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Ⅳ 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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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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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
往年到了这种流魂街人烟阜盛的时候，日番谷冬狮郎都会选择避开嘈杂的人群留在家里，悠闲地叼着冰棍在长廊上歇凉——这也是当松本乱菊兴高采烈地找上门来企图拉他去夏日祭时，他感到头痛和无奈的原因。
若是放在从前，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地就拒绝，顺带借此机会把松本拖了好几天的公文一事不咸不淡地批一顿。
只可惜，这回这个狡猾的金发女人倒是搬来了救兵——虽然他也同样可以把这个救兵连带一起教育一番，但是出于种种客观和私人的因素，日番谷还是在数落了松本几句后，妥协地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夏日祭。
因为，这家伙搬来的救兵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此时本该待在队舍里睡得昏天黑地的栗原清云——没错，这就是日番谷队长于公于私都不得不妥协的原因：其一，就连栗原清云这种一贯懒散最不爱凑热闹的女人都破天荒地出来了，他还赖在家中未免也太说不过去；其二，这是他头一次看到这女人没有穿着死霸装，一反常态地表现出一副要好好玩的模样。
“所以松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你弄出来的？”在松本乱菊自顾自地雀跃着冲去小摊边挑选饰品后，银发少年终于忍不住转首望向了身侧的墨发女人。“突然想出来看看志波家的烟火而已。”
栗原困倦地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呵欠不在意地答道，“谁知到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她慵散的语调里听不出情绪的波动，但后半句话仍是让日番谷蹙了蹙眉。
“其实是怕被更木队长捉去干架吧，你这不诚实的家伙。”斜睨她一眼，他抱肘毫不留情地将腹诽的话吐露出来。“真是嘴不留情啊，日番谷队长。”翻着白眼面色平静地回应，她蜷了蜷背脊，惯性地把手笼进了袖管里：“您应该能够体谅才对啊……我们队长可不像您一样勤奋，当上七席之后受到欺压的就变成我了啊——不论是公文还是繁琐的队务。”
顿了顿，墨发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难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真是麻烦，偷懒睡个觉都可能一不小心死在队长牛逼的放射性灵压下。”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吧。”这少见的抱怨口吻令日番谷有些百味陈杂，但仔细忖量一阵，还是铁了心摆出旁观者不痛不痒的态度：“而且这副要软下来的融化姿势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要注意形象的基本都忘了吗，你是退化了要用四肢行走？”
栗原清云懒散地拖长尾音应了声“嗨伊”，才不甘不愿地直起了腰。
他无声地短叹了一声，转眸又睨了她一眼，才把视线挪回松本身上。不得不说，栗原此刻的打扮很是让人眼前一亮——平日里不论假日还是工作期间都总见她穿着那身利落的死霸装，即便是头一次在流魂街碰到被扫地出门的栗原时，她身上也是那套一成不变的彰显着死神身份的标志。
可今日，她换上了一件浅紫色的浴衣，往常披散的墨色长发也用木质发簪随意地绾在了脑后，只留了左鬓几缕黑发自然地垂至下颚。虽说不上是惊艳，却也清丽得出乎意料。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会多看了她两眼，在一时走神的情况下，转眼间就不见了松本乱菊的身影。
“……松本去哪了？”于是日番谷冬狮郎眼角止不住地抽搐了两下，抱肘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满街哜哜嘈嘈的人群。“似乎刚刚还在那里。”站在他身边的栗原清云面不改色地答道。
“你那个‘似乎’的措辞还真是让人不满啊。”
“因为刚才在走神啊。日番谷队长没有立场来说教吧，您刚刚应该也在走神才对。”
“……够了，该死的女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还是并肩滞足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在“接下来该去哪”的问题上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说起来，日番谷队长不打算去找雏森副队长吗。”沉默半晌，栗原率先开口道。
“雏森跟吉良他们一起，我没必要过去。”日番谷顺势回答，思忖了两秒后，提步继续向前，认命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先去鲤伏山，晚了的话神社会太多人。”
墨发女人闻言不禁扭过头来望向他，稍稍睁大了眼露出惊讶的神色：“诶？日番谷队长还知道夏日祭要去神社吗，真让我惊讶。”
“那是常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皱紧了眉乜斜她一眼，他泰然自若地道。
只是这女人不懂得收敛的秉性还是一点未改——她耸耸肩翻了个白眼，一句话就令他忍不住青筋直跳：“天才一般都缺乏常识不是么。”
日番谷冬狮郎低下头来稳住气息，咬牙切齿半晌，才好容易缓过劲来。
[缺乏常识……这该死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流魂街，鲤伏山神社。
虽说是提早，但待两人瞬步到达的时候，神社前已聚集了不少前来拜祭的整。
栗原清云看上去不打算进去祈福，日番谷冬狮郎便径自在神社前的水池取了一勺池水净手，独自来到拜殿进行祈福。
等他握住麻绳摇响了风铃，再转头去寻找栗原的身影时，那个墨发女人已不见踪影。
他只得循着她的灵压找过去，颇感意外地在风车架边瞅见了她的身影——栗原清云正伫立在一排鲜红的风车前，从那缄默的背影来判断，不难看出是在失神。
无可奈何地上前，银发少年拍了拍她的肩企图拉回她不知飘远到哪里的神智：“喂，栗原。”“……嗯？啊，你出来了啊，日番谷队长。”墨发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转首略显迷茫地对上他的视线，墨眸中的混沌却令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违和感。
“想写这个？”他蹙紧了眉，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态，状似随意地问道。“唔。”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栗原的目光转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点头道：“既然来了，总要做点什么吧。”
点头轻“嗯”一声以示同意，日番谷不动声色地瞥向她身后——将祝福的人名写在风车的车叶上再插在风车架里，也是这个神社的传统。他当然注意到了她适才一直在盯着一个风车走神，因此想要看清那风车上究竟有什么乾坤。
可惜的是，恰好这时有夜风拂过，整排风车便也转动起来，叶片上的字迹无法辨认清楚。
他拧了拧眉，见栗原已兀自往发派风车的地点踱去，也就放弃了等风停下来再去看看的想法，跟上了她的步伐。
[大概是看到了熟人的名字吧。]
银发少年并不知道，在他前去拜殿祈福时，有两位老者将那个风车插在了木架上，而后结伴离去——而栗原清云则是愔愔地立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缄口不语地注视着他们的身影。待他们离开后，她才来到风车架前打量那个风车。
四片殷红的叶片上填下了四个名字，姓氏皆是“栗原”。
而除了那对夫妻的名字外，相对的两瓣叶片上留下的，一个是“风彦”，另一个是“清云”。
想到已做过祈福，日番谷冬狮郎自然是不会再浪费精力去填写风车。因此他安静地站在栗原身畔，有些意外地发现她写下的名字竟是“有泽龙贵”和“浅野启吾”。
他张了张双唇，刚想调侃“这真不像你的作风”，却听得墨发女人先一步波澜无惊地启唇道：“毕竟是已经离开的人，总要祈祷他们尽快进入轮回吧。”
银发少年噤了声，回想起这二人的身影，碧眸里的色彩微黯。
[既然是离开的人……那下一个要写的，应该是桧佐木吧。]
不出他所料，栗原写下的第三个名字便是“ひさぎしゅうへい(桧佐木修兵)”。待一笔一划地将这名字先全，她一手握着风筝一手紧捏着笔，忽然陷入了沉默。
视线滞留在这名字上良久，她才又再度提笔——这一举动倒是令日番谷有些疑惑，他原以为写完这三个名字她便会将风车送去风车架那里。
墨发女人不紧不慢地在最后一块叶片上挪动笔尖，但刚写到一半，身边的银发少年就身形一僵。
他怔怔地凝视着她写下的最后一个名字，碧眸里的诧异无可遮掩。
隽秀的字迹所描绘出的，赫然是他最熟悉的名字——ひつがやとうしろう(日番谷冬狮郎)。
“栗原你——”心跳不自主地漏了一拍，日番谷抬起头刚想要对栗原清云说些什么，耳侧就突然响起了不小的爆破声。
还在写下最后一划的墨发女人也因这突如其来的爆破声而一惊，震颤了一下身体的同时，留在风车叶上的最后一笔就歪歪斜斜地扭到了叶片的边缘，俨然成了败笔。
她翻着白眼无奈地昂首望向爆破声传来的方向——志波家特制的烟火已在无垠的夜空中璀璨夺目地绽放开来，耀眼的繁彩似是流水一般倾泻在夜幕浑黑的背景里，壮观的景致令周遭的人群发出不少的感叹。
[空鹤那家伙搞什么啊……突然就开始了，吓我一跳。]
转眸瞅了眼同样正望向那些烟火的银发少年，栗原顺手将风车插去了距离他们最近的风车架上，而后回到他身边，抖了抖袖管又懒散地将手笼了进去。
“日番谷队长。”她打了个呵欠，面色平静地启了启唇，“ありがとう(谢谢)。”
日番谷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突然道什么谢。”
“每个方面都很感谢。”蜷了蜷身子，她略微眯起双眸，嗓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不是发好人卡，只是单纯道谢而已。”
他叹了口气，抬眸注视着一派璀璨的夜空。
耳畔隐隐传来拜殿里风铃悦耳的鸣音，身遭的人群或是虔诚地埋首祈福，或是安逸地抬首凝望弥望的烟火，祥和之感仿佛渗入骨髓。
经受过血与死亡的灵魂，在此刻亦获得了片刻的休憩。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番外Ⅳ 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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