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草录》梅花雀

130、第 130 章

　　就在神圣帝国和西宋联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时，一个消息从中州大陆的某个地方散播开来，逐渐蔓延整个大陆，大陆上的灵能师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消息。
　　“听说获胜的人能得到永生之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管他是不是真的，先去试试再说，说不定运气好，真能得到也说不定。”
　　“哪有可能是真的，要是真的，干嘛不自己留着用。”
　　“这会不会是什么陷阱啊？”
　　这其中，有不少人都十分疑惑，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那可是永生之草啊，光听这名字就能知道它的作用，就算有可能是假的，还是有一大批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名了，而这其中不乏大陆上顶尖的灵能师。
　　而这消息也很快传到了连星月几人耳中。
　　“永生之草，没听过啊，”连星月相当不解，他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关于伴生花的资料还记得，就他看过的那些资料中，都没有提到过永生之草，若说有什么伴生花最符合这个条件的话，那就是百转还魂草。
　　肉身经百次重生，便能成神，只是每一次重生都是对灵魂的巨大折磨，而拥有百转还魂草的人灵魂也比其他人更加脆弱。
　　“我也没听过，”梅瑞道。
　　这时，凌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扔着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小沙包，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于是开口道，“你们怎么也在说这件事，刚才我出去转了一圈，全都在谈论什么永生之草，这东西就真这么好？”
　　“永生嘛，谁不想要，”连星月道。
　　这就像对姑娘说有一种药剂能让你永葆青春，你想不想要，这句话拥有着巨大的魔力。
　　灵能师修炼，一方面是为了增强实力，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追求长生，现在有一株植物能让人永生，这就相当于在修炼之中开辟了一条捷径，还是那种带传送门的捷径，连过程都省略了。
　　有一些灵能师由于天资所限，可能到了一个等阶之后，无法再提升，可现在这永生之草一出，他们那早已认清现实的心又开始躁动，即使知道自己面临着强大而无法战胜的对手，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但若是将这东西换做是金山银山呢，还会有这么多人热衷吗？也许还会有不少人追逐，像钱黄金这般，定然会去争抢一番，但像古檀这般，肯定不会感兴趣。
　　其实长生也是如此，对于灵能师还说，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可对于凌霄而言，那便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时间对他而言来得太容易，他不明白这么多的时间要用来做什么，也不明白成神之后，拥有这么多时间，又能用来做什么。
　　但他知道周围的人都跟他不一样，他们热切地追求着长生，就如同连星月话中所说，没人不想要长生，所以他从来不会去反驳。
　　可他有时有会想，像他这样如孤魂野鬼般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想问一问，也许他们可以给他不一样的回答。
　　“你们想要长生是为了什么？”
　　不同于凌霄以往的大大咧咧，而是带着认真和迷惑。
　　“这个嘛，”连星月十分为难，他也没想过有人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就像去问一个农户，你干活是为了什么，这好像没有为什么。
　　可这就矛盾了，因为在帝王花面前，他选择放弃了长生，而这一切又好像是那么自然，他似乎并没有多么痛苦，也没有挣扎。
　　这么一想，他好像很不划算，若他不成为十二神，成神的几率很大，再不济，他还能活上几千年，若他成为十二神，那就如同帝王花说的那般，也许永远都逃不出十二神的命运。
　　他当时到底怎么想的，连星月忽然很想问一下当时的自己。
　　“你现在问这个已经迟了，”梅瑞道。
　　“为何？”凌霄惊讶。
　　“从你拥有血蝴蝶开始，你的生命就属于这个世界，而不属于你自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凌霄越听越乱，这血蝴蝶他自然知道，是他的伴生花，可为什么拥有了血蝴蝶后，他的命就不属于他自己，他难道连他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
　　“我想你应该听过多系法术。”
　　凌霄听后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上过学，但耳濡目染，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多系法术其实是灵能师给它的称呼，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多系法术都来源于同一个法术，这个法术需要十二个人才能发动，这十二个人必须来自十二个不同的系，而这个法术的名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凌霄猜不出，但他心中隐隐有预感，这件事跟他的伴生花有关系，因为他的伴生花太特殊了。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样的伴生花，直到遇到苏池之后，从他那里知道了很多关于伴生花的东西，他才发现这世上也有和他相似的人。
　　比如说百花阁的阁主商白羽，商白羽的修炼速度一度是大陆上的灵能师怀疑不已的事情，再比如自由联盟的那个燕鹏。
　　而更关键的是，这几人都是单系，商白羽的光系，燕鹏的雷系，他的时间系，而他面前这人也很有可能是。
　　“创世，这是前人给这个法术取的名字。”
　　大陆上各地的地下竞技场内，无数的灵能师蜂拥而来，使出各种手段，想要打败对手，晋级到下一场的比赛，而每一个获胜的灵能师都带着能成为最终胜利者的期望，那些失败者们只能悻悻退场。
　　但无论这些参赛者们怀抱着怎样的期望，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实力强的获胜几率更大，而这其中便有那么一些实力远超大多数人的参赛者。
　　丹郁家中，叶伽前来拜访，而门前的侍卫见到叶伽没有通报，也没有阻拦，这人是公子的挚友，隔三差五便会来找公子，根本不需要那些礼节。
　　进入厅中，丹郁已经坐在那里，而桌上摆着刚刚泡好的茶，像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拜访。
　　叶伽也不客气，坐下，便为自己倒了杯茶，直言道，“我来是为了最近闹得人尽皆知的那件事，”
　　“永生之草？”
　　“你真的有永生之草？”
　　丹郁抿了口茶，轻轻点头。
　　“这法术跟我有关系吗？”凌霄问。
　　“有，维持这个世界的存在需要这个法术，而能够施展创世的，这世上只有十二人，”梅瑞道。
　　凌霄立刻明白，这创世虽说需要十二个不同系的灵能师施展，但这十二人也不是随便瞎抓就可以，是有严格的条件的，而他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世界依靠创世维持，那他便施展这个法术，可为何梅瑞说这事牵扯到他的生死，难道施展完这个法术，他们就一命呜呼了。
　　“可这跟我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连星月将帝王花的话又转述了一遍，凌霄听后沉默。
　　他很少考虑复杂的事情，更别说是这种事关所有生灵性命的事，他明明只是一个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人，结果上天居然赋予他这样的命运，他还能怎么办？
　　或许这样结束也是一种不错的收尾，至少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还干了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这些事情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也许只是他的自我满足。
　　凌霄的情绪也感染了连星月，他大概能猜到凌霄在想什么，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满心愁绪。
　　“他这样子不要紧吗？”待凌霄走后，连星月问。
　　“为何这么说？”
　　“他的反应很不正常不是吗？一般人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会很难接受，或者会很不甘心，为什么别人能正常的修炼，而他要为了维持这个世界而付出代价。”
　　连星月没有在凌霄身上看到这些反应，他反应很平静，甚至像是一心求死。
　　“那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脑袋一热就答应了，现在后悔了，”连星月是冒出过类似的想法，但此刻说出，更多的是想看看梅瑞怎么回答。
　　“对不起，是我将你牵扯了进来。”
　　道歉，这是连星月没有预料到的，他甚至不知道梅瑞为什么要道歉，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以前的他做出的选择，不然为何他将许多人和事都忘了，却记着这件事，想必，在以前的他看来，这件事情相当重要。
　　连星月有些慌乱，他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说刚才他是开玩笑的？那好像有些不尊重梅瑞，说他完全不在意？那不是自相矛盾。
　　想了许多，连星月最后只说了一句，“你不必如此。”
　　西宋皇家研究院
　　研究员们发现他们最近看到院长和副院长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往，他们经常能看见院长跑来检查他们的工作，实际上重点是检查金小双有没有偷懒，而这个时候，院长常常会指导他们几句，或者和他们说说话。
　　可现在，这些都没了，院长直接将他们当空气，金小双拿着几串肉串从他身边走过，那香味连其他研究员都闻到了，他都没有理金小双。
　　研究员都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们也没有感到太奇怪，院长和副院长有时确实会出现这种状况，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却引起了郑泉的警觉，他和其他研究员不同，其他研究员从来不过问国家之事，一心只想着研究，再加上这大陆和平太久，导致他们普遍没有危机感，以为院长和副院长只是像往常一般研究。
　　可郑泉却猜出了个大概，这个猜想让他松了口气，同时也让他冒出个想法，若他能将苏池现在研究的灵器设计图偷出，那获胜的把握不是更大。
　　这个想法在郑泉脑中冒出，便很难再丢出去，兵行险招，若他不冒一冒险，又怎知不可行，但人在局中，往往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导致过度夸大或缩小自己的能力。
　　而郑泉自以为平日对两人的研究室设置很了解，也做了几日的调查，甚至还留了后手，可他还是被捉住了。
　　被发现，他不觉得奇怪，他早前留了令牌，就是要让苏池误以为他是自由联盟的间谍，可为何苏池连他隐藏的暗系灵力和逃命用的空间灵器都算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郑泉十分不甘。
　　“自从知道研究院内出了间谍后，我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空间系的灵器确实是躲藏的好东西，可惜它并不是完美的，想要创造一个空间，就要改变周围的灵力分布。”
　　苏池说得好像十分简单，但郑泉一直研究灵器，他知道自己的灵器对周围能产生多大的影响，这种灵气波动在召唤灵器的那一刻可能很明显，但躲藏之后，就非常微弱，就算是狮鹫级的灵能师也无法探测出，不然他也不敢当作保命手段。
　　而苏池能够知道，还要多亏丹郁送他的那棵植物，他发现那棵植物对周围十分敏锐，有一点灵力变化就会有反应。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暗系灵力，”这个郑泉也无法理解，按理说，他从来没有在苏池面前展示过暗系灵力，也没有碰过测试灵力的灵器，研究院内也没有伴生花为感灵木的人，苏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实际上更加简单，“有人告诉我的，”苏池道。
　　“是谁？”郑泉自认他已经足够谨慎，在西宋国根本就没有展示过多余的能力。
　　“你觉得会是谁呢？”苏池反问，脸上一脸高深莫测，但实际上都是装出来的，告诉他的人是连星月，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偶然提起，苏池心中怀疑，便记在心中。
　　可郑泉不知道这些，他一下子脑补出很多可能，比如说他被放弃了之类，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若他被放弃，应该是将他杀了再嫁祸他人。
　　那么就是有其他人知道了，郑泉一下子想到了被他嫁祸的自由联盟，苏池之前不动声色也许是跟自由联盟求证了，而自由联盟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找人调查过他。
　　一想到这，郑泉就十分着急，他想传递消息，告诉主子计划可能失败了，可之前都没有逃出去，现在更加不可能。
　　而像他这样的间谍被抓到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无尽的审问，这一刻，他生出了必死之心，可他只准备了逃脱之法，根本没有准备毒药，灵力又被禁锢，真的跟一个普通人一样。
　　那边，苏池开口问道，“派你来的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要是太早说出暗中指使之人，估计苏池也不信，所以他打算等受不了审讯时再假意说出，他相信这会给西宋制造不小的麻烦，还会给主子争取不少时间。
　　突然，地上扔出一块令牌，正是之前从郑泉那找到的。
　　“说说这块令牌的来历吧。”
　　“这令牌是？”郑泉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好像根本没见过这令牌一般，“这令牌怎么了？”
　　“这是从你那搜到的，”苏池知道郑泉装傻，但也只能配合他。
　　“我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这一定是别人诬陷我，我所做的事情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根本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这时，于文安开口道，“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指使他的人应该不是自由联盟，他们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间谍，我看，通过这件事获利最大的势力最有可能。”
　　郑泉一听，心中咯噔一下，这百花阁消失，目前大陆上还存在的大势力不就是神圣帝国、自由联盟和西宋国。
　　不，不对，还有一些隐藏的势力，地下竞技场、映月楼、玲珑阁。
　　地下竞技场是暗地里最大的势力，其总部无人知道在哪里，而映月楼也十分神秘，玲珑阁则是最大的拍卖行。
　　还有一些更小一些的势力，但影响不小，比如药剂师协会、炼器师协会，人数不多，但没人敢得罪。
　　但现在若他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这些势力中的一个，一定会引起怀疑。
　　郑泉只好装沉默，想着下一步的应对之法。
　　苏池两人根本不擅长审问，审了半天，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将他的事情上报给楼锐安，楼锐安刚刚为楼梦珂担心完，又冒出一件新的事情，再加之为西宋的局势担忧，是忧的不行，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
　　苏池接到连星月的来信，见连星月那边一切正常，也就放下心来，可这也只是看到最后一句话之前。
　　最后那句话让他愣了许久，光是理解这句话，他就花了很多时间。
　　混账？什么是混账？指的又是哪方面？
　　苏池最先想到的是连星月加入映月楼的事情，这虽然有点不厚道，但说来也是那个梅瑞的错，对，都是梅瑞的错。
　　那还能有什么？苏池又想到了连星月一直瞒着他，不告诉他身份的事，这个虽然让他有些伤心，但他也没有怪连星月。
　　难道他还在为那件事内疚？苏池想想，觉得挺有可能。
　　不，不，不，若是这样，连星月肯定会直接告诉他，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连星月会这样问，这件事应该跟他无关。
　　那是谁的事？金小双？楼梦珂？梅瑞？
　　他记得以前连星月喜欢过金小双，难道是和金小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可金小双不像是那种藏得住事的，要有事，早就说出来了。
　　那么是楼梦珂？楼梦珂是他的弟子，但苏池看得出来，楼梦珂对他的感情很不一样，那种感情有些像崇拜，又有些爱慕，十分复杂，苏池不是本人，也不太清楚，但想到两人现在都在神圣帝国，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
　　至于梅瑞，想起这个人，苏池就很不愉快，虽然作为一名灵能师，他对梅瑞所拥有的学识十分佩服，但这个人的性格就……
　　苏池想了许多，这终归只是他的猜测，由于连星月只写了那么一句话，苏池也没办法将这些分析的东西当作事实，只能隐晦地回了一封信，不提这些人的事。
　　等到连星月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他正准备离开神圣帝国，陪同梅瑞参加地下竞技场的比赛，当然参赛的是梅瑞，而他还要继续炼药。
　　在这期间，温棠来过一次，是梅瑞将他找来，让他帮连星月看看，看什么，连星月也不知道，反正听他们说他能控制这天赋能力了，不过还不完全，要想完全控制，还得靠连星月自己。
　　至于凌霄，似乎对这种比赛兴趣缺缺，反倒对连星月如何炼药颇感兴趣，连星月炼药时，他就在旁边看着。
　　连星月一开始很担心，万一他能力失控，梅瑞又正好不在，那凌霄不是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可时间一长，连星月也发现好像真的稳定了很多，只要他的灵力不失控，或者神识清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而他所能炼的药剂也越来越多，一阶的聚灵丹已经难不倒他，而二阶的药剂也炼制成功了不少，现在正打算尝试三阶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