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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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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谙很快就发现一个公务繁忙的单身男士要养一只猫是十分不现实的,虽然猫比狗安静但也都需要陪伴。
他一个朝九晚十一的练习生实在够呛,所以他考虑了很久,最后挑了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把它送回了奶奶家。
“这猫怎么这么瘦?”奶奶接过猫,轻抚着它身上稀疏的白毛。
余谙:“说是营养不良,奶奶你之前养过猫吧?”
奶奶拢着身上的披肩说:“年轻的时候养过,猫的寿命就那十几年。”
余谙充满希翼地望着她,将这个重任成功地交负出去。
……
余谙最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总是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有时恍惚间甚至能听见快而急的脚步声,这种感觉持续了三天,最后终于被余谙发现了端倪。
上个星期范海把他叫到办公室和他敲了警钟,范海看了余谙第一期的考核视频,似乎不是很满意,他语重心长地对余谙说:“还要努力,你虽然是我签进来的人,但出道靠实力,如果有比你更强更适合的人选,上面的意思是,也不是非你不可。”
于是余谙成了每天晚上第一个到达练习室的人,一直练到十点半才走,最近更是拖到十一点才离开。
他走的时候天华大楼的灯还亮着一大片。
余谙边走边摇头,这些人就算把自己累死也要把同期练习生卷死。
但突然有一天,余谙拐进回家那条巷子时感觉到了脚步声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近,他猝然停住,身后的路灯把影子拉长,可待他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接下来的两天,余谙回家时都有这种感觉,直到今天,余谙回头时那人躲闪不及,让他捕捉到了一块黑色的衣角。
余谙很珍惜生命,他收起好奇心回头继续往前走,只是步子加快了些。但同时余谙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身后那人的脚步也加快了。
时间太晚了,从公司回到出租屋至少要十分钟,现在这个点只有前面的小卖部还有人在喝茶打桌球,于是余谙干脆拐进了小卖部。
老板坐在收银台前吃夜宵,余谙眼神飘忽地走进来,老板见了还以为他心怀不轨,面都不吃了,直直地盯着他看。
余谙的注意力一直在身后跟踪他的人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老板警惕的眼神。
“你要什么?”老板问。
余谙回神,在货架上扫了一眼,说:“拿瓶可乐。”
老板转身从冰柜里拿了一瓶放在桌上,“我扫你。”
余谙借着小卖部外面的光,终于看清了那人大概的身形,瘦高的个子,大热天的晚上还穿一身黑带着黑色的帽子,完全看不见相貌,像是意识到余谙在观察他,他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飞快地走过去了。
余谙收回视线,低头掏手机时看见了桌上的可乐,他抬头说道:“麻烦换成百事。”
付完款,余谙估摸着那人要走的话已经走远了,他暗自提了一口气,推开小卖部的门就跑,外面打桌球的两人听见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扭头看。
余谙一口气跑回出租屋,连头都没回,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锁门锁窗,然后跌坐在沙发上。
接下来的几天余谙和那人每天准时在巷子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余谙身心俱疲。
“靓仔,你每天晚上一瓶可乐不健康的!往前走一点有个凉茶店,去买杯凉茶吧,我看你脸色,像是上火了。”老板苦口婆心地劝。
余谙抹了把头上的汗,见跟踪他的人走过后往收银台上一靠,“老板,你们这儿附近有没有人总是穿个黑色外套在外面晃?”
老板神色也是一紧,“怎么说靓仔?”
余谙舔了下嘴唇,“有个人晚上跟踪我,我都往你这儿躲好几回了。”
老板一拍桌子,引得屋外几个打桌球的往里望。
“我鸡道(知道)哇!是去年刚搬过来的一个年轻人!”
余谙心累,“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在你们这块儿晃悠,都没人报警的吗?”
老板:“报啦,之前就有个靓仔报过警啦!拘留了几天又给放出来啦!”
余谙扶额,“不是,那我要是报警的话他也是蹲几天就出来了?”
老板点头:“系啦!”
余谙听了老板的意见,这次没买可乐,拿了瓶矿泉水就走了,临走时老板叮嘱道:“你以后要是再遇到那个人也可以往我这里躲啊!”
余谙满脸黑线地说了声“谢谢”,转头撒腿跑回了出租屋。
这样不行,每天上课练习回来跟条死狗一样,还要和那人玩捉迷藏,余谙快受不了了,于是他报了警。
警察上门来问了一堆问题,最后叫余谙晚上关好门窗,别太晚回家,然后就再也没后话了。
但那人依旧在余谙身后,像是暗中长了双眼睛,余谙又躲了几次之后发现那人似乎只是喜欢跟着别人,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动作。
余谙渐渐松懈下来,次数多了他就当没身后那个人,自己走自己的。
……
Uni.Verse的公演在即忙地见头不见尾,余谙已经四五天没有在公司碰见他们了。
公演的时间是周日下午两点半,林沅潇他们还真给余谙留了张票。其实余谙那次发完宣传单之后就自己上网买了票。
不想让票浪费,正好同期练习生有个叫路北的人和他关系不错,第一天余谙差点迟到,就是路北在旁边提醒他注意时间。
余谙想了想,把自己那张票送给他了。
周日那天,余谙照旧穿了条大裤衩和短袖就出门了,好歹是要去看演出,余谙还是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穿了双运动鞋出门。
刚出门走了两步路手机就响了,是路北。
“喂?”
“你到了吗?都快开始了!”
余谙看了下时间,“你记错了吧?公演两点半开始,现在才一点半。”
路北那边突然传来炸开的音乐声,Uni.Verse的歌余谙是听过的,他一耳朵就能认出来。
“提前开始了?我听里边儿都开始唱了。”路北为了压过音乐的声音干脆提高了声量。
余谙无奈笑道:“大哥,人家在彩排。”
“啊……哦,哦,我听里边儿开唱了还以为已经开始了。”
“你这么快就到了?”余谙问。
“是啊,我都在外边儿站老久了。”
“嗯,我打个车就到。”余谙挂了电话,上车看着窗外的风景迅速后移。
路北和他不一样,人家是靠着一腔热血进的公司,一开始就是冲着Uni.Verse这个团来的,余谙自认为跳舞的功底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就是音乐方面比他领先了一些,但人家勤奋好学,每天练习室最后一个走。
在同期练习生里,余谙算是比较会偷懒的了,他每晚十一点走,练习室里还有一堆人,听说有人七点来,凌晨两点才走。
余谙听了直摇头,坚持拒绝内卷,但照现在的大形势来看,只要自己身处其中就很难独善其身。
到了体育馆,余谙第一眼就看见了路北。路北穿了件粉色的短袖和白色长裤,他身形修长,穿着意外地好看。
离公演开始还有将近四十分钟,场馆门口已经开始准备入场了。
余谙盯着路北头上一闪一闪的应援发箍,问道:“你从哪儿弄的?”
路北指着场外一处地方,“就那儿,我来得早领到了两个,给你一个?”
余谙满脸拒绝:“我不要。”
场内,当大屏幕骤然出现Uni.Verse的海报时,全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余谙在下面,头上顶着路北给他卡上去的应援发箍,也跟着一起跳。
由于场地大,粉丝人数显得没有这么多,但余谙一眼望过去,还是有不少人举着应援物的。
余谙第一次看公演,拿出了买票进场的体力,全程下来一直跟着身边的粉丝蹦啊蹦,蹦的时候还好,一旦到了中场休息动作一停,余谙就觉得脑子缺氧,差点滚下去。
路北扶了一把余谙,喊道:“你别蹦昏头了!”
余谙看了路北一眼,发现人家腰不酸腿不疼,第一场下来简直就像是热身运动。
“我靠,你不累吗?”余谙由衷道。
“之前练舞比这个累多了,余谙你这体力还得锻炼啊,之前上体能课的时候就看你喘地不行。”
余谙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就是一窝里蹲种子选手,放假在家最大的运动量就是下楼倒杯水吃个饭,也难为父母给自己的基因,懒成这样一点都不见发胖。
中场休息也就一段VCR的时间,余谙看了下手机,林沅潇居然在这空当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你来了吗?刚刚没在台下看见你。
?:来了,和朋友一起来的,他那张票离舞台比较远,我就陪他在那儿站了。
其实是余谙去的太晚了,前排的票几乎售光了,他无奈只能选了靠后一点的票。
余谙的消息发出去,林沅潇没回,音乐突然响起,吓得余谙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别玩儿了!开始了开始了!”路北喊道。
余谙心有余悸地把手机收起来,继续跟着一群粉丝蹦。
Uni.Verse出道不久,只发过一首出道曲和一张专辑,歌其实不多,公演上穿插了一些cover,大多都是余谙听过的,没听过的就跟着一起哼,两个小时下来余谙觉得自己脱了层皮。
“没想到你还能坚持下来,中间我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也得出去中场休息一下。”路北脸上是意犹未尽的笑。
余谙拿纸巾擦汗,说道:“体能课也不是白上的。”
余谙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不用看都知道,公演一结束就打电话来,肯定是林沅潇。
余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路北,然后接了电话。
林沅潇:“晚上还回练习室吗?”
余谙估计了一下时间,可以吃顿饭再回练习室。
余谙:“吃了晚饭再过去。”
林沅潇那边响起了夏扶桑的声音:“吃饭?我们也要去,要不一起?”
“时间应该不太凑巧,这边刚结束,离吃饭还有段时间。”林沅潇说。
那边传来夏扶桑的一声拉长的叹息:“不是吧,这场地得我们自己收拾啊?”
“不然呢?公司哪儿来这么多钱请人做场内的清洁?”是顾见微的声音。
余谙在电话这头笑:“算了,你们没这个福分和我共进晚餐了,我另有人选。”
“路北吗?”林沅潇突然道。
余谙以为林沅潇不认识路北,一下没反应过来,“嗯,对,是的。”
林沅潇:“嗯,别太晚回家了。”
余谙应了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先吃顿饭再去练习室?”路北问。
余谙点了点头,默认了。
今天余谙破天荒在练习室呆到凌晨十二点,回出租屋的路上连路灯都显得格外冷清。
原来那些每天练到凌晨才走练习生走在回家的路上是这样的感觉。余谙踢着路边的石子拐进巷子里。
刚拐进来那熟悉的感觉就蔓延而上,余谙今天实在太累,没精力和他周旋了,他自顾自地走着,突然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加紧了。
原本放松下来的意识瞬间紧绷。
我没加快脚步啊,他突然走近做什么?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余谙几乎能听见身后的呼吸声,就在他拔腿要跑的时候那人突然拽住了他的领口。
一种陌生的气息从后背袭来,那人低头在余谙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怕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cover: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