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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罗饴糖被指点了几下站的姿态后,凤剑青便离开了,并没在亭子停留过。

      她望着三面环绕的各色月季,花瓣间还凝有清晨的水露,清新芳香的气息溢满一亭,胸腔里那些苦闷和愁怀,也随着这沁人心脾的甜香清扫一空。

      尤其现在这里只剩她一人,她可自在了,兴奋地一会凑过去嗅嗅,一会又伸出指尖轻轻抚挲花叶,眼睛比露珠还晶莹闪亮。

      凤剑青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往亭里看了许久,彭州在乌漆抹黑中迎上来:“主子。”

      “主子,您还觉得难受吗?既然居士喜欢,主子为何不能把花直接种到她院中,何苦种在您每日必经的道上,那不是找罪受吗?”

      在大晋,月季颜色过分艳丽,时下贵人们便觉得,此种多野生的花,难登大雅之堂,一般有头脸的人家绝对不会特意往府里种,中院外庭是王府大门所开的地方,肯定是不能种植的。

      凤剑青淡淡地看了彭州一眼,彭州立马意会过来道:“哦,是奴才思虑不周了,既然居士不愿叫王爷去归还金册,必是要尊重她的意愿,不把花种她院中添麻烦的,至于别的地方,也容易引人注目,只有种在主子的地方,旁人就无法想到是居士。”

      “可主子,您为了让居士高兴,日后回府都必遭此罪了啊。”

      “那总比,”凤剑青俊眉深拧,竭力忍住,“总比直接种书房和寝院里好。”

      ·

      罗饴糖在倚雪亭待到日出时分就回去了,彭州一直尽心尽责地守在附近,不让人来叨扰她,直到她回去。

      因为在倚雪亭里待够了,等回去翠月庵再看见那面枯藤墙时,就没那么难受了。

      可她回去后,也没看到那一墙枯败,因为小静和小慧已经勤快地迈动小胳膊小腿,在院里种竹子了。

      满眼望去,一片生机盎然。

      迎着耀眼的阳光,最打眼的还是阿九笑得咧开的两排整齐白牙。

      “居士,清竹清净,最合适清修,居士院里可种这个。”

      罗饴糖也回以她笑容:“这是阿九姐姐送来的竹子?多谢了。”

      “不用谢我,”阿九笑道:“把你的花毁了,就只能帮你填上这些了。”

      罗饴糖心情愉悦,正想和她多说两句,不料阿九屈身告辞,转身就走。

      才走到院门口,她就又笑着折回来。

      这会她还领着一个人,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抱着一架琴过来,看见罗饴糖在朝她行礼,她傲娇地咳了一声:“居士起吧。”

      “永平殿下不是要在正仪观听课吗?看来以仙姑现在的造诣水平,已经无法打动殿下的心了。”阿九笑着打趣道。

      这话说得熨帖,永平微微露出笑容。

      罗饴糖也跟着笑了。

      她常听如兰说阿九,说她粗神经没心眼,不懂看眼色,但每次刁钻难伺的永平公主一来,阿九随便说句话都能逗她开怀。

      “那种古板老婆子的课,本宫自然不爱听,本宫就喜欢美人,来这里多看看美人养养眼。”永平看了一眼罗饴糖,又看一眼阿九,然后昂着头,带着身后宫婢堂而皇之进了禅堂。

      罗饴糖突然发现,阳光底下笑得一脸没心肺的阿九,原来长得也不错。

      禅堂乃清净地,少有抚琴奏乐的,但永平这次显然没有上回坐佛像那么过分了,只是很应景地弹奏了一首梵乐。

      罗饴糖和阿九在底下静静地听。

      永平手里的是一把看得出年代久远的古琴,其色泽浑然,琴身流畅大气凛然,不管是其形态还是琴音,都同以前小凤哥同她描述的“九霄”古琴如出一撤。

      罗饴糖越看,眼睛里越有光。

      “殿下您真的是在弹琴吗?”一曲毕落,阿九笑了出来。

      永平脸上稍有怒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九继续笑,“只奴婢没见识,以为那是说书人常说的,天上瑶琴,地上仙子,一曲仙曲,人间喜乐。”

      永平嗔笑。

      “居士,你觉得呢?”永平又问罗饴糖。

      罗饴糖笑了笑,“殿下,贫道对音韵不熟,不好下断。刚才殿下所奏,可是梵乐《嗒嗦舍》?”

      永平眼睛一亮,顾不得仪态,跑过来拉着罗饴糖的手高兴道:“居士!您竟然懂?本宫还故意改编了的,皇兄他都不懂,您竟然懂!”

      阿九笑容褪去了一些,略抿一下唇,又笑开。

      “贫道以前听人弾过好些,对了,殿下,这可是古琴‘九霄’?据闻九霄古琴音色空灵,散音深远,贫道直到今日方才得知果然名不虚传。”

      正所谓得一知音死不辞,永平很是高兴地拉着罗饴糖说了很久,直到后来,她都忘记自己去翠月庵,是要给她找堵,看摄政王反应的。

      阿九在旁边一句话都插不上,只得静静等二人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提醒永平道:“殿下啊,可别忘了,您答应仙姑的话啊。”

      永平这才恍然:“糟糕,幸好你提醒,再不回去,那老婆子大概真敢告到皇叔那。”

      罗饴糖刚刚才征得永平的同意,得以碰一下九霄古琴,这下连一根弦还没来得及碰上,琴就被永平身后的宫婢用锦布包裹起来。

      “居士,真不好意思,本宫今日有事,要先走一步。明日吧,明日本宫再来,到时本宫教你弾,好不好?”

      罗饴糖笑了笑,“没有关系的,殿下先去做自己的事吧。”

      永平急匆匆拽着裙摆出门,身后宫婢抱琴跟着。

      罗饴糖收回那些跃跃欲试的手指,有些遗憾,轻轻叹了口气。

      阿九回头望了她一眼,笑得没心眼道:“居士啊,你真厉害,懂这么多!”

      罗饴糖朝她笑笑。

      ·

      凤剑青在朝中一直冷着脸,比平日那副积雪千年的冰山脸,还要冷上至少千年。

      于是,朝中便再无人敢提同南国议和的事情。

      南国议和一事,是前些时日由荣安侯和靖国公共同提出的,因为大晋最近一直要顾忌同北疆大小诸国的局势,与南国的关系,两位向来不和的朝老便站同一阵线,要把永平公主送去南国和亲。

      但此事遭摄政王一力反对。

      凤剑青反对是有原因的,大晋虽说在富庶方面可能比不上南国,但战事上对决还是足够有余的。

      要是南国胆敢撕破脸皮,硬取南境荣、桂二州,那么,他愿意为了大晋亲披战甲。

      但这恰恰也是当朝两大勋贵的心头大患。

      他们不质疑摄政王领兵打仗的能力,他们只担心此仗一旦胜利,摄政王手里拥有的权力大到即便集二人之力,都没法再抗衡。

      荣安侯先前因为世子所犯下的事情,差点就这么没落下去,得亏荣安侯当机立断,立马同霍齐仲脱离父子关系,这才把霍氏保住下来,但已经元气受损了。

      在此事上,太后自然也是站两元老的,主议和不开战的话,近乎半朝世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自身利益,当然也和两元老站同一阵线。

      大概只有摄政王自己的人,和皇帝,乃及永平公主这个当事人,才会拒绝和亲议和。

      只是涉及到开战,又有许多问题,皇帝自己其实也怕自己这位看似圣人的皇叔,会因此坐大,开战不是,不开也不是,左右为难。

      “与南国开战一事,容后再商议,暂时先看准情势吧,边关方面暂时关死防门,以防敌国探子进入。”皇帝最后道。

      下了朝,凤剑青腿长人高,一下子就从人群中淡去。

      大家都看今天的摄政王话格外少,人格外冷,都在猜测他的下一步动作。

      “摄政王此人,必反。”有人看了他今日的表现,得出结论道。

      可却不料,他急着走远了之后,没多久,他就再也忍不住打出两个响嚏,惊到了一旁洒扫的宫婢!

      大概是路过月季的花粉沾上朝服了,他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忍着,所以才会一言不发急着离开的。

      新帝事后也很是忐忑,找人把他请来后殿,战战兢兢地问:“皇叔可是对朕的决策有所不满?你我叔侄一场,万事大可开心见诚说开了。”

      谁知凤剑青并没把事情放在心上,“陛下说的也对,打战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暂时只要死守防门,还未到非打不可的情况。”

      皇帝一愣。

      “只是,陛下需得知道,倘若情况再骤下,我国势必要战,和亲绝无可能。”

      皇帝点头如捣,心头一松。

      回到王府,凤剑青把手头的公务处理差不多了,把阿九喊来跟前,一边看文书,一边眼皮也不挑地问:“今日有何事发生?”

      “回主子,永平公主去禅堂奏曲一首,就回去了,二人相处融洽。”阿九笑道。

      凤剑青等了一会,盍上文书:“还有呢?”

      “还有?”阿九挠了挠头,“奴婢给翠月庵种上了一丛翠竹,青莲大师很是喜欢。”

      “没了?”

      “没了。”

      凤剑青眉头轻皱,“下去吧。”

      等阿九下去以后,凤剑青又嘱人去立雪院把十七叫上来。

      十七这个在王府属二等的大丫头,头一次直接被主子召唤,颇有些紧张,生怕出错。

      “你明日找借口留在翠月庵,同孤留意庵里一切情况,事无巨细。”

      十七一听就懂,先前青莲居士同主子的关系,她都看在眼里呢,自然知道主子想知道的是谁的情况,事无巨细。

      “奴婢谨记。”她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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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一朝宫变,苏汐惜家遭牵连,一时风光无两的国公府贵女,被贬为庶民。
    苏汐惜笑着同侯府未婚夫说:“我家垮啦,我们解除婚约吧。”
    未婚夫生气,“你当我什么人了。”
    可转头,他却同她表妹有了首尾,还买凶要杀她。
    苏汐惜悲痛绝望下,看着前来杀她的山匪竟有几分英俊,
    她哀叹着自己年轻的生命中,还没做几件狂狷之事就结束了,到底可惜。
    于是,她眉间娇媚横生,纤纤素臂主动揽上山匪的劲瘦腰身。
    骨软筋酥道:“郎君不妨就成全小女子这一死前心愿吧?”
    男子英眉一挑,食指勾起她细嫩的下颚,玩味:“你当真记不得我了?”
    ·
    小时候,那个骑在她大将军爹肩膀上无所惧畏的小姑娘进宫赴宴,
    当时小太子李祎刚没了母后,对谁都不搭理,眼神阴翳,谁也不敢凑前,
    只有小汐惜眨着明亮的眼眸,抓着一条比她脸都大的烧鹅腿,笑嘻嘻地递去,
    “吃个烧鹅腿人就快活啦。”
    谁知李祎凶戾地一把将烧鹅腿打落地上,沾满泥污。
    小汐惜看着自己被打红的小手,酝酿了几次情绪,没哭成。
    等国公夫人跑去寻自家闺女时,才发现太子被她家小闺女骑着扯落头发打。
    之后二人每回见面,也狗咬狗的,李祎晦暗无光的童年从此被填补起来。
    ·
    后来,太子李祎平反归朝,
    苏汐惜被山匪放下山,届时,昔日明珠蒙尘,贞洁受损,遭人鄙薄。
    前未婚夫痛失过一次后,方知所爱,但此时国公府大不如前,决定暂且把她养作外室。
    汐惜被前未婚夫胁迫入外院的那天,太子带上凤冠婚服率领东宫禁卫把外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祎碾断世子指骨,红着眼逼近她:“怎么,忘了人,连回家路也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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