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人生同人）赌局》有点小叛逆

4、第三节 离开、第四节 记忆

　　＜三＞离开

　　一声不吭的便离开了。
　　此后那点了长信灯的真君神殿中，不再会凭空出现那个一身天蓝色衣裳，神色轻轻浅浅的完全知晓他所有心思的人了。

　　恍惚里似还能看到她抄手静立，垂眼微笑的幻象。
　　哮天犬供道主人手边，承着主人的手轻放在他头顶。他知那位总是神色淡然的上神离开了。而他的主人现在，在这里－－那位上神唯一会现身的地方回忆那位上神。

　　廿年来，以旁观者的姿态，却确确实实的陪伴他主人，是少数真正的理解他主人的一位。
　　他想，那位上神在这儿，主人至少不会沉默的背负一切。至少还会有那位上神完全明白主人想什么，听清了主人的心。

　　…

　　杨戬看着此间里每一处她曾踏足过的地方。回忆铺展开来。
　　“你特地去凡间一趟，只因为你那外甥生日？”
　　“你就这般决绝的把自己逼入绝路。”
　　“这样的绝境你走到现在这般，值得？”
　　“你在看什么？…月亮吗…”“你不会觉得累吗？”
　　“你的骄傲太重。”“你帮我找一个人吧。”
　　“我只信你一人，所以…别忘记。”
　　…“我只信你一人，你可信我？”…

　　她所说过的话不多，想来却也不少。而自己应答的却也只有寥寥几句。

　　他习惯了自己什么都不细说，她却已完全明了。他习惯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想。他从不介意她直窥自己的想法。不过廿年，这样的习惯已经潜移默化成了理所应当。他真的习惯了，－－习惯了她理所应当的知道自己想什么。

　　所以在她问问了那一句话，没有用读心而是等待他亲口说出答案时，他忘了把那个在心里的答案说出来给她听。

　　“我只信你一人，你可信我？”－－我信你，白悠。

　　最后一次见她，她仰头等待回答的姿势，她如云一样淡去而后散掉、隐藏起来的身影…

　　－－对不起，白悠。那句话我忘了说。

　　他只是习惯了，不说出来你也知晓的默契。却猛然发现…是他弄错…

　　白悠缩在岩石的遮掩之下，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冷清银华。迟疑的伸出手去尝试了几次都是握着了一手空虚。
　　“母神，我愿意替他。”
　　“痴儿，那是他已定的名，你何必去改？”
　　“……母神，我只是想这一次，只这一次，为他挡去危难。”
　　“你旁观那么多年，现在决定插手？却是算好了这事态是他一生中最为严重的危难。”
　　“……”
　　“罢了，我允你一个机会。二重遗忘咒，你自己施下吧。若你破的印之后一切还来得及，你就按你所想去做吧。”
　　“谢母神。”
　　“痴儿……”
　　在千万红尘之中，冷眼旁观了数千万载。恋上你一人。
　　命运在你我之间选一个来牺牲。即便定下了是你，那么我这一次唯一一次不是再旁观而是插手其中只为改变。
　　望你不知。
　　我明你的骄傲太重。是以，望你莫知，这份爱恋的心意。
　　原来……缘来不过如此……

　　母神的那一声叹息她记得真切，纷乱的没有任何的顺序。手上松开了若干的印珈终还是结起，解封的咒语字句清晰的自唇齿间吐出。古老的铭文重现，爬过额迹的铭文完全舒展，随着咒语念出开始逐渐褪色，最后消得不见了痕迹。第二重遗忘咒解开，封印了上千载的记忆尘封解放。往昔的时光，变换的掠过。
　　终于是想起了一切，终于，是还来得及…

　　<四>记忆

　　第一次见面时并不愉快。她悄然潜入西周军队的阵营。
　　将离开时被他发现。质问之下白悠并没有把一切解释清楚的欲望。只是见着他那派神情，同他说
　　了第一句话。

　　在那之后，她莫名的对那人感兴趣起来。往后的日子里，她总喜欢隐好了身形与踪迹，静静的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那个银甲耀眼，身姿傲然、偶然露出笑容分外温柔的人。
　　渐渐的，渐渐的就被侵占了心里的某一处，生出了眷恋。

　　这份感情是她单方面所保有的。没有过多的泄漏半分。

　　封神之战过后，她所做的傀儡妲己被杀，她可谓功成身退，回去向母神复命。那时候母神似乎已
　　经看透了她的感情，投向她的目光中透出了悲悯。母神劝她，就此断了那份心念。在不久后远
　　古神诋就将离开这三界间，就此避世。
　　没有必要，也不应抓着那一点悲凉的感情。

　　“他的命运已定，白悠你莫要违背。”母神无奈的叹息，“他是天定的那个人。”
　　“那我替他。”白悠合上自司命星君那里讨来的命格簿，轻声说道。
　　“这选择已定，白悠你莫要胡闹。”这是她阿爹第一次同她动气。那一声怒喝让她心上一抖。

　　……

　　后来……后来便是，她终是争取到了一个赌局的机会。用她爱着他的记忆为注，母神允她一个机会。她自己施展下双层的遗忘咒压制了这一段记忆，若有一天她能自己冲破封印恢复了记忆，而一切都还来得及让她去改变，那么……如何去做便全由她。

　　母神最终对她说的话是，“不论结果如何，你应知道：他不爱你，白悠。”
　　她答，“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那个人爱恋着的是月宫里那抹月光。可是她没有想过让他知道自己爱他，没想过被回应。只是在那个最危险的时候，替他挡去灾祸，如此，便足矣。

　　之后，她带着这样的心情封印了一切。再醒过来，是在青丘的洞府里。她忘记经历了什么，只记得一个不知是谁的模糊的影子。没有特征，没有其他的映象。但是心里却很想再见一次，就算没有其他的记忆了，还是很想再见一次，所以想找到他。
　　而那个人，现在才记起来，——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