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夜》白夜阳曦

27、叛乱始发

　　关究深深看了一眼学权，他看的自然不是这个青年将军，而是刚才的那个东西。刚才必然是先前出现过告诉关究不成为韩天之主就会化为灵的那个东西在说话！

　　“先生，我的意思是……”学权刚欲解释，关究抬手示意他住嘴，继续直视他的双眸，最终却是道：

　　“我已知晓，你回去便是，该出手时你不必担心。”

　　学权露出大喜之色，恨不得立即告退，但关究的眼神以及周边不住散发的威压让他不得不一点点挪离关究的身旁。费了好一会功夫，学权才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力。

　　关究眼色逐渐恢复正常，他知道那个东西不会再说话了，看着学权带着一群人远去，关究双眼微眯，这个考验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心中开始一步步分析：

　　那东西在自己一进入韩天内界时，便迅速出声告知自己，需要五年内成为韩天之主才能离开这里。它必然是一个活物，否则无论是此次出声还是先前自己询问“仅仅是韩天之主”时的回应，都将无法解释。

　　而且这个活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合常理，不提所谓“韩天之主”的模糊概念，仅仅只是刚刚的发言就已经说明这个东西的心智恐怕不及常人，起码在关究看来，若是不明对方敌友的情况下，“如何出韩天”这种方法式问题绝对不应该问出来。

　　虽然不排除误导关究的可能，但是先前那东西的举动也如同弱智一般，只会简单地回答关究的问题，以及不停地诱导关究成为韩天之主。所以很有可能那东西是被困于此的某种非人生命。

　　关究心中大致确定，除非对方真的心机极深，这种细枝末节都能考虑到而来蒙骗关究，那他也无话可说，只是叹过于年轻罢了。

　　他并未离开这山峰，在太阴太阳未完全开辟时，他若因为离开这里而导致前后无法衔接而前功尽弃，无疑是极为不妥的，无论那学权决不决定动手，关究都不会出手，先前的话不过是哄骗罢了，可能他会出手搅乱局面，但绝对不是为了帮助学权成就灵王位就是了，他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出隐藏的那个生灵，击毙或者控制他，都有出去的希望！

　　关究看着正值日高的天空，一种压抑感不由从内心深处摇曳开，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可真是糟糕透顶。

　　日出日落如此往复，关究也在这山上观望这一切，紫气与红光交替，太阴太阳最终会归为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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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究猛然睁眼，一句因果极大的口诀喝出：

　　“先天源混沌，引元仪才象行合星卦宫方，无相炁得引后天气！”

　　他第一次炼气便是用的此法诀，也是最基本的炼气法诀，这最基本的炼器法诀，没有别的特点，唯有一个‘猛’字，炼气不计后果，速度极快！

　　只见其周身后天之气近乎化作雾状，又逐渐在太阴太阳两窍汇聚成一个白色的漩涡，而一月一来吸收的东来紫气和栖霞红光也盘桓而上。

　　两个漩涡逐渐化为锥状，一点点刺入太阴太阳两穴，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关究面色狰狞，这种恐怖的痛觉绝对是酷刑，哪怕对于凡人来说太阴太阳这种穴位也是要害一击毙命。

　　“如此，倒也对得起我的等待！”关究咬牙切齿道，对于实力的渴望，对于痛苦的抗争淋漓尽致。

　　在这份痛觉到达临界点之时，关究还能保持神志，只是听到“咔嚓”一声响，似乎一切都化为乌有，痛觉、情感、神智似乎都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泯灭了。

　　“这便是死亡吧。”关究最后的想法。

　　关究看不到自己是什么模样，他已然失去了神智，但头两侧的雾气锥子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依旧向其中深入，直到半个拳头那般大的尾部也扎入其中。雾气在进入他的肉身之时便开始轰击他的经脉，随后在眉心处汇聚成一个小小光点——这是平衡中枢的雏形。

　　而此时，那个东西正在观察着关究，正如关究所猜测的，它虽然有生命不假，但确实没有太多的灵智，眼下他为了逃离韩天只能走关究这一步棋，而且这一步棋极其不稳定，很有可能反噬。同样，他只能辨认出关究并未死亡，但处于什么状态以及会对日后产生什么影响，它还没有能力推算。

　　待到关究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依旧没有任何生灵，因为白金弩被他事先放下，防止那群灵来误了大事。此时正是朝阳欲升之时，关究略微感受了一下修为，眼下他虽然还处于三穹中阶，但太阴太阳二窍的开辟已经极大地补全了先前修炼过快的恶果，并同时将他的资质拔高了一个水平，可以说和林天子一个级别了。

　　毕竟先前他只是单纯的修为高，利用穹兽眼飞速提升导致根基不稳，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只是个大力士而已。

　　但如今，与翼虎、铠熊纹路的额外提升不同，穹眼纹路提高的是关究在穹者阶段的上限，而越早开窍，开窍带来的反馈便能带来更强的资质。

　　既然在韩天的第一目的已经完成，那么该让事情发展了。关究重新拿起白金弩，他还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按照估计应该不久，依照人群的生活来开，还没有爆发战争和叛乱

　　关究直奔宫殿而去，提前隐藏。

　　“你确定就在今日发动？”一个中年大臣对学权问道。

　　学权点了点头，缓缓道：

　　“起兵，打得就是个快，毕竟不是战争，都准备好了再开战还算什么呢？我们都没准备好，陛下又怎么可能准备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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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究走到灵王身旁，来到他的寝宫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来了，是学权吧。”灵王平常道，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关究有些惊奇，但又觉得理所当然，无论灵王这个国家多么落伍，总归还是一个国家，他处于国君身份年头定然不少，又岂会被学权这一个小青年所算计到。

　　“你都知道什么，说吧，身为国君，此地的异常之处，你多少也能看出来些。”关究淡淡道。

　　灵王无奈地笑了笑，缓缓道：

　　“那个声音，你能听到吧。”

　　关究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什么狗屁灵王，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对吧。你可能没有，你能拿起来那把弩是吧。”

　　关究脸色一变，他可没想到这灵王连这都知道。

　　“这里的人，都是死人，也就是所谓的灵，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我从前只是个逃兵罢了，被人追杀，无意间摸到了一块石碑，莫名其妙就进来了这里……”

　　“你直接进了这里？”关究有些诧异，他可是闯过了韩天外界才能进来的。

　　“或许你比较强，引起了一些变故。那个东西和我说，五年内成为韩天之主，要不然就会化作灵。很明显，我失败了，我尽力成了灵王，看到了韩人国的历史，我认为这就是韩天之主了，但没有用。我还是死了，这韩天之主，指的是什么我至今也不懂，我只知道韩人国主不是韩天之主而已。

　　我厌倦了，我并非没有妻儿，但现在应该已经老去了，我在此化作灵不知多少岁月，或许我的意识还没有死，但我的灵魂已经消亡了，送我一程，就当是故乡之人的缘分了。”

　　关究听着也有些感慨，此人一个凡人误打误撞进入韩天，身为人时只能活在谎言中，身为灵时也造人背叛算计，着实悲惨，明知妻儿枯朽于历史却无力改变，他早已经麻木了吧。哪怕现在身为灵，灵王也没有任何威胁，更没必要欺骗于自己。

　　关究点了下头，举起白金弩，一箭射散灵王躯体，一声充满解脱意味的“谢谢”自虚无中缥缈传来，余音无波。

　　虽然有些感慨，但自己不落到这步田地才是首要之重。既然韩人国主与韩天之主没有必要联系，而且那东西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离开韩天，那么很可能，它就是这韩天的灵！

　　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那东西不能违背规则离开韩天，而规则并未规定所谓的韩天之主到底该如何成就，自然它也不会知晓。而它之所以告诉他们要在五年之内成就韩天之主，极有可能是玩的一手先入为主，若是直接寻找出路出去也未可知。

　　而这韩天中所谓的灵，更可能的是古代强者为了韩天留下的火种，或者说一片乐土，规则规定的就是外来者在此停留时间过长会被同化成为灵。而如果那东西是韩天的灵，韩天之主便是它的主人，主人带宠物出去自然没什么不可。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至于它为什么灵智不高，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人们需要的是听话且方便，而不是主意和智慧。

　　“韩天之灵，看来到最后还是要实行最初的计划了，毕竟我若是屠了这里，那便不符合乐土的初衷了，规则会让你出现的，届时，你不会没有办法对抗规则吧，死物而已，而且还是残破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