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攻]霸道娇妻的落跑总裁》肆虐中毒

15、第十五章

　　“许君安，把孩子打掉。”

　　叶玥说完这句话后，空气陷入沉默。

　　许君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站在那儿轻声问叶玥：“为什么？”
　　为什么？

　　叶玥想开口。
　　可是她又说不了话了。
　　因为你会有危险，因为你会大出血，因为我担心你。你要是死了，我重活一世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她的声音又被自己封印在了原地，叶玥又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和愤怒。似乎没有发生的事情，她都说不出来。又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许君安沉默下来，真的很可怕。他的眉目会压低，即使叶玥知道他并不会真正对自己生气，也能感受到他的严肃与压抑的愤怒。
　　这是一个集团的总裁。
　　他说的一句话，甚至都能决定一个小公司的生死。

　　而叶玥即使想解释，也根本无法开口。她望着许君安，眨了眨眼，鼻子一酸。

　　许君安本来压抑着的愤怒，在看到叶玥的眼泪落下的那一刻烟消云散——眼泪并不是脆弱的表现，叶玥很少哭，许君安更没怎么看过叶玥哭。他慌忙走到叶玥身边，拿出自己的手帕俯下身子：“怎么了？没关系……”
　　叶玥的眼泪里蕴含了太多感情，她是真的在关心他，即使许君安还不太明白是因为什么。一种希冀在他心中满溢，即使许君安觉得这似乎不太实际——
　　“玥玥，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叶玥愣住了，然后试探着点了点头。

　　“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叶玥还想点头，结果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打开手机，翻出一个和对勾比较像的股市曲线图，给许君安看。
　　许君安笑了，评价道：“大盘不错。”

　　“玥玥，你在担心我，对吗？”
　　许君安握住叶玥的手，坐到她身旁。一字一句，坚定地说：“但孩子我要留下来。他陪我走过了那么多年，是我……唯一的挂念了。我不忍心因为我的自私，就剥夺他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许君安说完话之后，叶玥忽然感觉到某种禁锢被解开，她急忙说：“可你的身体会很危险……”

　　“玥玥，任何事情都在变。现在在变，未来也会变，即使我们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在改变现在，未来也是会被改变的。”许君安温声说，“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假定我能做更好的准备，以更健康的身体安全地迎接孩子的到来呢？”

　　“可是真的很危险……”

　　“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做最充足的准备。没事的，没事的。”
　　即使这么安慰叶玥，许君安的心里也免不了十分忐忑。但他更愿意相信一切都会比原来好——即使比原来更糟，那也是他的选择。
　　前世，许君安被叶玥冷落，加上公务缠身脱离不开，每天都很虚弱。因为身体虚弱造成产后大出血，可以说有多种影响因素。
　　他会试一试。

　　明白自己孩子还在的时候，许君安曾经也特别痛苦。产后大出血，危机的是自己的生命。许君安绝不是一个不惜命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叶玥让他看到了希望。
　　一切都在改变，这件事情，其实是叶玥教给他的。

　　孩子陪伴了他几十年，他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成人，他曾经是一条鲜活的、完整的、健康的生命，许君安无论怎么也割舍不下，爱，是比血缘羁绊更深的情感。
　　当初喝下避子汤，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既然孩子能留下来，就是他的幸运。
　　他已经明白自己因何而大出血，一定会更多注意。产检没有问题，他也会选择最好的医院，做最全面的准备。
　　而且，他成功过。
　　这是他最大的底气。产检一切正常，他才会选择生产。他可预知大部分风险，会为此做好准备。
　　叶玥担心他，这种担心不是没来由的，如果叶玥真的知道他经历过什么，那叶玥的要求就不是无理取闹，那是最理性的权衡，而叶玥果断地选择了他。

　　“玥玥，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你能说吗？”许君安试探着问。

　　叶玥愣了愣，忽然想起她跟在许君安身边，灵魂还能穿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她……
　　她眨眨眼，心虚地别过脸去。

　　“……不能。”

　　“好，我知道了。”许君安笑眼望着叶玥。他现在感到无比满足。
　　叶玥的所有变化，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说道：“我虽然不清楚你知道了什么，但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你说。”叶玥说。

　　许君安转了一下姿势，让叶玥面对自己，望着叶玥的眼：“——如果可以，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可以为我腹中的孩子，请求他的妈妈的陪伴？”
　　他的问句，诚恳而小心翼翼。
　　叶玥的鼻子又是一酸。

　　即使在这个时候，许君安依旧祈求着她的心悦。卸下所有的铠甲与防备，把一颗赤诚的心，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她，再小心地问她想不想要。
　　许君安的情商极高，时刻考虑着她的感受。即使身处集团权力的顶端，他也依旧没有放弃做人最基本的准则：尊重。
　　他尊重她，因此将所有都坦诚相告；他爱她，所以不会愿意让她受委屈。

　　权力是什么？
　　权力是话语权，权力是信息差。他们之间是对等的，许君安充分尊重叶玥的话语权。

　　许君安不懂浪漫，他就是浪漫本身。

　　他是B-612星孩童般的小王子，也是那一朵最纯真的玫瑰。
　　叶玥恍然记起，那本纯英文版的《小王子》——是她随手丢给他的。

　　他们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叶玥一直都是他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自律，努力，乖巧，又长得水灵。是被老师和同学们夸赞的存在，那个时候，她还不怎么认识许君安，他们在隔壁班，偶尔也能见着一次，但叶玥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只是记得似乎有这么一个人。
　　直到小学的升学榜，全校里只有她和许君安上了全省的重点初中，她才第一次知道了许君安那个名字。

　　初中后，两个人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同一个重点班。因为小学是同校，老师总免不了嘱托要彼此照顾，叶玥就也偶尔会去找许君安，两个人会聊聊天，她又是班长，平时也少不了有一些接触。
　　她发现他特别聪明，也特别自律。就是有点木讷，不爱多说话，也没什么朋友。但是总能解决许多叶玥也解决不了的问题，虽然表面木讷，但是脑子活络。

　　叶玥天生有爱才之心，人又好学，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
　　许君安的生活太过简单寡淡，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而叶玥好歹会参加一些活动，也爱看书。圈子较许君安来说更广。
　　那本《小王子》，就是她当时正在看而推荐给许君安的。

　　认识叶玥之后，许君安也慢慢有了自己的其他朋友和交际圈子。一来二去，和叶玥也渐渐淡了。这一淡就是高中，等叶玥回过神来的时候，许君安已经是一米九的青年，被无数春心萌动的少女暗恋。
　　叶玥却没有动心。
　　太熟悉的东西，动心有点难。
　　只是无数次路过篮球场，看着那个显然比其他人高挑干净上许多的青年，还是会恍惚有一些阳光真是格外耀眼的错觉。

　　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许君安有那样的身体构造。直到高考放榜出来——许君安是理所当然的年级第一。
　　或者说，并列第一。

　　叶玥就是那个并列。全校轰动，尤其是他们还是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期待着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但事实是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校长笑开了花，郑重接待了两人，亲自照顾两人的关系，得到的答案却很统一：
　　他们只是简单的熟人关系，勉勉强强算个旧友。
　　为了学习，叶玥整个中学阶段都没谈过恋爱，也没听过许君安有和谁谈恋爱。只是每年的情人节，许君安班级门口的女生格外地多。

　　毕业典礼在领毕业证那天，许君安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与天蓝长裤，笑着对叶玥打了个招呼，似乎说了些什么。
　　叶玥没听清，也没回应。
　　然后两人从此分别。
　　隐约从同学那听起，许君安是为了追逐一个人的脚步，才如此拼命地努力。但流言无依据，也就不了了之。
　　就像那本《小王子》，被她随手搁置，却在许君安心底生根发芽，生成一园鲜花。
　　再相见，许君安是总裁，叶玥成为首席，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跳槽过去的。

　　再然后，就是叶玥的表哥叶宇纵介绍，白秦下药事件，她稀里糊涂地睡了许君安，再让许君安怀孕，再隐婚。
　　淡淡的，许君安整个人对叶玥来说都是淡淡的，像一片影子或一片云。
　　却已经是她生命中必不可少的那部分。

　　于是，叶玥认真地，像许君安那样认真。
　　她在学习许君安，就像许君安学习她那样。她回应：“当然可以。”
　　因为他们是生理学上的最匹配，心理学上的最习惯，经济学上的最优解。
　　所谓爱，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