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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帝国时空 第一章 ...

  •   有时候活着还真不如死了,但还是不得不为活着而努力,因为,总有你放不下的牵挂!这句话是信奉存在即正义的理论大师——刘已释说的。

      准确的说,是想的,现在已释说不出话来,全身骨头不知碎了多少,全身犹如一堆软泥,眼皮眨动是身体唯一能完成的动作,身体不能动弹,感觉麻痒酸痛皆有,且无处不在、有令人想要撕裂自己终结一切的冲动!

      莫名其妙被一个相师暗算,在龙卷风里飞上天空,在高速高压撕扯中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发现躺在一个山谷中的草地上。

      还好没有直接摔在地面上,不然有多少命都不够死。被龙卷风甩在一处藤蔓中,还滑行了很远,身体多处擦得血肉模糊,鲜血从额头淌下,头痛欲裂,脑瓜子嗡嗡的,感觉世界在旋转,整个人如晕车般只想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半侧躺在一片草地上,裸露的上身遍体鳞伤,后背肌肤亲吻地面,冰凉和疼痛透心而入。头疼还在加剧,思维乱糟糟的,大量记忆不断涌现,又不断忘却,庞杂的信息在脑海里闪现翻腾,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如果生命用血条来表示,已释现在只剩下血皮,血条已经基本清空了。

      睁眼看去,层峦叠嶂,苍劲翠绿,阳光熹微,林深清幽,云蒸霞蔚,缭绕如烟,有那雾散日莹之景观,有云开晴朗之气象。如能登高远眺,这里景色应当很宜人,山气旦夕佳,飞鸟相与过,天地静谧祥和。

      这是哪里?离家里有多远?父母能找到这里来吗?那个素不相识的相师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这怎么回去?卖回程票的在哪里?盆友,黄牛票也可以啊!

      一切都没有答案,这里没有人烟,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当然无从得知这是哪里,已释也找不到相师暗算自己的原因,父母是外资企业的普通干部,工作996,辛苦挣薪水生活,没有让人觊觎的研究成果,更没有敏感领域的纪录,不会牵涉到亲人被谋杀的纠纷;论其它方面,自己全家都绝缘于名利场,不可能影响他人的利益,自己更没好看到会被丑比相师疯狂追杀的程度。他何苦要伤害自己呢?完全没有动机驱动这种莫名其妙的凶杀。

      已释更是与人为善,在学校有幸得到给校花取快递的美差,都只收五十元好处费就转让给了校花的仰慕者,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还有人暗算?

      遭遇这样的磨难,难道仅仅是倒霉吗?

      剧痛无处不在,失去了对身体所有的掌控。伤太重了!生怕一泄气就完犊子,和深爱自己的家人阴阳永隔。

      现在怎么办?

      小时候哭几声就能解决了所有问题,长大后恰恰相反,成人以后,意味着崩溃都伴随阴谋诡计,都要小心翼翼的避开食肉动物,连愈合都要悄无声息,避免给别人补刀的机会。

      已释的年龄正踏在成年人和少年分界的门槛上,对这两个年龄段的理解特别的深刻,成年人是要背负责任的,而责任不会因为情绪的崩塌而消失、而终止。

      孩子哭闹是因为会有人善后,有人追着哄,有人给糖吃,而长大后的世界,到处是单枪匹马,血染黄沙,甚至包括孤独的面对死亡,一如现在。

      很多道理,濒临死亡时的理解会完全不同。死亡已经够可怕了,何况还是孤独的死亡。

      此时此刻,已释能放下所有的得失和顾虑,只想能见到人,不管什么人,只要见到了,就有获救的希望。

      现在太需要拯救了,给我来一个人,一个能通拨打120的人!几十亿人口的人间,想遇到一个人怎么这么难?

      幽幽空谷,茕茕孑卧,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僵在山谷底部,动一下都成了奢望,看着山谷上空被砸出一个窟窿的藤蔓网,不得不说落地的运气好得不敢相信,真是天佑帅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山谷宽度不过二十多米,从两边山崖交叉穿绕着数不清的悬空藤蔓,这里应该是一片原始森林,大树枯死后倒下,横跨两边山崖,为两边藤蔓凌空串门提供了桥梁,枯树腐朽,藤蔓生生不息,形成了天然悬空的防护网,已释以比买彩票中奖还低的概率,斜飞着甩在藤蔓上,完美卸去了地心引力,避免摔成一堆肉酱,保留继续呼吸的权利。

      从落点来看是幸运的,只是不知道被相师坑的时候,幸运指数被谁屏蔽了!

      就像不知是谁想偷窥幸运女神的裙底,已释遭遇了池鱼之殃,中了幸运女神的无影脚。

      时间一点点流逝,抗争的勇气和求生的努力终究抵挡不住现实的无情,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等来奇迹,得不到救助的已释生命慢慢枯竭,生存的希望一点点耗尽。

      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仿佛思维都被禁锢在逐渐麻木的躯体里,无奈的品尝着安静的孤独,原来死亡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对已释来说太早了,他的生命刚开始就即将结束,太残酷了。

      作为家里的独子,已释在家人的疼爱中长大,对这个世界最清晰的记忆是妈妈的怀抱,满溢着亲情的芬芳。

      眼前这个碧绿的丛林世界,仿佛在水波中荡漾,似乎一切都沉没在律动的水纹下。透过光波,有无数张扭曲的面孔纷至沓来,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一部分非人类生物。

      这些面孔一张张在他面前浮现,嘴唇开合不停,各种音波纠缠混合成噪音,冲击着耳鼓,无论怎么努力,也听不清一个字,只知道他们在争先恐后的表达着什么!

      每一张面孔出现时,就会带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传达完全不同的情绪,如幻灯片一样的闪烁。

      意识慢慢模糊,一切都渐渐远去,世界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地平线尽头,仿佛一切都在归于永恒的黑暗,在无尽的深渊无尽的下坠着。

      这时胸口忽然传来清晰的触动,曾经感受过的细细暖流顺着周天线路慢慢前行,所到之处感知纷纷恢复,就像灯光驱逐黑暗,积雪遭遇烈火,重新有了感觉,已经麻木的剧痛顿时又如潮水般袭来。

      暖流每重复走完一周天,就壮大一分,速度快上一分,不断膨胀着,带来凌迟般的胀痛,每运行一圈就成倍增加。

      暖流又运行了两周,规模已经扩大了许多倍,仿佛有巨大能量注入漩涡,先是极度膨胀,后又缓缓向中心回缩,再继续膨胀,活塞般的冲击着已释的经脉……

      如潮汐阵阵拍岸,在已释体内来回奔涌。

      已释闭上眼,试图通过冥想集中意念,控制在身体里自由流动的能量,以减轻不断加剧的疼痛。

      已释身周开始荡漾着一股特异的气息,皮肤散发着莹莹光芒,几条丝带状的淡金色粒子云环绕着身体慢慢流动。

      能量形成的暖流迅速增大,根本无法控制,渐渐形成漩涡,而在漩涡中心不断射出一道道白茫茫的光柱,一直延伸到视线之外,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漩涡带来犹如绞肉机般的撕裂疼痛,已释不堪忍受,发出凄厉的长嚎,成群飞鸟在如蛮荒兽嚎般的吼叫中四处惊飞。

      能吼出声了!恢复声音的喜悦,迅速被无尽的疼痛淹没。已释的双眸顿时神采飞扬,虽然疼痛更加剧烈,却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才发现,有时崩溃也是好事,说明还有挽救的可能,还有努力的余地。

      生死大劫当头,不管是忍住不哭,还是痛哭失声,不管崩溃的时候有没有隐藏,用力求生的人,谁都会觉得可钦可敬。

      当崩溃来临时,要么完全崩溃。要么制止崩溃,昂然重生!

      已释选择了努力制止崩溃,不过一片徒劳。漩涡飞速旋转,从四面八方不断飘来一缕缕乳白色气流,被漩涡牵引,犹如百川汇海,全都融入其中,这个漩涡竟然在自动补充能量。

      已释还在努力着,从努力控制漩涡到努力保持清醒。漩涡在进一步加强,本来就骨骼尽碎,身体被不断加速的漩涡搅动得处处裂开,血光迸溅。漩涡最多再运行三个周天,已释就会变成一堆肉酱。

      无力回天啊!没想到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这样寂灭。死到临头,欲说还休,却又一言难尽。

      正在惶恐不安之时,一道紫红色光芒闪过,漂浮在漩涡上方,和漩涡反方向缓缓旋转,散发出朦朦微光,笼罩在已释身上。

      疼痛立止,舒畅如沐浴冬日暖阳。

      是吉羽穿空!看来掉落在离已释不远的地方,上下封皮上的花纹已全部点亮,中间隐隐有人影幢幢。细看可见山川城池,楼宇层叠,红尘集市,行往熙熙,侊惚看到万民祭祀,同声祈祷。

      漩涡再一次加快速度,面积也进一步扩张,痛疼感如海潮再起,已释竭尽全力,咬牙承受。

      现在相信了,所有能直面脆弱和疼痛的人,都是真正强大的狠人。就如现在的自己,哪怕疼得声嘶力竭,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

      有吉羽穿空不停的恢复伤势,又在漩涡剧痛的切削般中熬过了一天,只是不知道还要熬多久。

      夜晚降临,潋潋星河,如家人焦虑的眼眸,翠峰如簇,星朗月明,璀璨的星河高悬天际,清亮的银辉洒遍这片丛林谷地,不需要其他光源也能在夜晚看得很清楚。

      可见这是一座有故事的山头,瞧着就不寻常啊。一个不舍昼夜倚红偎翠的花间客,一个不动如山坐怀不乱的破衣卿相刘小郎。

      此地何所有?山脚有风流,岭上多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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