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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话本 ...

  •   分明书皮上写着《论语》二字,可是一打开,内里却是有不少插图的,待江衍细细一看,意识到这是一本少儿不宜的香艳话本子,将那书“啪”一声合上扔得远远的。

      难怪她要藏在枕头里内,这若叫旁人发觉了,只怕是要羞愤欲死。

      偏偏釉绿作势伸手去捡,看到书皮上硕大的“论语”二字,还疑惑不解,心道殿下为何脸红得好似熟透的河虾。

      江衍眉头一揪,喊道:“放下!”

      突如其来的大喊一声,吓得釉绿将刚刚伸出去的手收回,略感委屈的瘪了瘪嘴。

      江衍脑子飞快转动,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方才书上有只虫,你别动,等虫子跑了再捡。”

      釉绿虽然心有疑惑,瑶华宫里怎会有虫爬到书上呢?但她依然点了点头,就看见自家殿下面不改色英勇无比的将那本书捡了起来,全然不给她半点捡书的机会。

      好在很快就到了谢昭华往日沐浴的时辰,釉绿去湢室为她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去了,江衍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环顾寝殿四周,妄图找出一地可以藏下这本烫手的《论语》。

      他蜷起手指,轻轻敲打,终于在卧榻上发现了一个暗格,江衍打开后把书塞了进去。里面还有一个上着小锁的雕花描金木盒,江衍拿出来看了片刻后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没一会儿釉绿催他去沐浴,江衍依旧是磨蹭半天,一会头上钗环没卸,一会要亲自去找件新的寝衣,总归是不肯往湢室走一步。

      怕被釉绿看出来不对劲,江衍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似的走进了水雾弥漫的湢室。

      釉绿知道公主这几日也不让她们进去伺候,只好连忙提醒道:“奴婢放在小杌子上的玉肌膏和雪肤霜,殿下别忘了涂。”

      江衍完全不知她说的那物如何用,故意问道:“必须要涂吗?”

      一听这话釉绿以为自家殿下嫌麻烦,忙道:“这春日干燥得紧,倘或不抹这些,皮肤可是会变得粗糙的。若殿下觉得麻烦,不如我……”

      江衍连忙打断,“不用不用,你且告诉我如何用便是。”

      釉绿微微颔首,直道:“殿下沐完浴后,先用那玉肌膏抹在身子上,待洗净后再抹上雪肤霜就行了。一定不要弄错顺序,否则不会有用的,不过霜和膏质地有所不同,殿下自然是分辨得了的。”

      交代完后,釉绿行礼退下,江衍望着小杌子前的两罐精致玩意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都是奶白色的小小一盅,又都有好闻的牛乳淡香,叫他如何分辨。

      江衍掏出一块细腻水润的膏子,只觉得软滑轻盈,好似牛乳。他又抠出一大块较为粘稠的膏子抹在手上,心想这除了粘腻了些与方才那膏并无旁的区别啊。

      他又试了好几次,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对比得出粘稠的膏子要粗硬些,想必是顺序在前的。

      因着釉绿的叮嘱,他洗澡时要比昨日仔细的多,只是抹着抹着,他总是莫名的脸红心跳,觉得鼻间总有股热流想要喷涌而出。

      好不容易他将那劳什子玉肌膏雪肤霜抹好了,当然,不该碰的地方他并没有抹。这才发觉时间不早,再不出去釉绿等会怕是要急的破门而入了,于是他裹上巾子穿上那件遮的严严实实的寝衣起身出去了。

      -

      月色溶溶,马车辘辘而过,谢昭华歪在马车里,只觉得头疼难耐,偏生意识清醒得很,叫她无法入睡。

      回到紫竹轩后,临渊吩咐人熬了解酒汤,谢昭华皱着眉喝下去后依然毫无倦意,反倒是整个人又清醒了几分。

      偏生这么晚,住在府上的表妹何月蓉却是提着食盒莲步款款走来。谢昭华摸不准江衍与她的关系,若自己拒绝见她,伤了江衍与他表妹的关系,怕是不好吧。

      谢昭华这般想着,就叫人请她进来了,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生闲言细语,她又让人把门打开,让临渊也候在室内。

      只是这表妹进门后,很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句,“劳烦小哥留我二人兄妹叙话的时间。”

      谢昭华从在外间的软榻上坐起身,忙道:“临渊不是外人,表妹有何事直说便是。”

      何月蓉很是坚持,又道:“不会耽搁表哥太久的,此事若叫外人知晓,恐怕不妥。”

      听她这般说,谢昭华只好递了个眼神给临渊,他心领神会,出去后关上门在门口守着。

      何月蓉将食盒里的橘皮竹茹汤端出来,浅浅笑道:“表哥尝尝这道汤,最是消食解酒治头痛呢。”

      佳人笑意吟吟,一双亮晶晶的眸望着她,谢昭华盛情难却,接过汤,尝了几口,惊讶地看向何月蓉,笑道:“表妹竟有这般手艺,当真是费心了。”

      何月蓉羞涩一笑,“表哥喜欢就好,不麻烦的。”

      尝过汤后,谢昭华觉得头晕之症要好了不少,将碗放在食盒中,又问:“不知表妹可还有旁的事?”

      戌时过半,若叫人知道表妹还在江衍院中,恐怕没几日就会有流言四起了。

      可何月蓉好半天才抓住今天这一机会,怎么也不能错过,她连忙屈膝行礼,泫然欲泣,“求表哥庇佑,我本一介孤女,承蒙老夫人和姨母的眷顾,这才来相府借住,可……可二表哥已经三番五次闯入我住的绮春苑,很是不合规矩,可我实在是无法劝阻,此事我若告知姨母怕会同她生了嫌隙,又不敢去劳烦老夫人,只能来恳请表哥帮忙了。”

      往日竟不知江家二郎还是个泼皮无赖,闯入女儿家的香闺算什么事,谢昭华一时气急,黑沉着脸,恨不得把江循拎起来打一顿,好半晌才道:“此事既我知晓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待我查明自会亲自压着江二为表妹你赔礼道歉。”

      有他这样说,何月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悄悄叹了口气后,柔弱地望向光风霁月的大表哥。

      她眼底藏匿着的汹涌澎湃的炽热,低首敛眉,又装得柔弱无依,胆小怯懦。

      谢昭华还在沉思江二一事,并未发觉。待何月蓉同他行礼告退,谢昭华这才回过神来,将她送至门口后叫临渊护送她回去。

      当天夜里,谢昭华的酒醒了泰半,又翻了会儿江衍的书,在并没有找到任何游记志怪异谈的书后,她只好作罢回房歇息。

      翌日,天刚破晓,谢昭华就被“噹噹”梆子声吵醒,又在临渊的催促上坐上了马车去上朝。

      前世她正式上朝监政是在遇到六哥之后,估摸着时间,还要稍后些时日。只是这会,她可是等不及了,她会用更为直接的方式让长公主一步一步“夺”了江相的权。

      金銮殿里,左右两侧大臣林立,唯独谢昭华手持玉笏,恭敬的站在大殿正中间,她身着紫袍官服,胸前白鹤旁绣满了大科团花,又有金玉带钩将瘦削的腰身束得紧紧的,整个人丰神俊朗,威仪赫赫。

      她在众人注视下,躬身行礼后扬声道:“臣有本要奏。”

      坐在上首上的小皇帝谢明琮眼皮一跳,莫名生出了些不妙,挺直的背微微发僵,“江相有何事要奏,快快请讲。”

      谢昭华将昨日江衍写好的折子递了上去,这才道:“如今圣上已经登基,云昭长公主也应谨遵先帝遗诏,行监国长公主之责。先帝垂危,弥留之际,臣受命与长公主共同辅政。且云昭长公主,天资聪叡,明德显融[1],又乃先帝中宫嫡出。是以,长公主奉先帝遗命,入朝辅政监国,与吾等一同共匡国事,兴我大庆是为臣之本。”

      此话一出,富丽堂皇的金銮殿里鸦雀无声,素来与江衍不对付的御史大夫贺茂德愤然进谏:“此举不妥。你当这是哪?让一女子站在这议论国事,你这不是胡闹吗?”

      以往唯江衍马首是瞻的六部官员纷纷交头接耳,似乎觉得此举太过荒谬,先帝虽说让长公主监国,可众人心知肚明,长公主尚未及笄,比小皇帝大不了多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如何能同他们一样在这朝堂之上谈论国事。

      礼部尚书被众人推出去进言,“老臣认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长公主尚未及笄,又久居深宫,恐怕并不知如何辅政监国。先帝并未严明确切时间,不如等长公主学完治国之道,兵法策论再谈也不迟。”

      谢昭华冷飕飕的睨了他一眼,这帮老滑头。又想让她像上辈子一样,整天没日没夜的埋头苦读,还得看他们的冷脸。且每回考核,这些人还百般刁难,若非六哥帮忙,叫自己如何才能监国议政。

      小皇帝乐得他们争论不休,好半晌才示意老内侍叫停,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肃静!”

      众人见皇帝神色肃穆,板着张小脸凝视着江相,“江爱卿拳拳之心朕能理解,贺御史还有梁尚书也言之有理。这可叫朕该如何是好,众卿家可还有别的想法,一并说来听听。”

      见他这话说得圆满,不偏不倚,谢昭华蹙了蹙眉,他分明就巴不得长公主早日临朝听政,与江衍势力抗衡,这会子又来做老好人和稀泥了。

      有小黄门急急忙忙的凑到老内侍跟前说了什么,谢明琮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高声道:“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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