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她》金儿鱼尾巴

1、梦始

　　“他...真的存在吗？”门橙橙心里想了很久，这个总是出现在梦里面人是否真的存在，又或者在更高维度空间生活。

　　躺在床上总觉得浑身不是滋味，掀起被褥，拿出床头纸笔，手下铅笔逐渐画出他的模样。

　　“微卷发，单眼皮，鹅蛋脸，细窄的嘴唇”这是唯一梦中信息，每次快要看清长相，就醒了。

　　她扶着额头，那黑框眼睛印在眼眶生疼，一次次画一次次梦，就是不见得画出全部。

　　手机上与他长相相似的人无一例外都画了一遍，可看着看着，心底莫名起股火把那素描纸给撕碎。

　　家里人越来越觉得我不正常，我知道我都知道。

　　泪痕顺着眼眶流入鼻翼，滴落笔下人。

　　画变得模糊，赶紧用手把它擦拭，黑灰色印子怎么也擦不掉，线条变暗，打湿整张纸。

　　把它揉碎，塞进怀里，扔掉铅笔。

　　我想他...我想这画上人。但又一遍遍告诉自己梦是虚假，却又一遍遍沉入醉生梦死。

　　也曾捂住嘴巴让那情绪冲不出来，也许是听见屋子里动静，母亲敲门：“女儿，你没事吧”？

　　她含糊的声音传入门内，我迅速掀起被褥把自己包裹起来：“妈，我...只是有些困了”。

　　门外叹了口气，门橙橙听声音走远打开房门只看着母亲背影陷入沉思，忽的感受腹部疼痛，去趟卫生间，巾事袋里空空，擦掉脸上余泪，换套连帽卫衣，走出家门。

　　“你去哪”她担忧问，脸上尽是愁容，我跑到跟前抱下。

　　“东西没了，我去趟超市”母亲给了十二元，攥在手里，穿上满是开线的运动鞋，打开门感受秋风滋润大地。

　　一股秋风吹来我压下卫衣帽檐，虽在外面，心里想的还是那人。

　　进超市，直奔巾事区，旁边穿着绿色工服职员看到人疯狂推销：“咱这个牌子好多女生都在买，价格也很实惠，吸水性很好哩，五个小时都可以不用换...

　　看了看价格二十八元，外表粉红色包装，看起来也是女孩子会喜欢的，摸摸兜里十二元，我回过头看向特价区，拿起常用的白色纯棉巾事，工服职员马上跑来，一看拿的是特价区巾事，老眼上下打量我：“大城市女孩都不用你手里哩”

　　她不做声，拿着那包巾事去结账。

　　走远了超市，心里却不觉得她说的有错，是啊！大城市女孩用的东西，我这种县城女孩怎么敢奢望呢，心里苦笑，手里巾事被藏进从家带出来的黑色塑料袋。

　　阴霾天气让人浑身无力，回到家，换条裤子贴上，躺在床上依旧在想。

　　梦里他是个阳光明媚大男孩，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姐姐，后来梦见他长大，一身白衣揽入怀。

　　然而现实中自己上考上所三流高中，风气沦乱，教师站在三尺台泪眼婆娑，学生台下玩笑话，不听课，撒架随时在身边。

　　眼皮实在太沉，抬起手拈柔太阳穴，终是睡去。

　　凌晨五点，没了困意昨夜没有梦见他，再过一会儿就是天明，从床上爬起换下巾事，穿上启新高中校服，背上书包，随意扎了个不平整的马尾出门。

　　妈妈见我去上学，手里端瓷碗盛着稀米饭向我递来。

　　接过喝一大口，我摆摆手示意喝不下去了，她只好把剩下喝完。

　　路上学生很多，三两人手挽手走一起，余光瞟一眼，只觉得有些羡慕，她们说话声很大，我加快脚步，低着头，只想赶快离开她们，哪儿都行，只要听不见她们说话声。

　　到了学校，同桌还没来，门橙橙放下书包遮挡后面的补丁拿出书本纸笔，林然从门口往座位来，她放下书包，整理物品。

　　上课时间总是那么漫长，嘈杂的说话声回荡耳畔，我撕掉小块素描纸低头画画，台上老师讲课速度慢下来，林然觉得无聊就着看我画。

　　不一会儿那小块白净素描纸上出现失败作品，她拿过画，小声赞叹：“门橙，你画的太好了吧！”

　　摇摇头，表示会画画的人很多我连入门都不算只是业余。

　　她没有听进去我在说什么，拿着小块素描纸给前后位看，每个人各有各看法，毫不例外都是夸赞。

　　瞧那块儿画，不禁有些奇怪，画上人物身体比例毫不协调，怎会觉得好看。

　　修修改改又是一副新面孔，可还是不如意，把它撕掉后，拿出整张新纸画画，同桌林然跟后面聊天，没过会儿看看画的啥，她的头发带动风扑在我脸上，回头太频繁，我就有些烦躁，干脆又画了个失败作品，她看到后，拿起画向周围人炫耀是她画的，下课后，这幅画又回到桌上，我擦掉准备重新画林然却拦住我：“别要了，放学我带你去买”。

　　听她说后刚想拒绝，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问题：“旁边新开了家两元店，里面素描纸都是一沓卖呢”

　　门橙橙有些不相信，毕竟两块钱买一沓实在是不可能，摸着口袋里的五块钱，还是去看看算了，看看又不要什么钱。

　　答应她之后就是等待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学生们蜂蛹而出，我们收拾的很快，书本塞进去就看她整理，林然收拾书包背在背上：“门橙，我们一会儿去，现在那店里人太多”说着拿出一根棒棒糖给我“橙橙，我想先去前面马路转盘名奢店买根口红”。

　　她哀求摇晃我的胳膊，为了那素描纸只好陪她去看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左眼皮跳很快，像是要发生什么好事，心里也是一阵一阵悸动，难不成自己会破天荒买化妆品？

　　只是想想就感到不可能，路上林然嘴里讲些美妆知识，她说句我点头应，过转盘来到名奢店，我双手抓着书包带遮住补丁，脚下布鞋灰尘满是，走慢一点她就开始催促。

　　红色砖块布满墙壁，上方正中央写着楸品名奢四个大字，门口迎宾妆容精致，看我和林然走来：“欢迎光临”

　　她们身穿黑色职服，向我们展示邀请手势。

　　“快来门橙”她走到一排口红试色处，我听她喊连忙跑过去。

　　林然拿起中间口红，涂在手背试色，另一边白领黑衣职员跑过来向她介绍颜色。

　　“您看，你是属于黄黑皮...”

　　因为不喜欢有别人介绍产品，于是我知会声就去往别处看看了。

　　右边有四角墙，架子上放些棉柔巾，不含酒精不刺激，看着怪好，这和普通毛巾有什么区别呢？拿着它看后面成分表，鞋底声传来，估计又是来介绍产品，转身正想去看看林然挑好没，少年朝这边走来，他淡黄微卷发色，肤色白兮，月弯似的眸低垂，鼻梁直挺巧入下方薄而粉唇，抬起纤指拿起台子上润唇膏，侧脸下颚鲜明。

　　我的瞳孔快速收缩，无论是外表还是动作都神似梦里那人，心跳变快感觉都快要到嗓眼儿，那人或许是注意到灼热目光，回头与我对上视线，那一刻，脑子里快速回忆梦中情景，察觉不对马上移开视线，他嘴角上扬朝我笑笑，我感到脸颊发涨捂着书包跑开。

　　询问厕所时，那服务人员反问我是要去卫生间吗？我快速点点头，顾不了那么多钻进第一间蹲下，那双眸子仿佛有股神力，一直牵绕心头，我既兴奋又害怕，兴奋是终于遇到，害怕又不是他，眼泪此刻不会像平常那样涌出，但眼角总是痒痒，让人很想挠挠。

　　“门橙，你在里面吗”？林然拍厕所门，我听是她声音就叫了声，腿蹲有些打颤，她见我这样出来嘲弄：“我还以为你掉进去了”。

　　尽力扯出微笑，她或许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就挽着胳膊去柜台结账。

　　路过四角墙我往里看了眼，他不在那里，心里忽然有些失落，林然高兴拿出提筐里口红给我看，我说几句好话，她去柜台结了账。

　　店里香粉味很大，闻得有些受不了，推开门呼吸新鲜空气。

　　周围看去，有家便利店，冰柜上摆放都是我从未见过零食，摸摸口袋还是算了。

　　林然带着包装袋出来，正好饿了，我提议去那家便利店，她欣然答应。

　　“你不买吗？”她拿了个豆乳盒子，我一看价格15，悻悻放下：“我不饿”。

　　收银员把吃食用牛皮纸袋装起。

　　我想学校旁两元店万一关门怎么办，于是赶紧拉着她出去。

　　见我着急，她也开始小跑起来。

　　过红绿灯转盘前，可能我已经把他忘记，好巧不巧又遇到他 ，少年发丝在夕阳印照下，千丝万缕都是霞黄色，修长指掌将发抚后，他身旁还有一个男子，那人长相成熟穿着却是宽大素雅，我停下步伐试图走慢些，林然挽着胳膊过马路，走到尽头他回头看向我，依旧是笑笑，我挣脱身旁人胳膊，寻找他眼神所到之处。

　　红灯亮了，林然拉我跑过马路对面，她像是没看到那人，走在路上仍自顾自讲那些美妆知识。

　　此刻脑中全是那人容颜，根本没法去想别的东西，我该怎么办，以后还能遇到他吗？这些都成了问题。

　　两元店还开着门，我心不在焉拿了沓素描纸付钱。

　　“明天见，门橙”

　　“嗯”买了东西后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回到家也仿佛只记得晚霞日光美好，而我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