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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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1
情人节舞会结束时，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悄悄送来大盘大盘的爱心饼干，金粉交杂的亮片哗啦啦从那片变换着不同天气的魔法穹顶上洒下来，落在地上时，会发出一道亲吻的声音。
情侣们挤满整个礼堂，发出笑声。
亮片撒完了，碰到地上发出的亲吻声逐渐弱下去，身边的情侣们却开始替补上去，制造起亲吻声音来。
海伦伸手拂掉头发上的亮片，梳理了一下长发，姿态很自在。
周围一圈男生看过来，互相眼神交流，却没有一个敢第一个开口。
可海伦并没有在等他们鼓起勇气。她从一旁悬浮的托盘上拿了片爱心饼干，率先走出礼堂，转眼已看不见身影，只留下礼堂里的人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风载着猫头鹰滑翔而来，海伦伸出手臂，让体态娇小的猫头鹰停在她的手腕上。
“帕利斯，好男孩。你为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
海伦微笑，解开这只被她起名为“帕利斯”的猫头鹰腿上的信件绳索，一边展开信纸，一边轻轻微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算一算时间，距离上次和劳伦特·特拉弗斯的交谈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那时候，她向特拉弗斯假装不经意地说出了她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然后出卖了她的哥哥德克兰，将他暗地里贩卖独角兽的事情透露出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的意思是，如果特拉弗斯还没有蠢到家的话，德克兰应该到了被眼红的人抓住把柄的日子了。
信件一折折展开，海伦一目十行，看见她的仆从总结的目前局面。
德克兰·格林格拉斯，走私独角兽，家族震惊。损失一个郡的土地，庄园被人恶意破坏，德克兰腿部大失血，正在秘密修养...暴怒的格蕾丝·格林格拉斯正在给克里斯蒂娜写信，但具体内容无从得知。
风中刮来凛冽的雪沫子，打在脸上居然会有小刀刀锋的感觉。可娇生惯养，被格林格拉斯家养了十几年的海伦却竟丝毫未觉似的，反而张开双臂，迎着风雪更大的方向走去。
开始还只是面色带笑，双目熠熠，接着变成清脆的咯咯笑，最后，她都难以控制住自己爆发的大笑声。
雪花像疯了一样向她面上涌来，但落进她灼热的口腔，也只能纷纷化为柔顺温凉的水珠，为她稍稍降温。
海伦一路踏雪前行，听见风的呼啸声，雪的击打声，还有情人节舞会发出的悦耳乐曲声。那些快乐的人群中，并不包括她。
可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终将拥有整个魔法界。总有一天。作为巫师的统领而存在，而不是为了做一个混血的走狗而争得头破血流。
这一天很快就将到来。
很快。
*
“等等，格林格拉斯！”
一道急匆匆的声音喊住海伦。
海伦回头，看见一头暗红色的长发，翠绿的双眼。
是莉莉·伊万斯。
“你最近为什么不再理会玛丽了？”
伊万斯紧皱双眉，紧紧追问海伦，“你知道玛丽有多担心你吗？你一直不回复她的口信，她和你又没有重合的课，天天都在担心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那个格兰芬多的，麻瓜出身的女巫？
物尽其用，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有什么好理会的。
海伦根本不屑于回答伊万斯的愚蠢问题，瞥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格林格拉斯，我在和你说话！”
伊万斯却伸手抓住了海伦，她漂亮的翠绿双眼怒瞪，“这就是你们斯莱特林最重视的礼仪？对朋友冷淡相待，对同学连话也不回？”
莉莉·伊万斯自己也必须承认，她当时说的话其实有愤怒上头的成分在，所以稍显冲动了些。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海伦·格林格拉斯竟然会这样回复她。
“同学？”
海伦·格林格拉斯终于回过头，挣开她的手，好笑似的，重复一遍她的话，“伊万斯，你居然觉得，你有资格被称为是我的同学？”
“称呼我的姓氏，请在前面加上‘小姐’。不然我会认为你的麻瓜父母并没有给你该有的教育，伊万斯小姐。”
海伦·格林格拉斯俯视她，微微一笑，“就算你是麻瓜的后代，进入魔法学校五年，也该适应这里的规则了。改一改你那像一年级一样充满问题的大脑，好吗？”
莉莉·伊万斯简直从没见过这么张狂，这么直白的海伦——她从没展示出来过她的这一面！
因为震惊，伊万斯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而当她回过神时，海伦早已走远。只留下一道窈窕的背影，黑绿色交杂。斯莱特林的色彩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
走到克里斯蒂娜引诱西里斯进入的小屋时，海伦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门。
成功算计兄长的愉悦还残存在她的血管中，让她的神经有如被灼烧一样兴奋不已。可在看见门里的情景时，这种愉悦却——奇怪地——慢慢褪去，结冰一样的寒意慢慢沿着骨缝蔓延上来。
西里斯·布莱克面无表情，独自半倚在这间小屋的窗前。
他的双腿修长，所以即便是没站直，腿也以一种赏心悦目的角度斜着搭起来，在黑色校袍下隐约透出一双漂亮的轮廓。
血淌下来一滴，经过他的手指，慢悠悠坠落到桦木地板上，无声晕开一片暗红色的圆形。
那片圆形中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一部分，新的血迹不停覆盖在上面，扩散成手掌大小的一片。
“海伦娜·格林格拉斯。”
是西里斯突然在叫她。他的面色透露出一点苍白。
呼吸慢慢平复，海伦尽量丝毫不露端倪，保持了适当的因为见到这个场景而产生的震惊和疑惑，带一点讶然道：“是的？”
心脏怦怦直跳。
一声，两声，更快。
西里斯抬头和她对视。
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太深邃了。就像是燃烧着的某种事物一样，从内里迸发出火花；也像是逐渐在冷却的钢铁，慢慢变为坚硬。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海伦漂亮的脸蛋。
气氛逐渐冷凝下来。
就在海伦拳头越握越紧时，西里斯开口了。
“你可真是...大小姐，我只是提示你一句，让你不要逼急你的家人，给自己惹来灾祸，你真的要气到学期结束吗？”
西里斯捂着额头，抱怨起来，“我救过你的命，现在你对我就忍心见死不救？”他用下巴示意地上的血。
心口压着的大石猛然松开，海伦这才发现她自己刚才居然一直屏住了呼吸。
“谁在乎？”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海伦还是走近了，眼神落在西里斯的手臂上，“好了，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西里斯出奇的顺从——或者说，海伦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顺从过。他掀开了校袍的袖子，露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很明显是锐器所伤。
事实上，并不难猜出来，那应该是他自己为自己添的伤。
“今天是你走运，我身上带着疗伤药。”
海伦把他的袖子挽高，掏出瓶紫色的药瓶，一边拔塞子一边轻声说，“要不是因为我凑巧带了，你别想让我特地为你跑一趟去拿药…尤其是你还似乎有支持德克兰的嫌疑。”
西里斯无可奈何，“我得取消我之前说莱斯特兰奇记忆力超群的说法。显然，现在出现了比他们记忆力更好的人。”
顿了半天，他似乎还是气不过，又转回了头，“拜托，我那只是建议，建议！海伦，总去惹你哥哥，逼急了你们家的黑魔法小组织，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做些什么？”
想到什么，他又赶紧补充，“——我和詹姆那样做，是因为我们从不单独行动。”
海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音，不置可否。
西里斯也罕见地静了片刻，没有说话。
慢慢地，海伦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她侧脸。
她抬头，正对上西里斯的双眼。
“…”
海伦下意识闪躲开了，想了想，又咬着牙，慢慢回看向西里斯，“你看我干什么？”
大雪拍窗，发出吁吁呼呼的声音，仿佛巨人的鼻息。
海伦惊奇地发现，她这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听到远处礼堂里传来情人节的歌声，清脆的铃铛仿佛从地面上一路渗透云层，飞入天上。
“…”
西里斯收回目光，耸了耸肩。
半晌，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你不打算问问我为什么伤到了吗？”
“有什么好问的？这对你来说不是常事么。”
“我哪有？”
西里斯抗议，“上一次受伤，还是因为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海伦一怔。
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上一次是因为她。
但他可能不会想到，其实这一次，也一样是因为她。
“应该是被你们另一个布莱克害的吧。”
海伦只能低下头，说道。一边轻轻帮西里斯把绷带缠好，说了句“好了”。
然后，她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就像德克兰曾经给我留下的疤一样。”
海伦说，看见西里斯的视线几乎迅速定在了她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上，“我猜得对吗？”
“另一个布莱克？也许吧，和他确实有一点关系。他把他制作的魔药课作业和你姐姐的东西搞混了...哈。”
“我姐姐？”
“...没什么。”
西里斯半坐着，凝视着海伦的脸。明明药剂在清洗他的伤口，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是那道伤口长在海伦的脸上似的。
他像是不经意地说：“海伦，如果我让你之后再做危险的事时，找我或者别人一起，你会听吗？”
“我之前是个很听不去建议的人吗？”
海伦开了个玩笑，但又说，“我不想让其他人也面对着德克兰这个危险。布莱克，你刚受过伤，没必要这么急着受下一次伤。”
说完，她似乎有些累了，靠在窗边，卷着自己剩余的绷带。
“这也是我那么痛恨德克兰的原因。”
海伦的声音轻得像叹气，“你不理解，这很正常。上次在禁林边，你不愿意帮我，我想我也能…”
“——我没说过不帮。”
西里斯顿了顿，“海伦…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不帮，不是吗？”
“行了，别那么难过了。”
他好像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似的，从她的肩膀上方停顿片刻，又挪到手臂，再挪到头，始终没放下。最后，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你看起来真的很憔悴，你知道吗？不要再这么没精打采的了，有大脚板帮你，你到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说到最后，他又有几分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他系好衬衫袖扣，把被海伦处理好的伤处裹进袖子里，一招手，“好了好了，快来，我们去舞会上捣捣乱！我赌费尔奇一定还在研究他那本‘麻瓜与哑炮的通婚史’，没有功夫来捉人的，快走！之后，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怎么破解那些黑魔法小组织...”
晨光清澈，海伦踏着雪一路跟着跑出去。
奇怪的是，明明她该感到轻松的。可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破碎的痛苦感却从她的胃里翻搅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海伦才真的感受到憔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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