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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姻缘符 ...

  •   “念卿哥哥,念卿哥哥——”陪那几个老太寡妇们跑了次庙,一身香炉气味十足的莫小心不辱使命,“我怂恿他们去测字,然后趁她们要走的时候假装肚子痛,随后偷偷问庙祝把她们写的字条买回来了。”

      “有劳。”李念卿面色温和接过小心的战利品,一一核对,看一张摇一下头:“字迹同遗书上的不像,遗书上的字迹刚劲像出自男人手笔,但却不尽然,总觉得有力中透着别扭。下午我借机看了陈子敬的墨宝,感觉遗书上的字迹是尽力在模仿,但却不神似,倒是陈子谦记账时候的笔记,点与划勾之处,还有力度都与遗书上的风格相似度奇高。”

      一个人的笔记自成一派,细微之处是不易改变的。

      “陈子谦?他杀了自己的弟弟?”

      “尚不能肯定,而且光凭八分像的字迹还不能肯定。”李念卿至今未将发现遗书之事告诉陈家,他必须不动声色地抽丝剥茧直到真相明了,“还有,我今天在后院本是要被下人处理掉的垃圾堆中找到这个——”四下无人,念卿掏出一根勾花精致的丝绸宽带,“下人告诉我这是陈子谦的腰带。而且小心,一般腰带会像这根一样,褶皱如此厉害吗?”

      是啊,男子喜爱的勾花腰带多为宽扁款型,便于绣上大气的龙虎等图样,一般围在腰部是不可能像拧麻花那样将布带弄成这个样子的。

      “方才我又去灵堂研究了陈子敬的勒痕,他脖子上的伤痕其实有两层重叠一起,不细看很难发觉,一圈细的应该是歪脖子树上取下的绳套所致,还有一圈较为宽的,我用这根腰带比划了下,是吻合的,而且只有拉住带子两头使劲收紧,才能弄出那样皱巴巴的效果。”

      “凶器?”小心想到刚才摸了杀人道具,立刻手指冰冷。

      “之前检查陈子敬的尸体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想来就是因为他没有系腰带!好好的少爷出去怎么可能着装如此拖沓?但事实是如今躺在木板中的陈子敬被抬回来的时候没有腰带,而陈子谦的腰带却在要被定期清理掉的垃圾堆中出现了,这是很有问题的地方。”

      “对哦,陈家少爷不可能穿得松松垮垮出去,也就是说他是穿戴整齐后被取下腰带勒死了?凶手再把腰带扔了?”

      “来得及吗?除非是弄晕死者,但你忘记了——”

      “没有外伤没有被下药~~~”小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那么怎么解释得通?”

      “我只是推测——凶手趁死者不备,取下自己的腰带,勒死死者,随即为了仪表而拿了死者的腰带回来。”

      骇人的推理,小心一直线思考的思维方式被彻底颠覆。

      “那个人不会是外人,不然东西也不会出现在陈府,而且一般下人也不会腰系同身份不配的锦缎丝绸引人注目,加之方才的笔记鉴定,很可能凶手就是大少爷陈子谦,当然,陈子谦恐怕早就销毁了从陈子敬身上暂借的那根腰带。”

      “可是那是他的弟弟!还有亲爹爹!”小心双手攥紧,不自觉嗓门大了三分。

      “目前只能断定,陈子谦杀了陈子敬,陈老爷这一部分有待详查。”念卿一直很在意陈老爷戒指上掉落的翡翠。

      “何事?”陈子谦带领管家匆匆赶到两人交谈的走廊。

      管家见两人相安无事如释重负地轻吁口气:“如今陈府怪事连出,还以为莫姑娘遭遇了不测。”

      小心方才高八度的音调招来了嫌疑人,念卿庆幸早他们到来前收起了给小心看的证物,处变不惊得体应对:“害两位操心了。”

      “我方才听莫姑娘说爹爹二字?”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陈子谦面有疑色,一看就知道是精明谨慎之人。

      “没什么。”念卿以兄长自居,怜爱地抚上小心的发,“她难得出来一次,想家了。”

      “原来如此。想必莫姑娘的双亲都盼望早日与姑娘一聚吧。”他稍微露出惋惜的表情,“子欲养而亲不待,莫姑娘的双亲健在实属福气,切莫等到像子谦这样,想孝顺却已经没了父亲——”

      “我我——”小心往后退,心中怎么想藏也藏不住,她才不要和杀人犯离那么近呢。

      “怎么了,莫姑娘?”子谦向前迈出一步。

      李念卿跨步向前挡在小心身前:“小心可能太想念亲人神情不定。”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陈子谦不疑有他:“管家,给莫小姐准备鸡汤。莫小姐可以先行回房,稍作等候。”

      很会待人接物的周到男子,就是因为这样,要揪出他的尾巴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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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入眠的一夜过去,今日是莫小心他们入住陈家的第三日,仵作的全面验尸结论已经得出,李念卿一早前往衙门看看有没有新的动向。

      小心知道念卿一直在意那颗下落不明的翡翠,于是之身来到陈老爷的书房,企图碰碰运气。

      老天爷是公平的,当他替你关上一扇门必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莫小心虽然没有这个年龄应有的成熟与大家闺秀的文雅气质,但却真的中了大奖。本是摸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的她正欲悻悻离去之际,却在陈老爷书房外的植物丛中发现一个闪光的东西,之所以找不到那颗大个的翡翠,是因为它不在屋中,也许是陈老爷被临死前痛苦挣扎时碰开了翡翠并经由外力弹出门外,也许是掉落到凶手身上,但未加以注意的凶手落荒而逃的当口掉在了草堆中,总之莫小心立下了大功一件。乐呵呵地像捧宝贝一样将翡翠捏于手心,正准备乖乖回屋等李念卿的小心迎面走来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陈家大少!

      做贼心虚的小心掉头就往反方向跑,却还是被陈子谦叫住:“莫小姐,缘何在家父命案现场走动?”

      “我——我来看小鸟!”她的谎言永远由那几只小鸟组成,包括上次骗南宫凛一样。

      陈大少眉头不自觉一皱:“敢问是什么鸟?”

      “就是那种——会飞的小鸟!”小心逞强地企图圆谎,同时伸开双手仿效鸟类飞翔一样扑腾了几下。

      陈子谦是一个注重内在修为的人,向来接触的都是文学青年或时候有识之士,一向眼光奇高的他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小心这样思维间歇性混乱的女流之辈。无奈摇头,放弃沟通,他上前拉上书房的门不忘告诫小心:“这里毕竟是凶案现场,在案子水落石出前最好不要乱来。”

      本是巴不得快些逃跑的小心突然留意到陈子谦右手手背上两条疤痕,看颜色似乎是这几天才有的,前两日他一直双手插兜中,小心直到今日才发现,那是非常醒目的两道平行的疤痕,疤痕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是一指,直觉告诉小心这个发现也要让念卿知道。

      “我晓得了。”小心支支吾吾地应声后,找了借口开溜。

      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快些到衙门去与李念卿回合,一来好将翡翠让李念卿看看,是否是陈老爷掉了的那只,二来是因为陈府的气氛过度压抑,她才不想和杀人犯在同一屋檐下呢。

      只是企图走偏巷抄近道一路兴冲冲的某人没到衙门,却在深巷子被“伏击”了。

      向来习惯深黑装扮的天邪今日却一反常态一袭雪白,挺挺立于寒风中,悠哉悠哉单手叉腰一脸坏笑:“从你出陈府我就一路尾随至此了。”

      死撑住那张拉长的脸,莫小心双手捂住小脸:“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天邪二话不说跃至她背后,单手一勾便将小心纳入怀中,另一手则放松地环住她的脖子:“每次见到你,都会一次一次,颠覆我对一个人愚蠢极限的认识!”

      小心脸憋得通红,不停抵抗,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是武林数一数二佼佼之辈的对手,明显在被耍着玩。挣扎过程中,一个护身符从小心身上掉出,落在地上。

      “什么东西?”天邪松开小心,弯腰去取,纤长的身躯与干练飘逸的动作,很明显,他是个可以轻而易举俘获女人心的情场老手。

      昨日陪陈家女人去祈福烧香,小心也无聊问了下姻缘,大师赠予她这个护符,交代小心随身携带但不可轻易打开,声称有缘人自会得解其中真章。

      这可是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怎么能被这个坏人拆开偷窥呢?小心放肆地扑到天邪身上,拽着他的衣服,使劲伸手欲讨还:“还给我还给我!”

      天邪无视,敏捷地闪到一边自顾自打开,口中振振有词:“红粉佳人前缘,后人续!往日所欠情分,今昔还!”

      “哇,我嫁不出去了!”忍无可忍,小心也不顾眼前的魔头有多凶狠,她只知道现在她是世上最委屈最可悲的姑娘,这张符就似是她美丽的梦想般,她企图好好守护,却不料还未满一日,她的美梦便破碎了,“我的姻缘,我的有缘人都被你拆没了。”

      脸部抽筋的天邪虽然心有愧疚,却依旧不肯认错:“江湖术士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

      “我呸!”小心同天邪保持距离嗓门越来越大,“你就是不信所以到现在才讨不着老婆!”

      黑线,天邪他可是叱咤温柔乡,征服无数少女美妇的并俘虏无数界教女弟子的完美情人,他之所以不娶,是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让游戏人间的他动心。这个奶娃娃,还真是没有鉴赏美好事物的眼光!迅速将符折叠回原状塞进她手里:“别哭了,你每次一哭我就心烦,而且你每次哭完我都要倒霉!”

      福星酒楼命案,莫小心晚上睡不着害怕得哭了,隔日他被衙门的守卫修理了一顿,同一天晚上又被鞋店伙计群殴;

      采花贼那次去醉花楼,莫小心被烫伤哭得我见犹怜,几日后他被南宫凛关柴房;

      还有前天莫小心误会自己是变态,哭得有模有样,害的他手上全是鼻涕,回去还被灵风摆了一道,当然这次他自己也有错。

      总之,莫小心的眼泪是他不幸的根源!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是好人,小心每次见到他就怕,可是却不是那种怕到腿软的恐惧,反而有时候,小心还有胆子不计后果反抗,而每次这家伙也的确没把自己怎么样。得寸进尺地继续揉眼睛,嘴里发出哼哼声:“就哭,就要你倒霉!”

      “你啊——”天邪硬是拉开她的双手,“我是来道歉的。上次的事情纯属意外,我其实是想让你看些浅显易懂的武功招式,好让你强身健体的。没想到一时拿错了,事先声明,那书不是我的,我绝对没有收藏那种东西的习惯。”更何况他天邪真想要,怎么可能缺人呢?

      眼角挂着泪,小心不服气:“骗人,我才不信呢,要不是念卿哥哥回来得快,你早就下手了。”

      拜托,她是秀色可餐,但真要下手他机会不止一次,醉花楼从红娘子那救回昏迷的莫小心时,他就可以了,用得着假惺惺吗?

      “我说,小丫头,如果我真要对你怎么样,十个李念卿都不够看。”耐着性子抬高自己,贬低他人,“我修习的是上乘武学,他只是乡下随便找个老师学几个花拳绣腿就叫功夫了。”

      “我才不信呢!”

      “你不信?好,那我教你一招半式来证明!”雷人竟然轻而易举就被小心无意识给激了,一个闪身,再度到莫小心的身后,架住她另她动弹不得,“就像刚才一样,如果有人从背后这样绑架你,你怎么办?”

      “讨厌讨厌,我不要学,放手。”莫小心继续毫无技巧地抗争,当然徒劳无功是不言而喻的。

      “忘了我说过什么吗?遇到危险,如果不强化自己,总是指望别人来救你,不要说像上次那样救你的小厮,你自己都会小命不保。”

      天邪的话似一剂强心针,莫小心顿时停止嚷嚷:“如果我变得厉害了,不但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身边的人了。”雷人幸好有天邪相救,不然的话,她会一辈子不安。

      “照着我的话去做,我会让你有自保能力。”天邪的语气带着不容违抗的威慑力,“如何?”

      “我要学!”坚定的三个字由心底发出。

      “一般像你这种柔弱的女子,光凭力量是无法克敌制胜的,要用巧劲。”天邪贴着小心的耳根提点,“先不要浪费力气无谓抵抗,看准时机趁对手放松先踩他一脚,随后用头狠狠顶他的下巴,记住,要用全力,因为你逃命的机会只有一次,别指望那白痴会中同样的招两次。之后对方放开你,就没命地跑,明白吗?”

      还未等天邪继续下达指令,莫小心先他一步来了个实战教学,一脚狠狠下踏,感觉到天邪双手的劲有些松后,立马卯足力气头部猛地向上!头顶传来一阵硬脆的闷响,天邪的下巴被顶得生疼,莫小心见重获自由,立刻毫不留恋地往前跑。

      瘫坐在地,毫无防备的天邪的下巴真的火辣辣地发烫:“这个死丫头,还真不知道轻重。”

      果然,有莫小心这个泪包的地方,就有会令他天邪不爽的事情发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姻缘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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