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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山雨欲来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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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欢迎回来。”徐湛几人一下船，只见一个看上去和吕子航岁数差不多的青年身着白色军装迎接他们，“我是吴岚，吕子航中校的朋友，云修竹上尉，吕子航中校应该和你提起过我。”
“嗯，他说过。”云修竹点了点头，上前和吴岚握了握手，“现在是什么局势，审判庭那边......”
“等到证物到位，会进行最后一轮审判，你们已经回来了，按时间来说......半小时后，在临时审判庭就会对吕子航和奥莉薇尔事件进行最终裁决。”吴岚叹了口气，“决定这场审判走向的......就只有你们在凯撒星拿到的证据了。”
“我知道了。”云修竹把此次的任务目标，Sapiens机甲架构中的Homo Sapiens操作系统上传至联邦科学院给他的专用信息收发装置，任务目标究竟完整与否会交由联邦首席科学院的众多科学家评定，而此时此刻，他们无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小湛，你去吗？”云修竹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徐湛。
“唔......好歹这家伙也带了我一个月，去看看呗。”徐湛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果能看到这家伙被逼到话都说不明白的窘迫样子不更有意思吗？”
云修竹也被徐湛这样逗笑了，“行，虽然不太合规矩，但证人的人数本就没什么限制，你去也是没问题的。”
徐湛点了点头，一旁的吴岚也心领神会，带着此次任务报告前去和费迪南德少将商议凯撒星的星际海盗问题，顺便去申请蛇夫座抗体，好在徐湛第一时间作了隔断处理，借着高浓度能源透析和身上的纳米防护服，倒是把蛇夫座病毒仔细封存起来，再也没有向外传播的风险。
临时审判庭所在地距离他们的降落地点也算不上远，云修竹和徐湛坐上简易悬浮车，没用上一分钟便抵达了审判庭入口处。
“准备好了吗，你估计是第一次上审判庭吧？”云修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徐湛等人不是正经军人，军校校服都没穿，甚至徐湛只能穿着纳米防护服进入，看着倒是颇为凄惨。
“唔......小时候进去看过一次，只是太小了，不记事罢了。”徐湛朝云修竹笑了笑，拿起合金箱子里的那一堆材料和笔记本，跟在云修竹背后，走了进去。
临时审判庭。
“哟呵，这小子居然亲自来看我了。”吕子航向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看着证人席上正和云修竹窃窃私语，身穿纳米防护服的徐湛，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就是这装扮......怎么有点惨呢。”
“肃静，针对吕子航涉嫌杀害联邦首席科学院研究员奥莉薇尔女士一案，将于本次进行最终裁决。”审判官将手按在面前的桌子上，无形的精神力波动让整个审判庭一片肃静，只见审判官伸手指了指被告方，“被告方吕子航中校，请问您在先前庭审中提到的证据，证物，证词或证人是否在本次裁决中出席。”
“自然是。”吕子航气度优雅，风度翩翩，挥了挥手，“有请我的证人，云修竹上尉与联邦首席军校学生徐湛。”
审判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证人席上，云修竹端坐在桌前，面不改色的将一张张一页页材料通过扫描仪上传到审判庭的巨大的虚拟投屏上，审判官的手指微颤，却仍然开口道，“接下来，被告方证人，经陈述你方证据。”
云修竹耸了耸肩，徐湛刚打算看戏，只见云修竹伸手推了推徐湛的肩膀，顺便帮他按下了面前显示屏上的发言按钮。
徐湛：？
云修竹低声开口，“你不是说要让吕子航对你感恩戴德吗？你的机会来了。”
徐湛：？？？
总而言之，被自己的发小坑又不是第一次了，徐湛气的牙痒痒，打算一会儿完事揍云修竹一顿出出气，但眼前终究是真正的正式场合，面前的审判官是正经的联邦首席检察院副检察长，左侧的十位军部委员，足足有六位目前的联邦上将，其中还包括了徐湛的偶像吕子勋，而在右侧的十位议会代表中，更是坐着如今联邦议会的三位副议长和首席书记官，整个星际联邦政界一半的大人物都在盯着徐湛，若是换做一个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恐怕连话都说不清楚。
好在徐湛大场面见多了。
徐湛看着眼前或面熟或眼生的面孔，长出一口气，调出虚拟手控面板，将一张一张的证据陈列在眼前。
“审判官，副审判官，军部委员，议会代表们，联邦首席军校一年级学生徐湛，在此向各位问好。”徐湛行了一个军礼，随即放下手来，纳米防护服的头部防护是透明的，少年俊秀的眉眼每个人都有目共睹，在此等重量级的阵容面前仍然不卑不亢，倒是让不少人都暗自赞叹。
“审判官阁下在先前庭审中的案录我都已经查阅过了，在此我将给各位一个解释。”徐湛调出一排资料，“西元2919年6月7日，吕子航中校与他的小队成员接手了这个任务，也就是护送当时正在C71星系进行研究的联邦首席科学院研究员奥莉薇尔女士前往C11星系的C11-Ω空间站进行技术交接，技术交接完后将由吕子航中校的小队负责护送奥莉薇尔女士完成长达三年的外派研究，回归启明星维瑟尔，但后续却出现了一系列问题。”
“正如吕子勋上将带回的证据所言，昔日星际海盗的巡逻路线恰好与吕子航小队的航线有重叠，爆发战争在所难免，但根据那场战斗的战场记录仪，却可以显而易见的得到一些结论。”徐湛将其中一个可视化文件打开，将那场战争的全貌复原，“C11-Ω空间站驻军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意外获得了这个尚未被破坏的战场记录仪，并将其中的可视化文件储存，转存到了位于A04星系凯撒星内部奥莉薇尔女士的住所中，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先等等，徐湛先生，您有什么证据证明私自保存可视化文件，并将其传播的是我C11-Ω空间站的军人？”一位联邦的中将眉头紧皱，站了出来，他是C11-Ω空间站的负责人，威廉斯中将，更是奥莉薇尔家族内部的利益牵扯者，他势必不可能放任徐湛继续说出这种有损C11-Ω空间站驻军声誉的话。
“证据自然有。”徐湛不紧不慢的抽出一份文件，“这里有奥莉薇尔女士与C11-Ω某位军官的联系记录，当然，最早开始于2919年1月22日，最晚直到2919年6月5日，也就是吕子航中校执行任务的两天前，具体内容还请诸位阅览。”
徐湛将联系记录投入虚拟显示屏中，随即继续开口，“其余内容我不再赘述，我便提纲掣领的说一说，这位与奥莉薇尔女士联系的军官曾在吕子航中校的小队与星际海盗交战时代表C11-Ω空间站驻军率队前往支援，在他们的支援下最终将星际海盗反抗力量尽数歼灭，我在此对英勇奋战的将士们表示感谢，但同时，也是这支小队负责打扫战场，拿到战场记录仪这种东西，不可能不交给空间站驻军。”
“但事实就是没有，在2919年6月19日，也是奥莉薇尔女士随着吕子航中校的小队抵达C11-Ω空间站的前一天，吕子航中校小队所乘坐的飞船遇到的罕见的空间乱流，这种空间乱流能极大的扰乱飞船的自动定位，逼迫驾驶员只能手动链接精神力进行空间跃迁，若非吕子航中校精神力过人，恐怕他们整个小队，奥莉薇尔女士，以及随船的几位联邦要员就要化身宇宙尘埃了。”
说到这，徐湛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正听的津津有味的吕子航，无奈的露出一个笑容，随即收敛表情，继续开口，“而在这之后，6月20日，就在C11-Ω空间站的外围，吕子航中校的小队遭受攻击，并且一枚核导弹从星际海盗的炮□□出，直指C11-Ω空间站的指挥楼，当时C11-Ω空间站的行星反导系统和防护罩被星际海盗的反电磁装置全面压制，威廉斯中将，若非你那天有事回到启明星，如今就已经是爆炸下的亡魂了！”
“不仅如此，根据联系记录显示，奥莉薇尔女士和这位军官的联系中多次提到‘羔羊’的行踪，而我们通过比对‘羔羊’的行动轨迹和威廉斯中将的日程表后得以确定，这位‘羔羊’正是威廉斯中将。”徐湛看了一眼威廉斯中将，随即收回目光，“这不禁让我疑问，奥莉薇尔女士多次确定威廉斯中将的位置是为了什么？并且在跟随吕子航中校的飞船回到C11-Ω空间站的路途上多次遭遇袭击，甚至在联邦空间站外不到2光分的地方就遭遇了星际海盗，这到底得是多背的运气，或者要说，联邦的国防到底得多么漏洞百出，才能让任务目标的行踪多次暴露？”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终于是让我找到了星际海盗与这些之间的关系。”徐湛冷笑着点开一份文件，“我刚才所说的，C11-Ω空间站，涉嫌私藏战场机密罪与私自传播机密罪的那位军官，名为威廉姆斯·伍列的军官，根据以前的报告显示，他是一位十分爱护家庭的军人，他的父母，妻子与女儿在启明星生活，他每周会给家里寄一封信，这样的行动雷打不动的坚持了17年，即使三次调任不同的空间站也没有改变他的习惯，但是，这样的习惯从8个月前，也就是2919年1月开始改变了。”
“根据C11-Ω空间站的星际邮件系统信息显示，威廉姆斯·伍列先生自1月开始有意识的减少信件的发送频率，信件的字数也在不断减少，从5月开始直到现在，这位威廉姆斯·伍列先生更是停止发送了信件，更为巧合的是，他的父母，妻子与女儿在一次家庭聚会中，被启明星当地的反联邦组织劫持，并且残忍的杀害了。”
“家庭原因的重大打击纵使悲惨，但这总不是让他背叛联邦的原因，于是，我在奥莉薇尔女士的备忘录中找到了这份文件。”
徐湛长出一口气，将一份上锁的文件展示给在场众人，“这份文件，我没有权限公开展示，因为他是联邦保密法中的最高等级，7级机密，还请在场诸位动用自己的权限进行解密。”
吕子勋上将缓缓站起身，“开启解密。”
“检测到——检测到语音指令，联邦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联邦上将吕子勋将军，权限等级：7，予以解密......”
“感谢吕子勋上将。”徐湛长出一口气，虚举起手中的文件，“这便是能解释一切的真相：奥莉薇尔女士所整理的，有关未命名思维感染病毒的一切有关资料。”
“根据奥莉薇尔女士的整理，我们得知，目前联邦范围内存在一种尚未被发现，行踪不定的，能感染思维的病毒。”
“这或许听起来很诡异，但事实正是如此，根据奥莉薇尔女士的研究，我们得知这种病毒的传染性算不上强，甚至无法探查到他能以目前已知的任何传染形式进行传染，但他的致病性却相当之高。根据报告，一旦感染这个病毒，第一阶段是会发生间接性的幻觉与幻听，这个阶段算不得长，大约只有两周时间。”
“而第一阶段后则进入了第二阶段，第二阶段表现为有清晰自我认知的精神分裂症状，且这种精神分裂无法通过任何已知的手段消除，分裂出的人格也无法用任何已知的手段进行沟通，这个阶段也不长，奥莉薇尔女士所记录下来的时间大约是20天。”
“而在这个阶段后......自己的人格会被抑制，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逐渐被剥离，最后消失掉。”徐湛看着眼前的文件，紧握拳头，指节发白，“这个阶段，根据记录，大约为30天左右。”
“之所以确定为病毒，而非什么罕见的精神病症，是因为奥莉薇尔女士确定了这一病症的病原体所在，病原体结构相关文件同样是7级机密，稍后我会发送给联邦科学院。”
“然后就是，根据威廉姆斯·伍列先生的日记，结合奥莉薇尔女士英勇的献身得到的有关这一病毒的记载，二者相对比，我们无疑能确定，威廉姆斯·伍列先生感染了此病毒，并诞生了一个崭新的意识体，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被剥离。”徐湛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众人，长出一口气，“因此这一切可以推定了。”
“先是奥莉薇尔女士不幸感染了这一精神病毒，诞生出了崭新的意识体，同时还有感染了这一病毒的威廉姆斯·伍列先生，二者通过某种渠道取得了联系，意图暗算威廉斯中将，但好在中将那天是临时行程，因此逃过一劫。”
“随后则是针对吕子航中校的暗杀，奥莉薇尔女士诞生的崭新意识体通过将反电磁技术出卖给星际海盗，获得了他们的信任，因此星际海盗前来截杀吕子航中校的小队，原因正是吕子航中校对奥莉薇尔女士的熟悉，这点在之后也得到了证实，如果不是吕子航中校果断的识破了意识体的伪装，击毙了奥莉薇尔女士，恐怕等到这个意识体抵达维瑟尔，借助其在联邦科学院的地位，里应外合让星际海盗对启明星发起攻击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徐湛先生。”
徐湛转头看去，议员代表出一个中年男人眉头微皱，“或许你所提供的的种种证据确实很让人震惊，但有一点我还有些疑问。”
“请讲。”徐湛眉毛微挑。
“您刚才说星际海盗来截杀吕子航中校的小队，其目的是将吕子航中校先行击杀，防止其看破奥莉薇尔女士诞生的崭新意识体的伪装，可若是击杀了吕子航中校，他们所乘坐的飞船不也会被击毁，奥莉薇尔照样没有机会抵达维瑟尔，这又如何解释呢？难道奥莉薇尔不知道吗？”
徐湛脸上的微笑都稍微有点垮，云修竹在他身后更是差点被口水呛死。
在那中年男人对面，坐着的一排军部委员更是有的差点笑出声来，有的摇头不止。
“......可能这位阁下有所不知，吕子航中校的小队所乘坐的飞船并无针对机甲的制式武器，因此他们都是乘坐机甲脱离飞船在宇宙空间战斗的。”徐湛实在是懒得理这个根本都没见过战争就乱指出别人问题的人，继续开口，“因此，如果吕子航中校真的倒在了星际海盗的围杀中，恐怕如今的启明星就要人人自危了。”
“至于奥莉薇尔女士和威廉姆斯·伍列先生诞生的崭新意识体为何要除掉威廉斯中将，我暂且不知，奥莉薇尔女士留下来的材料里并未提到。”徐湛长出一口气，“但我只知道，由于这个病毒的存在，导致奥莉薇尔研究员丧命，泄露的联邦机密甚至不止有反电磁技术，恐怕就连第八代机甲架构的诸多机密文件也被星际海盗窃取，因此如今我们该纠结的并非是应不应该把一位当机立断，洞察力强，战斗水平高，能在星际海盗围杀中杀出重围的联邦中校送上法场，而是该针对此次的泄密，与还在暗处的思维病毒。”
“诸位试想一下，这种能悄无声息的改变一个人的内在的思维病毒，若是大范围爆发，对整个联邦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徐湛将所有证据备份保存，鞠躬行礼，“感谢各位，我的证词陈述结束。”
审判官似乎是被这牵扯进来的一项项堪称恐怖的事实震撼到了，面色铁青，宣布休庭，审判团进行商讨，与明日进行公布结果，便匆匆离开，松了一口气的吕子航看着证人席上的少年，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笑容。
倒是没白训这小子，关键时刻还挺争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