋，没有仁慈的结局。只有雨滴轻轻落在她身上，还有一道凝视着她背影的目光。她的心在胸膛里微微绞痛。

　　“你在等什么？你想让我恳求或者哭泣吗？我已经在哭了……那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对吗？”

　　但是仍然没有回答，哀真的厌倦了一切。她躺在潮湿的草地上，闭上了刺痛的眼睛。如果他还想玩弄她，她不会再配合了。

　　她只希望一切能结束。

　　似乎过了很久，有脚步轻轻走近了。泥巴粘到了昂贵的皮鞋上，但Gin并不在意，他在地上那个小小的身体旁边停了下来。

　　“喂。”他用脚轻轻踢了踢小女孩。她还在呼吸。他能看到她的胸膛在湿透的衣服下面起伏。然而，她没有反应，甚至当他蹲下把她抱起来时也没有反应。

　　“啧……睡在泥里。”他说，肋骨在她的重量下不堪重负。“愚蠢的小松鼠。”

　　她冻僵了，但有一双胳膊给她取暖，她紧贴着一具身体，那个人将她抱在怀里。她慢慢地眨着眼睛，抬起头来，尽管他的帽子作用是遮住眼睛，但她能在他的怀抱里看到它们。

　　“作为一个智商这么高的女人，你真是笨得要命。”

　　听到他的嘀咕，她只是轻声笑了笑。

　　“说话的这个人从交火中跑了过来……”

　　“保护你宝贵的小脑瓜是我的工作。”

　　“哦？我的身体就不重要吗……”她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去，希望他的温暖能驱走寒冷。“真可惜……我还以为那是你最欣赏我的地方呢。”

　　他的咆哮又让她笑了起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她就是忍不住。

　　“如果我是你，我会闭嘴。”他低声抱怨道。“我以前杀过惹恼我的人。”

　　“太好了，不像其他人，你是真的喜欢我……”

　　听到她的话，他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她用余光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

　　“好了，好了……我现在会乖乖的。”她将头靠在他的下巴底下，笑着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宫野志保很开心。

　　愚蠢又黏人。

　　“就像一只松鼠……”

　　Gin低头看了一眼下巴底下的红褐色头发。他不知道该拿这个奇怪的女孩怎么办。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仿佛没有明天似的，也许是无意识地寻找一些温暖。这并不奇怪。她的衣服被雨水淋湿了，他能感觉到她在他的怀里颤抖。

　　他脱掉沾满泥的鞋子，抱着她走向沙发，但要把她放下时又犹豫了。她会弄脏垫子，他晚些时候打算睡在那里的。只给她裹上被子无济于事，他又不能帮她脱掉湿衣服。他知道，如果她尖叫的话，他的脑袋会爆炸的。他会不计任何代价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Gin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她抱到了卫生间。他不知道她早就生病了，还是刚刚才病倒，因为他把她放进浴缸时，她也没有醒来。他把她的胳膊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来，然后挺直胸膛，疼得发出了嘶嘶声，他已经后悔刚才没有叫醒她了。现在抱怨可能太晚了。

　　“好了。我们来让你暖和起来……”

　　热水开始充满浴缸，但不是很烫。他再三确认水温，同时确保女孩不会滑下去。水包围了她，渗进她的衣服，用温暖取代了冰冷的雨水时，她似乎有了知觉。她的嘴唇浮现出一丝笑意，在那一瞬间，Gin与那双疲惫的蓝眼睛对视着。

　　下一秒，那双蓝眼睛骤然睁大，一只小手碰上了他的脸颊。

　　这一巴掌打得他头晕眼花，他立刻扭着身体往后缩，尽量避开她。等他能视物时，他发现女孩挣扎着要从水里出来，却滑了下去，然后又咳嗽着浮起来。

　　“喂，松鼠！喂，冷静——”Gin咬牙忍着身体的疼痛。“老天啊，冷静下来！哀！”

　　也许是因为他的叫喊，也许是其他原因，但她不再继续挣扎，而是紧紧缩在浴缸最远的角落里，喘着粗气盯着他。

　　“该死，松鼠。”Gin透过滴水的刘海瞪着她。她让他也全身湿透了。“我没想淹死你！明白吗？”

　　“没有？”

　　在感到极度疼痛的同时，他很惊讶她还能露出笑容。

　　“你确定吗？”

　　“是的！我又不会逃脱惩罚！但也许值得一试……”他吼道，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直到摸到身后的架子。他轻声□□着靠在上面，捂着胸口。他浑身都疼。好，真是太好了。

　　“愚蠢的女孩……”

　　哀咬着嘴唇，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她料想他会随时动手，但他没有，她狂跳的心脏稍微平静了一点。她最后记得的东西是雨和寒冷。然而，她现在又觉得暖和了。她皱起眉头，低头看着她的衣服。热水几乎到了她的肩部。她为什么在浴缸里穿着衣服？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似乎很疼的Gin身上。当哀透过他湿透的衬衫看到压缩绷带时，她真想因为他的愚蠢举动而嘲笑他。她皱起眉头，又低头看了看水。他要溺死她吗？这就解释了她为什么穿着衣服，但听起来不像Gin会做的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轻声问，将水没到鼻子，寻找着能够随时反击的位置。

　　“看起来像是怎么回事？”他冲她叫道。疼痛减轻了一些，但是很慢。“你这个傻瓜在雨里睡了快一个小时。我把你抱进屋，想让你暖和起来。”听到他的话，哀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在浴缸里？穿着衣服？当然。”

　　Gin火冒三丈，狞笑起来。“你希望我先把你脱光吗？”

　　哀立刻捂住胸部，感觉血涌上了脸颊。

　　“什么？不！”

　　“知道了吧？要不就脱衣服，要不就暖和不起来。”

　　不知为什么，这说得通，但又说不通。哀缩在热水里，感到皮肤刺痛。她原本以为她会冻死在外面。现在她回到房子里，又暖和了，而他……偏偏是他关心着她？

　　她从浴缸边缘望向他。他没有要动的意思。没有武器，没有公开的威胁。

　　“为什么？”

　　他再次看向她，笑声听起来更像是咳嗽，这使他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不过我作为唯一一个在家的成年人，让一个小女孩得肺炎，这看起来不太好吧？”他的声音透着讽刺，哀咬住了嘴唇。Gin并不经常这样随心所欲。特别是在他没事的时候。

　　“你……”她犹豫地说。“你不是在演戏吧？”

　　“演戏？我也许演得很好，但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他□□着，又站了起来，没有再看她一眼，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他只是想帮她，让那该死的理性的声音闭嘴，但这个该死的松鼠不值得他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