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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三章(三) ...

  •   海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风铭突然咳嗽不止,甚至于呕出一口鲜血来。
      “醴泉水族路途遥远,弟弟,你的身体……”风汀担忧道。
      “无妨。”风铭擦干净嘴角的血,“我没有修为护体,刚刚在海底被曌净海后的杀招余威所伤。咳咳咳……没关系,我一定会撑到醴泉的……”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风汀敲着扇子,无奈道:“莽撞、莽撞啊!”

      风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屋子里。不对,应该是天上。也不对,应该是天上的屋子里。啊,还是不太确切,应该是天上一处正在飞行的屋子中。
      娜娅端着药进来,看见已经醒来的、趴在窗前的风铭,上前道:“小哥哥,别看了,我们在云端。因为你昏迷了三天,耽误了行程,大哥哥和我便用这三天时间造了这么一所会飞的屋子,将你驮着去醴泉水族。大哥哥现在正在驾驶室里驾驭这座屋子呢。小哥哥,你快把药喝了吧。”
      风铭继续把脑袋探出窗外,任由云端冽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散乱:“怪不得,我看周遭皆是浮动的气流,伸手却触不到云彩。原来是这样!”
      娜娅接过话茬:“大哥哥说你伤得很重,不能疲于奔波,不然,很可能撑不到醴泉。这西海位于神界边缘,醴泉则在神界正中,还需要赶一段路,小哥哥不必心急。”
      “盒子呢?赤巴堪布祭司留下的盒子呢?”
      “小哥哥放心,这盒子我们已经放好了,收在里屋,等到了醴泉边即可拿出。”
      飞行的路途遥远,二人皆沉默不语。但第一次出沧州,对新鲜神界充满好奇的娜娅却是耐不住寂寞的,她的小脑瓜飞速运转,应该说点什么解闷儿呢?于是她首先打破了沉默:“风铭小哥哥,你和那位宁安公主,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相爱的呀?”
      风铭沉默半晌,久到娜娅都以为风铭小哥哥不会说话了,于是准备去驾驶室里找风汀大哥哥。她的脚步刚刚踏出门槛,却忽闻背后那人开了口:“你当真想知?”
      娜娅惊喜回头,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原处坐下:“自然。”
      “蘅儿……”风铭呢喃,药碗在指尖旋转,回忆慢慢涌入云海间。
      “其实,蘅儿最开始并不喜欢我。”风铭娓娓道来,“我和蘅儿,自幼相识。我五千三百岁那年,听母亲和哥哥说,梅周伯伯家里添了一位幺女,叫我有空去看看她。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便已经会笑了。软软的,小小的,躺在梅周伯伯为她亲手打造的小小摇篮里,唆着手指。我前去逗逗她,她便冲我笑。那时她还不会隐藏神女真印,额上的五色梅花绽放得恰到好处。那时我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和说话不久的小毛孩,我踮着脚尖,在她的摇篮床前,看着这个小妹妹,那时我就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惹人爱怜的小生命。
      我拉着她的手,陪她一点点长大。她小小的、软软的手,放在我手心里,我正好可以握住她。她学说话的时候,最先学会的除了是叫她的爹爹和娘亲外,就是学会了念我的名字‘风铭……’‘风铭哥哥……’那时她软乎乎、毛躁躁的,连我的名字还念不清楚,就追在我屁股后面跑。
      小时候调皮,我就喜欢逗她。她什么也不懂,经不起逗,我常常把她逗哭,然后再把她抱在我怀里替她擦干眼泪。她每次哭,都是我哄好的。
      或许是把她惹毛的次数多了,她长大后便渐渐不怎么喜欢和我说话了。我为此委屈了好久。
      她五千岁时,被梅周伯伯和梅冉姨姨送上了天元山。那时我已经一万零三百岁了,便缠着爹娘和哥哥将我也送上天元山。虽说我们风家有深厚的家学渊源,不必去天元山拜师求艺。但是蘅儿在那里,所以我也想跟着去。
      我和蘅儿在山中的第一个五千年,什么也不学。哈哈哈哈哈哈……”想到一些童年时期干的混事,风铭忍不住捧腹大笑。
      “蘅儿跟我都调皮至极。可是我因为有大哥,爹娘对大哥寄予厚望,便对我不怎么上心了。但蘅儿是女儿身,梅伯伯对她管教严了些。每次下河捉鱼,上山掏鸟,或是溜去人间,回来蘅儿都免不了挨梅伯伯一顿鞭子。
      那时蘅儿心大,对男女之事也尚未开窍,没什么心眼。什么人都能跟她玩到一起去。
      后来在天元山中遇到了一个叫游千盛的人,蘅儿便栽在了他身上。为了那个人,蘅儿竟然生生剜下了一瓣元神!”想到这里、那个梅蘅真心爱慕过的人,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风铭依旧咬牙切齿。
      “蘅儿伤好后回到天元山继续课业,但因为元神受损,修为一时无法精进,受了不少折磨。罢了罢了,这一段悲惨的回忆就暂时忽略吧。但后来蘅儿奋发图强,在我的指点下终于通过了天元山的结业仙考。”说到这里,风铭似乎有少许的骄傲。娜娅双手捧着脑袋微微笑着瞅着风铭。
      “那时,我已经随着哥哥和爹爹在军中历练一阵子了。本以为蘅儿在天元山中结业后也会来军中,和我们一起镇守宁安城。可没想到,蘅儿竟然被她爹派去了隐蔽战线——‘天外仙’做暗桩。
      暗桩的营生危险至极,我日夜都为蘅儿提心吊胆着,只是未曾同她说过。我虽在前线,但时刻留意着她的动向。听说她在几次做任务时,都遇到了一个登徒子,身份神秘,我很是担心。没多久便辞去了将军一职,自愿请命去‘天外仙’锻炼数年。我在‘天外仙’成为了蘅儿的手下,时刻跟着她做任务。有一次,她追寻那登徒子追到了泉林沼泽,我便也跟了去。谁料,那登徒子在沼泽深处设下了陷阱,蘅儿不察,便落入了一处泥潭。我想也没想,便跟着跳了下去。转机,便是发生在那次。”
      娜娅内心如坐过山车一般,随着云端和风铭的叙述一起颠簸。
      “那处泥潭,竟是一处连接时空裂缝的甬道,泥潭尽头,是一处转生之所。我和蘅儿便在那处糊里糊涂投了胎,做了一次人。也是这次做人的经历,让我们最终确定心意,相伴终生。”
      娜娅听得津津有味,剥了瓣橘子塞进嘴里,凉凉的,涩涩的,只有一丝微微的甜意,但很快便在舌尖溜走了。
      风铭继续回忆着往昔:“那一世在人间之时,她是琴师,我是斫琴师。她姓木,名唤木若恒,是江州木员外家的独女。
      我生来便被亲生父母抛弃,被一名老斫琴师在找木材时捡到,便带了回去,做了那斫琴师的徒儿。师父说捡到我时,我的襁褓里有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我那一世的名字:风晓铭。
      我们在的那处人间,正逢太平盛世。国号大安。
      整个安国皆知,江州有位木员外,员外家的独女是琴仙下凡,爱琴如痴,平日里只弹琴、只听琴、只寻好琴……别的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什么也不干。
      木员外家境殷实,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养得娇惯了些。女儿爱抚琴,便也由着她的性子,为她寻明师,访仙琴。木员外也乐得成全女儿这么一个兴趣爱好。
      那一世我是斫琴师,亦擅琴技。因我自小便跟着师父学琴、弹琴、做琴、卖琴,在遇到她之前,我只当这是个谋生的手段,与砍柴的樵夫、捕鱼的渔夫并没有什么两样。我深谙斫琴的每一步,选材要挑举之轻、击之松、抚之滑、折之脆的古木。这种古木很是难寻,但若有几百年的老房梁拆下来,选其中纹理顺直、年轮均匀的木材亦可。之后便是为琴造型,圣人琴常有伏羲式、神农式、仲尼式;文人琴有落霞式、蕉叶式、连珠式;帝王琴有襄王琴、潞王琴……再凿槽腹,这一步讲究粗中有细,底面相当,虚实相称,弦木声和。之后便是合琴,将面板与底板完全粘合,需两周左右。再之后是灰胎,用大漆与鹿角霜调和而成的灰胎在琴体上从八十目目刮到二百目,灰胎的干燥期比较长,一遍灰胎要干燥十天左右。再继续刮第二遍灰胎,一直刮到二十多遍后才能结束,此工序用时十一到十四个月。继而是髹漆,待灰胎彻底干燥,打磨平整后,上面漆六到七遍,此工序用时约二到三周。最后定徽安足上弦,一床好琴便如此制成。
      我每次新斫好一把琴,便会在我和师父的茅屋前试奏。‘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那日我正奏着这曲清平乐,却忽闻一女声随我的琴音和唱了下半段,她吟的却是‘浣溪沙’: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她的声音清丽如雨后出尘的脆笋,我至今难忘。”
      风铭顿了一会儿,娜娅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当日的景象就在眼前。
      风铭又继续道:“她带着素白色的幂蓠,朝着我的方向款款走来,轻纱浮动间,隐约露出婀娜的身姿。她轻轻掀开幂蓠,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第一知道,什么叫仙人下凡。轻纱半掩倾城色,微风轻挑动人心。我的琴弦,断了。
      她并不避生,全然没有闺阁中小姐的忸怩作态,她问我,这把琴,卖吗?
      如果将她的脸比作髹漆后完美无瑕的琴胚,我斫琴二十年,从未斫出过这样光滑整洁的素胚;如果将她的声音比作琴音,我斫琴二十年,从未听见过这样婉转的音律。当然,她的脸必然不会是琴胚,只是我读书少,从来没有接触过琴以外的事物,我只会用琴材去形容。
      她又问了我一遍,这把琴,你卖吗?
      我将琴放在了地上,痴痴地望着她的脸说,不卖。
      她竟很自然地跪在了琴的面前,伸出玉指,缓缓拂过琴身、琴弦……她指如葱玉,纤细修长,一看,就是一双常年练琴的手。
      她跪在那琴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虔诚如佛前的净莲,我一眼就沦陷了。她又问,我愿下重金,你当真不卖?
      这时,我师父拎着酒葫芦悠悠地出了茅草屋:小娘子,你且说说,这把琴,如何入得你眼?
      她沉默半晌,在琴弦上摩挲许久,爱不释手。
      我本以为她会说出许多溢美之词,就像我每次背着琴下山,对着那群不懂音律却偏要自诩风雅的搔首弄姿之人推销琴时一样,说些美但不中用的话。
      可她跪在那琴面前,缓缓才吐出一个字——缘。
      师父拎着酒葫芦哈哈哈大笑:小娘子,我卖琴,也讲究一个‘缘’字,这把琴,送你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这从未谋面的二人打的是什么哑谜。却见她抱起琴,冲师父微微行礼,便含羞下了山。我一直目送她的身影下了山,直到师父调侃我:看够没有?还不做饭?为师快饿死了!
      我才回过神来,师父便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拍着我的肩膀,乖徒儿,以后不缺生意啦!哈哈哈哈哈!傻小子,你的爱情也要来了!

      自那之后,那小娘子便常常来到我和师父的茅草屋前,看我斫琴,听我弹琴。一来二去,师父、我和她便熟络起来。
      有时,她也会带着师父让我赠她的那把琴,我与她同谱一曲,琴瑟和鸣。
      她话不多,只是看琴入痴,听琴入痴,弹琴入痴。后来我下山卖琴,才听闻街坊传言,原来她是琴仙下凡,故而对琴如痴如醉。我深信不疑。
      她的父亲也是开明之人,很快便应允了我们的婚事。我们便在江州拜了天地、拜了高堂,饮了合卺酒,成了亲。我拿这些年积攒的一些银两,辟了处院子,我们养了些鸡鸭猪鹅牛马,围了片菜地,虽不富裕,但也自给自足。
      闲来无事,她便对着院中的鸡鸭弹琴,我则在月下斫琴,用闲散时四处收集来的蚌壳或螺壳为琴定徽。蚌壳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中,就能够极大减少错音。
      我们的女儿就出生在一片月色里,那晚的月亮是明黄澄澈的,散发着舒适的光芒。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看着窗楹外的月光,问我,女儿该取什么名字。
      ‘人间何所以,观风与月舒。’女儿便唤作风月舒。
      女儿出生后,生活略有所拮据。她便找了处茶楼,做了个挂名的琴师,艺名唤作‘希音’。我每月能斫出两把新琴,每把琴赚一两银子,生活倒也悠闲舒适。
      后来我老了,斫不动琴了,便将这项技艺传给了我们的女儿——风月舒。她也老了,便也把弹琴之术全都教授给了女儿。就这样一天接一天的过着日子,一代又一代的守着传承。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又正逢太平盛世,我们安稳相伴一生。
      我这辈子没有去过别的什么地方,就在江州,只是江州,看着江州城门渐渐斑驳,盘踞上了老树根,而烟花易冷、人事难分。我这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斫琴;我这辈子,只爱了一个人,蘅儿。
      而她这辈子也只做了一件事,弹琴;只爱了一个人——那就是我风铭。
      在琴声中,我们把彼此看透了,看到老了。
      她头发花白,牙齿都掉完了,吃饭只能喝汤,成了老太太。而我也老了,成了老头儿,我走到哪里,都得拄着拐棍,敲敲打打,免得摔跤。
      她嘲笑我,牙都黄了,斫刀都拿不动了吧!哈哈哈!我说她,牙都掉完了,每次都要我给你做汤喝!她反驳,我还弹得动琴,你早就斫不动琴了!我气哼哼地懒得理她,你弹得什么玩意儿,就牛听得懂!
      那天夕阳西下,她摔了一跤摔到我怀里,我扔了拐杖,伸出老树皮一样的手抱住她:小娘子……我们一起走吧……
      她在我怀里睡着了,头发已经全是银白色的了,我忽然想起年轻时在脑海中做过的一个比喻:我初见她时,她的皮肤就像髹漆后完美无瑕的琴胚。如今,我抚摸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看她皮肤上的皱褶,像是褪了漆后未经打磨的老树皮。我这才看清了她最真实的模样,原来是一树最好的斫琴之木。
      我打了个哈欠,老太太,走慢点,等等我。”

      “一场梦醒,竟又回到了泉林沼泽。她坐在那棵老树爷爷下面,看着我,安详而平和。她看我醒了,便伸出手抱我。在我耳边挠痒痒:‘老头儿,我一直在这儿等你醒呢!’
      我仿若梦中,仿若梦醒。眼前的她,是真如假。
      这时才明白,原来人间一场,不过是掉入了那墨族登徒子设下的陷阱中,所幸,醒来,她还在,而那片泥潭,早已不知去向。后来我们上了战场,才知,原来那墨族的登徒子不是旁人,正是墨族四皇子莫珏。”

      “回到神界后,我与蘅儿回望人间的一生,想起我们的女儿孤零零一个人还在人间生活。蘅儿于心不忍,便想要去人间寻找我们的女儿。我们在天上看到月舒成了一名孤女,独自葬了我们二老的遗体后便一个人守着那座小院子,守着院子里堆满的、未斫成琴的木材。
      蘅儿便下界显了真身,与女儿相认,想要将她带回神界。女儿在人间已有四十来岁,全然是成年女子的体形了。但一进入神界,月舒的骨骼和体态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月舒迅速缩小,在神界中竟变成了八、九岁的女童模样。我和蘅儿便带着月舒寻访各路医仙,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月舒是我们在人间时所生,本是肉体凡胎,因上一世做了许多好事,故上天恩赐她这一世仙缘,投胎托生于我和蘅儿的家。月舒虽有一世仙缘,奈何肉体凡胎资质未改,天生无神骨,便成不了神。故一旦强行进入神界,便会骨骼体态同时缩小,异于在人间时的模样。蘅儿不愿放弃与女儿的这段缘分,于是将月舒送往了天元山进行修习。如今月舒在天元山中,已有数万年了。有一位巫医曾经告诉蘅儿说,若想保月舒在神界无恙,就不能常去山中打扰她修习。至于月舒修行种种,全看她这一世个人的造化。所以这数万年间,我和蘅儿都不曾上过天元山,生怕惊扰她修习。”
      娜娅被惊到了:“你们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儿?”
      风铭点点头:“是的,我们有一个女儿。只是这事后来成为了风家和梅家的秘辛,除我们两家人外,甚少有人知道。”
      “风铭小哥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连我爹爹都不会说。”
      风铭微微一笑:“娜娅小妹多虑了。其实我后来想了想,说出去也无妨。我和蘅儿有一个女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你们的女儿,现在还在天元山吗?” 娜娅问道。
      “对,她在还在天元山。只是月舒如今拜入了哪家师门,我们都一无所知,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为什么梅蘅姐姐后来由太古神邸降谕,敕封为宁安公主,又嫁去了墨族?”娜娅化身好奇宝宝,小小的脑袋里塞满了大大的问号。
      “这事,便又说来话长了。”屋外传来风汀熟悉的声音,他接过娜娅的话茬,继续道,“自从风铭和梅蘅从人间历练回来,他们二人便去了两家父母处求赐婚。”
      “可是,却被梅蘅的大哥,也就是现任宁安城城主梅玖给拦住了。”
      风铭低着头,沉默不语,任由哥哥风汀当他的代言人。
      “梅玖大哥拿来了一道太古神邸的神谕,神谕敕封梅家小女梅蘅为整个神界唯一至尊的宁安公主,享神界万族供奉。”
      “啊这……”娜娅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
      “梅蘅被封为了宁安公主,婚事自然再不能随意做主。能决定她婚事的,只有太古神邸。”
      娜娅十分不解:“那梅蘅姐姐的大哥梅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风汀声音黯淡道:“为了权。梅玖早晚会继承宁安城城主之位,而梅蘅是梅家唯一的女儿。宁安城与墨族常年战乱不休,为一个伏魔谷的领地争斗了数万年。若战争不能换来长久的和平,那就用女人去换取短暂的和平,不失为一种缓兵之计。同时,太古神邸要保证自己在神界的至尊地位,也需要各部族互相争斗,互相制衡。而要达到这种目的,必须要一枚棋子,可以平衡各方的最佳人选,只有梅蘅。”
      娜娅手中的橘子滚落到了地上。
      风汀继续道:“后来,太古神邸更是与墨族联手,设下战局,只为诱梅蘅入局。逼迫梅蘅嫁入墨域,平衡墨族和宁安城这两个神界中较大的势力。而这其中,梅玖又参与了多少,我们不得而知。”
      娜娅吃不下橘子了,捧着脸,皱着眉头,不敢吭声。
      风铭此时却握紧了双拳,更加坚定了信念:“我一定会将蘅儿带出墨域的!一定!”
      娜娅想要打破这样凝重的气氛,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风汀大哥哥,我之前听小哥哥说,你原来也有一位爱人。小哥哥讲完了他的爱情故事,我能听听你的吗?”
      风汀皱了皱眉头,脸上顿时一片阴霾:“飞屋快到醴泉了,我去驾驶室看看方向。”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娜娅一脸懵,挠挠头:“我……踢到铁板上了?”
      风铭冲娜娅使了个眼色:“月明嫂嫂,是他的禁地、红线,谁都不能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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