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禁果[hp/小天狼星]》雪潺潺

20、chapter020

　　天上下着绵绵细雨，在尚未完全温暖起来的初春，这场雨更像细小的冰碴子。飘洒时空气里一片白茫茫，打在脸上有微微的痛意。
　　一道身影划破湖面上雾般的空气，随后，惊雷似的一声从水面上振荡开来。

　　赶来的詹姆哈哈笑起来，大声关心他的好兄弟：“兄弟，你死透了吗？”

　　没有回应。
　　半晌，西里斯的身体从湖面上漂浮起来。

　　詹姆：“呃，西里斯？”他开始不确定了，笑开始消退。

　　再一次没得到回应后，他连校袍都没脱，直接跳进了水里，向西里斯游去。
　　游到西里斯身边时，詹姆的脸色简直阴沉得就像天边的乌云一样，他伸手向西里斯抓去——
　　“哦呼——上当了，兄弟！”
　　一股水柱从西里斯嘴里吐出来，直把詹姆推上了半空。但詹姆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在半空中就哈哈大笑起来。

　　“说真的，大脚板，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头巨鲸或者什么的呢。”
　　随着“嘭”一声，詹姆栽进水里又浮起来，他一边学西里斯闭上眼仰躺着，一边说，“你栽进水里时的声势活像有两千磅。”

　　西里斯一本正经：“你猜对了。除了巨鲸，还会有谁像这样吐水呢？”
　　——除去海伦。

　　*
　　这天余下的时间里，西里斯都花在了和詹姆尝试材料上。
　　试到第十种时，两个人已经逐渐掌握了驾驭水浪的一些技巧，开始平衡地在水面上站立。很快，站立发展到了迎浪而上。

　　西里斯满脸都是水，袍子也被水打得紧紧贴在他身上。他索性一把掀开了黑校袍，只穿着衬衫和黑裤子——那件白衬衫也被打湿了，混合着从他头发里、下巴边淌下来的湖水，隐约透出他身体的颜色。
　　衬衫下摆被扎在裤腰里，西里斯冲浪时微弯着腰，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没什么耐心地把下摆扯了出来，然后松了松领带。

　　“我们得改良漂浮咒。漂浮咒只能让人漂浮，而不能快速改变方向，这让我们很容易在半空中被击落。”等到能顺畅地在黑湖上冲浪一整个来回时，西里斯操控着把板半立起来，移动到詹姆身边，说道。

　　詹姆听到了西里斯的话，从蹲姿转为站姿，但他的注意力显然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所以你刚刚就是被击落的，对吧？”

　　“不，只是在想这个问题。”西里斯说，“总得有些办法来防御加强的魔咒攻击吧。”

　　詹姆明白了，“所以你不光被击落了，还是被加强的魔咒击中的。”

　　“这不是重点！”西里斯被说中了，有点心虚，他拿一条腿在冲浪板上站着，另一条腿勾起湖水朝旁边的詹姆泼去，“重点是找到个方法让我们能飞得更稳定。”

　　对于十几岁的男孩，一点小争执总是很轻易就能演变成充斥着笑声的大战，即便是形影不离的西里斯詹姆二人也同样如此。
　　但詹姆现在显然无心应战，敷衍地躲了一下，“我早说了飞天扫帚更好。”他没对这个点子表示出太大的兴趣，反而对西里斯的败绩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身子向西里斯那边前倾，“所以，那个朝你发射加强魔咒的人是？”

　　“我还能说什么，兄弟？”西里斯摊了摊手，“一种邪恶、阴险的黑魔法生物——魔女。”

　　詹姆咕哝：“每个人都有权说这个，就你没有。有些时候，我看你巴不得自己也穿上裙子变成魔女的一份子呢。”

　　“啊哈。”西里斯立刻反击，“就算你这么传播我的谣言，我也不会把你变成阿尼马格斯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另一头母月痴兽用小便标记成配偶的事告诉别人的，哥们儿。”

　　詹姆：“不不，它只是来朝我问路！因为它刚来到禁林！”

　　西里斯戳破了他：“看来我们能破译的语言除了鹿叫、狗叫和狼嚎鼠叫之外，还多加了一门月痴兽语。”他装模做样地叹息，“啊，繁重的课业。”
　　被拆穿的詹姆哈哈大笑起来，过去拿胳膊弯用力夹住他兄弟的脖子。
　　但显然，他忘记了他们还都在水面上。这一动，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衡又被打破，两人在惊慌的大叫中整齐地掉进水里。

　　二十分钟后，西里斯和詹姆灰溜溜地从水面下冒出头，撑着岸边，从水里跳出来。
　　在卢平铁青的脸色下，詹姆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已经学会怎么冲浪了！如果不是大脚板提到那头母月痴兽，我肯定不会这么快掉进水里！”
　　西里斯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他正在像狗一样甩掉头发上的水。
　　听到詹姆的话，他把头发向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过来拿臂膀搂住了詹姆，感慨地叹息：“噢，我那受过情伤、一提到初恋就要落泪的兄弟。”

　　“我和那头母月痴兽根本没有交流过！”
　　直到四人进了礼堂，詹姆还在为他自己辩护，“你还不如说我和莱姆斯交流呢。真奇怪，都是月圆时产生的，但她长得比莱姆斯丑陋一百倍！除了体味比他好闻，没有一丁点儿比得上莱姆斯...”
　　他的重点很快从“兄弟相信我没有爱上母月痴兽”转移到了“兄弟你好臭”，并不时被西里斯坏水直冒的“莱姆斯最爱咬狐狸”“狐狸味道太臭”打岔中不断走偏，开始劝导卢平改善食谱（“你得吃些青菜！”），最终以被心力交瘁的卢平捂住了嘴作为结局，“快闭嘴吧，求你俩了。”

　　西里斯一路都在窃笑，直到他转过脸，注意到卢平的脸色。
　　他想了一会儿，拍拍卢平的肩膀，严肃地小声说，“哦，别担心。那头母月痴兽其实是我拿他的飞天扫帚变的。在此之前他的扫帚掉进了月痴兽的粪便里。”
　　“你肯定比它好闻。”他保证。

　　卢平的脸色由青转黑了。
　　——谁要和掉进月痴兽粪便里的飞天扫帚比体味！

　　*
　　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在黑湖里冲浪的新闻持续了一周，之后逐渐被大家所习惯。
　　已经开春了，当年轻的巫师们沿着黑湖边散步，或在山毛榉树下聊天、做作业时，不得不习惯湖里偶尔会冲出两个湿淋淋的人影。

　　这种风潮逐渐弥漫到了城堡里的画像中。
　　最终，当梅林爵士的画像里红茶逐渐积累，开始浸泡梅林爵士的扶手椅四脚后，麦格教授对此所持的惊恐态度惊动了邓布利多，梅林爵士终于不得不承认：“噢，我只是想试试跳水。”
　　但是显然——“红茶太少了，不够容纳我的体型。或许你们可以说服一下菲尼亚斯·布莱克，让他把他画像里的红茶借我一点儿？”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跳水？这听起来像是麻瓜的娱乐...”

　　麦格教授看起来努力在使自己不要露出“荒唐”的表情，但失败了。
　　她的脸色由青转红：“是布莱克和波特最近在黑湖上进行的活动。”

　　邓布利多惊讶：“哦！我以为他们只是在冲浪，没想到还有更多。我也想...”但麦格教授的表情让他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他笑呵呵地说，“当然，当然，这是不那么安全的活动，我猜。”

　　“那么我的红茶？”梅林爵士没有放弃他的跳水目标。

　　“或许你可以去菲尼亚斯的画像里尝试，我想他会支持自己玄孙的计划。”麦格教授杀气腾腾地转过了头，盯向身边的学生，“——那么，西里斯·布莱克呢？”
　　邓布利多和梅林爵士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西里斯·布莱克最终没有被找到，他和詹姆·波特的行踪向来在霍格沃茨里跳跃不定。
　　只有格兰芬多的级长莉莉·伊万斯应召来到麦格教授办公室，她不知内情，只能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我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跳水的，教授。只听说布莱克第一次冲浪时掉进湖里后好像被人鱼逮到过。学生里有些传言说他被人鱼...”
　　莉莉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噢，是的，麻瓜有时候是会用跳水来殉情的。”看见麦格教授震惊的神情，她补充，“麻瓜又不会用漂浮咒。”

　　——隔日，霍格沃茨出现了“西里斯为人鱼殉情跳水”的流言。

　　西里斯气坏了，开始往霍格沃茨的早餐里加呕吐物味的比比多味豆。
　　学生们苦不堪言，经过审慎的讨论，大家分为“这是真的，西里斯爱上了人鱼”和“这是假的，西里斯和詹姆一样喜欢月痴兽”两派，开始进行激烈的讨论。

　　...隔日，霍格沃茨礼堂长桌的食物里开始混合出现呕吐物味、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
　　据目睹了过程的家养小精灵所说，“我绝对没有看到布莱克先生和波特先生来过这里！”

　　斯莱特林对此十分愤怒，但他们虽然有为了名利付出一切的野心，却没有敢于直面呕吐物和鼻屎的勇气，只能把愤怒停留在口头上。
　　“我以前从没觉得羊奶布丁会这么让人恶心！”乔凡娜悄悄说，做了个恶寒的表情。
　　她第一次吃到混杂了呕吐物味比比多味豆的食物就是羊奶布丁。在那之后，她看见羊奶布丁就想吐，“我以为旋转的五彩地精就是他恶作剧的最大限度了呢。”
　　她朝走到斯莱特林长桌旁边，明显开始找人的西里斯示意一下，低声和海伦说，“我真的要开始同情你姐姐了，海伦。”

　　而海伦...海伦清清嗓子，迅速给自己施了个混淆咒，把她自己掩埋在了一众斯莱特林学生里，从而避免和越走越近的西里斯对视。
　　打从流言弥漫开始，她就开始尴尬地躲着西里斯·布莱克。
　　梅林知道，她绝不是故意击飞他的！

　　——至少现在“跳水殉情”的流言不是她的本意！

　　本来只是想问问海伦有没有收到家里回信的西里斯：“...”
　　刚刚他明明看到了海伦那头金发了的！他这两天只是给自己的味觉施了个失灵咒，可没给眼睛施！
　　他转头问詹姆：“兄弟，她是在躲我，对吧？”
　　事实上他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要躲他？

　　“你不如闻闻你身上的呕吐物味。”詹姆罕见地听懂了西里斯的言外之意，他扇了扇校袍，先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鼻屎味，“呃呕——”
　　他艰难地说：“又到了我家里寄过来的洗发水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尽管他们最近的头发都因为一天洗三次而稀疏了不少。
　　这导致这学期已经是第二次给他们的宝贝儿子加寄洗发水的弗里蒙特和尤菲米娅意识到了不对，随包裹附来了一本《我和英国男人的对话——对秃头命运勇敢说yes！》的心理励志小册子——它被詹姆随手送给了一个叫吉德罗·洛哈特的低年级拉文克劳学生。

　　西里斯咧了咧嘴：“我的头发要被洗秃了。”
　　詹姆严肃地申明：“相信我家洗发水的口碑，兄弟！自打我们开始放比比多味豆，我家的洗发水销量大增呢。”

　　路过的学生表情奇异。
　　隔日，流言又变成了“詹姆为了兜售波特家的洗发水集体下毒”。

　　全校这下真的吓坏了：英国人最懂英国人的痛！
　　于是一根西里斯头发（本人使用烘干咒后头发也不毛躁）、黑根草（用于抵消法术）、红茶叶（用于加固发根）的防脱发魔药配方开始在霍格沃茨悄悄流行起来。

　　男生寝室里，西里斯靠在四柱床边，抱着胳膊，若有所思：“所以，流言究竟是怎么成了这样的？”

　　詹姆，莱姆斯，彼得齐齐看向了他。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