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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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着乌雅氏的事情，苏晴下午跟柔音碰面的时候就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对柔音的宫务安排她表示全权接受，毫无异议。
“下个月初三是太子的两岁生辰，初六又是三格格三岁的生辰。妹妹有空的话不妨问问皇上该如何安排？如果要办宴会的话可得抓点紧了。”
先皇后生皇七子的时候难产而亡，皇帝体恤他没有额娘就带到了乾清宫亲自抚养；三格格的额娘是庶妃马佳氏。两个孩子的生辰离得太近，虽说格格不如皇子尊贵，但是作为皇上仅有的两个女儿之一，也是深得皇上宠爱。
相比较之下，生下来就有些病病歪歪的四格格在宫中就有些尴尬。
生母还是庶妃，待遇没有提高。皇帝平日里也没有多去看望，他担心如果养不住的话会徒惹伤悲。
两个皇嗣的生辰宴，按理说都是轮不到她们俩来管的。只是她们刚拿到宫权，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担心皇上觉得她手伸得太长，柔音决定还是让苏晴去问，她跟皇上是嫡亲的表兄妹，即使是生气也不会过多的指责她。
苏晴回过神来，温柔的笑了笑说道：“那妹妹见到皇上了就帮姐姐问上一句。”
这话惹得柔音有些蹙眉，她本想让苏晴出面，结果她这话一说，得，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她身上。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不敢多计较：“如此便好，宫务已经划分得差不多了，佟妃妹妹可还有什么疑惑吗？”
“姐姐安排得很是妥贴，妹妹没有异议，都听从姐姐的。”其实柔音分给她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部分。
说到这就要说一下内务府和宦官，宦官的权势在明朝时期达到顶峰，太监王振、王直、刘谨、魏忠贤都是明时期鼎鼎有名的宦官。
宦官作为陪伴皇帝从小长到大的人，皇帝通常会投以极度的信任。明朝时期曾经有朝臣弹劾宦官权势过大，可能图谋不轨时，被当时的皇帝驳回，还称，这天下，由他取走也罢！【1】
可以说大明王朝的覆灭，太监们可是出了大力。
到了清朝入关以后，顺治前期，朝政由多尔衮一手把持，在多尔衮去世后，没有经过系统教育的顺治亲征竟连大臣奏章都看不懂，于是愤懑之下加倍努力读书。而多年苦读之后的顺治帝，颇为亲近汉人大臣。
因仰慕汉文化，他废除了内务府，改设立为“十三衙门”。分别为：司礼监、御用监、御马监、内官监、尚衣监、尚膳监、尚宝监、司设监、尚方司、惜薪司、钟鼓司、兵仗司、织染局。
十三衙门由宦官掌管，而顺治则极其自信的表示自己能够牢牢的控制住太监。结果事实证明，他还是自大了。
顺治临终之前曾经下过“罪己诏”，其中有一条就是设立了“十三衙门”。
所以康熙登基以后，十三衙门被撤除，恢复了内务府，由王公大臣主管。我们熟知的八阿哥胤禩就曾经当过内务府大臣。
内务府的构成由七司，三院等五十多个机构构成。分为广储司、都虞司、掌仪司、会计司、营造司、庆丰司和慎刑司。三院则是：上驷院、武备院和奉宸苑。【2】
苏晴和柔音现在手里拿到的其实就是七司中的一部分跟后宫有关的管理权。而柔音分给她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零零杂杂的事情，比方说御花园的花花草草如何摆放啊等等。跟账册、各宫分发份例有关的则是被柔音牢牢抓着。
苏晴心里还记挂着乌雅氏的事情，乐得偷懒，便故意装作没发现钮祜禄的小心思。
商讨完以后，她还对柔音说：“听闻姐姐在闺中之时便有贤惠的名声在外，如今看姐姐处理宫务时得心应手的样子，妹妹也是佩服得紧。奈何妹妹自小身子就有些虚弱，每年换季之时都容易生病，若非如此，妹妹倒是乐意多为姐姐分忧。”
柔音心里一跳，划过一丝心虚。只是脸上做出的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彷佛耍心机的人不是她，她只是怜惜苏晴的身子不能操劳一样。“妹妹身子弱，是要好好休息。本宫手里还有根五十年份的人参，用来补身子再好不过，稍后就派人给你送过去。”
苏晴点点头，脸上感谢的表情真挚极了，“妹妹多谢姐姐，宫务繁杂，姐姐也要多注意身子，如果有需要到妹妹的地方，尽管派人来承乾宫就是。”
这话里其实就是自己愿意给她让一步了。苏晴对柔音很了解，如果自己上赶着讨要宫务，以她那个小心眼，怕是会给自己使什么绊子；如果自己大方推脱了，她还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用什么阴谋诡计。
倒不如率先示弱，做出一副很愿意掌管宫务但是又担心自己身体不行的样子。这样柔音反倒不会怀疑，毕竟两人从小争到大，换季的时候她从来不参加宴会，有心一点就能打听得到此事。
另外也不是她说谎，这副身子还在佟夫人肚子里时就出过意外，导致她早出生了一个月左右。佟夫人生产的时候颇为困难，如果不是系统察觉及时，赶紧将她踢入佟夫人肚子里，还消耗能量让她顺利出生的话，她怕是就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所以每年换季的时候，因气温反复无常，她总是会有些小咳嗽，身体也懒懒的不太想动弹。
柔音听罢也不再怀疑，这才是她熟知的佟以筠嘛，她险些以为她换了性子。
“如果有处理不过来的，姐姐会派人去请妹妹的。天色也有些晚了，妹妹不妨早些回去安歇？”再不走，皇帝都要来了！
苏晴点点头，扶着凝珠的手站起来，给柔音行了个平礼，“那妹妹就先告退了。”
苏晴走后，柔音望了望天色，知道她心思的大宫女就走过来，侧在娘娘耳边低语：“听说皇上今日朝事繁杂，至今还在御书房接见大臣呢。内务府的太监们托了牌子进去，被打发出来了，想来今天是不会翻牌子了。”
心中有些失望，但忙了一天有些困顿的柔音叹了口气，“拿些吃食过来吧，本宫有些饿了。”
大宫女忙道：“是！”
*
另一边，苏麻喇姑听完小太监的回话，面容平静地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太监低着身子，唯唯诺诺地打了个千就走了。
苏麻喇姑回到内室，对太皇太后行了个礼，细细地将小太监的回话一一道来。
竟是下午苏晴跟柔音的对话！
“那佟妃身子不好？”太皇太后语气不明，悠悠地问道。
“奴婢之前听说过，佟夫人在怀孕时出过意外，佟妃娘娘乃是早产。格格是怀疑，佟妃是装出来的虚弱？”她跟在太皇太后身边一辈子，对太皇太后的称呼一直是格格。在外人看来，格格是整个大清尊贵无比的太皇太后，可在她心中，她还是那个在草原上骑着骏马奔驰，笑得一脸明媚的格格。
当然，这个称呼也只是私底下才能叫的。
“呵，”太皇太后笑了一下，放下手里捻着的佛珠，抬起一盏温茶到嘴边，“她倒是聪明。”
苏麻喇姑眼睛转了转，明白了格格的意思。
*
苏晴不知道慈宁宫的这番对话，不然肯定会诧异于太皇太后对后宫的控制竟细到这种程度。
其实太皇太后也不是那种热衷于权势的人，只是皇帝的子嗣总是出现意外，她难免会多想，担心后宫中出现了那种心大又狠辣的人，所以皇后离世后，她接手宫权时就对后宫中做了一系列安排，在各宫之间也安插了一些眼线。
只要后妃们做的不是太过的，她还是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
苏晴刚回到承乾宫，就赶紧让人把身上的行头都卸了。柳嬷嬷打听到皇上今天不翻牌子，也没说什么。
这是娘娘自己的寝宫，自己会把持得如铁桶一般，后宫争斗以及宵小之辈都会被隔离得远远的，不能进入承乾宫一丝一毫。所以娘娘在自己的宫殿之中爱干嘛就干嘛，只要娘娘高兴就行。
换上常服后，苏晴才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嬷嬷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过来。
“娘娘劳累一天，想来是饿了，快吃碗面吧”柳嬷嬷慈爱的看着她。
苏晴摸了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鸡汤面的香味直往鼻中扑来，她不客气的拿起调羹就先喝了口汤。
还是熟悉的味道。
本来这段时间因为进宫的事，苏晴心里一直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顺利改变历史，万一历史是不可改变的呢？那到了二十八年，自己还是要死？
这种彷徨在看到乌雅晚莹的时候被放射到最大。
而此刻喝着柳嬷嬷亲手做的鸡汤面，苏晴心里一下子就定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还能走是咋滴？
心定了下来以后，她眨了眨眼睛，将泪意逼退，笑盈盈的跟柳嬷嬷撒娇：“嬷嬷做的面还是那么好吃，就是好久没做了，我心里想得紧。”
柳嬷嬷是佟家在知道皇家的意思后，努力从民间给她寻来的嬷嬷，为的就是将来进宫后能帮到她。
她这个人吧，忠心细心贴心都有，还特别全能，会一些医理，厨艺也贼拉好！
就是运气不咋的，从小家中重男亲女，她在家里什么活都要干，长大以后为了给弟弟存钱娶媳妇，家里做主把她嫁给了一个员外郎做小妾，刚开始那几年她也比较受宠，可惜在怀孕之后被主母设计流产。
产妇怀孕身材本来就会走样，加上流产后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员外郎就不爱往她那里去了。
可是主母仍然不放过她，后来还诬陷她偷盗，将她赶回了家。
柳嬷嬷的父母本来就不是很喜爱她，看到她被赶回来忙说她晦气，让她往别处去，家里没地儿养她这么个闲人。
她没了法子，只能拿着微薄的银子，在京城街边摆了个面点摊子，因为手艺不错，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手里有了多余的钱，她又孤身一人没地儿花，就干脆一股脑请了个女先生教她学了认字。
再后来还自学了医理，在某天摆摊时，救下了被宗室子弟当街纵马撞倒的一对母子。顺理成章的被佟府派出去寻嬷嬷的人留意到，咨询了意愿后，她就来到了苏晴身边。
只是柳嬷嬷担心她家里人来闹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佟府能帮她跟家里人做个了断，苏晴同意了。
那时候苏晴还很小，却已经很有主意，她都发了话，佟府的人自是不敢违背的。
这个朝代女子孤身一人打拼其实是极其困难的，她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一把。谁知道居然捡了个大宝贝！
……
吃完鸡汤面，苏晴舒服得不想动。
凝珠这时候进来：“娘娘，刚刚有个扫地的小宫女出去了。”
“嗯？可看到做什么去了？”
“不知，天色有些暗，加上她一路上躲躲藏藏地贴着墙根走，看不清去了哪边，小方子也不好跟着。”凝珠摇摇头，神色有些许凝重。
这次佟家打点了一些宫人，却不可能人人都打点到位。
挑选宫人时，来的也不全是自己人，柳嬷嬷为了不被人瞧出来，也得意思意思挑些别的。
只是嬷嬷已经尽量选了些看起来干净稳重的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混了进来。
可娘娘今天才入宫第二天，有什么情报好传递的呢？
凝珠担忧之余又有些迷惑。
“平时多盯着吧，别混进来什么脏东西就行。至于传递消息……”她想了想，“别说目前我们没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就算有，能不能传递出去，也得看她的本事。而且……具体传什么消息，得由我们来把控，明白吗？”
如果只是来探听消息的，这样的人用好了也是一把刺向敌人的利器。
只是这些年间，后宫还不会太和平，不说别的，就说那六个皇子皇孙，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用来对付她的工具，她不得不防。
“娘娘说得是。”既然娘娘心里有了成算，凝珠也放心多了。随即又不赞同地对着娘娘说道：“娘娘如果困倦了，就先去歇着吧，现在晚上风凉，娘娘躺在这里若是着了风寒便不好了。”
说着她强硬的把窗子关上，苏晴只好坐起身来，“还有点早，要是现在睡了，后半夜该醒了。而且我还没有沐浴呢。”
“那奴婢下去安排人烧水给娘娘沐浴，之前在佟府带来的花油，娘娘要用哪个？”不等苏晴回话，她又喋喋不休道：“玫瑰花的对皮肤好，茉莉清香宜人，也利于睡眠，要不娘娘用茉莉的吧？”
说起这些，凝珠眼睛亮亮的，她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到了苏晴身边，凝露比她晚一年，所以论亲近，还是她跟娘娘最近。
但是凝露胆大心细，做事情有板有眼的，娘娘就派她管理库房，还有娘娘的衣物首饰也交由她看管。她看着平时沉默寡言的，可凝珠不小心犯错时，她总能适时地提醒她。就像一个沉默的大姐姐一样。
有时候娘娘贪玩，任性起来的时候连嬷嬷都管不住，偏偏只有凝露能够细声细气的劝住娘娘。同理，也只有在娘娘面前，凝露的话语才会多一些。
可以说，凝珠和凝露是陪伴了苏晴一整个童年的人。
就像现在，凝珠活泼地在寝室内陪伴着娘娘，叽叽喳喳的帮她挑选花油，凝露不知所踪，但是她俩心里都门清，凝露怕是有事情去做。
怀疑什么的，不存在！
“好好好，你来安排吧，我知道你喜爱茉莉花。”苏晴调笑到，说得凝珠面颊红红的。
……
沐浴过后，苏晴舒适地坐在塌上，闻着隐约的茉莉花香味，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她的一左一右分别是柳嬷嬷和凝珠，手里拿着棉布在给她擦拭着头发。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不能剪发，又没有吹风机，洗一次头得用布硬生生将头发擦干，每次都得花上一个小时。
苏晴翻过一页书，心里暗暗吐槽到。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看着大概是7点多钟的样子，她打算等头发干了就直接睡觉！
嗯，八点睡，六点起，早睡早起好孩子！
至于什么钮祜禄·柔音，什么乌雅·晚莹，都通通留着明天再想吧！
“哗啦”又翻过一页书，苏晴看着从上到下的繁体字，眼皮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闭上了。柳嬷嬷一边擦头发，一边好笑的看着娘娘头越来越低，自觉的站近了一些用腰撑着，免得娘娘等会儿摔到地上。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一进来就“嘭”地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到地上，苏晴的睡意一下子被惊醒，还来不及替他疼呢，就听到小太监喜笑颜开地喊道：“恭喜娘娘，皇上来了！已经快到宫门外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太监刚说完“了”字，余音还飘荡在空气中时，外面就响起静鞭清脆的一声“啪”！
而苏晴脑子轰的一声，又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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