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岁岁年年》cc张三三

5、齐瑾年的笑

　　九月中旬，我们正在忙于适应紧张而又枯燥的高中新生活，齐瑾年请假了。听说是要专心的应对十月底的全国中学生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决赛。

　　我没想到齐瑾年会走竞赛这条路。一群天才的竞争，而他又毫无参赛经验。

　　得知他以省一的成绩挺入决赛时，我着实松了口气。不管最后能不能进入国家集训队，他都算给他的首战交了张漂亮的成绩单。

　　齐瑾年不在的这段时间，陈祈的人气空前高涨。

　　教室门口各家美女轮番站岗，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前几天还是我见犹怜的清纯佳人，这两天又换成了身材火辣的性感尤物。

　　我跟李开心偷偷讨论过那姑娘的校服是不是改过，要不怎么穿在我们身上像个麻袋，穿在人家身上就曼妙多姿的。讨论的最终结果是俩人互相看下对方的胸，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双双化作一声叹息。

　　王佳蕊说，大体来说，一张好看的脸能算是花心的最大资本。陈祈只不过懂得资本利用，而齐瑾年则是浪费资本。

　　王佳蕊是我们宿舍的时尚达人。护肤，化妆，恋爱无一不精，经常跟我们讲的一句话就是，“结束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

　　我跟李开心特别崇拜她，更是将这句话俸为了座右铭，虽然我们俩都没谈过恋爱，自然也不知道怎么结束又怎么开始。

　　我长相普通，最多能算清秀。长这么大就收过一封情书。还是去年寒假。

　　北方的冬，料料峭峭的。正月初四那天家里来了不少亲戚，我带着一帮小朋友踩着冰面过到河对岸玩，返程的时候沈安澜不小心踏进了树边的冰窟窿。

　　我可能是吓傻了，出于本能的在他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手跟着一起伸了下去，也不知道哪来的神力单手拽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他拽了上来，还拉着孩子转了个圈检查有没有受伤，表现得特别淡定。

　　完事抬头才发现我一同学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在岸边坐着，两脸目瞪口呆。

　　当时觉得丢人也就没打招呼抱起孩子率领儿童军就回家了。结果开学后就收到了我这辈子唯一一封情书。

　　我那个同学在放学的时候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堵住了我，递给我一封浅蓝色的信封，跟我说他表哥被我的神勇，睿智，冷静，机敏等等深深地折服，希望能跟我交往，被我已马上中考了不想影响学习拒绝了。

　　那封情书我没有收，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现在想想难免有些遗憾。

　　当时距离有些远并没有看清那个小哥哥模样，同理，我不觉得他能看清我的长相。

　　再后来，那位充当邮差的同学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学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开心则不然，有点婴儿肥的小鹅蛋脸，五官柔美灵动，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杏眼会完成月牙的形状，还带两个小酒窝，白白净净的，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我粗略的数了数，追她的男生最少有五十多个。甚至连我都经常被人单独喊出去。

　　跟陌生的男生面对面站着，我满脸尴尬，他一脸含春，飞快的把手里的信纸塞给我，然后说一句，“麻烦帮我转交给李开心。”

　　哦，更尴尬的是，每次这种情况旁边必然站着一个或在谈情说爱或偶然路过的陈祈。

　　必然存在的陈祈也必然会阴测测的笑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人家一句，“怎么，喜欢沈岁岁？”

　　得知女主角是李开心后也必然会嘲讽我一番，“沈岁岁，混的挺惨啊。”

　　我可烦他了，真的，可烦了。

　　为了报复，我特意去买了本精美的笔记本。隔三差五的写几句辱骂他的话，偷偷塞进他课桌里，跟那些五颜六色的情书混在一起。

　　以匿名的身份骂他那感觉比当面骂爽多了！

　　天气一天天转凉。十月底，物理奥林匹克决赛结束。

　　晚上跟李开心去食堂吃饭，没想到竟然会遇到齐瑾年。

　　他应该是刚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黑色宽松版套头卫衣衬得面色更加白皙，简单的蓝色牛仔裤包裹着的双腿又长又直。头发理短了一些，温顺的覆在额前，在尽是蓝白校服的人群中很是显眼。

　　他正微低着头听旁边一个女生在讲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很好看也很刺眼。

　　眼眶涨涨的，酸涩的很。曾经，齐瑾年的笑都是只属于那个他柔声唤着，叫平安的女孩的。

　　不由的又想到了他那时宠溺的眼神。这个就是他口中考一中有些困难的姑娘吗？难怪，他在学校明明没有亲近的女生。

　　心脏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要不得的暗恋，要怎样才能不惦记，不幻想……不心痛……

　　忠实颜粉李开心掐着我的肩膀晃，“沈岁岁！我的齐神竟然笑了！可是他怎么能对别的女孩子笑，还笑的……那么好看，呜呜呜……”

　　我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心底难受的感觉好像汽水泡泡在摇晃过后疯狂膨胀“可……可能……他喜欢长……长头发的女生吧。”好好的一句话被她摇的支离破碎。

　　她随即停止动作，盯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她说，“岁岁，我们也把头发留长吧！”

　　留长发，还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像是五年级之前吧。

　　落雪的深夜，干瘦的小姑娘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光着脚丫在雪地里死命的奔跑，有个瘦削的男人追在身后，快要追上的时候男人伸手一把抓住了孩子披散在身后及腰的长发，用力一拉，孩子被拽到在地，后背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男人并没有让她起来，就那么拽着她的头发一路把她拖回了家……那个男人，学名叫做父亲……

　　愣了会神，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留长发的我还是点了头，笑着应她，“好。”

　　那年，我头发刚好及肩，李开心跟我差不多的长度，俏丽有余，妩媚不足。

　　李开心给那个女生起了个很具嘲讽意味的名字，beauty。

　　诚然，那姑娘跟漂亮搭不上边，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皮肤不够白，脸上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雀斑。往芝兰玉树的齐瑾年身边一站怎么看怎么不搭。

　　不过我倒觉得能从众多美人中脱颖而出入了齐瑾年的眼，这姑娘肯定有她自己的闪光点。虽然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之后的几天，下了晚课跟李开心结伴回宿舍的路上经常能看到齐瑾年跟beauty走在一起，虽是不亲密，身边还有宋景琛那么个闪亮的大灯泡，但鲜明的对比足以让李开心捶胸顿足，而后又是万千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